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瞎写了一段费祎和诸葛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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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带你到处走走。”结束了和吴国君主的会面,诸葛恪几步追上费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样不合规矩…”费祎抱歉地皱了皱眉,“作为使臣和你私下会面恐怕…”她的声音有些犹疑。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拒绝诸葛恪的邀请。吴国堂上坐着的那个君主和他身边绝大部分的臣子都很让人不愉快,但丞相的这个侄女实在是个令人着迷的人。高傲,张扬,具有一般的凡品庸才完全不具备的灼灼目光。
“好吧,好吧。”她叹了口气,微微对诸葛恪一笑。“那就听你的。”
诸葛恪带着费祎坐车来到了玄武湖边。这里能望见远处的连绵青山,一切的景色都那么开阔。
“带我来你们国家的军事基地…哎呀呀,你忘了我可是‘蜀朝’人了吗?”费祎打趣地说着,但还是把蜀朝两个字压得很重。
“蜀朝就蜀朝,不服憋着。”诸葛恪吐了吐舌头。“我们不也叫吴国。”她嘟囔着。
啊,吴国。由于孙权一直是吴王的缘故,叫吴国显得一点都不需要思考。但是仔细一想,吴国,也就是吴地之国啊。
诸葛恪当然不乐意看到它一直是“吴国”。
“你刚才在殿前说,叔父要北伐了。”诸葛恪凑到费祎跟前,露出她那有些恶劣的笑容。“可不是幌子吧?“
“去去去,别来我这打听。”费祎扭过头去。“我可是被安排在国内主事的,什么事都别问我。”
“那就是真的啦!”诸葛恪拍起手来。随即拉着她从车上跳下来,远望着停在湖边的战舰。
费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有些气鼓鼓地跟着她下来。
湖上的风和雾气裹卷着桅杆上的旌旗,巨舰规律地摇动着。它们都被保养得很好,是东吴所凭恃的军力象征。孙权上次北伐,见到魏军增兵便不克而还,父亲攻襄阳也不了了之。现在叔父要出兵了,即便汉中远在千里之外,还是让诸葛恪心里有一点点兴奋——作为吴国人并不寻常的兴奋。
“元逊,在发什么呆?”费祎朝着诸葛恪远望的方向看去。停在桅杆上的是几只水鸟,它们时而盘旋时而落下,偶尔发出几声鸣叫。
诸葛恪没有立刻理睬费祎,而是忽然朝着鸟群高声叫喊,惊得它们都飞了起来,朝着亮得刺眼的天消失不见。
“小麻雀。”诸葛恪扭头又对费祎露出了坏笑。“你的家在江北?“
“是的。”费祎温顺地回答。她早就习惯了诸葛恪讲话尖酸刻薄。“在江夏。我小时候去蜀中游学,然后就被留在那儿了。”
“果然没志气,都不想着回家看看。”
“我哪里有什么家呢?”费祎笑着说。她的父母去世得早,人漂流到哪里都无所谓。在蜀郡终究有了一份职位,又被丞相看重,能够作为一名谏官辅助理政,对于费祎来说是非常幸运的日子了。
“我要回阳都。”诸葛恪大笑。她转回去背对着费祎,朝着湖的另一端远远望去。“而且还不是搬回去,是打回去。”她朝着空气挥了一拳头。
“你带过兵吗。”费祎呛她。
“没带过又如何?总有一天我还要挥师北上,打到曹丕的家里去。我可不像东吴那些公子哥,就知道在江南心疼他那一点田产宅第。”
“哟,诸葛元逊想当大将军。”费祎捂着嘴笑。“做完大将军是不是也想当一把诸葛丞相?哼,等我们丞相从汉中打到长安,还都洛阳,也不是不能给你安排到阳都当个县令。”
“那我们便要经合肥取寿春,谁先到洛阳还不一定呢!”
两人就这么斗了好一会儿嘴,直到把彼此骂得实在憋不住笑。一个驽驴一个麻雀,斜坐在车把手上,看着刚被吓跑的水鸟一只只飞回来——它们自然有它们的归处。
她们的心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