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童话杂谈(上)
此文赠燭光等待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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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蔚蓝大陆上有三种性别,男、女、双儿。男娶女嫁,双儿则可嫁可娶,数量较少。
很久很久从前,在广袤无垠的蔚蓝大陆上,有一个姑苏国。姑苏国里有一户人家,姓江。他家夫人在一年冬天生了一个双儿——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黑檀木、滑得像丝绸,每一处都粉装玉琢,令人一看就心生喜爱之心。他母亲给他取名婴,希望他永远像孩子一样单纯快乐~他父亲深爱他的妻子,便让孩子随母姓。这样,这个漂亮的双儿有了自己的名字:魏婴。又因他貌若天仙,大家都亲切地叫他“白雪公子”。
白雪公子童年非常幸福。可惜好景不长,他的母亲在他七岁时患了重病,这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她仍在第二年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对孤儿寡父。
因给妻子治病和安排后事,江家债台高筑,白雪公子的父亲不得不出去赚钱养家,可他又不放心白雪公子一人在家。
隔壁镇上的虞家是他的债主之一,他家称若他愿意娶了虞家的归家寡妇虞夫人,便不用他还债,不然他就得卖房卖子才能还钱了。白雪公子的父亲左右权衡迫于无奈,虞寡妇仍是进了江家门,她嫁进来时还带来一双儿女,一个叫虞晚吟,一个叫虞厌离。
白雪公子不喜欢继母和她的两个孩子,虽然他们一进门便对他笑、还不停夸他又乖又可爱,可他们总用贪婪嫉妒的眼神扫视着他的东西,还不问自取。但白雪公子阻止不了他的父亲,只能含泪送别牵着家里唯一的一匹老马出远门去做生意的他。
临走时白雪公子的父亲叮嘱虞寡妇好好照顾家里和白雪公子。虞寡妇自然满口答应。
白雪公子的父亲一走,白雪公子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虞晚吟霸占了他的书房,嘲笑他一个双儿不配读书识字;虞厌离抢走了他母亲留给他的珠宝首饰,说那些珠宝只有她这个女儿家才可以享用;而虞寡妇则直接把他赶到了柴房里住,说这样早上起来干活时才不会吵到他们睡觉。
白雪公子一个八岁的双儿,打不过抢不赢,偶尔邻居大娘过来看到他浑身脏兮兮地睡在柴房里,还要养猪喂鸡,忙活得团团转,整个人又瘦又小,便提醒虞寡妇不要太过分。
虞寡妇却直接跑到邻居家门口扯着邻居大娘丈夫的手哀哀凄凄地哭诉,说这是白雪公子自己想为亲母守孝,非要住柴房,自己也没办法;又怪邻居大娘管得太宽,江家如今破落请不起仆从,每个人都分担了家务活云云……一连三日,把邻居一家闹得不得安宁,自此再没人多管闲事,白雪公子的日子便这般熬了下来。但几年过去,再也没人称呼他为白雪公子,而是叫他“灰公子”,因为他整天都是灰头土脸的,哪有他两个继兄继姐那么光鲜亮丽?
七年过去,灰公子长大了。他的父亲除了寄钱寄信,只回来过三次。每次他回家时,虞寡妇和她两个儿女一改往日对灰公子的刻薄欺压,对他关怀备至。
灰公子早已熄了告状的心——他父亲第一次回来他没听虞寡妇的威胁警告“你父亲很快又要出门做生意,你若敢乱说话,等他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跟他父亲说了几句,虞寡妇立刻拿出给灰公子新买的衣服首饰,又带他去看灰公子房里的陈设,还让虞晚吟虞厌离摆手给他看上面的伤痕老茧,用事实告诉他:我待白雪公子比我自己亲生儿女还上心!
白雪公子的父亲哪里懂得化妆术的神奇呢?灰公子也终于明白虞寡妇对他不打不骂,每日非让他抹香膏的原因了。白雪父亲虽知继母定不如生母贴心慈爱,可若他不出门,家里还有一大笔债怎么办?便是赶走了虞寡妇他们,白雪公子的名声也不会好了,以后娶媳嫁人都没人愿意了。他只能跟白雪公子保证自己一定早日还完债务,回来陪他。白雪公子只能接受。
等他父亲再次离家,虞寡妇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她把“不听话”的白雪公子狠狠抽了一顿,若不是虞晚吟阻止“若是真把他打死打残,家里的活谁干?阿姐快要说亲,若传出去名声会坏”……虞寡妇便让她自己新买的两个恶仆把鲜血淋漓的灰公子扔回了冷冰冰的柴房,还恶狠狠道:再敢违抗我,打死埋了,到时说是跟卖货郎跑了便是。
灰公子知道这个恶毒的妇人既然敢说肯定敢做,只好认了命……
今年,灰公子十五岁了。他对“终有一日,父亲会像英雄一般出现,拯救我脱离苦海”早已不抱期待。他只知道,若是想好过不挨鞭子,就要乖乖干活,做好本份;还要乖乖地帮在书院读书却不愿意做作业的虞晚吟做作业;要做虞厌离的陪衬绿叶去参加那些花宴、节宴,随传随到……
只是三年过去,虞厌离已经年满十九,还是待嫁之身。虞寡妇已开始嫌弃她没用,花了她那么多银子打扮,都没有勾搭上一个愿意娶她的有钱人。
饭桌上,虞寡妇又骂虞厌离矫情无能,连温家那个傻不愣登的纨绔少爷都哄不住,愣是让他钻进了王家三小姐的被窝。虞厌离被骂得直掉泪,虞晚吟帮忙说情也被骂了一通。最后还不解气的虞寡妇把一杯茶泼在了站旁边布菜的灰公子脸上:不要脸的败家玩意儿,还吃什么吃!去把后院的那堆柴火劈了,不劈完不准吃饭!说完怒气冲冲地跑了。
虞晚吟不停安慰泪眼朦胧的虞厌离,又嫌恶地对满脸都是灰渍的灰公子道:真碍眼!扫把星还不滚下去干活!
灰公子垂下头退出饭厅。虞厌离带着哭腔哀怨:那温少爷又丑又凶,还好色!我都快被他摸光了……嘤嘤嘤,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难道要婚前就把清白身子给了那姓温的纨绔不成?我才不要,到头来若跟她一样未婚生子,只能嫁到江家这个破落门户里!不如杀了我算了!
灰公子握紧了拳头又立刻松开。回了后院,他手脚麻利地开始劈柴,这么多柴火,不快点别说吃饭,睡都没时间睡了。
又过了半月,一日灰公子提着小篮子去镇外的森林里采蘑菇。这时节蘑菇根本不多见,所以卖价极高。他在森林里细细搜寻,也只找到几朵而已……可虞厌离非要吃,若是半月前,虞寡妇定然骂她个狗血喷头!敢吵着要吃如今市价一斤五两银的蘑菇?吃鞭子去吧!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娇贵”的虞小姐近日成功勾住了一个贵族少爷,那可不是温家这种二流子货色可比的,听说还是个城主少爷!浑身金灿灿的,一看就非富即贵。
人家如今对虞厌离上了心,每日约着出去品茶赏花。虞寡妇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出来哄着虞厌离再用心些,务必把人勾住!所以别说她想把金少爷请来家里吃蘑菇宴,就是想吃龙肉,灰公子都得想法子找来,不然可不好受了。
“哎!看来今日这顿鞭子少不了了……”灰公子坐在河边一边洗去手上灰泥一边叹气。
突然,一堆穿着与他们这边完全不同的护卫走过,灰公子好奇地回头看了看,只模糊听到几句:“……王子又离家出走了……”“难道真是逃婚?……”“……国王都给他找了那么多公主了,他一个克妻的还敢挑?”“不要命了你!?王室的八卦你也敢说?忘了那砍头台上摆着的人头了吗?”“……不管那些大人物到底想做什么,咱们只管服从命令把小王子找到带回去便是……”
灰公子听了一耳朵后,突然想偷得浮生半日闲,便直接仰躺在地闭眼小憩:这个小王子与自己一样可怜——母后因难产生下他就走了,后来父王也郁郁而终了。随着新一任姑苏王的继任,小王子便成了“调皮捣蛋”“不务正业”的代名词……这小王子才十七岁(王室子弟年满二十方算成年),姑苏王却已经给他找了七八个未婚妻了,可惜每个未婚妻还没嫁进王室,就因各种意外去世了。小王子便有了克妻的传言。姑苏王可能是不想他侄子担了这种名头,更是铁了心要给他寻门好亲事……这些消息都是他陪着虞厌离去参加宴会时从其他家的仆从嘴里听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灰公子躺了一会儿,估摸今日吃不到饭了,便决定先去逮一只山鸡烤了填饱肚子再说,不然回去除了挨打还要挨饿,岂不是更惨?
灰公子很快就抓到了一只山鸡,正要回自己的秘密基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有些疑惑,循着血腥味找过去,就发现了一个趴在草丛里的白衣人。他叫了两声,又轻轻推了两下,确定那人没知觉了,便把他翻过来……
灰公子把受伤不醒的白衣人捡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