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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纳季•萨切纽克: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并没有在新冠大流行中被动等待

2022-02-05 11:17 作者:夏侯元菡  | 我要投稿

译自俄罗斯联邦新闻通讯社,2022.01.28

作者:娜塔莉亚·帕拉莫诺娃(Наталия Парамонова)

 

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是俄罗斯最著名的音乐团体之一。在2022年,他们是在俄罗斯及国外多个城市举行的瓦列里·哈利洛夫音乐节的重要参与者。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参与了1月17日在救世主大教堂举行的开幕式。俄罗斯军队下属的以亚历山德罗夫命名的模范歌舞团的艺术总监根纳季·萨切纽克,向俄新社记者娜塔莉亚·帕拉莫诺娃讲述了关于歌舞团在大流行期间是如何工作的、他们如何以线上的方式学习新歌、哪一种语言的歌曲最难学习,以及关于演出场地、独唱歌手在演出前失声以及歌舞团女子合唱团的一些困难之处。

 

——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在哈利洛夫音乐节于莫斯科大剧院举行的开幕式上演出了。您是怎么选择曲目的呢?在这一音乐节上演出是否会成为歌舞团的一个传统?

 

这是这个音乐节第二次举办了。在2020年歌舞团参加过在Vages City Hall(注:在克拉斯诺格尔斯克,见视频:【2020/红旗歌舞团】歌曲-永远伟大的国家Навсегда великая страна(哈利洛夫中将作品))举行的第一届这一音乐节的音乐晚会。这一次我们有着一个很光荣的任务,就是为这次音乐节开场。对我们而言,在莫斯科大剧院这一充满历史气息的舞台上表演节目,成为这次音乐节的一个标准,是一种巨大的荣誉与责任。

 

我们很希望瓦列里·哈利洛夫音乐节能够每年都举办,并且有更多的参与者和举办地。不过即使是在现在,音乐节的规模也已令人印象深刻——有来自俄罗斯许多城市的乐队,也有来自国外的远近嘉宾。我可以很自信地说,在今天甚至这个音乐节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铜管乐音乐节了——参与者遍布从远东到加里宁格勒。尽管这一音乐节的基础是军乐队的表演,但是有民间团体的参与也是很重要的。

 

至于我们的曲目,在莫斯科大剧院我们表演的还是歌舞团里的那些黄金曲目。

 

——你们有什么新作品吗?

 

黄金曲目包括那些久经时间考验的作品,它们是歌舞团曲目的基础:首先,当然,是那些国内战争时期和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的军事歌曲以及俄罗斯民歌。也有一些古典音乐作品和圣乐,当然还有军事舞蹈和民间舞蹈。曲目在不断地增加,这是必然的。但是有一件必须要意识到的事情是选择作品的过程是很困难的。有很多作品,但是并非所有的作品都适合歌舞团进行演绎。主题、艺术形象与形式都是很重要的,这需要天才般的创作精神。歌舞团的黄金曲目中包括许多公认的歌曲艺术大师和杰出的编舞大师的作品,首先是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亚历山德罗夫的,他自歌舞团成立以来就位歌舞团编了许多节目,并且参与了许多军事歌曲和民间歌曲的改编。

 

——也许你们应该多多联系音乐学校的毕业生与作曲家们,好让他们送来他们的作品以供你们选择?

 

每一年歌舞团都会收到很多创作者的艺术作品——诗歌、音乐以及现成的歌曲。我们的艺术委员会会审查所有收到的作品,这一委员会由创作总监、独唱、合唱团员和芭蕾舞团成员组成,他们都有着在歌舞团多年的工作经验,再专业方面有着很高的水平——他们都是声乐和舞蹈大师。许多歌曲因此而来,进入到选择的合集当中,但是有时候只有一首歌能从整个合集中被选出来,有时候甚至没有。不过这并非是现在才有的趋势,在苏联时期也是如此。之后的选择更为艰难,歌舞团可能会准备20-30首歌曲在作曲家联盟的会议上表演,但是只有2到3首会被选择加入到歌舞团的曲目库当中。也就是说,从已经准备好的歌曲里只有2到3首会被留在歌舞团的曲目库里,不过现在没有被选择的歌曲也会在我们的档案里,留有录音。

 

——歌舞团的曲目有多丰富呢?对于和你们合作表演的艺术家,需要有多高的要求?

 

我们从事多种形式的表演工作,只不过基本曲目是军事爱国主义作品,不过也会表演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我们经常出现在俄罗斯流行音乐歌手的音乐会上:亚历山大·罗森鲍姆(Александр Розенбаум)、列维·列先科(Лев Лещенко)、塔玛拉·戈维尔特采维莉(Тамара Гвердцители)、拉丽莎·多娜丽(Лариса Долина)、“柳拜”乐队以及一些新生代的歌手:丹尼斯·麦丹诺夫(Денис Майданов)、“好声音”获奖者吉娜·加里波娃(Дина Гарипова)、叶莲娜·马克西莫娃(Елена Максимова),以及其他等等。活跃于歌剧舞台上的俄罗斯著名歌剧演员们也会出现在歌舞团的音乐会上。多年以来我们还和国外的明星一起演出,包括:托托·库图尼奥(Toto Cutugno)、托马斯·安德斯(Thomas Anders)、阿巴诺(Al Bano)和

亚历桑德罗·沙费纳(Alessandro Safina)。改革时期的“红军撞牛仔”(Total balalaika show)——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和列宁格列牛仔摇滚乐队的联合音乐会,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在芬兰和美国,这些音乐会吸引了数以万级的观众。在今天,我们仍然有很多这样的计划,但是由于大流行不得不做出一些调整。

 

对于表演者有什么要求?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专业技术。

 

——您认为一个从未接受过音乐教育且没有很多听音乐经验的人,能够从其他乐队里区分出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吗?

 

是的,毋庸置疑。从我们乐队发出的声音里,您可以从第一个和弦就区分出那是我们歌舞团的乐队在演奏。其原因在于亚历山德罗夫设计的独特组合:俄罗斯民间乐器——巴拉莱卡、多姆拉、巴扬琴,和完整的铜管与木管乐器的组合,以及钢琴、低音提琴和打击乐器。乐队的如此组成已经保持了几十年。打个比方,如果您去听20世纪30年代的录音,也能够认出乐队的声音。至于亚历山德罗夫合唱团的声音则更加易于辨认,毕竟这个合唱团以红军合唱团的名头闻名于苏联国内外,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目前它在国外依然如此。

 

——你们是如何去和国外的乐团合作的?如果您去看看中国的乐队,乍一看之下,他们似乎都与我们的传统相去甚远。

 

专业的精神加上排练,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首先每个人都在自己国家准备好自己的那部分,然后我们会去看录像,并进行一些修改。在音乐会之前,还可以有一次排练,然后就是演出本身了。2019年在北京,我们邀请到了北方昆曲剧院的独奏樊宁,一位中国传统木管乐器笙的演奏家和我们一起表演。

 

民族乐器在声音上总是与众不同的。但根据我们的经验,歌舞团的乐队和俄罗斯民族乐器总是能够和其他所有的乐器在声音上和谐地融合。

 

——你们学习外国语言的歌曲需要多长时间?你们是如何成功地做到没有口音的呢?

 

从歌舞团第一次出国演出开始就有了这么一个传统:我们要以观众的语言表演一些歌曲,不管歌舞团在哪里演出,我们都会表演民间舞蹈以及一些器乐独奏。不管是在媒体还是在观众那里,回响总是特别好,有好几次人们甚至不敢相信这是非母语者在演唱歌曲。我们总是尽力让声音呈现得更完美——我们会向母语者请教和学习。通常情况下我们演唱的都是一些著名的歌曲,从第一个音符开始观众就会热烈鼓掌,因为他们听到了用他们的语言演唱的歌曲,他们感到很开心。

 

当我们在俄罗斯和国外的艺术家和乐队一起表演时,我们也会建议他们唱一些著名的歌曲比如“卡林卡”,这些歌曲到到处都为人所知,在所有的音乐会上都能被认出。顺便提一句,这首歌之所以在世界上都很著名主要是因为它是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的曲目之一。

 

——学习哪种语言的歌曲最困难?

 

可能是中文和韩文。这些语言在发音上与我们的语言并不相似。欧洲的语言更贴近一些,所以更容易学。

 

——你们是如何学习歌曲的,可以告诉我们过程吗?

 

首先我们会看翻译,沉浸地去了解歌曲的含义。之后我们就会去学习,创作一个艺术形象。我们会邀请口译员来到排练当中,因为他们对这门语言十分了解,知道发音中的那些微妙之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邀请母语者。

 

不同的歌曲需要的时间也有不同,这取决于音乐和歌词的复杂性。有些歌曲可以学得很快,但有些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代代相传的经验对于歌曲的学习也有帮助。不过我们并不需要去学很多年,一般而言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准备一场以不同语言演出的音乐会。曾经有过在几天之内就学会一首新歌的经历,对于歌舞团而言,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任务。

 

——请告诉我们一些关于瓦列里·哈利洛夫的音乐的事情。它是怎么样的呢?是否易于被认出,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瓦列里·米哈伊洛维奇写了许多不同类的音乐。他有为交响乐团而写的作品、有许多献给他人的浪漫曲和钢琴曲、也有为管乐队而作的进行曲与其他作品。我想他的作品是很易于认出的,特别是对于有这方面知识的人而言。他的作品既包含了爱国主义,也有精神上的东西,同时又很抒情。这次在莫斯科大剧院的演出我们选了三首他的歌曲:“陆军与海军”、音乐节的象征符号之一“永远伟大的国家”以及“就像在战场上一样”(Как на поле боя)——这是一首很感性的、发自内心的歌曲,是瓦列里·米哈伊洛维奇最后创作的几首作品之一,并且是为男声合唱团和独唱创作的。这首歌在那晚是第一次在舞台上演出,受到了观众们的热烈回响。更多的观众会在之后音乐会电视转播中听到。

 

——作为一个军事歌舞团,这意味着成员全部都是男性或者大部分是男性。不过你们的歌舞团里却有着女性成员。为什么会有女性,她们会带给你们什么?

 

每个人都对此很感兴趣——女性和军事歌舞团。不过军队中的女性和军事歌舞团中的女性其实已经出现了很久了。对于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而言,我想这么说:女性的声音为我们的调色板增添了新的色彩。新色彩意味着新的机遇与范围更广的演出曲目。此外,也有一些为女性合唱团和混合合唱团而新写的作品。

 

去年,我们演出了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康塔塔“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中的几段 ,这些作品是在谢尔盖·爱森斯坦(Сергей Эйзенштейн)的同名电影的音乐的基础上改编的。这部康塔塔是为女中音、合唱团和管弦乐队所写的,也为了混合合唱团。难能可贵的是我们可以完全按照作曲家的想法来表演,因为我们有了一个女子合唱团,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

 

根据国防部长的命令,在2019年,歌舞团中成立了一个女子合唱团。当时竞争很激烈,最后选出了20名具有高专业水平的女歌唱家。她们当中的许多人是俄罗斯和国际比赛的获奖者,有着在歌剧舞台上表演、以及和剧院和交响乐团合作的经验。女子合唱团的曲目包括各种各样的独唱和合唱作品,已经参加过了许多国防部的活动,包括在爱国者公园和在俄罗斯军队模范剧院的活动。有一个独唱节目,其中选择了一些根据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的标准选择出来的作品,就由女子合唱团和谐地表演了出来了。在专业人士们看来,她们表演的水平很高,这些都是我们在重要的演出,比如在音乐学院的大音乐厅或者柴可夫斯基音乐厅的演出后听到的意见。歌舞团的艺术委员会会负责决定什么作品由什么阵容来演出。

 

——在男子和女子合唱团中有多少人呢?

 

男子合唱团有80人,女子合唱团有20人。

 

——问一个可能有一些幼稚的问题。请告诉我,是否所有您团队中的成员都是军人?

 

不是,大部分艺术家是武装部队中的文职人员。

 

——根纳季·谢纳丰托维奇,你们是如何适应封锁和大流行的?你们是试图等待其结束,还是马上就意识到了要在网上开音乐会?

 

等待不是歌舞团和整个军队的传统。无论面对什么困难,俄罗斯人都会放手一搏去克服它们,并让生活继续下去。这场大流行改变了整个国际社会,特别是在文化方面。没有人能够留在从前的那个状态。我们已经有过很多和国外艺术家合作的经验,当我们准备远程的联合演出时,正如我刚刚已经说过的那样,这对我们而言帮助很大。同时,在这个困难时期,艺术家们也正在习惯自己远程也就是在家工作的这一新角色。在合唱指挥与合唱团成员联络的过程中,Skype、WhatsApp和其他相似的通讯软件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此外,创作总监在网上远程管理着这些事情。这样细致而艰苦的工作在整个封锁期间都在进行着。根据明确的时间表,一个合唱指挥负责低音部,另一个负责高音部,如此这般。结果就是我们的歌唱家们都保持着状态,还学了许多新作品。在封锁结束之后,歌舞团就能够在舞台上继续表演了,在专业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此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些新的创作形式,比如我们录制了一些外语歌曲的视频来支持不同国家的人们。因为Youtube和其他社交媒体,全世界的粉丝都有机会看到和听到歌舞团表演的音乐。而在此背后的是歌舞团各部门大量的工作。

 

这里还有一个例子——为军校学员举办的在线音乐会,以及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士兵们进行艺术交流。以前我们没有试过这个,不过现在我们会做了。

 

——你们在2021年还能进行音乐会巡演吗?

 

是的,我们十分幸运地在9月去土耳其进行了巡演,我们在9个城市举办了15场音乐会,超过12万名土耳其观众来到我们的音乐会现场。我们几乎每天都要上路,或者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这在身体上是很难受的。著名的土耳其歌唱家Haluk Levent参加了歌舞团的表演,在演出中我们唱了6首土耳其语歌曲。感谢上帝,每个人都健康地回来了,没有人感染新冠病毒。

 

我必须得说的是许多计划于2020年举行的音乐会并没有被取消,而是重新安排了时间。2020年我们本来计划在英雄城市里演出,并计划了为纪念伟大胜利75周年,在各个俄罗斯城市被从纳粹手中解放出来的那一天举行音乐会。比如,为纪念5月胜利75周年而计划在莫斯科音乐学院大音乐厅举办的音乐会计划改在12月举行,在时间上与俄罗斯祖国英雄日一致。而在特维尔的音乐会则在2021年3月举行(而不是2020年),等等。

 

最近,还举行了一系列纪念红军在莫斯科开始反攻80周年的活动:在莫斯科大剧院的演出是专门为这一天而准备的,也有在基督救世主大教堂的大厅,以及一些在国防部机构里的演出。

 

在2021年俄罗斯还庆祝了另外两个日子: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公爵诞辰800周年以及首次载人航天60周年。我们的曲目包括纪念这些日子的歌曲。

 

——请告诉我们,您什么时候会意识到一个演出场地的条件是艰难的?

 

我们在各种条件下工作,不过有些地方可能确实会更舒服,有些地方则艰难一些。舒适度取决于很多因素:舞台的大小、舞台表层的质量、音响效果和音响设备的质量。不过我们的表演既可以在露天——在城市广场——举行,也可以在音乐厅中进行,在音乐厅中表演是十分愉悦的。

 

许多细微的差别对艺术家们而言很重要:比如化妆间离舞台有多远,因为芭蕾舞者需要有时间去换衣服;温度和湿度是多少;有没有空调;灰尘多不多等等。飞行、休息与为音乐会所做的准备也很重要。比如说,对于芭蕾舞者们而言,交通工具是很重要的,特别是有多场音乐会在同一天的情况下,因为他们最主要的表演工具是他们的脚。

 

 

——根据您所说的,会不会有艺术家在舟车劳顿中失声?假如有一个年轻的艺术家一直有好好准备,结果去到非洲突然失声了,该怎么办?歌舞团会怎么做?对于这个艺术家而言会发生什么?

 

首先,我们会希望这位艺术家的失声不是永久性的。艺术家们临时失声的情况时有发生,所以我们每首歌都会有2到3个,有时候是4个歌手做准备。由于声音的特殊性,这种做法在我们歌舞团里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声音是一种很微妙且十分敏感的乐器,它会随着气压、温度、湿度和时区变化而受到影响。而我们又经常会飞8-10个小时,有时候还要转机。

 

艺术家们需要照顾好自己和自己的嗓子,尽一切努力让他们的“乐器”处于正常的状态,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曾经就试过这样的情况:当我们抵达之后,独唱家失声了。之后那首歌曲就由另一位独唱或者合唱团的首席来进行演唱。有一种说法说在我们的合唱团里每两个人组合在一起都是一个独唱组合,确实如此。每两个人都可以组成一个独唱组合:他们出来,唱歌,然后回到合唱团继续作为合唱团的一部分。

 

——但是如果真的失声了,这个人会不会哭着离开?因为他确实有准备但是却没能演出?

 

不,当然不会。他会难过——当然,不过在这里更重要的是来自同事之间的支持,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一些有帮助的建议。有时候通过电话联系医生也可以得到紧急帮助。艺术家们会克服困难、注重自己的健康以及遵守自己嗓子的卫生以努力成为一个稳定的独唱者的。这需要自己在身上下功夫:学会调养、适度锻炼、注意饮食、适时就医。

 

在歌舞团的历史上有许多演出生命很长的独唱者,他们可以一直工作到80岁但是声音却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如果您不去看表演者的样子,您会以为他只有30到35岁。爱德华·莱布卡斯基、瓦西里·绍特夫苏、叶甫根尼·别利亚耶夫以及阿列克谢·谢尔盖耶夫就是这样的歌手。今天我们有瓦列里·伽瓦,他的声音在这几年甚至越来越好了。这是他独特的工作能力与才华。

 

——您谈到了许多关于传统与支持的事情。不过人们对艺术团体普遍有一种偏见,认为没有真正的友谊和互帮互助在其中,因为每一个人都想做最好的那个。那在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内部,在多大程度上存在着这种矛盾与冲突呢?

 

我想说的是我们没有并且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经验是代代相传的,大家都希望歌舞团能够演出成功并且一直保持着世界上最好这种状态。每一首歌都会有一个1号独唱者和2号独唱者。经常1号独唱者会帮助2号独唱者,而后者则学习和练习前者的声乐技巧。

 

几乎每一位独唱都有过在合唱团里工作多年的经验,有时候甚至是多年的经验。

 

举个例子,瓦季姆·阿纳尼耶夫是歌舞团现在的主要独唱之一,也是俄罗斯人民艺术家,他曾经作为合唱团成员超过十年之久。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芭蕾舞团。比方说某个做特殊动作的舞者受伤了,那要么就要改动舞蹈,要么就要改动舞者。但是对舞蹈进行改动是很难的,所以舞者们会互相帮助。

 

另一个例子。在莫斯科大剧院的演出之前我们的一位独唱病倒了,而另一个人顶替了他。就在音乐会那天,我们正在练习这首歌曲的时候,一个人从合唱团里站了出来演唱它,虽然他是第一次演唱这首歌。这首歌是瓦列里·哈利洛夫的“永远伟大的国家”。一位合唱团里杰出的独唱尼古拉·普罗宁,他在音乐会那天病倒了。他早上给我打的电话,我们就开了个小会议来讨论谁可以代替他。一些候选人的名字被我们提了出来,最后选择了一位合唱团成员米哈伊尔·叶夫秋霍夫(Михаил Евтюхов)来演唱。下午在莫斯科大剧院排练了一次,晚上他就上台演出了,让这样一首对那晚和整个音乐节而言都意义重大的歌曲并没有离开节目单。顺便提一句,他的法语很好,能够用法语演唱,包括在我们在国外的音乐会上。

 

——根纳季·谢纳丰托维奇,您是怎么选择独唱的?是否每一个合唱团成员都希望着能够成为独唱?

 

我们会选举行一次大型的竞赛来选择合唱团成员。有时候歌舞团独唱是从合唱团中成长起来的,有时候一个演唱家一加入歌舞团就会成为的独唱。

 

成为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的独唱是一种巨大的荣耀,但也对表演者提出了很艰巨的要求:因为除了声乐能力与表演技巧以外,这还是一个巨大的责任。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站在合唱团里,你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巨大而强有力的合唱团的一部分,能够感受到同伴的肩膀,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指挥的指挥下加入到了整体当中,成为和谐的声音的一部分。然而作为独唱者,站在大厅的前面,他只知道乐队和合唱团在他的身后,但是却看不到他们。整个歌舞团的成功都将取决于他的表现以及他向观众们传达所表演的歌曲的含义的能力。独唱者可以激发合唱团和乐队,但与之相反的是,独唱者的失败则会毁掉合唱团和乐队的一切努力,这样的情况下演出就会失败。在课堂上,艺术家们可以对着钢琴唱得很好,但是当他们走到公众的面前时,他们就会不安和紧张起来。此时合唱团、乐队里的每一个人和观众都可以听到独唱者的声音。所以找到歌曲与独唱者之间的对应关系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样每一首歌都能够让能够把它唱得更好的独唱者来演唱。

 

——独唱者是负责任且艰难的,那是否意味着不成功的独唱者都留在了合唱团里?

 

当然不是。合唱团是一门特殊的艺术。您可以找到12名优秀的独唱者(12人是一个合唱团的最低人数限制),不过他们并不能够以一个合唱团的形式演唱,因为他们不能够让声音成为一个单一的整体。合唱就像一个团队游戏一样,而这个团队必须要能够进行优美的演唱。想要让几个人一起同时演唱并且他们的声音融合的一个整体是很大工作量的。合唱团的团长和成员们需要经过多年而专业的辛勤工作,才能够让合唱团达到出色的效果,并且能够与歌舞团享誉世界的这一名头相匹配。合唱团的声音之所以能触动听众们的心灵,是建立在倾听与信任的基础之上的。如果我们唱的是战争,那么就要是战争;如果我们唱的是爱情,那么就要是爱情。最细微的差错都会被认为没有诚意而无法让人信服。每一个字都必须要是真诚而被听到的,我们必须要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表演作品,让人们能够展开想象。

 

——您能告诉我们关于整个俄罗斯军事爱国主义艺术团体的概况吗?

 

还是有很多这样的艺术团体的,它们存在于所有地区。军事爱国主义音乐是一个独立的音乐领域。如果您喜欢爵士乐就会去听爵士乐,如果您喜欢古典乐就会去听古典乐,因此也有军事音乐。不过最好还是由军乐队来演奏,因为这是他们的专长。还有就是还是有很多乐迷是热爱着军事音乐的。

 

军队歌舞团是一个流派,其起源主要归功于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亚历山德罗夫,1928年他被邀请担任在红军中央大楼成立的歌舞团的音乐总监。到了30年代中期,亚历山德罗夫创建了一个大型的音乐会演出队,包括合唱团、乐队和乐队在内。所有的军队歌舞团都是以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为榜样的,不管是在苏联还是在国外:在欧洲、在中国以及许多国家。

 

俄罗斯军队的歌舞团主要以演出反映红军、苏军和俄军英雄历史的军事歌曲以及民间歌曲和流行歌曲来宣传对国家的热爱。

 

每年,俄罗斯军队都会在各个城市对军乐队进行审查,对于城市居民们而言,这是一个欣赏这一流派音乐的绝佳机会。此外,合唱团、指挥、合唱团团长和编舞师之间也会有互动的机会。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个类似研讨会的活动,就像大师班一样,我们可以互相学习、交流经验。

 

——在莫斯科大剧院的演出之前,您的一位同事说音乐总是关于和平的。您能解释一下军事歌舞团和军事音乐是怎么样传达对和平的渴望的吗?

 

军事歌舞团总是被要求去表达对和平的渴望。我们的许多歌曲是有关可怕的战争时期、关于为祖国献身的英雄、关于亲属在战争中丧生的母亲与妻子的悲痛以及关于破碎的大地的……有的歌曲会让观众们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含着眼泪倾听,比如“神圣的战争”、“胜利日”……歌舞团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保存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记忆,在我们的军事爱国主义音乐会之后,往往会给人们留下关于此的深刻印象。

 

音乐跨越国界,把不同国家的人团结在一起。亚历山德罗夫歌舞团在国外有很多演出。不同级别的外交官、外交部成员、大使、随员、武官和参赞等都注意到了我们的军事艺术团体所执行的和平使命。

 

我想在我们的音乐会里的人们并不会去想事实上站在舞台上的是一个俄罗斯合唱团,是外国人。他们只是听着那些能够触动他们心灵的歌舞,并为之感到惊讶、位置欢欣鼓舞、为之感同身受。因为我们用着他们的语言唱着歌曲、并跳着热情四射的舞蹈,这让他们感到高兴。他们体会到了生动的感情,触碰到了舞台上的那些“神秘的俄罗斯灵魂”,并会带着这些印象离开。当我们在音乐会结束之后听到人们在街上唱着我们的歌,在社交网络上分享视频并写下他们如何期待着再次看到他们最喜欢的乐队时,我们感到很感动。

 

我们知道,在全世界有数百万人正在通过网络平台聆听歌舞团表演的音乐,并在YouTube上观看我们的音乐会演出视频。歌舞团已经收到了很多留言,在留言中人们感谢我们的音乐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并表示了我们的音乐是如何帮助他们克服生活中的困难并乐观地展望未来的。


俄罗斯军队下属的以A·V·亚历山德罗夫命名的模范歌舞团团长兼艺术总监萨切纽克与合唱团
俄罗斯军队亚历山德罗夫模范歌舞团在瓦列里·哈利洛夫国际音乐节开幕音乐会上演出

俄罗斯军队下属的以A·V·亚历山德罗夫命名的模范歌舞团团长兼艺术总监萨切纽克与合唱团
俄罗斯军队亚历山德罗夫模范歌舞团的首席独唱瓦季姆·阿纳尼耶夫
俄罗斯军队亚历山德罗夫模范歌舞团在瓦列里·哈利洛夫国际音乐节开幕音乐会上演出


还没有官摄,想要等到官摄还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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