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54~58)事业君子叽X心善暗恋羡ABO,忘羡双洁,日久生情,私设如山

“府尊第一门亲事是长辈定的,据说是国公继夫人的娘家外甥,定亲后去寺庙还愿,路上惊马人就没了…府尊大人孝顺,主动守了一年妻孝;过了一年多,又定了一位同僚的妹妹,可惜那姑娘福薄,刚定亲不满三月,祖父就去了,婚事自然往后延,待她出孝后定下婚期,母亲又突然……府尊那时也不小了,国公府也急,女方家里也不好意思,想着解除婚约算了,但府尊却亲自登门,表示愿意等,如此国公府也不好不顾他的意愿,可就在第三年孝期的冬日,那年不是特别冷嘛!府尊未婚妻不幸染了时疫…府尊这门亲事最终还是没成……隐隐便有府尊克妻的话传出来,后来府尊的长嫂也坐不住了,她亲自回娘家帮忙拉了媒……”那日宴会后,果然苏州府的后宅都开始蠢蠢欲动。魏无羡今日被几个聊得来的夫人正君约出来喝茶聚会,耳朵里听到的还是蓝府尊的那些事儿~
“如此说来,那位世子夫人也不怕得罪娘家人?”有人疑惑——克妻名声可大可小,若是顺顺利利,两家自然都领媒人的情;可要是一个不好,女方真出了事,再遇上难讲的人家,世子夫人怕是连娘家都回不去……
“哪!你们想得太简单……”
魏无羡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李夫人说得唾沫横飞,她夫家的布匹生意兴隆,生意早年就做到京城去了,八卦不论新旧,知道的只多不少:“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公府那是什么门第?蓝府尊的家世没得说,还有他本人的能耐本事,那是年纪轻轻就简在帝心,再加上那脸蛋身段,想跟他结亲的坤就如过江之鲫!别说克妻名声,就是他有杀妻名声,估计也有不怕死的人飞蛾扑火的……”
“这么夸张?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连命都不要?”魏无羡搓搓胳膊,一个人过难道不快活吗?他可喜欢了!不然当年也不会故意伪装成‘守寡坤’过日子了,他在教坊司那些年也见过不少乾元,哪个不是贪花好色?嘴里情啊爱的,等新鲜劲儿一过,就把你丢在脑后……根本没几个好东西。
“啧啧啧~魏主君就不懂了吧!你觉得府尊大人看起来怎么样?”同样寡居的白夫人笑得古怪。
“……老当益壮的小白脸?”魏无羡毫不掩饰地点评。
“噗!你说的也不算错…不过这乾元好不好可不看脸,要看手和腰~”
魏无羡不懂就问:“怎么说?”
“我天,早就劝你别苛待自己了!你家里那个都走多少年了,难道这么久了你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啊?都不想…的吗?”
“我有清心丹就够了……”魏无羡耸耸肩,一粒下去,清心寡欲。
“哎哟,你这把好腰岂不是在暴殄天物!”白夫人攀着魏无羡肩膀笑得花枝乱颤。靠得近了魏无羡才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微苦的暗香,不像脂粉,又不是她自己的坤香。
他皱皱鼻子微微退开:“你用了什么新香么?熏得我头疼……”
白夫人一愣,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故意贴近他耳畔低语:“是乾元的味儿~”
魏无羡呆了呆,再细看白夫人的面容衣着,果然与之前的老沉打扮大不相同,一身浅青,不经意一瞟,颈侧居然还有一撮红印……
魏无羡早知道白夫人虽然也丧夫,却并不像他那样满足现状,不过也能理解——白夫人今年也三十多了,却不像自己有儿子儿媳作伴,对方会觉得日子寂寞、想再找个依靠亦实属正常。
但,“你准备再嫁了?”他怎么没听到风声。
白夫人笑意不减:“这才到哪儿,先接触一二罢了。要不我也给你介绍几个?”
魏无羡心道:那你这接触也够深的!
“那倒不必,我就喜欢如今的自在。”
李夫人不是很喜欢白夫人的作风,她也常出门帮衬家里生意,已好几次见到她跟不同乾元见面幽会了,冷眼旁观后道:“这各人有个人的缘法,白夫人就别替魏主君操心了。”
“是啰!咱们魏主君行情可不低,他若是肯点头,怕是魏家门槛都要被媒人踩破了!”另一个郎君调侃。
就魏无羡这容色这身家,不知多少乾元想摘下这朵花期正盛的玫瑰花,去年还有个刚满二十的年轻举子上门自荐呢!被魏家拒绝了也不死心,听说现在还在苦等。
“也不知你那亡夫到底好成啥样,能让你喜得五迷三道,为了他每隔几月就跑去山上抄经……”
“他呀,是天底下第一好的人~”完全按照我的嘴巴来,说什么就是什么,唯一不好的就是,估计还未出生……
“每次都是这句话。那到底是哪里好?难道是有别人没有的长~处?”
“……”魏无羡面不改色地编:“我那死鬼个子高长得英俊,就是有点黑,哎,我家冰云就是遗传了他这点。他腿也长,看着瘦其实力气贼大!能一手把我托举……”
“如此优秀?”蓝湛停止抚琴:“可惜了,命短。”
自家公子爷居然会像闺阁坤子呷醋那样酸言酸语…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下属听着莫名头皮发麻。
“他们还说了什么?”琴声又响起。
“其他也没什么……有您的关照,魏家这两日出货极快,码头查检那一关轻松得很,故那几位坤眷都在明里暗里地跟魏主君打探魏家是否打通了其他关系,不过魏主君谨慎,一概推说不知道。宴散时,有些人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
“魏冰云果然办事牢靠,不枉本尊给他留的机会,接下来每条线都盯紧了。”
“大人放心,属下定会按他们的‘规矩’办事。”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还真当他家主子只会使阎罗手段呢!趋之以利,时间一久,便是再硬的铁板也能撬开。
“给魏家投个帖子,本尊明日要与魏冰云谈谈玲珑瓷的事,再命厨房先做一道桃园春备着。”
“……”差点忘了,色也是刮骨刀哇!这还啥都没有呢!就眼巴巴地上门了。“欸~小的这就去!”
魏无羡回了府,先连灌三大杯温水,沈氏看他并不如以往那样开怀,一脸关心道:“爹爹不是出门会友,可是遇到难事了?”
“别提了,宴无好宴,又是一群来打探消息的,我现在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府尊’,真糟心!”亏他还以为能出去散散心,果然涉及到利益,啥都不纯粹了!
“爹爹既玩得不开心,那下次便不应约了,若想出去散心,儿媳陪您。”沈氏倒可以想象出来,那些个夫人主君们要么要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要么擅见缝插针,逐利行事……各家关系复杂得很,完全不像他家人事简单,父慈子孝。这人与人相处是真心换真心,爹爹慈善心宽,既不瞎指点家里生意,也不多管小辈房里事,她这做儿媳的自然投桃报李,如此才能一家和美。当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要说自己家的难题,就是爹爹从未断过的烂桃花了……
魏冰云拿着帖子进来,看到他俩都在,便道:“坤父回来了,今日玩得可开心?”
“还行。”魏无羡道,“大伙儿都在‘操心’府尊的大事呢!”一大堆适婚坤郎坤女的消息,听得他头昏脑涨,又不由庆幸自己儿子省心,刚及冠就把自个儿媳妇选好了,都用不着他出手……
“是了,府尊明日会过来,家里要提前做好准备……”
“府尊?”魏无羡看沈氏也一脸惊讶,便问魏冰云:“你之前说府尊找上咱家办事,莫非又有新的吩咐?”说实话,魏家在苏州一众商户里只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也不知哪里入了那位大人的眼。
魏冰云四平八稳道:“该是谈玲珑瓷的生意,坤父不必担心,新府尊并非那等小气的‘官贼’,至今为止,诸事对魏家有利无害。”
“天下无白拿好处,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不缺钱花,不必急着抢地盘。”魏无羡才不信这能当官的人会傻好心,就怕自家被当成马前卒利用完就丢。
“孩儿明白。”魏冰云温言安魏无羡的心。
回了房,沈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即便那位要与家里合作,可哪有尊迁就卑的?她把之前的点心攒盒说了,“夫君,莫非这府尊也是……”
“别多想。”魏冰云道,“坤父是很好,但府尊大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等人物哪会拘泥于后院儿。至于那什么点心攒盒,据我所知,那日参宴的每一家都得了不一样的回礼,不稀奇。”
“可是……”
“不管是不是,坤父那心性你也知道,最不爱听到这些,夫人千万别去他面前乱讲,搅得他一不高兴又要跑山上去烧香拜佛了。”魏冰云放下笔,“夫人陪为夫去洗漱?坤父也想抱孙子了~”
沈氏轻呸他一声,“少拿爹爹做筏子,我看是你想!”魏无羡可从未催过她怀孕。
“知我者夫人也。”魏冰云轻笑。
翌日,魏无羡一大早爬起来穿衣打扮,毕竟是贵客登门,“哈嘿~别挑了,就那件深蓝色的最好……”
小安犹豫:“颜色会不会太老气了?要不浅绿这套……”
“那多没规矩?府尊是来谈正事的,不定也要趁机考察治下风气,咱们见客越庄重越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未亡人一身花红柳绿才是闹笑话,他敢说全苏州府没哪个比自己更安分守己的寡夫了!
小安被说服了:“您说得对……那早膳得清淡为主,不上辣萝卜……”
魏无羡震惊:“那怎么行?没有添辣的早膳哪有味道?我待会儿用青盐多漱漱口就是了!”
“……”小安无语,不过少吃一顿,哪里就不行了?
等蓝湛在魏冰云的陪伴下来到魏家二门,站在那迎接他的,就是礼貌微笑的魏家儿媳和……满脸严肃端庄的魏主君。
“本官今日私服拜访,倒是搅扰贵府了。”许是对着内眷,蓝湛终于缓和了语气,魏冰云方才路上差点被他问出一背白毛汗,见状忙为双方作简单介绍。
蓝湛朝魏无羡笑道:“魏主君对本官有赠药之恩,今日登门亦带了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魏冰云和沈氏都看向魏无羡,他一本正经道:“府尊大人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我想任何百姓看到了都会随手帮一把的。您实在太过客气!”心下却不免怀疑蓝湛突然拉拔魏家,是不是为这缘故?兄长曾经说过,上位者最怕欠人情,所以……“一件小事哪里值得您如此费心记着,府尊是办大事的人,今日这礼我便厚颜收下,恩情算是还清了,日后还请大人莫要再提。”
说罢亲手接过那礼盒,微微躬身谢过,又请蓝湛往客厅用茶,叮嘱魏冰云要好好招待贵客,“你们乾元谈要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最后朝蓝湛微微颔首,便带着儿媳和仆人离开了。
魏冰云:“大人请!”
正事说完到魏家留膳,蓝湛再未见到魏无羡。商谈半日,魏冰云已完全被蓝大人的智计无双折服,桌上不停敬酒,还亲自为他报菜名:“府尊大人初到苏州,饮食起居肯定不惯,因家父口味不同,家里请了位专做京菜的师傅,今日便安排他做了一桌京城风味,您尝尝,可否适口?”
蓝湛尝了一遍:“不错,你有心了。不过,令堂不是江南人士么,怎会爱吃北方菜?”
魏冰云边敬酒边解释:“许是随了先父口味。”
蓝湛干尽了:“令堂如此念旧…也是性情中人。苏州府那么多大商贾,可知本官为何提拔你魏家?”
魏冰云也琢磨过这个问题,现在蓝湛直接提出来再好不过,“还请大人示下。”
“因魏家的清正,更为你的风骨。本官到江南上任前,便派人查过苏州府中大大小小不下几百家商户,故本官要用谁、怎么用,心中已有数。前些日子全是本官给你的考验,‘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你小子未曾辜负本官一番栽培,吾心中也甚是欣慰!”
魏冰云闻言直接跪下表忠心:“草民多谢府尊大人信任!能为大人办事,是魏家与小子的莫大荣幸!”
“大善!”蓝湛双手将他扶起,“贤侄不仅能谋善断,更是秉节持重之人,能得贤侄助力,我心安矣!若不嫌弃,往后便喊我一声‘叔父’吧!”
“小子怎配与府尊……”魏冰云一时受宠若惊。稍作迟疑,蓝湛眼神变得玩味,很是随意地转着小酒杯:“你这般扭捏,却是不如令堂通透了。”
“小侄自罚一杯,蓝叔请自便!”一番话、几杯酒,两人倒论起了叔侄关系。
消息传回后院,魏无羡和沈氏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
“这……这怎么就认起干亲来了?”沈氏忙问。
那下人也摇头,只道不知。
魏无羡让人先下去:“也算不上干亲,不过府尊今日怕是特意来给魏家做靠山的。看来苏州府这一塘浑水,魏家已蹚进去了。”
沈氏有些心慌:“爹爹,咱家一直做小本生意……”怎有那实力对上商盟?多少不服它管的商家,生意都被挤兑得败落关门……
“莫慌,魏家至多是个指哪打哪的小兵卒,又不是真正下棋的人,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府尊大人既然看得起魏家,敢用冰云,肯定是因为咱家有其他人比不得的优势!”便是对方故意要拿魏家和他儿子当炮灰,他魏婴也不是吃素的!
“况且魏氏的玲珑瓷手艺,哪家能与之争锋?”越说魏无羡越自信,“当然了,这靠山也是要拉拢的!小安,快去把我库房里的《群英射阵图》找出来。”
魏无羡又对沈氏道:“听说蓝府尊年轻时最欣赏南阳子的书画,正巧我这里收藏了一幅他的绝作……”

蓝府尊微笑: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