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咖啡厅（十一）

天上下着漫天大雨。密密麻麻的雨丝遮住了视线，我甚至难以看清不远处教堂的尖顶。

这种天气就算是那些视酒如命的大叔们也不会来吧。干脆先关店等有人敲门再考虑接客吧。

大雨中的街道远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双人座小轿车径直开来，最终停在店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下了车，推开玻璃门。

“欢迎光临，请把武器放在左手边的架子上染后移步到吧台前点单。”

面前是一个壮硕的男子，面容不算苍老但头发已经是全白，额头前的发丝剃成闪电状的图案。挺拔的站姿和冷峻的气质不难察觉他军人的身份，但现在却身着红白条纹休闲T恤。

听到我的话他十分不爽的努了努嘴。

“现在还是那么动荡吗？这么小的孩子也在工作。”

“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店主。还有关于武器只是因为本店比较特殊，抱歉给你造成不快。请问想来点什么呢？”

“一杯神风（Kamikaze）”

令我有些惊讶会有人直接指名鸡尾酒，但以伏特加为基地的爽辣口味确实很适合他这样的硬汉。

我将伏特加，白色君度酒和酸橙汁倒入装有冰块的酒杯中，放在他的面前。

男性一言不发地盯着桌面喝酒，散发出令人难以搭话的气息。

几口酒精下肚，男性的脸微微红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店主，你说可以把机器当作人吗？”

“额。。。。。我觉得不行吧。”他突如其来的搭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她们有像人一般精致的皮肤和五官，人一样丰富的情感，那她们可以当作人吗？”

“我觉得不行，人是人，机器是机器，现在的科技没到那种以假乱真的地步吧。”

“哈。”男性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许她们已经进入了你的生活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我也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成熟，骨子里还是个小孩子嘛，那我也只有配合他了。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可以通过机械模拟出人类的所有生理功能，拥有完全自主的思维和性格，我想大概可以作为人来相处吧。”

“什么嘛也许我们两个挺合得来的。那再问你，如果你屠杀了一群少女，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少女。。。。可爱嘛？”

“每一个五官都像神明雕刻出来的一样。”

“那恕我不能达成共鸣了，干这种事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疯子，变态是吗？说的好啊。”他带着奇怪的表情擦了擦眼角“男子汉大丈夫流什么眼泪！”

他一口喝完剩下的酒，把酒杯重重的砸在吧台上，整个屋子似乎都在颤抖。

“抱歉吓到你了，请再来一杯。”

“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大好，继续喝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要伏特加基酒，够烈的。”

我直接将伏特加和艾苦酒倒入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递给他。这是我能调出的最辣的鸡尾酒之一。

他深锁眉头喝了一口，细细品尝舌尖的刺激。

“我曾经抱着报效国家的期望入伍，却受人诱导误入歧途。带着有血有肉的手下，屠戮无辜的少女，自己甚至亲手将子弹送入她的头颅。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竟然没有下地狱，甚至没有人指责我，报复我。免职退伍的惩罚太小，我只能独自在世间品尝自己犯下的苦果。”

身高将近两米的大汉就在面前泪如雨下，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进酒杯。

“先生，我想情况就是你做了伤害他人的事现在正在自责对吗？”

“嗯。”

“我想只要你心怀这份愧疚活下去，虽然不能说不用承担过去，但你已经你不是当时那个被蒙蔽的杀人狂了。”

男性抬起头来，狐疑的看着我。

“神明没有让你死去，人们也没有审判你，自由他们的考量。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活着，有自由之身，还可以为她们做一些事不是吗？”

男性放下酒杯，沉思良久，最后点了点头，露出送了一口气的微笑。

“的确，哭哭啼啼不应该是男人的作风，既然她们还没有完全离去，我还可以赎罪。虽然不能让她们原谅我，但至少可以在地狱里少挨两鞭子吧。”

男性喝完酒，留下酒费，站了起来。

“哦对了，还有个东西留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稍大的挂饰，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以前的。。。。。车钥匙，负罪者，和我很配的名字吧。现在我不需要它了，就留给你吧。”

他走到门外打开车门，又转过身来对我招手。

“谢谢啦，店主。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的。”

我也挥手向他致意。

虽然他说的疑点重重，但只要人们愿意去做，他就能做到。

祝愿他早日赎清罪孽吧。

（物品：空和大帝的专辑，格里芬的名片，黑钢勋章，拍立得和照片，誓约戒指，武汉的明信片，快要坏掉的八音盒，冰冻源石，犬神凭依，负罪者机甲启动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