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评分:7.9|每个大人心中永远都有一个孩子般的自己|《小妈妈》影评

《小妈妈(Petite Maman)》是由瑟琳·席安玛执导的奇幻电影。故事描述八岁小女孩奈莉刚刚失去外婆,妈妈太伤心而先行离开,留下她与爸爸独自居住在妈妈儿时搭建的树屋。屋子外面是一个小森林,奈莉偶遇了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玛莉安,名字和母亲一样,两人很自然地玩在一起。

奈莉在此处只是暂住,很快就会离开,而新朋友即将接受重要手术。年纪还那么小的她们,天真快乐地玩耍着,却也已经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和某种深沉与令人不安的不确定性……

《小妈妈》是导演瑟琳·席安玛继《燃烧女子的肖像》后自编自导的最新作品。两部作品在质地上非常相近,尤其是浓郁的摄影风格、散文般的节奏,以及极简地构建了一处两人的独立世界,那种情感悠然流泄着,却又空灵地透着某种科幻气息。

为了不要有任何一点预先透露最后那个撼动人的时刻,在这里也就难以完整描绘电影的面貌。只能说,大半部影片似乎是温暖亲昵的小女孩们一同玩耍,随着我们入戏于那份一点一滴筑起的牵绊,终究作者将会为一段关系创造广袤、近乎无限的可能性──无论做为观众的我们多自以为娴熟、经验丰富和懂得人情世故,都会被关系深处蕴含的氛围及其情感泉涌给震撼和融化。

这样的电影经验让人直接想起前几个月滨口龙介的《偶然与想象》,该片中三个轻巧的短篇故事,敏捷而轻盈地在叙事轴上奔驰,那么自然,以致于让我们放下防备;然后在一处不着痕迹的转折后,整个故事被洒下金粉,幻化成全然的别的东西。那种独属于童话的奇幻,竟恰恰贴着无一丝可疑的务实凡常,如此的反悖,如此的难以置信,让人无法不急切想要重看一次,找出魔法究竟是在何时介入。

《小妈妈》甚至不该说是一部儿童电影,事后来看,过程中那些笑着一同打发午后,甜腻地对彼此说着那些迷蒙、言不及义(直到后来才会发现那些话原来精准又深沉到骇人)的童言童语,从最开始就嵌在我们原以为只是故事背景的「大人的忧伤」框架之中。

而比起「每个大人心中永远都有一个孩子般的自己」,或者不如说,「也许每个时空都包含着平行宇宙,在那里,我们可以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