【明日方舟】标题待定
ooc警告
文笔不佳，请见谅。
望各位看得开心。
那件事发生以来，大概已经过了一个泰拉年了。康复之后，为了补回自己卧床休息期间欠下的工时，可怜的博士不得不夜以继日地工作工作再工作。至于凯尔希嘛，她终于获得了一段时间的空闲，可以摸摸鱼了，这位工作为重，以至于甚至在漫长的岁月中都没有时间谈一场恋爱的成熟女性，难得的假期期间，究竟是如何打发时间的，笔者不多在本篇赘述了。
晓歌从精神科出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博士，后者则立刻扔下手里的工作，带着她去附近移动城市的小餐馆里搓了一顿夜宵。
“博士……我……”
“晓歌，或者说，你不愿意被这样称呼的话，这位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嗯……”
“精神科的病房……习惯吗？”
刚刚锐利起来的眼神又变得温和，透过午夜喧嚣的市井气息，仿佛只是大病初愈的可怜人，与她操劳过度的家属互相嘘寒问暖。
“束缚带很难受吧……手给我看看行吗？”
“不用了吧……”
“听话。”
晓歌只是顺着眼，望着桌面上随意码放着的调料罐，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油污。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抿紧嘴唇。
“请……请不要再说了……这都是我的错……”
“这么深啊……没坏死也是个奇迹了……”
“呜……”
他想起了食铁兽晒在阳台上的香肠。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别用力过度了，你需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我真的负不起治疗费用……如果不能继续工作的话……就要——”
“行了行了，别惦记着那些东西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先在我这边做一段时间的助理吧，应该很适合你。”
他随手拿过一瓶调料，摸了摸发黄的标签。
“白胡椒粉……老板！这个用完了！换一瓶新的过来！”
晓歌蜷着手，耸起肩膀，把脸埋在竖起的大衣领子里，呵出些白汽。发卡上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随后融化在氤氲的茶香里——上茶了，或者说，漂着两片潮润茶叶的热水。
“喝点吧，暖胃。”
“嗯……”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炎国的一句老话，他们说，吃饭的时候讲话太多，容易消化不良。两个人沉默着用完各自的汤面，博士端起碗来，将面汤一饮而尽。
“按照一些不明来历的习俗，面汤照例是要喝掉的。”
“唔……”
也许这对于她来说有点太多，只是简单送了两勺，便放下了。
“对不起……”
他将碗层在一起，压着钱便起身离开，晓歌赶忙站起来，快步跟上去，他们打了辆车回罗德岛。
衔接处没什么人，闸门的抬杆静静地横着，一旁的保安室里是打盹的某个人。路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照着杵在路灯杆下的两个人。这个时候的风已经相当凉了，晓歌拢起手呵气，指缝间逸散出几缕白雾。“搓一搓吧，让手稍微热一些，”她如是想到，“博士究竟在等什么呢？”
约莫十来分钟过去了，他还是静静地立着，像一尊雕像。只有间或徐徐呼出的，朦胧的白雾，证明他是个活物。
他在纠结。
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已经十来分钟了，那纹路，他几乎可以画下来。那是坑坑洼洼，蜿蜒曲折的，像他犯下的错，延伸到金属条的尽头，留下沟槽。
他在犹豫。
大概只是说一声对不起，晓歌是肯定会接受的，不但如此，还要反过来说是她自己的问题。多棒啊，责任并不在他身上似的，仿佛一个处处受伤的可怜人。
可是他真的像话吗？
他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想过，说一声对不起。
“我想，我大抵已经拖欠了太久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逐字逐句地组织语言，生怕有哪里不妥，可这开头怎么听都像是诀别。
“晓歌，我对不起你。”简单直白得近乎敷衍，那不是，至少不像是一句道歉，更像是应付。
他想，大概要以“你知道吗？”开头了，那是他所对她说过的第一句话。然后呢？又是不着边际的道理。
算了吧，天太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他的心在动摇，他也许需要一记耳光。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撂下钥匙，将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晓歌的双手。
那视线掠过他的瞳孔，终于还是飘向别处，她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熔化在冷风馈赠的红扑扑一片里。
“晓歌……”
“很暖和。”
“我想……我大概——”
“谢谢你，博士。
“我……我真是……傻呀……
“一直以来都是你包容着我，容忍我那些大大小小的错误，一直不忍心让我受伤，即使自己……”
她有些哽咽了。
“我……我却还是一个劲地惹麻烦……这么久以来……劳……劳您费心了！”
博士的手颤抖一阵，晓歌忍住眼泪没有哭出来。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可是
“晓歌……可以靠近一点吗？
“……可以了，谢谢
“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得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我……也许从一开始就该说的，可是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又救活了一个人，该被感谢才对，现在看来……真是太蠢了。
“这么久以来，仿佛一直都是你在因为我受伤，如果不是我分配给你的工作太多，也许也不会让你那么累，那么内疚自己没有做好。
“可是晓歌，我想，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只是我太傻，一直一意孤行，让你迁就我，真是抱歉啊……那些本来是为了让你放松下来的事情，总是被我搅得一团糟……还要可怜兮兮地，让你——”
“够了！”
他没有注意到，晓歌的眼里，已然蓄满了泪水。她低下头去，咬紧牙关，把手抽出来捂住嘴，死死地盯着模糊不清的博士的鞋。
“请……不要再说了！”
“……可是真的——”
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面前的黎博利狠狠地看着他，刚刚扇过他的那只手掌心发红。
“不要再说了！”
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啊。
“你这个……你这个笨蛋！
“说什么道歉，什么对不起我！
“这……不就是要告别了才会说的话吗？笨蛋……我明明都说了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却还在这里讲这种话……
“如果你决定要我们各自生活，就……就直接说吧！不用安慰我的……我不会难过的……绝对……绝对不会……”
可是不争气的她还是扑进博士的怀里，无所顾忌地哭起来。
“不要……不要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呐……
“你不要抛下我……不要走掉好不好啊……我……真的不怪你……真的真的没关系的呀……”
有什么东西，在抚摸自己的脑袋。
“傻瓜……我还没说完呢……”
“不要说完呀……说完就不要我了，对不对？呜呜呜呜……不要扔下我啊……”
“唉……你……”
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嘛。
“你愿意——”
“我愿意！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你答应——”
“你愿意原谅我吗？”
“欸？”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他，透出不解。
“原谅？”
“嗯，你愿意吗？”
“呜……我愿意……愿意啊……笨蛋……还以为……以为你要把我……把我……”
这家伙，完全是误会了啊……
“那……我们回家吧。”
“嗯……博士……”
“怎么了？”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啊……”
“说呗，只要是晓歌的要求，都一定会尽力做到的。”
“……那个……就是……可不可以……”
她嗫嚅着，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博士似乎懂得了什么，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笑，说道：
“可以哦，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那……拉钩……好不好？”
“嗯，拉钩。”
拉了钩，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去办公室的路线吧？
已经这么晚了，博士是还有什么东西要拿吗？不过……按理说明天再拿也可以吧……
还是说，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随着大门被推开，一连串问题终于得到解答。
原来，办公桌上的文件，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晓歌，很晚了耶，今天你刚刚从病房里出来，还是多休息比较好哦。”
“可是博士你不也是……”
“嗯……这个是我和凯尔希之间的一个约定哦，约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的。”
他坐到桌前，抄起笔。
“不过，这个老女人真他妈狠呐。”
隔壁正喝着水的凯尔希放下杯子，打了个喷嚏。
窗外的那棵树，在冬日的寒风中，独自落叶纷飞。
“天气已经这么凉了么？”
次日清晨
晓歌是被凯尔希叫醒的，睁开眼睛时，博士已经换了个位置，继续低着头写写画画。
“干员晓歌。”
“啊，凯尔希医生，早上好。”
“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我想你需要去一趟食堂，顺便帮这位正在工作的先生带一份早餐。”
“呃……好的……可是为什么您……”
“这是某个与你有关的约定的一部分。”
“唔。”
“去吃饭吧。”
没想到凯尔希医生也会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还是她平时就这样？
看来是因为博士和她说了什么吧……关于我？
嗯……有必要问清楚啊……不过……会不会有点尴尬？不行不行，还是得问清楚才行，博士肯定会告诉我的……吧……
按照那天早上塑料袋里的搭配，她很快地打好了包。不得不说，豆浆油条这些东西真是好找，只要往取餐处随便望望，就能看到炸得金黄金黄的油条，和冒着热气的豆浆了。
“不错的选择。”
凯尔希迟疑了许久，冷冷地看着她说道。
“欸？”
“没什么。”
好可爱……不对不对……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可是凯尔希医生诶！不应该是很严肃很认真的吗？不错的选择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吗？！
但是……确实很少看到她这么……有人情味来着。
彼时的凯尔希心里已是一团乱麻。
啊啊啊啊可恶！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啊！我是他们两个的女仆吗？！不不不……这只是年轻人的怪癖罢了，怪癖罢了……
不过，她还是不太开心。
当然了，已经在这片大地上行走了数万年的她，肯定不会把这种“小小的不愉快”展现出来。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无论是愉快还是不愉快，都会主观地加速时间的流逝。两人一面捋顺各自的思路，一面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博士的办公室。
“我先走了。”
那大概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临行告别之一。
于是博士和晓歌在堆满了各种文件的办公室里，结束了简单的早餐。
“她怎么没有给你多拿个蛋？”
“我……自己拒绝了……毕竟这些就够了。”
“你才刚刚从病房出来，多吃些东西，多补充点营养是没什么坏处的。”
“我知道了……”
炎国的高中生之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学业和爱情不可兼得。
但是说实话，在没过头顶的书堆里，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地抬起头来，望一望不远处那个女孩的身影，确实有一种别致的浪漫。
博士虽然不知道这些，他却也确确实实正在经历这种简单而纯洁的浪漫。
“晓歌？”
“怎么了，博士？”
“已经一点半了耶。”
“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吗？”
晓歌变得紧张起来，先前的睡意已然烟消云散。
“你不饿吗？”
“欸？”
“离吃完早饭都已经快八个小时了，你不饿吗？”
“呃……”
其实，她吃完饭之后，就又坐回沙发上去了。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帮到些什么，结果越来越困。“困了就睡会吧，多休息一会总没什么坏处。”博士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她于是安然地睡去，而这一睡，就是一上午。
“其实我……”
“好吧好吧……那就当是我叫你起来吃东西了，行不行？”
“好吧……”
于是博士又带着她偷偷跑到食堂后厨，悄悄煮了两碗面。
就这么一日三餐甚至四餐地吃着，辅之以充足的睡眠，晓歌渐渐地变丰满了。有的时候他也会调侃，再这么下去，她大概会变胖，可是每天还是按时换着花样用餐。
“真的变重了诶……”
“啊？我就说吧！”
“但是……腰围什么的还是没变啊……”
“那就是说……等等，你什么时候去测了身体数据？”
“刚刚去的呀……”
“呃……”
“之前后勤部的干员说，要给我定做一套新衣服，毕竟炎国的新年马上就到了。”
“啊这……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上个月就有人给您送详细计划书来着……
“不过……那个文件袋……好像被您拿去给伊芙利特了……”
“我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晓歌你看到过一个写着‘家庭作业及计划’的文件袋吗？”
“嗯……”
两个人在纸堆里一阵翻找。
“完了。”
博士瘫坐在地上，一旁几乎和晓歌一般高的一垛纸倒下来，盖在他身上。四散飘飞的打印纸，像极了窗外纷飞的雪花。
“我可能活不过今年了，小火龙大概也是。
“那里面大概有三十多名干员的服装订单，还有不计其数的其他相关订单，估计已经变成灰了。
“晓歌，你过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博士突然这么绝望，但是还是先把他拉起来吧。晓歌如是想到。
于是他缓缓起身，抱紧了她。
“博士……太近了……”
“……晓歌？”
男人的声音颤抖着。
“嗯……我在。”
“我想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我在听，博士，我在听。”
“我……你知道，东国那边，每年也会有类似的节日吧。
“少男少女们，会穿着漂亮的衣服，一起去看烟花，一起逛集会。
“然后，在烟花表演达到高潮的时候，那些彼此怀着心意的人们，就会互相告白哦。是不是很浪漫？”
“嗯，我明白。”
“可惜我们没有机会穿着新衣服一起看烟花了。我大概会死在赛雷娅的铁拳，或者后勤部的痛斥，或者凯尔希召唤物的利爪之下。
“我本来想晚点，等到节日来临再说的，可惜现在只能提前说了。
“晓歌，我……我想……你愿意成为我的……就是……那个什么……那个……”
他扭扭捏捏，声音越来越小。
“女朋友？”
她倒是意外的爽快。
“呃……对。”
“不要。”
“哦。”
他松开手，眼神坚定。晓歌静静地立着，似乎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还是会履行我的承诺。”
“嗯嗯。
“可是博士，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所以……”
尽管表现得很冷静很淡定，她的脸依然红扑扑的，心也怦怦直跳。
“博士，或者说，我的爱人，您能接受这个称呼吗？哪怕您只——”
“博士！”
伊芙利特砰地一声打开门，提着一个尚且还算完好的，仍然带着火星子的文件袋。
“我的寒假作业呢？这个不是啊？”
“啊？啊哈哈哈哈！天公助我，天公助我啊！哈哈哈！好啊！爱死你啦！”
博士抱住晓歌，高兴得转起来。
“这个！拿去吧！拿去烧吧！哈哈哈！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啊！”
她战战兢兢地接过袋子，把另一个留在桌上，出了门去。
“晓歌！我活了！我活了啊！哈哈哈哈！
“我爱你！爱你啊！我们在一起，在一起过日子，我们过几天就去，不，今天就去办手续！晓歌，谢谢你！你是我的女神，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啊！”
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真……真的吗？”
“真的！
“走吧走吧，我们去办手续！”
“什么手续呀？”
“结婚啊，我的爱人！”
“欸欸欸欸欸欸欸？？！！！”
“走吧走吧！”
彼时，感叹天气转凉的凯尔希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打了个喷嚏。
一个意外的惊喜，和理智的缺失，带来了一个美丽的夜晚呢。
咕咕咕！快没电了赶完的！
不说了不说了！
可能还有后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