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42）
——乱战无暇悲怆——
经过追逐尽头的撤退，初夏的良夜渐渐使人不快。寿寿花冲进一处稍大的空地，优雅地刹住脚步，扭转腰身举剑一指，立即放下紧绷的胳膊——刀尖刚才所指的是和歌子如临大敌的面孔，她一注意到寿寿花就赶紧放开刀柄上的一只手连连摇晃：“姐姐，是我！”亲卫队次席稍稍歇了口气，平和地说：“我知道，除了葵一桑只有你跟得最紧。其他人也到了，你帮我确认一下大家有没有受伤吧！”和歌子仿佛憋了半天般大口喘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姐姐，我好像中招了，不过还能跑跑的样子！”
寿寿花注意到她衣袖边缘似有灼伤的痕迹，言语中添上了尽可能不偏不倚的关爱：“那你先休息一下吧，这都怪我指挥失察，误判了敌人的意图！现在这个局面不能说是脱险，恐怕接下来还得打一场硬仗。放心，我一定保证优先把你和别的伤员送出去！”那位副手咬着唇角用力点头，感激溢于言表。
四下的树丛里此刻冲出四人一犬，几乎同时抵达并停止。寿寿花发现其中两人互相搀扶，还有一名捂着胳膊上的焦痕，悄悄皱起眉头。她立即抛开心中的负面倾向，在脸上重现信心十足的神彩，口吻如惯常那样沉稳：“大家已经奋锐勇战了，非常好！之所以还要集结，正是由于我们谁都不可能单靠自己的能力杀出去，分散突围只会一个个撞在敌人的圈套上，唯有团结一致才能创造脱身的机会。在争取到包抄分队的支援以前，我们必须把力量汇集在一起！”说着，她轻轻扭动耳孔中的通讯器：“卫藤桑，请迅速更新你那边的情况！”
“我希望你别担心，学姐！”可奈美的声音受到剧烈跃动和喘息的干扰，“可是我们也遭到密集攻击了，很多比较强力的杂鱼由你说的天狐带着！这里还有特祭队的警官们和抓住的犯人，我们小队光是掩护他们退回出发点就抽不出人手了！您再坚持一下，收拾完这边以后就赶过去接应你们，哪怕只有我和十兵卫——”
拉长的气息从寿寿花的嘴边无奈地冲出，她轻轻苦笑着打断对方：“不要着急，确实地完成你的任务！我猜到会这样了，不好的预感总是更容易应验。”掐掉通讯后，寿寿花严肃而略带乐观地对部下提高音量：“支援在路上了，我们也要尽可能靠过去才行！敌人正在接近，全队按我指示向一点突破！”说话间，女孩手中的御刀无声地斜斜指向黑黢黢的林中某处，两只隐犬又一次同时出声告警——
下一刹那，从三者指出的方向，几十枚飞行物飞快地穿出树影，宛如一阵黑色的无羽箭。寿寿花后撤几步，飞箭来源正对面的刀使也堪堪躲过直射。包围她们的树林一时间躁动不宁，橙色的邪恶光斑和黑色的尖铁碎片纷起迸溅，明显发自多个攻击者。刀使们以最低限度的动作腾挪避让，身势却转而彼此接近，集中向一处突破。光团、火球和尖刺未能及时合拢，只将她们离开片刻的地面涂炭成一片狼藉。
迅移中的寿寿花轻轻抖动手腕，被刀拨开的黑矢应声落地，无法将她的速度降低分毫。冲过渐渐疏开的树篱，一头高大的两足直立荒魂赫然显现，橙色的光在它头体上辗转流动。“注意它身上的红色标记，那是最容易生效的攻击点！”寿寿花放声提示队友，而红色光点的制造者·葵一则默不作声地冲向敌人侧方。怪物抬起头，张开红点上方的脖子喷出密集的黑箭，另一只隐犬空中蹬踏避开并滚转，向红点猛力扑去。这一击并未命中，但隐犬用自身掩护的一把御刀在下一刻扎进荒魂的前胸，划出一阵火星。
“干得好！还有余力战斗的人请追加攻击，其他人佯动，记住我们的时间不够充足！”寿寿花赞赏地急语着，自己也飞速掠过荒魂脚边，用力砍下一大块外壳。和歌子等三个伤势最重的队员依她吩咐，尽力而为地奔走踊跃。两位之前挂了彩的刀使配合着指挥官的攻势，从不同方向攻击荒魂的射击死角。看似笨重的怪物却很快挪动身躯，不断对准攻击手们的方向发射箭雨，一浪渐强过一浪。眼见熔渣从前胸的破口缓缓滚溜，寿寿花还是感到高压下的焦躁：“现有的打击仍然不够致命，这下会被其他敌人赶上来的！”
背后隐隐接近的隆隆声证明了她的不利判断，寿寿花明白选择的余地已经不多，可行的只有她不怎么认同的孤注一掷式攻击。随着她一击不中后让开攻击位置，补上来的葵一摆正头部，眼中迸射的光包围着前半身，全力撞在新生成的有利攻击点上。荒魂仿佛人被重拳砸在肚子上，痛苦地蜷缩起上半身。但紧接着它就从脖子到大腿全面舒展，浑身上下喷薄出难以计数的巨量飞棘。飞快推开主人的隐犬被扎满右半身，除了寿寿花以外的所有人类也不同程度遭到攻击。一个可怕的结论骤然浮现在她心头：这个个体是按照预定计划拖住她们的诱饵，即使付出自己的牺牲也要配合同伴将对手完全击灭……
“——姐姐小心啊！”寿寿花听到这声急喊才意识到自己陷入暂时的呆立，危机回头就被用力推向一旁。她的余光只来得及看清和歌子惊惶的表情，还有从后方飞来的一个不明物体。当后者闷声触地腾起的骇人火光中，直属后辈的脸上却漾起混着痴情的释然。气浪迫使寿寿花多打了两滚，再度站稳时瞧着不远处取代和歌子的挺立烟柱，心间猛然绽开一股撕裂感。但是，陡然危急的局势甚至让她没时间体味急遽的痛苦。
至少有4种不同的荒魂远射弹药在头顶和身畔飞舞，汇聚成几乎密不透风的罗网越压越低。身心同时受创的少女承受不住，失声喊叫起来，比荒魂肆意喷吐的噪音更狠地揪动寿寿花的心弦。她恍然间想起另一次身陷重围的经历，即便那时也没有现在这般凄惨。战局毫不允许她沉浸于木然，不算眼前这只，有三只天狐形开始针对性地用炮火狙击寿寿花，一点点封闭她躲闪和反击的空间。枪林火雨中，少女的动作积累着狼狈，呼吸逐渐粗重困难。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停地在运动中袭击看得清全体的荒魂，并屡屡得手。
在顽强支绌的亲卫队员周围，3个刀使躺倒在地动弹不得，其中两名已经人事不省。因为隐犬的伤势被迫将之召回的另一位刀犬使还在奋力战斗，动作却越来越接近徒劳的挣扎。寿寿花的耳膜被破空声、爆裂声和呼啸声震到麻木，但仍敏锐地察觉荒魂们的攻势略有松动。“准备给我最后一击吗？恶趣味的这一点也更像人了！”她惨然想道。
当然她是不可能在这时放弃抵抗的，特别是捕捉到荒魂的杂音中越来越明晰的一种异响时。发出这声音的源头一眨眼就出现在非常接近战区的距离，如同瞬间传送而来，接下来的动向则仿佛高超音速的炮弹，还不止一枚。第一个高速运动的物体从寿寿花转移注意的天狐一肩上方滑过，铿然一响后荒魂的外壳突地撑开一道V字形裂口。紧随而至的第二颗“炮弹”强硬地拱过裂口，将之扩张成大半个圆形，瞬间就令荒魂的胳膊与身体间只剩下随时可断的虚连。两个袭来者一番横滚后停在寿寿花面前，站立起来显现出可奈美坚毅而疲惫的面容和十兵卫睥睨四方的高傲眼神。
“卫藤桑，你来得正逢其时！”寿寿花惊喜继而平静地招呼她们，“侧翼分队和后援部队已经安全了吗？那就请你帮助我带领此处的幸存者脱困吧！”可奈美稍稍打量一下周围的敌情，苦涩地微笑道：“学姐猜得不错，不过确实只有我们两个能腾出手赶过来，答应过的就一定要做到！”一股浓稠炙热的橙色流体突然倾斜进两人之间，中断了作为喘息的对话。可奈美连续空翻向刚才进场时斫伤的荒魂靠近，凌空喊着：“学姐一定也想到了，就从这个脆弱环节打开局面吧！”
直到擦过芳草萋萋的地面斜冲过同一个荒魂，寿寿花才振奋地回答：“我们比预想的还要合得来！如果你是在绫小路就任或者我是从美浓关转入亲卫队，就能更早开始共事了！”紧张不失悠闲的话声中，荒魂支在地面的纤细小腿断成三截，一道暗红色的疾影立即攫住膝部的创口，将近10米高的巨体重重拽倒。飞扬的树叶和泥土尚在飘落，红白相间的少女就将利刃楔进已被削弱的荒魂颈部，黄白毛色的大犬则从另一个方向撕裂怪兽的胸腔。寿寿花先帮助她压下刀身斩落硕大的头颅，再刺入敌人暴露的内脏中大力搅动，葵一也从扩大的创面里扒出更多的碎块和熔渣。
下期预告：高岭之花最后的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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