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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八周年贺文】吾乡 (一发完)

2021-08-20 23:22 作者:龙葵de小羽  | 我要投稿



<乐队主唱/花店老板>

<九辫8.20八周年贺文。“八年啦”“爱你如初”“如初爱你”>

<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前方100米路口左转,直行……”杨九郎听着手机导航的语音又左右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建筑,确认没有走错后把怀里的红玫瑰又抱紧了一点儿,继续向前走。

今天是七夕,不是情人节的情人节,几乎所有稍微繁华一点儿的路段都堵车,看着一眼看不到头儿的订单,花店老板杨九郎拿了一个收货地址离花店不算远的单子骑电瓶车去送货。

因为这一单上备注着:“请务必准时送达,今天我要向暗恋了很久的女孩表白。”

地址是在一家挺讲究的西餐厅里面,杨九郎抱着花束单手扶着车把挤过马路上堵着的那些车的缝隙,把它们一辆一辆远远甩在身后。

他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明智选择沾沾自喜一下,兜头就撞上一个从路边冬青树里毫无征兆的蹿出来横过马路的人。

杨九郎下意识的猛捏了一下车闸,电瓶车被惯性甩了出去,失控撞向那个路人的最后时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不要摔坏了顾客的花。

“我去!”“啊!”

电瓶车轱辘擦着那人的腿摔出去之后,杨九郎举着一大束玫瑰砸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杨九郎慌忙爬起来,从地上扶起那个疼的龇牙咧嘴却只顾伸着手去护琴箱的男生。

男生穿着一件缀满各种金属链条的黑色皮衣,衣服敞着没有拉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来。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破洞牛仔裤,高帮马丁靴也是黑的。

难怪“隐身”在蒙蒙夜色中看不见他呢。

杨九郎顺着他戴着半指皮手套的修长手指,看向他拼命护住的琴箱,进而是他的一头及肩长发。

原来是个搞艺术的——这是杨九郎的第一印象。

那“搞艺术的”男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琴箱,抬起头从发间露出一张清朗干净的笑脸,“实在对不起啊,我真赶时间!”

他的声音是跟他的长相一样的清朗。当然跑的也是真快,一晃眼就背着琴箱消失在车流里了。

杨九郎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认了一下花束里的玫瑰只是掉了几片花瓣没有损坏,把花放在路边去扶电瓶车,在车边捡到一个挂着银链子的吉他拨片。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是先去送货要紧。

从那家饭店出来,杨九郎一边揉着生疼的肩膀,一边给店员打电话。

“喂?小张,订单出的怎么样了?还有积压吗?”

“放心吧杨哥,就还剩一个是临时下的单,骑手已经在来取货的路上了。”

“嗯好。你知道××路这边有没有那种有乐队驻唱的店啊?我有点儿事要处理一下。”

“那儿是有一家玩儿摇滚的livehouse,出什么事儿了吗,杨哥?”小张殷勤的问。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刚刚送货的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个人,看着像是乐队的。”杨九郎从兜里掏出那枚吉他拨片。

“撞人了?他讹你了?”

“没有没有,他急匆匆的就走了。我就是感觉他应该是摔伤了,我有点儿担心。万一要是有什么事儿呢,我主动去看看求个心里踏实。”

“嗯嗯,那我把位置和名字发给你。”



杨九郎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走,无视两边墙上充斥着颜色猎奇的涂鸦和海报,推开这里简洁的工业风的大门。

里面共两层,楼上喝酒聊天,楼下是演出现场。舞台面积不大,灯光和音响效果却着实不错。

演出氛围很嗨,客人们扎堆挤在舞台前方高举着双手,也有一部分在后面挥荧光棒的。杨九郎逆着幽蓝的舞台灯光看上去,刚刚那个男生此时正站在台上唱歌,帅气的甩着头发拨动电吉他的琴弦,以及台下一众美女的心。

躁动的现场表演让杨九郎不由自主的也开始跟着热情似火的客人们一起瞎蹦。等他挤到舞台近前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干嘛来了,他举着那枚吉他拨片朝舞台上的主唱大喊:“喂!你的东西掉了!在我这儿呢!”

现场那么嘈杂,音乐声和歌声还有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舞台上的人自然听不见他说什么。

那位主唱忘情的高歌着,脸上是自在的笑容,仿佛这不是一场卖票的演出,而是一群熟识的朋友在聚会,在享受音乐,在玩儿。

杨九郎只好从人群里挤出去,薅住一个服务生问他演出结束后乐队会从哪里离开。

服务生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说:“你从这儿出去往后门走,哪里有一大堆女孩儿挤着就是哪儿了。”

杨九郎过去一看,果然有很多女孩儿等在那里,然而此时演出都还没完全结束。

等着到乐队的人出来的时候,杨九郎从那些女孩子嘴里得知了那位主唱的名字,张云雷。

人群突然潮水一样翻涌,杨九郎被裹挟着也一起拥上前去,艰难的寻找着张云雷。他自然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又是签名又是合影简直应接不暇。

杨九郎不好意思跟那些女孩子一起挤,站的稍微远一点儿举着那枚吉他拨片,等待张云雷看过来。

张云雷当真抬头朝他这边看了,不过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仿佛察觉到什么危险在靠近一样,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推开人群撒腿就跑。

杨九郎嘴上来不及说只能边跟着跑边心想,这么激动干嘛我跑不了,我来就是来还东西的。

“诶!诶!诶——”周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杨九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拽着他停下,“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张云雷转身,靠在墙上同样也在喘着粗气。

“你是谁?”

舞台下的张云雷与台上那种热情燃烧不同,气质是有些清冷的。

“我叫杨九郎……嗐,刚才我跟你见过面,在路上我骑电瓶车撞了你,你记得吧?”

杨九郎余光里瞥见一个穿的挺暴露的姑娘在走廊的暗处出现,紧接着手腕又被张云雷拽住了。

于是又开始肆意的奔跑,张云雷拉着他跑出livehouse的后门来到熙熙攘攘的马路上。

张云雷的长发带着淡淡的香味,随着夜晚的风扩散。没来由的,杨九郎开始觉得这个七夕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你刚刚说你怎么来的?”张云雷紧张的四下张望。

“骑电瓶车。”

“在哪儿停着呢?快带我走!”

杨九郎于是反手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跑到自己的车旁插上钥匙。张云雷长腿一跨,坐在他的身后。

离开了那个街区,杨九郎放松下来,开着他的玩笑,“诶,我说,我可以慢点儿骑,你稍微……松松手行吗?太痒了。”

张云雷低头一看自己紧紧搂着他腰的手,“唰”一下脸就红了,手松开拽着他的衣角,“我这不是怕你摔着我嘛。”

“不能,这回你跟我在一块儿呢,就不会有人再突然闯过马路了。”杨九郎无声的坏笑。

而张云雷好像从背后看到了他的表情一样,愤愤的在他胳膊上轻掐了一把,“我不都说了对不起了,还挤兑我。我是真的赶时间,我演出差点儿迟到了。”

杨九郎稳稳停下,“到了。下车吧。”

花店门口,张云雷抬头,看见招牌上写着“吾乡”。

杨九郎带着他进门,店员小张惊讶的打量着他,看到他背着的琴箱,突然长大了嘴。

“这个点儿了也没什么订单了,你回去吧,这儿我来收拾就行了。”杨九郎打断他即将发出的惊叹。

“哦,好的,谢谢老板,明天见!”小张立刻摘了围裙走了,心里嘀咕老板该不会真的被讹上了吧。

张云雷看着满屋子的鲜花,绽放的、含苞的,绚丽的、淡雅的,一时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只顾蹲在醒花的水桶边上细看。

“这个绿色的花是什么?”

“这是洋桔梗,”杨九郎拖了张椅子过来让他坐,“话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是在躲谁吗?”

“哦,我是在躲私生,她一直跟踪纠缠我。”张云雷单手扶着椅子坐下。

杨九郎注意到他翘起二郎腿的时候轻微的皱眉动作,低头看向他的腿,来到灯光明亮的室内他才看清楚张云雷的裤腿上隐隐渗出的血迹。

“你受伤了?”杨九郎急忙转身去取医药箱,拿酒精棉出来要给他消毒。

“你这儿东西倒是挺齐备的。”张云雷说着站起来就要解皮带扣。

“我剪花老不小心剪到手……哎哎等会儿,别冲动!”杨九郎赶紧拉住他的手,忽然反应过来是他的裤腿太瘦没法儿上药,话锋急转,“这儿都是玻璃门,外面能看见。”

说完低头掩饰着脸红,慌忙反锁上了门降下百叶窗,又找到小张放在桌子上的围裙递给他挡着。

正如他所料,张云雷摔得不轻,大腿和小腿上都有破皮的地方,但他在台上的时候好像丝毫也不觉得疼。

杨九郎帮他上药的功夫也没闲着,从琴箱里拿出他的吉他拨着弦。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我去找你是想把这个还给你来着。”杨九郎从兜里拿出那枚吉他拨片。

不插电的电吉他没有了效果器的加持,在静谧的夜晚声音也显得温柔了很多。张云雷轻轻的哼着,杨九郎放下棉签坐在他对面静静的听。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杨九郎用脚敲着地面打着拍子听张云雷唱歌,突然间一声巨响,伴随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小张的喊声:“杨哥,我们来救你来了!”

小张是真以为杨九郎被讹了,出去之后找到了隔壁店的老板们商量对策,几个人觉得报警怕是会对杨九郎不利,于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回来帮杨九郎撑腰。但是小张打了几个电话杨九郎都没接,后来竟然关机了。

其实就是杨九郎忙了一天没顾上给手机充电。

然后小张以及旁边店里的邻居都目睹了捂着脸心疼不已的杨九郎还有他身旁扎着围裙光着腿弹琴的那个人。

这就很尴尬了。

“幸好刚刚外面那层卷帘门没放下来,要不这帮孙子还不得直接给我把门炸了。”杨九郎把水桶里的花拎出来清理干净玻璃渣子,张云雷在帮他扫地面上的。

“对不起啊,归根结底这事儿是因为我而起的。”

杨九郎满脸堆笑着转头:“那要不你帮我结一下玻璃门的费用?”

“我没钱啊!”张云雷丢开扫帚跑回到吉他旁边,“你也别对我的琴动心思啊,我拿琴当命。”

“这个暂且不说,刚刚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啊?我感觉他们恐怕都往歪处想了。”

“解释什么啊,越描越黑。”

“嗯,不解释就不解释吧。”杨九郎拿着花剪熟练的打理着多余的叶子。

张云雷看着他,忽然“噗嗤儿”一声笑了,“没想到你这大老爷们儿拾捣起花来还挺专业的,让我想到俩字——温柔。不过这不该是老板娘干的活儿么?”

“我这儿要是有老板娘,我会大七夕的把宝贵的时间用来工作?”

“怨气有点儿大了啊,那我不也是在工作嘛。”张云雷走到那些在杨九郎的手上恢复了新生的花前,选了一只红色的玫瑰花戴在鬓发边。

杨九郎愣愣的看着他,目不转睛。

他忽然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相信。”

“其实……我喜欢你。”

“别闹。”张云雷抬手轻捶他一下,碰巧打在他之前摔到的肩膀上。

“嘶……,”杨九郎疼的心脏都紧缩了,却不是因为肩膀的伤,“为什么?你不是说相信吗?”

“我是信啊,但是我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真的能发生在我身上。”张云雷丢掉那支玫瑰。

杨九郎没再说什么,他拿过张云雷的吉他和拨片,坐下弹了起来。

张云雷有些吃惊,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憨的花店老板还会弹吉他。

杨九郎忽然发现那个拨片上刻着两个小字是“毓贞”,这该是一个很美的姑娘的名字吧。他唱起了一首名为《花》的歌。

“你有美丽的脸,可根已经枯萎。

我想要的泉水,在心中粉碎……”



第二天张云雷演出结束后在休息室里看见一大堆歌迷送的花里面,有一束特立独行的绿色洋桔梗。

他轻轻抚摸着那些开的正盛的花朵,忽然拼命向外跑去。

那家花店,破碎的玻璃还没来得及重新安上,老板却已经离开了。

店员小张说杨九郎没说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这里,不过周围邻居肯定都会觉得他是太尴尬了不敢在这片儿混了。

张云雷笑了一阵,拍拍小张的肩膀走了。

乐队的排练厅,张云雷在写一首新歌。鼓手兼经纪人是他们乐队最年长的,听了一耳朵他反复弹的和弦就猜到了个大概。

“雷,你怎么写上民谣了?你之前不都是喜欢Hard Rock嘛?”

张云雷的手指一滑,不小心被琴弦割破了指尖。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嘬了一会儿,说:“你有没有这种经历,就是才刚刚认识一个人一天不到,就好像是熟悉了很久。就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是冬天的午后窝在沙发里,裹着一条软软的毯子,然后阳光倾斜在身上……”

“舒服。”鼓手言简意赅的总结。

“对,很舒服。就很奇怪,我们明明都对彼此不了解啊。”张云雷揉乱了长发。

“那是肯定的啊,要在一起,互相磨合,然后才能慢慢了解呀。”

此后张云雷也离开了这座城市,甚至离开了自己的乐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再也写不出他们乐队以前共同追求的那种燃爆嗨翻的歌了。

他说他离开是要去寻找,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找谁。

游历过很多城市,他的脚步渐渐就停不下来。

直到走到三月的大理古城,邂逅了风花雪月里的人间烟火,张云雷剪掉了长发,就此隐在古城的小酒吧里。

他唱了太多的情歌,除了客人点的,他自己想唱的时候他就只唱一首,是他对杨九郎唱过的。

其实他无论唱什么,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人。

原来,真的有第一眼就心动的人……

某一天,张云雷以前乐队的朋友到云南来参加音乐节的演出,他把大家安顿到古城另一边的民宿,相约晚上不醉不归。

出来时他罕见的迷了路,反正古城的道路都是相通的,七拐八拐他走到一家花店门口,猛一抬头,看到了两个字——“吾乡”。

张云雷是以冲刺的速度跑进去的。

“你们老板呢?”

“送货去了,您找他有事儿?”店员职业的笑着。

“哦,没事儿,我想订一束绿色的洋桔梗,晚上送到××酒吧。”

老板在傍晚回来,看到桌子上的订单,手微微一滞。

“小张,订花的客人长什么样?是长头发吗?”

“不是,是短发呀。”

“哦,你看店吧,我去送花了。”

老板骑着他的电瓶车,穿过熙熙攘攘的景区,一路都很注意看着路两旁会不会有人突然闯出来横穿马路。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真的会喜欢很久很久呢。

杨九郎看着街景想着心事,如果能再见到他,一定不能再那么怂了,要告诉他自己证实了,一见钟情不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人,而是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他。

杨九郎来到那家酒吧,进门时忽然看见门口的水牌儿上写着,今夜主打歌曲——《毓贞》。

他捧着绿色的洋桔梗飞奔进去。

那个主唱静静坐在台上弹着吉他,《毓贞》这首歌他不常唱,这是以前乐队的鼓手以他奶奶的名字命名的歌,也是他们乐队组建后的第一首单曲。



“杨九郎,你的店为什么叫‘吾乡’啊?”

“因为,此心安处是吾乡。”

“张云雷,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那我长发及腰管什么用,也没人娶我。”

“我不是人啊?”

“你有见过谁拿绿色的花求婚的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歹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呢。”

“我就是开花店的,以后你想要什么花都有。”

“哎哎哎,你……你想干嘛?”

“花的事儿先放在一边,有些事该做还是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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