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脑梦:千年之前】第一章 寻寻觅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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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白絮般的细雨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这座城市,胡同口摆包子摊儿的老人摆弄着生了锈的伞撑。刚下班的严丼从大厦门口出来,看见老人不协调的双手摇了摇头,边说着边上前帮忙,“程爷,我看您这伞真该换了,别哪天漏雨可就麻烦了。”老人把伞递给他,往后退了一步说:“啊,不碍事,结实着呢,能用。”他左手按住伞把,右手抓住伞撑向另一面锈迹比较轻的地方,斜着使劲往上一推,伞开了。“好了。”他把大油伞固定在包子摊儿前的伞座上。
“又让你帮忙了,来,给你俩包子当早餐。”老人打开蒸笼,用袋子装了两个包子递给他。
“好嘞!”他右手接过包子,左手偷偷的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两个钢镚,趁老人盖蒸笼盖的时候,迅速放在了推车上,转身就走。
“这小兔崽子。”老人拿起钢镚,看着严丼的背影笑着念叨了一句。
雨势越下越大,他裹紧风衣加快了步伐,厚重的皮鞋打击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如果是在平常,他早已经穿过胡同到达地铁口了,今天却因为交班的杨姐家里有事晚了许多。她还在吗?严丼心里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不行,我要再快点儿才行,她要是走了就麻烦了。他再次加快了脚步,当脚下的路由灰色沥青转换成白色人行道的时候,他开始飞奔,边跑边用眼睛在前方的地铁口搜寻着她的身影。
气喘吁吁的他终于到了地铁口,但她并不在那里。她应该是因为下雨所以进站了吧,严丼用这样的理由安慰着自己,紧接着便用脚步飞快地下楼梯,手臂机械般地刷卡进站,眼睛不停地搜索着整个站台。
地铁站里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他,便剩下一位穿着蓬松校服的高中生正在看手机,和一位坐在长椅上裹着厚围脖正在打瞌睡的老人。严丼内心焦急的从站台东头一直跑到站台西头,都没有看到她。果然是走了吗,这雨真是该死,严丼在心里埋怨到。
童枫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了他四处寻找自己的身影,胸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但只有一瞬间,这股暖意立马就被自责和懊悔掩盖了。
~2.
面无表情的严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脱去那双厚重的皮鞋,把风衣和手提包狠狠地扔到了沙发上,紧接着走到床边将身体整个摊在上面,眼睛盯着有些许裂缝的天花板,身边的被子靠着墙蜷成一团。
“要是能早点儿,就好了。”他双手抱在脑后自言自语道。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两年了,当时刚刚大学毕业的他,满腔热血的来到这里,进了一家自己盼望已久的公司(当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来学校演讲的那一刻,他便下定决心,将来一定在这家公司工作)。严丼对于每一件事情都有计划,每天几点吃饭、几点工作、几点向经理汇报工作、开会前要准备好什么、运动、聚会等等,他总是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尽管刚来的时候对一切都很陌生,但是他很快便掌握了这里的周边情况,甚至于利用旅游手册来了解这座城市,他很喜欢这样井然有序的感觉。
第一次遇见她是一年前,严丼第一次值完夜班的那个清晨。
结束完一晚上的工作,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4点27分,离下班时间还早,便起身走到茶水间打算泡一杯咖啡。等待水开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对面的吴威,正趴在凌乱的工作台上睡着,后排的林雨晴还在纠结并修改着被经理打回的方案。过了一会儿水开了,把水倒进杯子,打开速溶咖啡袋,一股刺鼻的烟尘飞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头将粉末倒进杯子,用勺搅了两下便端起走到窗前,看着外面。
夏日的清晨总是亮的很早,太阳温和的余光洒落在对面老城的青色砖瓦上,在这座城市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古老的房屋和混杂着鸟儿呖呖叫声的各种老调儿。
对面胡同口的包子摊儿已经升起一团蒸汽,老人靠着围墙坐着,双手有节奏的拍着腿,嘴里哼着小曲儿,距离太远听不清哼的什么。很快老人旁边一团黑色吸引了严丼的目光,那团黑色随着曲调左右摇晃,他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那团黑色,原来是一个人蹲在那里。严丼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短袖、黑色的裤子,再加上黑色的鞋子,双手抱住膝盖蹲在老人旁边的是一个女人,只能看见她摇晃的姿势,但看不清她的长相和表情。严丼就这样看着她晃悠来晃悠去,时不时还给老人打打节拍,忘记了自己手上的咖啡。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小曲儿结束了,那个女人鼓完掌站了起来,用手整理了下上衣,严丼这才看清她原来穿着一件圆领带有裙边的短袖和牛仔裤。老人给了她一个包子,她便拿着向老人挥手再见后,一边吃着一边沿着胡同一边走了起来。
她走的很慢,脑袋低着,不停地转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喂!严丼、严丼、……严丼!”
“啊?什么?”
“你的杯子!流出来了!”
“我天!我的鞋!”
林雨晴的喊叫他才发现原来手里的杯子歪了,咖啡洒了,那双米色的球鞋昨天刚洗干净就被咖啡染了一大片污渍。他赶紧把杯子放在桌上,抽了几张抽纸开始拯救那双鞋。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啥事了?”这阵骚动惊醒了趴在那的吴威。
“他咖啡洒了,我说你在看什么那么认真?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林雨晴看着严丼扔掉擦完污渍的纸说道。
“没看什么,我刚才发呆了。”严丼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因为看她而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你这个高材生也有发呆的时候,不会是看见美女了吧?嗯?哈哈哈!”一向爱开玩笑的吴威这回竟然说中了事实,但严丼并不想让他得逞,反驳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吴威估计是白班加熬夜赶图太累了,便没有纠结下去,只是耸了耸肩做出一种并不相信的表情。
楼下,童枫抬头用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大厦上最熟悉的那扇窗户,微笑着说:“原来你在这里。”
~3.
看着鞋上仍留有一片污渍的严丼,叹了一口气关上电脑,走出办公室。
“怎么这么慢!还不上来。”他看着一直停留在1楼的电梯不耐烦地埋怨起来。
严丼一想到刚才被吴威揭穿就浑身不舒服,不过那个女人的长相还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等他擦完污渍再回头看窗外时,那个女人不见了。她会去哪了呢,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心里想到,看她刚才的步伐应该没走多远吧。严丼抬头看了一眼电梯,这回又停在了5楼。算了,走楼梯好了,他把手提包斜挎到肩上,推开写有安全出口的楼道门,用几乎是跑的脚步快速下楼。
大厦外面除了几辆的士路过,剩下的便是卖各种早点的摊位,严丼沿着刚才她走的那条路往前一直走到十字路口,也没看见一个人。等等,那个老人应该知道她去哪了吧。严丼一边想着一边回过身向胡同口包子摊儿走去,她跟老人什么关系?我应该怎么称呼老人?大爷?先生?还是直接说您好?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双脚已经站在了包子摊儿前。
“小伙子要包子?”还没等严丼开口,老人便问了一句。
直接问不大好,我还是买两个包子行了,严丼心里想。
“包子什么馅儿的啊?”
“白菜肉的。”
“来两个吧,就在这吃。”严丼说完坐到推车旁的板凳上。
“要豆浆吗,小伙子?那边还有豆浆。”老人边说边从蒸笼里拿出两个用盘子盛好递给他。
“那就再来碗儿豆浆吧。”严丼接过盘子说道。
“好嘞。”
“刚才您唱的什么曲儿啊?还挺好听的。”问完,严丼心想,这样问应该不会让人觉得太奇怪吧。
“你听到了啊,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曲儿,我就喜欢随便哼两句。”老人边说边将豆浆递给他。
“哦,这样啊。”严丼看到老人回答时脸上的表情很不高兴,便不敢再问了。看来今天是没法知道她的情况了,他想着吃完包子,付了钱便走了。
程袁宇收起盘子和碗,转身对着出现在身边的童枫说:“是他吧。”
~4.
“什么?你要调夜班?我没听错吧?”廖经理看着面前的严丼,不可思议地吼了出来。
“嗯,至于那么惊讶吗?”严丼往后撤了撤凳子,站起来把排班表从经理桌上拿起看了一眼说,“我跟杨姐换就行,她不是要带孩子嘛。”
“不是,你等会儿,你怎么突然要调夜班?以前让你上夜班,你来一句‘我宁可白天做双倍的活儿也不要上夜班。’这是你说的吧,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升出来的没错啊!你生病了还是吃坏东西了……”
“我上夜班你还不高兴?你姐终于不用整天向你埋怨了不好吗?”严丼打断了廖经理的话,无奈的说道。
“你咋知道杨姐是我姐?”
“整个部门都知道。”
“行吧,你受得了黑白颠倒你就来。受不了了给你换。”廖经理拿过排班表边改边说。
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她了,严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样一位女人感兴趣,每天走到胡同里都会寻找她的身影,只要是包子摊儿周围出现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严丼都会仔细的上下打量,但是都不是他见过的样子。所以他怀疑,她一定是上夜班的人,只有在早上才能遇见她。
调完夜班的第一个早晨,严丼早早的做完手上的工作,走到从楼上看离胡同口最近的会议室,坐在窗前,看着楼下。
~5.
童枫从一家钟表店出来,看了一眼天空,天上黑云密布,雷雨在云中蓄势待发,整个老城被一片阴暗笼罩着,她皱了皱眉头,快速向胡同里那个门上带有红色福字的人家走去,边走边转动着手上白色的玉镯,很快玉镯的颜色变成了墨绿色,接着她从黑色的连衣裙中拿出一把金簪子将长发盘了起来,走到门前,双手按住门上的福字,闭上眼睛,嘴里念着词:
“福缘,福气,福星,福至心灵。四方灵护,玄冥惠临。上菩若水,水育清心。”
随着她的音调提升,门上的福字开始发光,两手之间生出了一滩清水,围绕着大门旋转,原本深灰色的大门变成了青铜色。当童枫念出最后一个字时,清水消失了,福字也变暗了,整个大门又恢复到原状。
童枫睁开眼,穿过门,飞进一间卧室,站在正在熟睡的一对夫妻身边。她摘掉簪子,在他们的头顶画了一个金色的圆圈,很快从他们的脑袋里飞出一堆乱七八糟捆在一团的麻绳。童枫用簪子在那团绳子上点了一下,绳子便解开了,变成道白烟飞回了他们的脑袋里。童枫看了一眼手上的玉镯,又恢复到了白色,满意的拍了拍玉镯,收起簪子,飞出了门。
这应该是最后一家了吧,她想,马上要下雨了,袁宇今天应该会晚点摆摊儿,去看看小雨好了。
“她在哪呢……包子摊儿也没出来……”正当她准备离开胡同的时候,严丼的声音飘了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大厦,只见严丼站在那里,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
童枫起身飞到大厦跟前,坐在一片云彩上,用手对着眼前画了一个圈,严丼头顶便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那天她正在陪袁宇说话的时候。果然是在找我,怎么办?我要现在跟他见面,还是跟小雨一起出现在他面前?她边想着,边仔细观察着严丼的想法,严丼此时满脑子都是她自己的衣服样式和摇晃的姿势。
她只在小雨的记忆里听过他的声音,和他模糊的身影,并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眼前的男子瘦高的身体被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和一件黑色西装裤包裹着,巧克力色的短发衬托着他那双散发着懒散气息的黑色眼眸,一只手托着瘦尖的下巴,另一只手拍着窗台。童枫的胸前突然热了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很快这股热气充满了身体的每一处感觉。
肯定是受小雨的影响才这样的,她想到,不然不可能对他产生这种情愫,还是等跟小雨一起见他吧。
就在这时,他头顶的画面变了,袁宇出现了,童枫向胡同口看去,原来袁宇开始摆摊儿了。
童枫起身用手抹去眼前的画面,离开云彩,飞到离胡同口不远的一棵大树下,用手转了一下玉镯,身上的那件黑色长袖连衣裙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件圆领带有蛇形图案的裙边短袖,一件黑色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板鞋。
看着楼下老人推着车从胡同里的一家门口出现了,严丼心想,原来老人住在这啊,那她呢?是不是也住在这?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位穿一身黑的女人从右边向着正在摆弄推车的老人走去。是她,真的是她,她来了。
严丼赶紧跑回办公室,拿上手提包对着后面的吴威说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昂。”
“哎你……”没等吴威说完,严丼便已经冲出办公室推开楼道门,飞快的下楼。
“来了啊,您等会儿啊,我摆好板凳儿。”程袁宇看见出现在推车旁的童枫说道。
“老程,今儿晚上再跟小雨一起听你唱曲儿吧,他发现我了,现在便不听了。怕你等急了,我就来跟你说声。”童枫一边帮袁宇摆弄板凳一边说道。
“那成,你走吧。晚上家里见。”
“好。”说完,童枫便转动了一下玉镯消失了。
当严丼冲出大厦门口的时候,眼前的胡同口只剩下老人一个人靠着胡同口坐着,又一次落空了,严丼心想,人呢,到底去哪了?
“您好,我想问下刚才那个女生去哪里了?”满心焦急又带有些许懊恼的严丼终于没忍住,跑到老人面前问了一句。
“她买了个包子就走了。”
“去哪了您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程袁宇答应过童枫要保守秘密,所以便编造了一个谎言。
听完老人的回答,严丼失望的转身离开。
~6.
硕大的雨滴伴随着一阵狂风铺盖而来,整座城市在昏暗的天空下显得死气沉沉,阴冷的空气里飘散着雨水的土腥味。这样的下雨天严丼是最讨厌的,每次下雨他都要想着怎样清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和被路面污水弄脏的鞋子,一件白色的衣服遇上倾盆大雨,没有比这更糟糕了。没有看见她已经够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想再被大雨浇的浑身湿透。于是便回头躲在了程袁宇已经打开的大油伞下。
“不好意思啊,大爷,麻烦您一会儿,雨小了我就走。”
“没事,你坐。”
“不用了,我站一会儿就走。”
“好吧。”两个人便没再说话。
程袁宇坐在板凳上,右手玩弄着两个石球。严丼左手抱着手提包靠墙站着,右手翻看着手机。两个人之间充满着压抑的气息,仿佛谁先开口说话便能刺伤对方一般,彼此都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观察着对方。
童枫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回了那件长袖连衣裙,雨水径直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见他们并没有自己担心的那样争吵起来,便起身飞走。
她飞到一家古董店落下,穿过门,走到一个摆在最里面的木制衣橱前,拿出簪子打开封在上面的一把带有蛇头龟身纹样的银锁,顿时衣橱里飘出一阵白烟,很快白烟散去,一块脸盆大小的五彩石头静静躺在里面。这时童枫的整个身体开始变小,等变到手掌大小的时候她便飘进了石头。
一片花海呈现在她的面前,正中间竖立着一棵高大的柳树,树上挂满了一颗颗五颜六色的苹果。童枫走到一颗紫红色的苹果面前,用手一边抚摸着一边说:“小雨,我看见他了。”,这时,那颗苹果在她手里左右摆了一下,发出一阵微弱的银光,慢慢的,苹果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名女子坐在一个用藤条编织的秋千上,乌黑的秀发两边被紫藤花编成了华丽的花鬘,赤裸的双腿不停地前后摇摆着秋千,青涩的脸庞上嘴角微微上扬,弯弯的咖啡色眼睛看着童枫流露出开心和惊喜的感觉。
童枫用手碰了一下苹果上散发银光的地方,便被一下子吸了进去。她走到小雨身边,秋千顿时变成了双人的白色木制座椅,她坐到小雨身边,用左手凭空变出一把破旧的木梳递给小雨,小雨便开始一点一点的从童枫的发根一直梳到发梢,每梳一下,就会飘出一段画面,渐渐地,小雨看完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木梳便消失了,童枫转过身来握住小雨的手说:“有了他,很快你就能回去了。”
“我想,他应该爱上你了。”小雨把手从童枫手里抽了出来说道。
“不,他爱的是你,因为我的模样是你的样子。”童枫激动的解释道。
“但是我的衣服是白色,你的是黑色,让他好奇的是你而不是我。”小雨站了起来背对着童枫,“我的感觉一向是对的。”
“不会的,明天我带你出去见他,我给你变一身黑色的衣服,这样不就好了?”童枫站了起来走到小雨面前看着她那双咖啡色眼睛说,“别担心,他会重新爱上你的。”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好了。”
跟小雨说完,看着小雨坐回秋千上静静地睡去,童枫便离开了那颗苹果,走到树干旁变出了一个摇椅坐在上面。不安的她用簪子在厚实的树干上画出了小雨的梦境,生怕小雨除了要回去之外还有别的念头。
~7.
树干上开始一片空白,渐渐地出现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显示着一个聊天对话框,里面有三个字:“我爱你。”紧接着童枫便被带进小雨的梦境,这时童枫的思想已经与小雨重合,小雨的记忆流了进来……
电脑上小雨在跟一个名叫左右开花的人聊天:
左右开花:我爱你
雪腥风雨:……
左右开花:惊喜吧,生日快乐媳妇儿!
雪腥风雨:……
左右开花:怎么了?说句话。
雪腥风雨:喂,我说。‘我爱你’这么老套的话你都能说出口!就不能有点儿新鲜的?
左右开花:那就,“砸锅卖铁只为找到你,然后捆住你吊打!”你个抖M。坐着拖拉机也要找到你~
雪腥风雨:你找我干嘛?
左右开花:你又不跟我说你在哪我能不找你吗?如果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就可以给你寄礼物了。
雪腥风雨:那我要是消失了呢?你还找不找我?
左右开花:……
雪腥风雨:哈哈,我开玩笑的!
这时童枫感觉一种充满惊喜又害怕还带有一些自责的感情在身边环绕着。
左右开花:这种玩笑开不得。
雪腥风雨:那你不知道我的地址,准备送什么礼物呢?
左右开花:你想要什么?
雪腥风雨:我想要看你的照片,都叫我媳妇儿了还不知道你长啥样呢?
左右开花:遵命,小的这就奉上。
左右开花:【图片】
雪腥风雨:我老公真帅,长得跟明星一样。
左右开花:那是,开心不?
雪腥风雨:如果你能改了你的昵称就……
这句话还没显示完,童枫眼前的电脑便消失了,从右边渐渐抹进一间医院的病房,小雨紧闭着双眼躺在一张病床上,床头边放着一个插满紫藤花的白色花瓶,小雨的父母跟一位医生站在床边。
“对不起,我们也尽力了,手术很成功,伤口恢复的很好,按理说现在应该醒了,不会是PVS植物人状态,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你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医生对着小雨的父母说,小雨的母亲开始抽泣,不停地用手抹眼泪。
“谢谢你啊,医生,我们不会放弃的。”小雨的父亲扶着母亲坐下,“别哭了,让女儿听见多不好。”小雨的母亲点点头但并没有停止流泪……
童枫的双眼流出了一股热流,还没等她抹去泪水,眼前的画面便模糊的变成了一片花园。严丼搂着小雨坐在花园里的一张长椅上,小雨的脑袋靠在严丼的肩膀上,咖啡色的眼眸和黑色的眼眸彼此相望着,就这样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呆着。童枫闭上眼睛,将整个思想与小雨重叠,一片暖意充实着整个胸膛。严丼低头笑着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童枫的头顶一直传递到脚跟……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天空,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席卷而来,一阵冷冽的狂风刮过,整座花园一点一点地被冰冻了起来。
“不!”童枫睁开眼睛喊着从摇椅上跳起,跑到小雨的那颗苹果前,用双手紧紧握住苹果大喊着,“他爱你,严丼只属于你,小雨快醒醒!快醒醒啊!”童枫见叫不醒小雨,便用柳条变成一把剪刀剪掉自己的一半头发,然后用头发包住冰冷的已经变成黑色的苹果,用手不停地摩擦,然后用几乎是哭腔的声音喊道:“玄冥欲之非也,大地且莫苦于此人。玄冥已将丝发弃之,望大地息怒收回惩罚。”
过了一阵,小雨的苹果开始变热,融化了包裹在苹果外的头发,颜色也由黑色变回之前的紫红色。童枫放开手,摸了摸剪短的头发,长叹了一口气变身成一只小龟,将脑袋和四肢缩进壳里,静静地趴在两个树根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