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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魏景仪,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喂狗?”

2021-02-12 22:03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预警:羡忘,二胎。

 

魏婴和蓝湛从玉门关回来的那天,小阿愿正由魏王妃陪着,在院子里骑在那座木马背上撒着欢儿。

魏婴眼疾手快地挡在蓝湛身前,将他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打横抱起径直要往屋内走。谁知小阿愿竟奶声奶气地唤了声“父亲”,又唤了声“爹爹”,引得本就一头雾水的蓝湛使了力拗过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阿愿摇摇晃晃的小身影,还有红扑扑笑得欢喜的脸。再之后……那硕大的木马才落进了视野。

蓝湛的身子还是僵直了一瞬,深深吸了几口气,朝魏婴胸膛轻锤了两下,叫他放自己下来。

走过去的步伐多少有些虚浮,蓝湛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终是走到了阿愿跟前,慢慢抚了抚那逼真的马头。

“爹爹~”小阿愿的奶音又一次响起,魏王妃弯腰将玩出了一身汗的阿愿拎下马,蓝湛看着他扬起的小脸儿上满是兴奋和开怀,无忧,无虑。

打着颤的腿被小娃娃紧紧抱住,一声声“爹爹”像在阳光下沐浴许久,将他心中那片阴霾一点点照亮。

 

魏婴紧跟在蓝湛身后,两只手随时待命般微举在身前,直到看见蓝湛慢慢弯下身,牵起阿愿的小手,小步小步往屋里去了,才浅浅笑着,松了一口气,往那马头上拍了两下,跟着进了屋。

 

 

两月后,寻音阁重新开了张,还请了个很有声望的教书先生。

借着新婚总要回娘家探亲的名头,温情带着江澄,还有那群从白云间救出来的小孩子,回到了广陵城。

小到还走不稳路的奶娃娃,大到十三四岁认得蓝湛和晓星尘的,团团坐在寻音阁里。因着在将军府这两三月好吃好喝的熟络了,孩子们也不再拘谨,好奇地打量着这新居所,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又或是围在蓝湛和晓星尘身边,乖巧得唤哥哥,跟他们一道收拾着。

 

许是白日里还是过于劳累了,先是一回到世子府蓝湛倒头就睡,再到在寻音阁刚忙活一会儿就开始疲倦,最后直接伏在桌上冒虚汗。

可教次日就要同江澄返程的温情吓得不轻,急忙就搭上了他的手腕。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紧张变成诧异。温情挪了张椅子坐下,细细地感受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佯怒得嘟囔着:“好个魏无羡!还是这般粗枝大叶!”

 

晚间魏婴接回蓝湛时,就觉得他面色有些古怪,明明是有些开心的,却又好像很小心,眼神不住地往他身上瞟,却在他看过去时有心虚地装作看别处。再看温情,更是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老大的白眼,深得江澄真传。

“湛儿有话?”

憋了许久,等牵了小木兰到房里坐下,魏婴蹲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

“羡哥哥……我……我……有件事……你能不能别生气?”蓝湛抠着手指,再抬两下眼皮。

“嗯?好,不生气,怎么会生气呢,小木兰尽管说。”

“我……”蓝湛忽然双手捧住魏婴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怀了宝宝……”

“啥?”魏婴一个激灵跳起脚来。

“你……你说不生气的。”

“不是…不是生气……什么时候的事儿啊?”魏婴将小人儿紧张得抠抠搜搜的手指摊直握在手心。

“快……快三个月……”

魏婴一拍脑门,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弯下身,将咬着唇不知该不该再说话的蓝湛揽进怀里。

 

因着见蓝湛怀阿愿、生阿愿的艰辛,魏婴始终心有余悸,行事时也就极尽小心,从不在蓝湛泽期将东西留在他的孕腔里……

除了那回……只有那回!

刚从玉门关启程,欣喜于蓝湛的蜕变,加上他刚应了蓝湛日后将将军府的孩子们带回寻音阁好生教导,小人儿那夜极尽主动,使尽浑身解数勾他的魂,三四次缠绵之后总有些脑热,一不留神就弄了进去。原本想着他泽期还未至,也不愿再折腾瘫软成水骨头都松散了的小人儿,谁知第二日木兰香气大盛,小人儿迷糊了起来,软着身子黏紧了他。当时就觉着有些不妙来着,没曾想当真一击即中。

 

“小木兰就因为这个惴惴不安呐?”魏婴的下巴磨蹭着蓝湛的头顶,“羡哥哥怎么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呢?要气也应该是小木兰气羡哥哥不小心。”

顿了顿,魏婴还是试探着,用最轻最缓的语气:“小木兰是什么打算呢?”

“打算?”蓝湛一下偏过脑袋,看向魏婴的眼睛眨巴眨巴,染了些水汽,“羡哥哥是……是不想…留下他吗?”

“羡哥哥最爱的,是小木兰,”手臂圈紧,魏婴埋进蓝湛的颈项,“孩子有没有,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何况我们已经…有阿愿了够了……羡哥哥不想小木兰再难受煎熬再涉一次险。”

“不会的不会的羡哥哥,他已经快三个月了,我一点都没有难受,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很乖……留下他吧…阿愿多个玩伴也会开心的……留下他,好不好?”

蓝湛紧紧抓着魏婴圈着他的手臂,急切地恳求。

 

他如何不懂魏婴的担忧啊?可元宵灯会上,魏婴抱着阿愿,瞅着一处灯火失了神。他循着目光看过去,三五个孩童围绕着兔子灯蹦蹦跳跳。哥哥喂几个弟弟妹妹糖葫芦,弟弟将小糖人儿递到哥哥嘴边,妹妹欢喜得牵着哥哥的手甩啊甩啊……手足情深,他与魏婴都不曾拥有过的。而阿愿,堆了满屋的稀罕玩意儿,却没有一同取乐的人。即便晓星尘和薛洋有时会带阿菁一道来访,也不过匆匆几面,每回他们离开时,阿愿总捧着自己的小玩意儿巴巴地看着阿菁走远。

魏王和王妃也再不曾提过子嗣的事,只是对阿愿总是万般小心。

就是他心里太明白,才更想留下这个孩子。

那夜他说不上故意,却也是起了心思的。如今这孩子当真顺了他的意来了,叫他如何忍心再将他葬送啊。

 

“小木兰想要留下他,对吗?”

蓝湛点点头。

“那便留下。孩子是羡哥哥的,也是小木兰你的,是我们的。小木兰无须恳求什么,你有权决定的。”

蓝湛抬起脸愣怔了一瞬,却还是有些落寞得垂下头:“可若羡哥哥不愿……我也不想让羡哥哥不开心。”

“……留下他,小木兰会开心,对吗?”魏婴挑起蓝湛的下巴,轻轻揶去这个小傻瓜眼角溢出的眼泪。

“是我和羡哥哥的孩子,喜欢,我开心。”

“是小木兰为羡哥哥怀的孩子,小木兰喜欢,羡哥哥也喜欢,”魏婴缓缓站起身,将人从椅子上抱回床榻宽了衣,“羡哥哥怎会不开心呢?”

 

睡前落下两瓣吻。一瓣落于蓝湛的唇上,给他的小木兰;一瓣落在蓝湛的小腹,给他和小木兰的孩儿。

 

 

温情与江澄回时,到底还是知道魏婴的担忧,顾念蓝湛的身体,又带了几个孩子回头。奶扑扑的两个刚好给他们认作自己孩子养了,认得蓝湛和晓星尘的那几个大的,正好跟着江澄练练本事。

 

 

许是知晓自己留不留得下来全凭他爹爹的状态,这回的小宝宝比阿愿那会儿安分了不只一两点。三月四月五月六月,都乖乖巧巧的,没让蓝湛吃什么苦头,脸上的奶膘更是只增不减。只是到了七八月,小机灵鬼或是也偷偷听到大人们说他月份大了千万得当心,便有恃无恐起来。将前几月憋着的欢儿连本带利地撒了出来,不问白天黑夜的在蓝湛肚子里捯饬,时常在深夜里一脚将他爹爹给踢醒的,总要被他父亲隔着肚皮狠狠说教一通才定心。

魏王和王妃时常说笑,这小家伙这般闹腾,该是个跟羡羡一般不省心的乾元罢。不过也好,阿愿这般安静懂事,再来一个活泼的,王府日后就有的热闹了。

 

“小阿愿,你说你爹爹肚子里,是个妹妹还是弟弟呀?”魏王妃将小娃娃牵到蓝湛面前,把他的小手轻轻搁在蓝湛的小腹。

“是个小姑娘吧~”魏婴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蓝湛,“我瞧湛儿这几日总是悄悄往自己碗里舔辣油呢~”

“额咳咳……”小动作被魏婴这么光明正大地拆穿,蓝湛被一口水呛住。

其实并不是他真的想吃辣,只是酸儿辣女,他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揣上,心底还是更希望肚子里这个,是个贴心的姑娘家,也算儿女双全了。所以才偷偷往自己碗里加料,然后被辣得掉眼泪还小心地背着魏婴给自己的嘴巴扇风降火。

“弟弟~”小阿愿奶声奶气,手指一下一下戳着蓝湛肚子上鼓动的地方,“弟弟~”

刚止了咳的蓝湛再一次被呛住。

 

 

小孩子对未出世宝宝的预言,总是准的离奇。

蓝湛要生产的那几日,魏婴夜不能寐,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跟前,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意外虽惊心动魄,却总是少数。此番未雨绸缪、虑无不周的,自然是幸运地风平浪静。

刚破了羊水没多一会儿,魏婴攥着蓝湛的手,皱着眉头心疼他一声不吭地昂着头使劲儿,宽慰的话还没酝酿好,孩子已经麻溜得掉了出来。在产婆的怀里抖擞地挥着双手蹬着双腿,“哇哇哇”哭得叫一个嘹亮。

“是个男孩儿~”产婆报喜。

蓝湛费力地撑着床沿试图欠起身,被魏婴赶忙托在怀里,扒着产婆的胳膊肘,委屈得看了眼孩儿的把…又看了一眼……

“好,赏~”让产婆将孩子抱了下去,魏婴笑得那样温柔,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去蓝湛沁出的汗水,“这个啊,小模样我看着就像你,肯定比小姑娘家还要俏~”

 

 

魏婴不是在哄蓝湛,小景仪越长大,与他爹爹越神似。只是这性子……可能是蓝湛那会儿吃多了辣的缘故罢,像个小炮仗,一点就炸,不点也炸。

 

奶娃娃的时候还好些,除了嗷嗷哭也没别的本事。

一见着蓝湛就黏上了要他抱,抱上了再想撒手就哭得惨绝人寰。

白天也就算了,要是到了晚间也搂紧了蓝湛的脖子不撒手,奶娘来诱惑他也不管用,还不自觉往爹爹怀里拱,那……他父亲就要大义灭亲了。抄起小胳膊托着小屁股往自己怀里揽,然后转头就塞到奶娘手里让她抱出去,不管不顾落了锁。

 

再大些会跑了,除了哭得更起劲儿,小手还会巴拉了。

魏婴时常懊悔地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初他嫌弃的,只黏着他的腿软乎乎求抱的阿愿,其实是多么懂事好打发呀。

景仪呢?在地上走,就巴拉蓝湛的小腿;被抱起来,就巴拉蓝湛的脖子。要被抱走,就死死巴拉着蓝湛的领口。然后被魏婴拍一巴掌委屈巴巴地松手,再扭头对着他的祖父母嚎啕大哭,最后抽抽搭搭看魏王妃假装收拾魏婴才破涕为笑。

 

记事了之后,小炮仗就掉了个方向。

不再时时刻刻黏着蓝湛了,看见他父亲搂着他爹爹跟他炫耀也不再气得哭鼻子。小面孔一板,冷哼一声,然后拿着竹蜻蜓屁颠屁颠地往阿愿那处去了。

后来,他就成了他兄长的小跟班儿,你的错他的错就他兄长没有错,怼天怼地怼父亲,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他爹一声唤。

哦,还怕厌离姑姑带着他金小表哥来,吵吵嚷嚷引他兄长注意。

 

虽宠但严,倒也没叫这小子长歪。自吃了一次亏之后,对那个总跟他嬉皮笑脸的父亲也知道尊重了。

那件事说起来,也将是魏景仪的一生黑吧。

 

小家伙起初只见过王府里那只拴着的狗。那一处的林子自阿愿出生那天就让魏王妃叫人砍了,改挖了片莲池,唯恐蓝湛见了心慌。只是那狗就过于显眼,于是又搭了个狗棚子,叫人牵出去遛完,再避着世子拴回去。那狗先后在温情处、在王府都养了许久,也是通人性的,见着小景仪向来乖顺。

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魏婴小时候钻狗洞卡住然后被狗吓得哇哇哭的事,小景仪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打小主意了。

住王府时故意甩开了旁人,趾高气扬就准备去院里将藏在角落的那只狗牵出来捉弄捉弄他父亲,谁知往狗棚里一探,没见着素日那只家犬,倒有两三只野狗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争先恐后地啃着碗里的肉骨头。

“不许你们抢妃妃的肉骨头!”小景仪叉着腰伸出手指着那小碗,义愤填膺。

那几只野狗本吃得香还未注意到这小孩儿,这一下被挑衅了,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然后后腿蹬了一下,“汪汪”叫着就要扑过去咬他的手。

小景仪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赶忙缩回手,扭头就跑,那几个狗也是穷追不舍。

“呜呜呜……救命啊……”边喊边哭,还一边在心里惦记着丢脸丢大发了。

“景仪!”

在屋里听见声响的蓝湛冲出去前还想将魏婴推进屋,却被人反手拉回去,然后就见他操起一旁的剑,飞奔而出,越过赶来救人的家丁,腾空几步护在景仪身前,手起剑落,最近的野狗惨叫一声,后头的两只立马刹了车,龇着牙心虚地“汪汪”了两声,然后落荒而逃。

“呜呜呜……父亲……呜……”

也不觉得变扭了,小景仪死死抱住魏婴的大腿,哭得直冒鼻涕泡儿。

“没事了没事了昂,景仪乖,不怕了,有父亲在呢。”魏婴将还吓得发抖的熊孩子抱起来,轻轻哄着往蓝湛那处去。

 

父亲真好…父亲最威猛…父亲连狗都不怕……以后不能怼父亲,谁都不许怼他父亲。

坐在魏婴大腿上死死搂着他脖子不放的小景仪如是想着。

 

阿愿是长得像羡羡,性子却随了湛儿;景仪是长得像湛儿,然后跟羡羡一模一样得顽皮。

多年以后,安静懂事的阿愿分化成了乾元,而小炮仗却分化成了坤泽?

不只是景仪傻眼了,魏婴和蓝湛,连带魏王和魏王妃也坐不住了……

这…这……这谁家乾元治得住啊?


好啦~羡哥哥和小木兰的故事就到这里了哦~感谢每一位小可爱的陪伴和喜欢呐~

平安喜乐,牛年大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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