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今天是拆信的日子。
不过现在的世道早就没有了邮局。
所以信实际上是在一个包装的严严实实的快递袋里送来的。
没有邮票,没有戳子,
不过说实在的,
这年头真的没什么人写信了。
寄信的人依旧是石角。
不过封信却是换了又换。
今个,
是一个透明的火漆,底里封了一片青葱的小叶。
但是这小叶并不属于这个夏天,它来自某个不知名的温室,因为它所衬托的花儿,不属于这个季节。
开头是工工整整的展信佳。
往下,便是越来越随性的行笔。
到了最后的署名。
竟只剩一笔了。
不过我依旧看得出那是两个字。
“石角”这两个字。
信里从不会有什么很要紧的事,
因为等信到了,
黄花菜早就凉了。
大多是可说可不说的东西,
稀稀拉拉的很多很多。
初见时并不很想回信的,
但是停当一会儿,
便又觉得非回不可。
因为连琐屑的小事都记录下来的人呀,
还是值得下大精力去照顾的吧。
于是我便一次又一次的回信了。
回信也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
我不会企图用火漆留住叶的青葱,
我会折下新鲜而盛放的花朵,
和信一起封装。
到对方手里的时候,
一定,一定是枯黄了。
但是它会再盛开,
这才是自然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