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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儒峰,白沙子陈献章(六),黄梨州的论述。

2021-04-17 23:26 作者:南風GT  | 我要投稿

      黄宗羲,世称黄梨州,何许人也。光绪年间,入祀孔庙的君子。同一时期,入祀的还有,王夫之、顾炎武等人。黄宗羲和他的兄弟黄宗炎、黄宗会都是当时着名的学者。有中国以来,道德之盛莫于孔子,典礼之隆莫于文庙。中央地方,社会伦常,各级学校等等,皆重儒学,亦拜文庙。后世传续学统,和时入祀何人,再再表明了,正统的学问。这才不让后人于世迷惘,遗忘根本。而且必定是圆融深厚的功底,才有与时俱进的下一步路。明朝盛庭,三百年,末期亦有黄梨州先生,着述明儒学案。在白沙故事的第五章,有学习过了,白沙子,复张东白的一篇文章。内容是讨论身心修为的,黄梨州先生对此,也有引证和深入论述。以下就是这一篇。


读白沙与东白论学诗 黄宗羲


  古人弃糟粕,糟粕非真传。愚谓《六经》载道之文,圣贤传授心法在焉,而谓糟粕非真传,何耶?渺哉一勺水,积累成大川。亦有非积累,源泉自涓涓。(天下之事,未有不由积累而成者。孔子志学以至从心,孟子善信以至圣神。朱子曰:「予学盖由铢累寸积得之。」又云:「予六十一岁方理会得,若去年死也枉了。」今谓不由积累而成,得非释氏所谓「一超直入如来地」耶?)~古人运转道统,纯诚内里,外推浮渣。梨州先生认为,六经的内里,就是运转世间的常道。圣贤传授的路径,在于人心能够致诚,天道便得以感应。那便有万事合宜的功法。那样子看来,有有哪些是浮渣呢?我们这样来理解。微观世界中的一滴水,比河川海洋等等宏观世界里的水,品质都是一样的,只是数量不一样。其中的不同,便是有个积累的过程。这是有涓涓活泉,持续浇灌的经过。我们想想看,天底下又有哪一件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呢?论语中记载,孔夫子就从十五志于学开始,直到七十岁,才有从心所欲,不踰矩。孟子说,善良与真实,都有常道的促进,以此推己及人,乃至于无数的众人,便会不断的光明。不可名状的情况,却有真实的作用。朱熹夫子说,他的学习经验,就是一点一滴来的。又说,在六十一岁的时候得以融入常道,要是在六十岁的时候就和祖先一起睡去了,那就没有今天的体会了。有些人说,学习不用前后积淀,那不就是浮图和浮渣吗?


  至无有至动,至近至神焉。发用兹不穷,缄藏极渊泉。(《中庸》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道之体用,不过如此,可谓明白。今乃说玄说妙,反滋学者之疑,从何处下手耶?)~有生命的存在,却没有生活的作用?那么人的心理,一定会有难受的感应。能够感应不正常的心理,就已经表示,是心里有健康才会这样。想要拒绝死亡的,是因为有生命。再来,生命是不会停止延续的。因为能精神能体会,所以思想能穿越。体会得越深入,感触就越活泼。中庸里面说,人的情绪有不同,是因为对应事物有不同,在这之前要清楚,自己的心里,可能有所偏重。能知道就能分析,就不会被情绪给奴役。情绪有波动,是在对讯息起反应,不要拿来下判定,要清楚讯息的作用。能够不被情绪所綑绑的,那就自然轻松了。明白事物,客观条理,又符合伦常,那就可以顺利推进,也就不会有烦恼了。感应是人人都会有的,和谐也都在万事万物之中。会如此,去行为的,也就算是懂道理的了。这样子很清楚路子。有人多说脱轨,或说迷人的奇妙,那都是令人疑惑,不能着力的点。


我能握其机,何必窥陈编。学患不用心,用心滋牵缠。本虚形乃实,立本贵自然。戒慎与恐惧,斯语未云偏。后儒不省事,差失毫厘间。(司马温公、吕与叔、张天祺辈,患思虑纷扰,皆无如之何,诚如公论。至于程、朱,宁有此病。程子云:「与其是内而非外,不若内外之两忘,两忘则澄然无事矣。」又云:「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未尝致纤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也。」~要是在此时此刻,能够明白机转的,那也不用再读多少文章。学习就是,怕装模作样,不能深入用心,总是没有清澈的感应,那就达不到完全的体会。精神,不是一种东西,但是会有思想的输出。精神要健壮,那气息要自然的保养。一些条条框框的戒备,和仔仔细细的担忧,不是说不好。那要是不真实,不足以对应?总是会差那么一点点。这要小心。宋朝的诸多先贤,就这样的担心,却好像没有对治,就像大家所知的历史。至于二程和朱熹,针对这个现象,就有说法。程子说,与其坚定内心而排开环境干扰,不如就私心不要起反应,内外的讯息,都会有个自的先后,一定是清楚了才可以装糊涂,一定是顺应了,才不会有大风浪。生命的存在,就是带有常道的讯息。不要忽视,不要染尘,个体生命的图景,就会有呼应,不需要丝毫的外力。这是常久以来,人们不断会发现,并且有验证的作法。


朱子云:「才觉得间断,便已接续了。」此皆任其天然,了无一毫将迎安排之病,心学之妙,至此无馀蕴矣。戒慎恐惧,敬也,敬有甚形影?只是此心存主处,才提起,心便安,才放下,心便无安顿处。是乃人心之当然,有不容不然者。若不知此,而以装点外事、矜持过为敬,则为此心之病矣。故曰: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芸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朱夫子说,刚刚发觉外染之想,好像停止了?其实,它还在!这样的随时流转,不加以干涉,可能就已经把,心学气息的状态说完了。也有说要戒慎恐惧,就是对精神有敬意,这样有甚么样的影响呢?就是把意识放在这个位置,关注它便在这里。不关注它,就又到处攀爬而已。这也是人心自然的状况。有些静不下心的,或许还没认识清楚,就刻意整些事情,糊里糊涂的忙,把用力给抵销了诚意,那就反而有病态了。所以说,以为没有用处,就丢弃不去照顾的,那是不会养成的人。以为加东、加西,好像会更有能力?那是不会获得的人,爱之又害之的情形。


  寄语了心人,素琴本无絃。(此是无声无臭处,《中庸》从天命说起,都说尽了,方说到此。所以程子云:「下学而上达「乃学之要。」今论学不说下学之功,遽及上达之妙,宜其流入异学而不自知也。此诗清新华妙,见者争诵之,而不知其有悖于道,予不得以不辨。)~言语寄讬意念,说给明白人听,琴声的动人不是在丝弦上的。这是不经声响,不经敏感的状态。中庸一书里面,都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所以程子说,有形物体,无形功能,都要接通,互相贯穿。这事情特别重要!有些人谈论学问,就从来没力行,只会在嘴上飘,说虚空奥妙?那是外于王道的路径,自己也还没有警惕的关系。有些东西,看来勾引迷人,却是没有正义,那要特别去分清才行。


  章枫山谓予曰:「白沙应聘来京师,予在大理往候而问学焉。白沙云:‘我无以教人,但令学者看「与点」一章。’予云:‘以此教人,善矣。但朱子谓专理会「与点」意思,恐入于禅。’白沙云:‘彼一时也,此一时也。朱子时,人多流于异学,故以此救之;今人溺于利禄之学深矣,必知此意,然后有进步处耳。’予闻其言,恍若有悟。」(《浴沂亭记》)~一位翰林前辈曾经告诉我说,白沙先生来到京城的时候,我向其求教。白沙说,我没有东西能教别人,只是要学者体会论语先进篇中的一章,吾与点也。在这里用心。我说这样很好。如果像朱熹那般,恐怕又是浮图做意。白沙说,时空情况不同,南宋偏安人心终日惶惶,王业不稳,人们流离迁徙,想要安定,却多有不得,心思迷乱,预想摆脱。但是,现在相对和平稳定,人们是在名利富贵上,汲汲营营。王道的进行,也会受时空的影响。内心清明了,也要对环境有所熟悉,那样才恰当。我听完之后,觉得很有感触。这是在浴沂亭的纪录。


  《性书》之作,兼理气论性,深闢性即理也之言,重恐得罪于程、朱,得罪于敬斋,不敢不以复也。人得天地之气以成形,气之精爽以为心。心之为物,虚灵洞彻,有理存焉,是之谓性。性字从心、从生,乃心之生理也。故朱子谓「灵底是心,实底是性,性是理,心是盛贮、该载、敷施、发用底,浑然在中,虽是一理,然各有界分,不是儱侗之物,故随感而应,各有条理。」程子谓「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者,此也。~唐朝的李翱有写了一篇名为性书的作品,用理气来论性情,见解深入,触碰到实际。后来宋儒有些主张,不尽相同。人的生命,有能量和物质来构成,有生活动作的现象,就是有了意识的彰显。精神意识,是物质与能量交合后,所产生的,因此两种性质都有,有无形的作用,也有形状的样貌,这称为性情。性这个字,有竖旁心,有生字边,可以看做是心的衍生状态。所以朱子说,在这状态中,无形的做心,有形的做性。性是基底,是有所条理的。心是衍生,是有种空间感,有存放作用的,其中有进退感应的功能,虽然是同一系统的,也有不同的部分。不是模糊不清的混合。可以从感应的功能,来看出一些状况。程子说,有聚散而没有一定,甚么形状都能装,已经出现的也不算是新的,处理过的也不全是旧的。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孟子言人性本善,而所以不善者,由人心陷溺于物欲而然,缺却气质一边,故启荀、扬、韩子纷纷之论,至程、张、朱子,方发明一个气质出来,此理无馀蕴矣。盖言人性是理,本无不善,而所以有善不善者,气质之偏耳,非专由陷溺而然也。~孟子告诉我们人性本善,后来会有不好的表现。那是由于人心有所外用,被牵引不能反省,思想偏移到某一边的关系。所以后来,荀卿、杨雄、韩愈等等,相继做说明。到了程颐、程颢、张载、朱熹的时候归纳出一个气质的说法,就更完整了。这是说明了,人性就有理则,在没有作动的时候,就有个善的态度在。会有善恶之分的,是因为气质的影响,这也不是全部由空乏,和需求所导致的。


其曰天地之性者,直就气禀中指出本然之理而言孟子之言是也。气禀之性,乃是合理与气而言,荀、扬、韩子之言是也。程、朱之言,明白洞达,既不足服执事之心,则子才、纯甫之言,宜其不见取于执事也,又况区区之言哉!然尝思之,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日用之间,种种发见,莫非此性之用。今且莫问性是理,是气,是理与气兼,但就发处认得是理即行,不是理处即止,务求克去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俟他日功深力到,豁然有见处,然后是理耶,是气耶,是理与气兼耶?当不待辩而自明矣。(《答馀子积书》)~所说的天地之性,就是指当中,还没有生气前的存在,已经有的个体生机。孟子讲的是这个。气禀的内容,是描述了理与气的状态,荀扬韩所论的是这个。程朱所说的,就清楚了。没有武断地说,都是因为外事的牵萦。另一派的又说法是,那些不好的不要去关注。这些要谈论起来,又哪里只是几句话而已呢。曾经这样思考过,天底下没有性外之物,人的精神状态,一时一刻一点一滴,都会有所彰显的。心神为君,身行为臣,个人内在关系如此明白。今天不用问说,底性的状况是一种理则,还是一种气息。在于性情发挥作用后,思想要能够辨明是非,合于常理就可以行为,无理非法的就要停止。对于气质有偏失的要去端正复原,沉溺外物的,要拉回来看清楚。一次一次之后,就会更加孰悉敏感,功夫不断厚实,自然就有程度可以分清,是理在作用?还是气在作用,是单一还是兼具?就会自己体会明白了。这是给一位翰林学士的回答。


  此道广大精微,不可以急迫之心求之,须是认得路头端的,而从容涵泳于其间,渐有凑泊处耳。(《复魏子才书》)便这样的道哩,没有边际又如此精细,是不能够用紧张,要追赶的心情去体会到的,要先知道源流起源,路径,去处。然后舒心不虚的全身投入,那才能渐渐形成,便有湖水幽静的怡然,与海浪波涛不息的活力。这是取自回复魏先生的信。


人心本虚灵,静处难思议,及其有思时,却属动边事。贤如司马公,彻夜苦不寐,殷勤念一中,与念佛何异。不知此上头,着不得一字,勿忘勿助间,妙在心独契。澄澈似波停,融液如春至,莫作禅样看,即此是夜气。谛观日用间,道理平铺是,坦如大路然,各各有界至。不必费安排,只要去私意,泛泛思虑萌,觉得无根蒂。将心去觅心,便觉添累坠,讨论要精详,淘汰极纯粹。如此用工夫,庶几体用备,君归在旦夕,不得长相聚,试诵口头禅,君宜体会去。(刘士凤夜苦不寐,予恐其把捉太过,赋此赠之。)人的意识有实处,人的思想有作用。要是完全断绝外染,那思想也不能论述。要是思想开始作用了,又很容易落入偏私,脱离不了自身。就像宋朝大贤司马光,一整个晚上坚持不睡觉,心想一事暗暗复述。那跟念浮图,有甚么不同。弄不清楚体会,是要舒心真实,而不是故意把持。不去遗忘也不去帮忙,就会有人我感应,天地心情。清楚的像是水上镜像,柔软的无限感染,像是春日生机。不要把这个当作禅,这是孟子所说的夜气体会。在日常中发现真理,道理就是平坦,开阔,厚实的样貌。各个讯息有,前后条列不同。不要去加以干扰,那会变模糊。只要兴起思维的时候,不要去停留在主观自私的意见上,盪平正直的客观伦常,就会隐隐约约出现。多用心力去寻找,反而多加负重。以文会友以友辅仁,是精详淬鍊的好方法。这样来做功夫,获得多方检验,减少缺失,作用才客观普遍。君子仍有正常作息,若非专职从事作文修心,那日常事务也会有常规需要力行。可以试着从口语气息里,也去探究根源质地,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这是完整的指导,希望能多体会。夜半不睡觉恐怕伤身体,精思错道路难保馀力气。天时切合世事,人情相对得宜。


  近世论学者,徒见先正如温公及吕与叔、张天祺,皆无奈此心何,偶于禅门得些活头,悟得此心有不待操而自存的道理,遂谓至玄至妙,千了万当。以此为道,则禅家所谓「当下即是,动念则非」,所谓「放四大,莫把捉,寂寞性中随饮啄」,所谓「汝暂息心,善恶都莫思量」,皆足以为道。殊不知不难于一本,而难于万殊。日用之间,千头万绪,用各不同,苟非涵养此心,而剔刮道理出来,使之洞然无疑,则拟议之间,勿已堕于过与不及而不自知矣,其何以得大中至正之矩哉?学者于此,正须痛下功夫,主敬穷理,交修并进,而积之以岁月之久,庶几渐有凑泊处耳。不然,决入异教无疑也。(与赵元默论学。元默,白沙门人。)

明末清初在学习圣教的人,只有见到宋儒模样,却也不见时空。偶尔看到浮图,好像有些意思,感到这心,好像不动就光明,就以为玄妙,符合一切。仿照模样来作法,说只有现在,其他都不对。说生活,不用去关注,个人性情,有随处点滴。或是气息不见,善恶无边等等说法?这些正如同圣经论语上面,有所训导的。小道虽有可观之处,致远恐泥。那些门外说法,乐于探源,哀于大同礼运,不能进步和谐,徒有一本,不能万殊的普遍。世事繁华各有条理,无非日用顺利而已,性别不同,界线不一,不得不各自调理。简单的不是不好,是不能规矩,经不起检验。古道的不是不好,要是不能进步,世人不都还在吃草。自己安宁了,不是不必要,不能够安顿他人,那也没有功劳。客观世界中,炎黄周孔的体量,最重最大,这是因为内圣外王的她,尽可能的不偏颇,生生不息至今。不只有仔细精密,更有大中至正的特性。王道和谐天下,个人安放身心。乐者合同,礼者别异,进退虚实,繁华细密。礼乐诗书,流传许久,诚敬王道,动静得宜。世上没有比这个更真实的道理了。这是与学者,论得的内容。


  花者华也,气之精华也。天地之气,日循根干,而升到枝头,去不得了,气之精华,遂结为蓓蕾,久则包畜不住,忽然迸开,光明灿烂如此。人能涵泳义理,浇灌此心,优游厌饫而有得焉,则其发之言论,措之行事,自有不容已者,所谓「和顺积中,英华发外」是也。《中庸》云:「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又云:「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观此,尤信程子云:「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或谓一草一木不必穷究,恐未之深思耳。

要识静中须有物,却从动处反而观。湛然一气虚明地,安得工夫入语言。

花者华也,运行丰富,如此现象。天象地理,动作旋转,上昇下降,气质精华,涵蓄精力,便为蓓蕾。日夜气息,充盈不已,忽然迸开,颜色可爱,与光同在。

我有农作经验,日夜息气涵养,逢时生动自然,如此比为诚敬修身。这是不言之教,人我自然之道。明白这样的原生根本,思维有模型,后来的变化,随时的添加,如何审夺合理,如何由小至大,也都是水到渠成,道德明白,举措得宜。

孟子有说过,盈科而后进,放诸四海。

乐记有记载,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中庸里面讲,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这三段大抵是相同意思。

程子也特别说,借由外物与我心的同一种感应,便可以此来拓展思维,清楚了对象也就清楚了自己,会内外和合的不会是两种事情,一定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互相有所呼应的关系。或许有人说一草一木,不必穷究,那是明白了天地万伦常之后,才能说的话。要意识到停止动作的时候,也会想事物的形象,那么行为的动机是什么,那要有所明白。真实的体会完全,绝对不是嘴上念念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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