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觊觎（9）
（9）
蓝家 演武场
蓝曦臣本来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要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但是耐不住蓝家旁系子弟的下人们轮番到他面前哭嚎。
本来蓝曦臣还浑不在意，演武场八成又是谁和谁吵起来了，等到听清楚原因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大公子，别笑了，再笑下去二公子要把全家的兄弟都挑翻了。”
蓝忘机此时正点着一个旁系的堂弟陪他切磋，不顾对方的摆手直接一拳打了上去，引得对方手忙脚乱的接招，好在对方功夫不算差，才没出丑。
“忘机，别打了。”
蓝曦臣看对方实在是接不住招了，赶紧开口让蓝忘机停了下来。蓝忘机收了势，但面上明显不怎么尽兴，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大堂兄，你赶紧把忘机带走吧，他再在这待下去，咱们兄弟怕是性命难保喽。”
等蓝曦臣揪着蓝忘机回到静室，看到静室门窗大开的样子，不禁下意识的啧了一声：“瞅瞅你那个样子，赶紧把窗户关上，这门户大开的该散的早散没了。”
蓝忘机听到这话耳根一红，又像想到了什么红晕瞬间就如潮水般褪去，在蓝曦臣略显揶揄的目光中去关了窗。
“你强迫他了？”蓝曦臣到蓝忘机的案几前随手拿了本书翻着看，说出的话却让蓝忘机一个激灵。
“没有！我没有...他...他没拒绝我的...”蓝忘机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怎么舍得强迫他...
“那不就成了吗？他明显这是对你有意思啊。”
“可是，他走了。”
“你傻啊，你不得让他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直接答应成什么了？”
“...是这样的吗。”
蓝忘机有些呆愣愣的样子惹得蓝曦臣又是好一顿发笑：“你这样，你准备礼物过几天亲自登门，好好哄一哄，哄回来就是你的了，傻弟弟。”
魏无羡回到莫家的时候是被莫夫人这个拖进去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嘘寒问暖了半天。
“阿羡，哎呦我的乖儿子，怎么瘦了这么多。”
“娘~你哪儿看出来我瘦了。”不光没瘦，还因为和蓝忘机抢饭胖了好些分量。
“咳，是没怎么瘦哈。”莫夫人轻咳一声，准备换一种套路，转手拍了魏无羡的脑袋：“你个小兔崽子，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刚从南疆回中原连家都不回就往蓝家一扎，你要干嘛啊你！”
“哎哎，娘，疼疼疼，干嘛呀。”
莫夫人并非魏无羡的亲娘，而是他的乳母，大概是由于亲子早夭，自魏无羡出生以来就将他当做亲生子来疼。
魏无羡七岁那年，母亲一度混混沌沌，不再像从前一般温柔。时而清醒的大骂魏长泽，时而又与魏无羡讲述她与夫君的事，不过那怎么听都不像是魏长泽能干出来的事，魏无羡每每那个时候都觉得母亲是癔症犯了。
最后藏色终是在一天晚上自缢而亡，魏无羡在那之前就被娘亲交给了莫夫人带出了曜日教，而魏长泽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未阻拦，但是却也没能让魏无羡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及直十一年后魏无羡十八，方才在冠礼前夕被带回曜日教，面上覆着的是魏长泽送过来的一片罗刹面具，几乎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从此曜日教有了一位煞名满武林的少主，而魏无羡也多了一个每日都会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曾看着他的脸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要他用面具遮住脸，后来告诉他，是因为他只有眼睛和嘴唇最像他的母亲，别的地方就不必露出来了。
这世上大概除了他没人还会知道魏无羡并非他的亲子了，魏长泽想。藏色死的那年他终是没有忍住偷偷验了亲缘，那结果也让他对魏无羡不闻不问了整整十一年，直到他看到长大后的魏无羡…
后来嘛，魏长泽大概是真的有些疯了，他有时会看着魏无羡叫他母亲的名字，甚至有一次在见到魏无羡的时候掐着他的脖子对他说：“你是她的儿子，就应该代替她陪着我。”
不过，魏长泽大概也没有想到，魏无羡这次回来并非全无准备，他曾经用在藏色身上的那一套，对魏无羡并不适用。
魏长泽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当年情蛊就让藏色爱上了他，虽然后来失控了，但也确确实实让她心甘情愿的呆在了自己身边很长一段时间。
但魏无羡没有，情蛊对魏无羡几乎没有作用，而且每一次都会被他扔到魏长泽的面前。
等到魏长泽知道为什么情蛊对魏无羡无效的时候，魏无羡已经成长到了一个让他找不到机会下手的高度，他也没法对他再次动手了。
后来，魏长泽就一直用藏色的遗物将魏无羡勾在曜日教，那条抹额也一直都保存在他的密室里。
魏无羡刚刚回到莫家松快了没多少日子，正琢磨着魏长泽的寿宴给他送点儿什么东西才不枉费他们两个的“父子情深”，就听说蓝忘机来了。
魏无羡瞬间就从凳子上蹦了下去，还上下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着装，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用见蓝忘机啊...
这显然不是蓝忘机第一次来了，他特意挑了巳时到的莫家，轻车熟路的随着阿宁走到正厅。
莫夫人看到他来明显的没什么热情，言语间也多见敷衍，甚至在蓝忘机问起魏无羡的时候直接说人不在，将蓝忘机的话头堵了个干净。
不过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内，他进了莫家的门却只能见到莫夫人，正主倒是一次都没露面，若是问起那就是不在，没有一天在的。
这次魏无羡实在是没忍住，还是去了正厅，反正自己武功高，躲在正厅屏风后面看一眼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吧？
蓝忘机本想再坐一坐，但是看莫夫人实在不愿意跟他说了，只能准备辞行，却看到莫夫人朝着后侧轻轻歪了歪头，心尖一喜。
“莫夫人，他不在也无妨，我想请您转告他一句话。”
莫夫人眼角一跳，居然这般敏锐？魏无羡才刚到，他就已经察觉了？完全不知道都是她的一个偏头提醒了对方。
“什么话？”
蓝忘机看向莫夫人的方向，但眼神却透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屏风：“我会一直等他，多久都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