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战争-The warp 2

译者:卡里班翻译机仆
校对:兰斯洛特

在老人登山时,雪花在黑色的天空中翻腾。他身上裹着凝结冰霜的毛皮与黑色的破布,在寒风的袭击下步履蹒跚,摇摇欲坠。他的手插入积雪中。
冰冷
刺骨的冰冷。
比火更热,比水更冷。
他喘息着,有那么一会,雪变得不是雪,而是曾遭受过的一切痛苦:母亲在包裹旁的怮哭,男人早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触碰一把刀子。冰冷,锋利,刺骨…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
他听到了背后的狼嚎。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手中的火炬在狂风中发出亮光。他回头注视森林的斜坡时,火光照进他的眼睛。树梢向上伸展,光秃秃的树枝向四周伸展,试图捕捉寒风。红色,绿色还有狂热的黄色,狼瞳回望着他。远方,越过树梢,他仍能看到他出发时高塔的灯光。狼群伴着狂风前进,跳跃着从黑暗的森林中显出身形。他挥舞火把。狼颌很宽,腐烂的牙龈上生长着破碎的尖牙,钢铁的牙齿中流淌着铜汁,黑色玻璃的爪子上燃烧着蓝火。火把击中了第一只狼——
电光一闪
夜晚破碎
冰雪刺骨
狼群撤退了,狼嚎让天上的风雪都为之颤抖。
老人沿着山坡向上奔逃,他的腿沉入雪流,他的手攀抓冰霜覆盖的岩石。狼嚎再次响起。山洞的入口如此之近,就在那些石头之间。再近一步,再加把劲,他就能抵达庇护所。利爪正伸向他。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呼吸。他转身,把火把高高抛起。一柱锯齿状的闪电迎着火把向下击来。亮光淹没了整座山。狼群的影子融化到了地里,但是更多的狼群正在赶来。他跳过石头洞口来到山体内部,然后……
安静,只有石头与泥土的气息,寂静。
洞穴在他面前蜿蜒向下,地板上被砍出粗糙的台阶,缝隙中的水晶在未经加工的墙壁上闪烁。耳中传来水滴落石的声音。他向下走去时,火光沿着石阶向上渗出来。一扇方门列在最底部。他在门口一顿,随即走了进去。
洞穴很小,但是被扩大过,一开始是用石斧,后来换成了铜铁的工具。光亮来自于一碗澄清油脂中燃烧的灯芯。石质长椅在房间两侧排列。长椅早被被时间与来客磨得光滑。一条隧道,从高耸的水晶原石处向下延伸。各种符号在水晶上缓慢匐动:半人半马,杯中流水,牛头人影。
裹着黑色破布和毛皮的人停了下来。
另一个人,身着金色长袍,坐在一张长椅上。他手执长杖,肩披银发,头戴月桂环。看起来很年轻。
他们二人互相注视了很久。随后老人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霜雪,把披风从背上脱了下来。下着的黑色长袍破烂不堪,沾满汗渍。他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萎缩的绳子,他的肩膀由于岁月流逝弯腰驼背,他的头皮上鲜有头发还长满了褐色斑点。金色的戒指在他手指上闪着微光:一为公羊头颅,一为放射太阳,一为灰色宝石。
“你好,老朋友。”身着金色长袍的年轻人说。
身披黑色破布的老人点点头,走上前来。一瞬间,他踉跄了一下,由于痛苦紧闭双眼。洞穴中的石头吱呀作响,一小撮灰尘从洞顶掉落。金袍人向上看了一眼,又放低视线,看着黑衣人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给。”年轻人拿着一个木碗说。“面包,盐和肉。”
老人点点头,接过碗,吃了起来。金袍年轻人也拿起他自己的碗,小口地吃着,没有把视线从同伴身上移开。
“我很抱歉现在把你叫来这”老人吃完之后,金袍人说“但是我们得谈谈。”黑衣人用手背擦了擦嘴。他漆黑的眼睛深嵌在饱经风霜的脸上。“他们步步紧逼,”年轻人接着说。“现在为止我们还能预测攻击。但是在这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金袍年轻人把卡牌摆放在两个碗之间的石凳上。卡牌旧得图案都褪了色:一个身穿暗沉斗篷的人影正别过脸攀登一座高塔;一个狼头人在斗篷下藏了一捆剑;一轮星光围绕着暗淡的月亮。一张又一张,卡牌的图案逐渐变多。
“你看”金袍人说
“它在变化,但是核心的图案一直是那几个:亚空间共鸣,好似和谐升调的音符,或是棋子放在棋盘上,又或是一件武器一点点被组装起来。我看不到它是什么,只有他的阴影,但它就在那里。就在那夜影和杀戮背后。”
黑衣人依旧盯着那些卡牌。
“还有别的东西,尚未可知的因素。比如攻击的具体时间。它从仲冬开始,在天底的核心处。还有别的东西…行星在这个时刻处于一个特定的位置。这种罕见的组合自从…好吧,自从上一次黑暗以来从未出现过。我们一直假设攻击时间是匆忙决定的,但是如果是别的什么东西?如果是…”
“确实,”黑衣人站起来说。刹那间,油灯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映照在墙上,这不是一个老人的影子,而是一个双手抱怀,脑袋高扬,头戴王冠的人影。“它就在那,在表象之下,在黑夜的另一边。我能…感到它在扩散。”
“那是什么?”年轻人问“他们在干什么?”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眼中只有冷漠。为了到这处仅存的庇护所来参加这场意识的会面,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把自己的一部分送到这里。远处,只有一个念头那么远的地方,就是毁灭性的黑暗,上涨的潮水每分每秒都只能被意志遏止在海岸的边缘。
“我看不到,”帝皇说,皮衣在他饱经岁月的轮廓上飘荡。
“不在里面,也不在黑夜的另一边。现在就是黑暗,未来是到不了的地平线,只有挣扎求生。”
马卡多,身披金袍,年轻气盛,静止了片刻,然后点了一下头,即使表情如面具般不变,也遮不住他的忧虑。
“其他人知道,”马卡多说“可汗,天使,指挥官们…尤其是罗格。敌人的行动并没有互相配合,聚沙成塔,并且他们发现自己的理解力中有一道鸿沟,一层阴影”
“这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情,”帝皇说着从丝毫没有融化的冰霜上捡起了毛皮斗篷。“成为尖牙与利爪,战斗而不是投降。剩下的都该你来考虑——挡住他们,让他们成为需要的样子。”
“我们还能赢吗?”马卡多问。
“这不是你真正想问的,”帝皇转过脑袋,仍然看着别处。
马卡多沮丧的笑了笑,点头承认了。
“再见,”帝皇说。他披上皮毛斗篷,推开小门进入了冬夜。
马卡多矗立在原处,凝望着粗糙的石头穹顶背后漆黑的空间。过了一会,在现实中只有一个念头的时间,他重新审视排在长椅上的卡牌图案。随后他弯腰拿起了一张绘有被雷电劈碎的高塔的卡牌。
“我们能活下来吗?这一切是否还能存在?”他问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构成洞穴的概念和影像从存在中消失,咆哮的黑暗冲了进来,占据了它原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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