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官方有声书】芬里斯战区：黑讯/黑暗之音（Vox Tenebris）

        芬里斯星系正面临混沌势力的威胁。帝国集结了力量，来自众多战团的星际战士抵达这里，向被围困的保卫者提供援助。夺回太空野狼世界的战斗在多个维度展开，战场遍及太空、陆地与海洋。因同行的攻击部队在地下深处遭遇了恶魔的屠杀，幸存的太空野狼和暗黑天使不得不选择合作。唯有找到穿过地下世界、返回地面的道路，他们才能摆脱失败的厄运。然而，二人所要面临的考验将把他们推向极限。

 

出场人物：

*德伦·红刃（Drenn Redblade）：太空野狼“老狼”（Old Wolf）（有Cassius杀戮小队的棋子，另有独立短篇Robbie MacNiven《红刃》）；

*扎米恩·吉德瑞尔（Zameon Gydrael）：暗黑天使死翼终结者（有Cassius杀戮小队的棋子+1，进DW前被阿斯莫代千叮咛万嘱咐“永远不要忘记对堕斗争”的就是他，当然阿斯莫代大概对谁都这么说。详见Ben Counter《天使之躯》）；

（以上两位DW时期的专属短篇均收录于Deathwatch: Ignition）

*欧伯（Ober），亚里（Yarry），斯维里（Sverry），托尔伯恩（Torbern），乌尔夫（Wulf），瓦兰（Varran），斯文森（Svensson）：太空野狼；

*马勒克（Mallech），米卡（Mika），尼西结尔（Nezekiel），卢基乌斯（Lukius），萨马利乌斯（Samarius），贝伦（Balon）：暗黑天使；

*技术神甫：克雷尔（Krell）。

Chap.1

野狼们在冰冷的黑暗中等待。三群狼已露出獠牙，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冻结成霜。兄弟们紧挨在一块，狼群的麝香味叫他们心生惬意，也让他们在低矮但宽敞的隧道中体味着群体的亲切感。不像暗黑天使。他们的气味是陌生的，像陈旧的牛皮纸，像燃烧的油脂，像爆弹枪的润滑剂，透着一股苦涩。他们头盔面甲上的镜片在地下的阴影里发出红色的光芒，在墨绿色盔甲的表面映出微弱的血色光泽。

德伦·红刃被迫蹲在他们附近。作为一名“长牙”（Long Fang），他那专攻重武器的猎群被分配到了太空野狼先遣队的后方。一旦先锋部队交上火，他们就能很好地进行火力支援。但随着暗黑天使也被派来充当后卫，老狼突然发现自己正背对雄狮的儿子们。他对着扩音器咆哮，向前面的年轻血爪们喊话。

德伦·红刃：当我们行动时，动作都麻利些。别犹豫不决。如果可以，不要停下来开火。爪子和利刃是对付混沌卵（wryd spawn，本篇中狼团侧用的基本是wyrd和wyrdling等表述，翻译时会根据语境作一定调整）最可靠的方法。

他说这些话不只针对那些更年轻的野狼，也是为了沉静自己的心绪。他正处在战斗的边缘，强化的感官使他对周围一切的反应都变得更加敏锐。闲置的动力装甲的嗡嗡声，小队内部Vox设备的咔嚓声，冰封的隧道内彻骨的严寒。他的左大腿发着痒，这是他很久以前的旧伤导致的后遗症。他转向欧伯，他的长牙同伴之一。

德伦·红刃：你还记得梅尔玛（Melma）和那个该死的克拉肯母亲吗？

欧伯：你总是跟我们提个没停。你说起它时，总像是你一个人把它打倒的，而我还没有把它的腿从下面砍掉。

德伦·红刃：哈哈哈。

红刃轻轻地笑了，唾液中的苦味反映了战斗的准备。那是肾上腺素和刺激物在他血管中涌动的混合物的副产品。几个世纪的服役历史中，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历了上千次，但他早在几年前就登上了山顶。它已经不再容易，反而变得越来越难。

（Vox）：出发！出发！

这个命令在Vox网络中如耳语般发出，严厉而紧迫。队伍打头的野狼侦察兵（Wolf Scouts），也就是亚里的“快鬃”（Quickpelts，没查到对应译法，其他文本中未见同词，疑误）悄悄起身向黑暗奔去。他们没有回头，很快就从视线中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血爪（Blood Claws）的猎群领袖斯维里咆哮道。

斯维里：记住，狼崽们。要一直看着我。团结一致，统一行动，这次必须听从我该死的命令。

年轻野狼们焦躁不安，低声喃喃自语，在陌生的战甲内动来动去。

红刃对托尔伯恩轻声说。

德伦·红刃：用你的光学设备继续追踪亚里。

在他小队的五名长牙中，只有等离子炮炮手在行动时仍然戴着头盔。他声称头盔的自动感应功能比其他重武器专家戴在右眼上的独立瞄准镜更好。不过，就像长牙所做的许多事情一样，这可能更多是出于个人习惯而非实际的功用。红刃就一直很讨厌自己的头盔。即使是年轻时身为火猎（Flame Hunter）那会儿，他战斗时也不戴头盔，反而将红发理成了出格的鸡冠状。现在那头红发已经白了，被束成一个发髻。这个模样与他浓密的分叉胡须相配，面部毛发的轮廓则被他左脸颊上热熔回火造成的烧伤所扭曲。天知道那个能让兽人从瑟隆（Theron）的天空中翻滚而下，或在戈萨·昆图斯（Ghosar Quintus）屠杀基因窃取者信徒的年轻人到哪儿去了。

欧伯喃喃自语。

欧伯：他们的气味最难闻。

德伦·红刃：谁？

欧伯：混沌的秽物。在我们几个世纪以来面对的所有可恶的敌人当中，我最讨厌他们的臭味。或是腐烂的，或是苦涩和甜蜜参半，它总是在变化。

德伦·红刃（厌恶地）：真叫我肠胃打结。

他们都啐了一口辟邪。红刃提高了声音向血爪们讲话。他需要帮助斯维里安抚他们，他们太激动了。

德伦·红刃：你们这群小崽子，想当初我们在萨恩斯（Sarnes）与腐烂的恶魔战斗时，你们都还没出生。那个世界的巢都被淹没在污秽的海洋中，我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它。弹药用尽，就用利爪和尖刀杀死那些病态的混沌渣滓。你们的领袖斯维里就是在那里失去了他的眼睛。

年轻的血爪之一瓦兰转向斯维里。

瓦兰：你告诉我们，那只眼睛是在马尔阔斯（Markoth）与异形突袭者作战时丢的。

斯维里：老红刃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些天他的脑子太糊涂了，他灌了太多的蜜酒。

德伦·红刃（笑）：以你的标准来说，一罐就算多了，斯维里。我敢打赌，你甚至喝不过你们猎群中最年轻的狼崽。

斯维里朝瞪大眼睛的瓦兰点了点头。

斯维里：我会接受你的挑战的，兄弟，如果小狼崽能活下来的话。

沉默再次降临。狼群正在等待。欧伯咳嗽几声，又往冰冻的地面吐了口唾沫。

欧伯：这些隧道散发着腐败的气味。它们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他是对的。巫师的污染已遍及莫凯要塞（Morkai’s Keep）废墟下的墓穴（vault）。这就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狼与狮的子嗣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狩猎。恶魔已经降临在芬里斯星系，侵扰着家园世界以外的每个星球。暗黑天使最初带着迫害的心态前来，计划与鲁斯之子对抗。相反，他们现在发现自己正与老对手并肩作战，一起对抗成群结队的混沌敌人。

对莫凯要塞的进攻分配给了两支打击部队。第一支部队将从下层的隧道切入，然后第二支部队将穿过被激光熔化的堡垒内部炸开的裂缝，于地面跟进。在他们之间，古老的太空野狼堡垒将被夺回。

欧伯：我们越早行动越好。

红刃意识到，他的手已经落在了格斗刀“狼牙”（Fang）的刀柄上。他曾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称号，渴望这种褒扬能给他带来荣誉，手段便是让这把刀永远浸泡在敌人的鲜血中。如今，他早已数次赢得这个头衔，狼牙的单分子刀刃也攒下了半打缺口，但老狼发现，每当战斗临近，自己仍然会紧紧抓住它。当尖叫声响起，周围血流成河，他拳里握着的还是上好的芬里斯钢铁。

托尔伯恩注视着前方。隧道之中，黑暗仍然笼罩着处在蹲伏状态的斯维里的血爪们。

托尔伯恩：他们已经不见了。我甚至无法捕捉到他们的气味。

米卡（Vox）：还要多久？

暗黑天使的班长米卡中士听起来很不耐烦。没有一名太空野狼愿意回答他。在令人战栗的空气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Vox频道里终于传来声音。

亚里（Vox）：隧道是我们的，兄弟们。通往下层墓穴的入口是安全的。

亚里和他的小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道路已经打开，攻击可以开始了。狼群一致起身前进，暗黑天使在他们小心地移动。黑暗吞噬了他们所有人。

 

Chap.2

克雷尔（机油佬特色电音）：启动最终仪式。愿雄狮和帝皇庇护你们。

技术神甫克雷尔大师的机器之音在扎米恩·吉德瑞尔耳边震响，与头顶三个移动球体之间链状闪电的碰撞和噼啪声争鸣。在死翼终结者小队周围，六角形的防护罩像流银一样明亮，随着传送室内能量的积累而跳动。空气中弥漫着静电荷和浓郁的熏香。幽灵般的灯光在大块头战士的骨白色战甲上闪烁游移。

吉德瑞尔大喊着，希望能被对方听见。

扎米恩·吉德瑞尔：机器稳定吗，神甫？

克雷尔没有抬头，仍然弯腰埋首于他的启动读经台。

克雷尔：一如既往的稳定，高贵的星际战士。

扎米恩·吉德瑞尔：这很难让人放心。

吉德瑞尔最后一次通过他的头盔显示屏查看了上传的战术。贝利亚大导师的说明很简洁。在两支攻击部队中的第一支之前传送到莫凯要塞地下，为他们争取一个前沿阵地。双方一会合，终结者将带头攻击要塞，为第二支攻击部队的进入创造条件。只要帝皇愿意，这将在不到一个小时内结束。

扎米恩·吉德瑞尔：弟兄们，请发声。

马勒克（Vox）：马勒克。

卢基乌斯（Vox）：卢基乌斯。

萨马利乌斯（Vox）：萨马利乌斯准备好了。

贝伦（Vox）：贝伦。

他的终结者们依次用坚忍的声音回应。

克雷尔举起点火锤，钳状副手（物理“副手”）夹住了它的精金锤柄。吉德瑞尔做好了准备，将头盔牢牢就位。

克雷尔：以欧姆尼赛亚之名。

扎米恩·吉德瑞尔：怒火与鲜血（Fury and blood）。

克雷尔敲击了激活符文。

（死翼小队传送）

（扎米恩·吉德瑞尔竭力呼吸）

黑暗，寒冷。传送只在瞬息之间，然而在亚空间深处，这样的概念并不存在。星际刺骨的严寒啃噬着他的内里。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左手边的陶钢上蠕动，正黏附在上面吮吸着。非人的笑声在扎米恩耳边响起，他的胃里翻腾起猛烈的不适感。

（扎米恩在现实世界中出现，激烈喘气）

然后，他置身于一个装满坚冰的房间，动力拳里握着一颗恶魔的角状头骨。

扎米恩·吉德瑞尔（恢复呼吸）：雄狮保护我！

这被称为心灵错位（mind displacement），是一种罕见且危险的异常现象。吉德瑞尔曾听克雷尔解释过一次，那时他还是个年轻的第十连新兵。有时心灵在传送过程中会滞后于身体，在身体形态重新实体化后的一瞬间恢复全部意识。这种情况并不寻常，还有致命的可能，通常意味着传送的失败。由四个多世纪的战争磨炼出来的一些意识碎片帮助了吉德瑞尔，在他的心灵尚未回归肉体的短暂时刻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吉德瑞尔打破恶魔的头骨）

他握紧拳头，用意念激活了它的干扰力场。恶魔的头骨在阵阵血腥味中解体，它的肉体形态伴随着一声可怕的哀号消失不见。而在恶魔消散的可怕时刻，即使是资深的终结者也犹豫了：本应出现在他身侧的兄弟们却毫无踪迹。他面甲显示屏上的战斗标记是孤独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绿色斑点，周围尽是闪烁的深红色。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小队，请回话！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

什么也没有。他切换了频道，试图回头建立与旗舰的链接。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呼叫“帝皇至上”号（Emperor's First），我是中士兄弟吉德瑞尔。请回答。

（恶魔刺耳的声音逼近暗黑天使）

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孤身一人。在他周围，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从黑暗中浮现，尖叫着呼唤他的灵魂。

 

Chap.3

这条隧道根本就不是隧道——已经不再是了。成片惨白的冰面如波浪起伏不定，闪着微光，看去就如同隔着一层热雾。巫妖从混乱的漩涡中涌出，它们纷纷卸下伪装，暴露自己的真面目。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不自然的恶臭。

德伦·红刃：武器！

（太空野狼们向恶魔举起他们的武器）

红刃将他的多管热熔“破敌者”（Foebane）从磁力锁中解开，并激活了它的反应核心。随着吡啶酮燃料化合物进入亚分子状态，他沉重的背包开始跳动。武器的充能指示灯闪烁着绿色。

（隧道在太空野狼后方坍塌）

身后的一声巨响标志着陷阱的关闭。他一转过身，只见他们来时的隧道坍塌了，成吨的冰毫无征兆地砸向突击队的后卫。米卡中士和他的暗黑天使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翻滚着的锯齿状白墙。

斯维里在Vox频道中喊道。

斯维里（Vox）：这是个陷阱！攻击它们，血爪，攻击它们。

第一个身形扭曲的混沌怪物从红刃的肩甲上滑落，给他的战团标志留下了疤痕。这些东西正从隧道的墙壁上显现出来，带着满溢的恶意滑过堡垒深处被扭曲的现实。红刃本能地知道他们无法与之匹敌。但他仍在战斗，口中发出一声战吼。

德伦·红刃：为了血腥者（Grimbloods）和全父！

（恶魔尖叫，用剑一样的爪子攻击德伦）

这只混沌卵是一头雌性怪物，由裸露的丁香色肉体和螃蟹般的爪子组成。它就像舞者一般，在空气中闪转腾挪，几乎用不着盾牌和天然的护墙。当它攻击红刃时，其力量之大令人无法相信它的身躯竟是如此纤细。它的爪子撕开了红刃盔甲上的陶钢，一直打到他的黑色甲壳上，甚至劈开了镶嵌在胸甲上的深红色芬里斯玄武岩。

欲魔嘶嘶地说道——

欲魔（这种怪特有的几乎听不懂的尖嗓子）：多么神奇的狼群，又鲁莽又迟钝。嘿嘿，就让我们用你的死结束你这可悲的痛苦吧！哈！

德伦·红刃（与恶魔战斗）：回你的地狱坑里去吧，混沌败类！

这家伙太快了，他被迫用握着破敌者的一只手挡住对方，另一只手滑向狼牙磨损的克拉肯皮握柄。欲魔试图抓住他裸露的脸，将肉从头骨上撕下来，这样就可以迅速把他放倒，从而开始它的盛宴。这是它犯下的唯一错误。在三个多世纪的战斗中，德伦·红刃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德伦·红刃：去死吧，妖妇！

他踹了那只巫妖一脚。该生物噩梦般的能力让它几乎能躲开这突然袭击。也只是“几乎”。红刃的仿生左膝撞上了它的大腿。骨裂声清晰可闻，欲魔摇摇欲坠。狼牙逮住了它的喉咙，让它嘶声叫唤着回到了虚无之中。他再次握住了破敌者。香甜的粉红色血液抹在刀刃上，像糖浆一样顺着长牙的腿流下。

他点击了Vox频道。

德伦·红刃：指挥部，我是红刃。这些隧道是个陷阱。重复，隧道是个陷阱。第二支攻击部队绝对不能继续前进。

没有回应。

德伦·红刃（愤怒地）：鲁斯啊……该死！

在他身边，他的兄弟们正在死去。斯文森——莫勒克（Molech）的传奇英雄——已经逝去，两只生物把他钉在冰墙上，第三个用针状的匕首刺穿了盔甲上的每一处接口，刀尖楔进了他的体内。乌尔夫和托尔伯恩仍在战斗，他们丢下了重武器，转而用刀与敌人搏杀。

欧伯（呻吟）：不！

欧伯跪在地上，巫妖用蟹爪钳住了他暴露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德伦·红刃：欧伯！

红刃向攻击他兄弟的敌人扑去，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怪物感觉到他的到来，以超自然的优雅姿态向后躲避。欧伯向前倒去，当红刃将狼牙挥向巫妖时，血液把冰面染成了红色。它躲闪着，穿梭着，用闪现的爪子从破敌者的掩护下扒开红刃的护甲。沉重的多管热熔保护了他的大部分躯干，但也阻碍了他的动作。混沌雌兽找到了他前臂铠甲下的弱点，抓穿左肘的密封处，利爪汲饮着鲜血。

托尔伯恩（呻吟声）：红刃，回来！

托尔伯恩先是撞向那东西的肩膀，打破了它所有伪装的姿态。怪物试图躲避，却发现自己被困在混战中，被托尔伯恩伸出的一只手臂擒住。他倾其超人类的力量，将这个混沌生物撞向冰面。撞击带出了一声脆响，巫妖嘶叫着挣扎起来。他再次把身体砸向它，它终于四肢发软，消失在虚无之中。红刃再次解锁了破敌者，试图寻找明确的攻击目标。但他没能找到。

德伦·红刃（Vox）：指挥部，请回话！指挥部，快回复！愿鲁斯宰了你们。

隧道里挤满了蠕动和挣扎的身影。斯维里的血爪们被一群红鳞剑客摆了一道，他们漆黑的地狱之刃切开了太空野狼的战甲，就像用剃刀切开干枯的牛皮纸一般轻松。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血腥味和温暖的内脏的蒸汽。

德伦·红刃：我们不能停在这里。

斯维里的回答来自逼仄的血肉磨盘深处。

斯维里（Vox）：我们回不去了。

他是对的。压垮了暗黑天使的塌陷也将他们封在了里面，切断了通往地面的道路。红刃把破敌者转向离他最近的墙，激活了多管热熔的开火倒计时。

德伦·红刃：我会打开一条路。

他把手指放在扳机上，让内部的熔解反应逐渐累积，直到武器在他手中振动。几秒钟后，它吐出了积聚的热量。

（红刃启动多管热熔）

一束聚焦的地狱般的高温击中了冰墙。一阵轰鸣声响起，随后一道热浪滚过隧道，接着是一团过热的蒸汽。红刃哼了一声，转身挡住了脸，感觉自己的动力装甲外层也都烫出了水泡。透过嘶嘶作响的烟雾，他在冰上轰开了一个洞，边缘流淌着融化的水。外面是一片黑暗。

德伦·红刃（进入洞口）：托尔伯恩，乌尔夫！

他转过身，看到两名战士还在与更多的巫妖缠斗。头顶传来冰层开裂的声音，一块巨大的坚冰从上方坠落，嘎吱嘎吱地砸进混乱的战场。更多的碎冰也跟着掉了下来。

红刃在Vox频道里说道——

德伦·红刃（Vox）：斯维里，我们必须走了！

没有回答。持剑的怪物们正在屠杀最后一批年轻的血爪，攻击来自四面八方，燃烧的黑铁刺穿了野狼们的身躯。托尔伯恩挥刀砍向一头巫妖的喉咙。

托尔伯恩（Vox）：你走吧，德伦！现在就走！

德伦·红刃后退半步，嘴里咒骂着，逐渐远离了他的伙伴们。还没来得及走远时，又是一声巨响，紧挨着乌尔夫和托尔伯恩的墙壁倒塌了，成片的坚冰砸向战士们，逼迫红刃赶紧离开。更多的隧道开始倒塌。剩余巫妖将爪子伸过下落的冰碴，冲他发出嘶嘶声。红刃从破敌者融化的洞口跳了出去。片刻之后，隧道的残骸坍塌了，声音响如雷鸣，将野狼和巫妖一并埋葬。

唯一幸存的长牙脚步不停。他喘息着，两眼试图看破笼罩这片新环境的黑暗。他的头戴式测距仪中的网格闪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发现。突如其来的寂静似乎放大了一切，让他的心怦怦直跳，呼吸在喉咙里嘎嘎作响。

德伦·红刃（Vox）：兄弟们，回话！

他在斯维里、亚里以及其他伙伴的频道间循环。所有这些都毫无反应。

德伦·红刃（Vox）：兄弟？有人吗？

他试图切换到指挥频道。依然完全没有信号。

德伦·红刃（愤怒地）：全父啊，刨了这个操蛋的地方吧！

他启动了装甲上的灯具，聚焦的光束照出了更多闪闪发光的硬冰。他处在第二条隧道中，比第一条更低、更窄，勉强够一个着甲的战士通过。前后两边都没有其他东西活跃的迹象。有那么一刻，他发觉自己动弹不得。

欧伯和斯文森，乌尔夫和托尔伯恩，他们都曾是灰猎（Grey Hunters），并肩战斗了两个世纪之久。亚里和快鬃们也曾是优秀的侦察兵。而斯维里曾是血腥者私人狼卫中的精英。他们都应该得到比破碎的冰墓更好的待遇。

最后，他发现自己又能松开拳头了，他的老本能开始发挥作用。他必须找到一条返回地面的路。不能让第二支进攻部队重蹈第一支的覆辙。他想起亚里的话，说通往下层墓穴的入口已经安全了。那绝对是亚里的声音，信息中的某些东西却让他感到不安。

怒发冲冠的红刃出发了。

 

Chap.4

（吉德瑞尔一边咆哮，一边施以重击）

吉德瑞尔像往常一样杀戮，愤怒中带着致命的效率。他独自一人处在密封的冰室中，黑暗诸神的爪牙包围着他。他以更具破坏性的弧度挥舞着动力拳，同时不断移动，以防被敌人从后面抓住。穿着战术无畏装甲让他几乎无法追求动作的细致精微，而在恶魔们成群扑来的情况下，这也着实没有必要。他握紧的拳头迸发出光芒，扫过一连串跳动的肉体，刺眼的闪电在整个房间里投下噩梦般的阴影。爪子和利刃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有些怪物已在吉德瑞尔身上刻下了印记，他满身是血，伤痕累累，但仍坚持战斗，并试图通过Vox建立联系。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小队，报告！你们的位置在哪？

（沉默）

传送过程中发生了可怕的失误。他的战士们没有一个出现在短距鸟卜仪上。根据显示屏上反映的信息，莫凯要塞下方的隧道中，除了接敌警报，他什么都看不见。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帝皇至上”号，我是中士兄弟吉德瑞尔！请回话！

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意识到自己将会死在这里。在这冰冷的黑暗中。独自一人。这个想法本身对暗黑天使来说并不可怕，却使他感到沮丧。他还有一个目标要实现。一把刀划破了他的髋部，刀尖滑进他的左臀，打破了大腿上方的关节密封口。恶魔一瞬间就被吉德瑞尔的动力拳击碎。但即使它在一阵尖叫声中被暗黑天使撕裂，地狱之剑还是沿着他的腰部刺进了战甲，几乎直直穿透了脊柱。他旋转着，拳头在一阵光芒中击碎了红色持剑恶魔的武器。

扎米恩·吉德瑞尔（大喊）：为了雄狮！不必怜悯，无须悔恨！

（原话就是黑圣堂的No pity no remorse[少个No fear]，也许作者觉得你姓black我姓dark，四舍五入咱就是一家人了，战吼啥的混着用也无所谓.jpg）

突然间，暗黑天使不再是孤身一人。另一个标记出现在显示屏上，闪烁着吸引他的注意力。它带有鲁斯之子咆哮的狼头纹章。图像显示对方位于他正下方的一条隧道中，距离30码，此时正在靠近。吉德瑞尔本能地行动起来，他的反应能力早已磨炼得臻于完美。即使邪恶的亚空间钢铁和爪子正敲打着他那变形的盔甲，他还是单膝跪地，将干扰力场调到最大，挥起动力拳狠狠砸向脚下的冰面。

（隧道地板在暗黑天使的打击下颤抖）

在纤维束和伺服结构挤出的每一盎司力量的驱使下，吉德瑞尔的手甲击穿冰层，砸裂了密室的地板。他把拳头从裂口处拖出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击打。他磁靴下的冰层开始塌陷。

扎米恩·吉德瑞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愤怒地砸碎冰块）：帝皇，请给我力量！

他砸下最后一拳，地板终于在吉德瑞尔的重量下坍塌。他的胃再次因错位感而翻腾。

（暗黑天使下落）

不过一秒钟后，他就撞上了下方隧道里的碎冰堆。冲击力几乎把他肺里的空气都压了出来，并在他坠落时砸碎了身下的恶魔。他盲目地向上挥拳，试图重新站起来，同时粉碎了更多从密室滚下的恶魔。还有更多的敌人争先恐后地涌过隧道顶上的洞口。吉德瑞尔把自己推到走廊上，拿出他的风暴爆弹枪。伺服系统也在紧张地工作着。恶魔仍在赶来，但现在它们已经无法从背后偷袭了。

 

Chap.5

德伦·红刃：狼爪啊……

红刃离隧道顶坍塌的部分有二十步远。它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砸下。又是成片的碎冰。起初，他以为是巫妖们又想把他压死，然后他便看到终结者站了起来，如同某种原始的来自海洋深处至寒至暗之地的骨白色野兽，用点燃的动力拳粉碎了其中一个怪物的躯壳，然后向跟着从洞里窜下来的其他恶魔开火。

（一阵枪声）

德伦·红刃：兄弟，我与你同在。

终结者没有回应。在隧道空间的限制下，红刃不可能越过他，也无法开枪帮忙。他甚至不确定这个巨大的暗黑天使是否意识到了他的存在。他转身蹲下，转而扫描起他来时的方向，以免因终结者风暴爆弹枪雷鸣般的枪声盖过了其他动静，使得其他狡猾的混沌卵能在不知不觉间靠近自己。最终，枪声停止了，最后的回声在隧道里激烈地反弹开来。

（枪声停止）

而在那时，红刃已经闻到了战士的气味。它被掩盖在伺服机油、纯净的密封蜡和武器发射的金属味之下，但它依旧那样熟悉。战士转过身，厚重的肩甲刮擦着隧道的两侧。有那么一会儿，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红刃，他那被爪子划伤的面甲让人捉摸不透，血红色的镜片里泛着灯光。

扎米恩·吉德瑞尔：德伦·红刃。

德伦·红刃：扎米恩·吉德瑞尔，好久没见了。

（暗黑天使以沉重的脚步接近太空野狼）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几个世纪前对戈萨·昆图斯的清洗中。两人都被极限战士的牧师奥坦·卡修斯（Ortan Cassius）征募进了死亡守望。他把狼和狮的儿子安排在打击这颗采矿星球上的基因窃取者邪教的行动中担任先锋队。红刃当时正处于年轻气盛的时期，渴望杀戮，不顾一切地想打出名声。相比之下，吉德瑞尔已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战斗兄弟。他的性情与年轻的狼针锋相对。他刚毅坚忍、心思缜密、行事隐秘。他一直是完美的平衡者。

在戈萨·昆图斯的行动取得了成功。随后的几年里，吉德瑞尔和红刃继续并肩作战。在死亡守望中，红刃慢慢学会了抑制和引导他年轻时的攻击性。他和吉德瑞尔成了真正的战斗兄弟，狩猎时总是一同冲锋在前。

红刃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乌格鲁斯（Ugluth）与谢尔塔莱（sheltarai，疑误）作战，那是一种邪恶的类人猿异形，被称为“低语者”（the Whisper）的恶魔所操纵。然而这次行动遭遇了失败，杀戮小队的三名成员克洛维斯（Clovis）、布雷（Bray）和卡瑞克（Carrick）都因此殒命。吉德瑞尔从未承认过他的错误。被激怒的红刃向他提出了荣誉决斗的挑战，但红刃的第一任杀戮小队队长沃伦斯（Vorens）在决斗发生前进行了干预。尽管过去了几个世纪，红刃发现吉德瑞尔仍然活着，或是他现在穿着他们战团第一连的战术无畏装甲时，他也并不感到惊讶。

扎米恩·吉德瑞尔：你是第一攻击部队的成员。

德伦·红刃：是的，我们被伏击了。该死的恶魔巫术。

扎米恩·吉德瑞尔：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德伦·红刃：是的。你自己的兄弟在哪里？

扎米恩·吉德瑞尔：失联了。祈祷仪式（officium solace）被扭曲了。我怀疑是亚空间的把戏。传送失败，我也无法用Vox联络到任何人——除了静电声和窃窃私语，什么都听不见。

德伦·红刃：Vox网络很脆弱，我们轻易就中了陷阱。我怀疑那些巫妖以某种方式破坏了它。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们必须赶在主攻部队发起地面攻势之前发出警告。此外，我建议我们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阻止恶魔利用Vox的诡计。

德伦·红刃：同意。要塞保留的Vox中继站在第二副控制层，差不多在我们正上方15米处。我们可以在那里与进攻部队联系，或者干扰设备，这样他们就不会像我们这样被误导了。

扎米恩·吉德瑞尔：如果Vox系统被破坏了怎么办？这些隧道已经被敌人侵扰了好几个星期。

德伦·红刃：除此之外，联系攻击部队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直接去找他们，而这就意味着一路战斗到地面，然后到达突破点，估计我们得全程直面这里每一个该死的巫妖。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很惊讶这不是你的第一个建议，红刃。

太空野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笑了。是一个露出獠牙的冷酷表情。

德伦·红刃（笑）：哼哼哼……就像我说的，吉德瑞尔，已经过去很久了。

扎米恩·吉德瑞尔：省省你的闲话吧。跟上！

红刃发出一段短促的咆哮般的笑声。

德伦·红刃（笑）：哦，我想死你了，雄狮的儿子。

 

Chap.6

没过多久，他们就遭遇了抵抗。

扎米恩·吉德瑞尔：前方有瘟疫兽。

（恶魔的呻吟声）

一个溃烂的纳垢怪物在墓穴入口处筑起了巢，加固的塑钢门已经生锈，表面挂满了黏液。它周围的冰面上长出了肉质的脓包，随着怪物病态的心跳而鼓胀跳动。

扎米恩·吉德瑞尔：终结（Terminating）。

（枪声）

他举起爆弹枪射击怪物，又用动力拳一击粉碎了它的腐烂残骸，骨白色的盔甲也溅上了一层浓稠的绿色黏液。第二击打开了通往要塞墓穴的地下入口。

红刃走到了前面。

德伦·红刃：从这里开始，让我来带路吧。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的盔甲就是为这种作战方式设计的。更合理的做法是让我——

德伦·红刃：我对莫凯要塞的了解比你的任何地图都要靠谱，暗黑天使。从死亡守望回来后，我在这里的驻军中待了五年。

他想说的是“在乌格鲁斯之后”。吉德瑞尔沉默了一会儿，瘟疫兽的残骸从他的盔甲上慢慢滴落。然后他点了点头。

扎米恩·吉德瑞尔：行。带路吧。

（红刃向前走）

红刃低喃着穿过变形的大门。墓穴的下层走廊显示出被亚空间触碰的痕迹。

（苍蝇在空中嗡嗡作响）

黑色的斑点已经像霉菌一样蔓延到了塑钢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上，由静脉状的肉筋连接起来，随着野狼的踩踏而抽搐。

德伦·红刃（厌恶地）：这地方太臭了。鲁斯保护我。

他啐了一口，以驱除玷污了此地的邪恶。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苍蝇般的微弱嗡嗡声。红刃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眼球后抽痛。吉德瑞尔扫视过脉动的墙壁。

扎米恩·吉德瑞尔：这就像我们在克鲁斯（Krux）清除巨兽时那样。

德伦·红刃：膝盖深陷在异形的污秽中，我怎么能忘记？再往前走50码，然后我们在第一个路口左转。

（恶魔们尖叫着攻击）

就在这时，恶魔们再次出击。它们从上方坠落，幻影般穿过坚固的天花板，仿佛它只不过是红刃的想象。它们一边高声叫唤，一边张牙舞爪地挥着皮革般破烂的翅膀飞来。狂怒兽（Fury），混沌的掠食者，就像芬里斯的狼群一样屈从本能而动，残酷凶恶。

扎米恩·吉德瑞尔（警告）：红刃，上面！

即使是在喊出警告的同时，吉德瑞尔也没忘记挥起拳头，迎接向他袭来的狂怒兽。它发出可怕的叫声，肉体和精金相撞，怪物的躯体随即爆裂开来，炸成一摊亚空间的烂肉。另一只落在终结者身后，爪子无力地刮擦着他的盔甲。他一直举着拳头，这样就有足够的空间半转过身，把他的风暴爆弹枪艰难地架到走廊上。又有两只绿色恶魔在红刃的面前掉落，它们撞到走廊的地板上时发出砰砰的声音。太空野狼毫不犹豫地发射了他的多管热熔。伴随着一声怒吼，恶魔们的身体爆炸性地蒸发，空气中弥散着内脏的血雾。

德伦·红刃：回地狱去吧！

扎米恩·吉德瑞尔：它们还在我们头顶上。

最后的狂怒兽直接落在了红刃身上，爪子在他沉重的背包和肩甲上拼命抓挠，试图够到他的脑袋。吉德瑞尔哼了一声向前冲去，伸出拳头抓住它那蝙蝠般的翅膀。他紧拽着狂怒兽，以至于红刃也跟着踉跄了一下。翅膀在有力的抓握间分崩离析，但那东西并没有撒开，而是大叫着把爪子扎进野狼的身体，从他的头颅汲饮血液。

德伦·红刃（呻吟着与混沌卵一起挣扎）：呃啊——吉德瑞尔！

暗黑天使开枪了。怪物随之爆裂，被爆弹轰碎的残骸溅到了红刃身上。野狼恢复了平衡，又愤怒地说道——

德伦·红刃：你可以直接打它的。

扎米恩·吉德瑞尔：等等。

 

Chap.7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刮擦声，是传输代码的噪音。他们正在重新进入信号范围。Vox听珠又在吉德瑞尔的耳边滴答作响，信号现在很稳定。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请回话。

马勒克（Vox）：中士兄弟，我是马勒克！很高兴能在我的视图内再次看到你。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同感，兄弟。你的位置和状态如何？

马勒克（Vox）：根据结构图，我们位于军械库55号走廊，但整个地方都被亚空间扭曲了。我担心恶魔破坏了我们的传送攻击。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同意。你和小队的其他成员取得联系了吗？

马勒克（Vox）：没有，兄弟。我们正孤军奋战。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即便如此，我们终将取得胜利。做好准备！

（vox通讯中止）

吉德瑞尔低头看着红刃。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已经和我的另一名队员取得了联系。

狂怒兽的爪子给太空野狼的头皮留下了伤口，鲜血已经凝结，并在他脸上干涸成了长条状。他的表情很严峻。

德伦·红刃：你确定吗？

扎米恩·吉德瑞尔：你什么意思？

德伦·红刃：对我们攻击部队的伏击是在一些可恶的巫术仪式之后发生的。我怀疑巫妖模仿了我们先行出发的侦察兵的声音信号，甚至模仿了传输代码和识别标签。

扎米恩·吉德瑞尔：你相信它们能做到这一点？

德伦·红刃：我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在我们被困住之前，有一个兄弟向我们报告，说一切正常。那不可能是他。他本应警告我们。而且即使你的兄弟幸存下来，我们也已经接近下层的Vox中继站了。我们不应该偏离路线。

吉德瑞尔将红刃接入了他的频道。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会让他与我们联系。（Vox）马勒克兄弟？

没有回应。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马勒克兄弟，请回答！

（恶魔的骇人尖叫声响起）

这一次，他得到了回应。仿佛从一千名无辜受难者口中撕下的一声尖叫，在每一个Vox频道中燃烧。吉德瑞尔瑟缩了一下，随即切断了联系，表情凝重。红刃耸了耸肩。

德伦·红刃：那么从这里开始使用黑讯（Vox Tenebris）。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同意。

 

Chap.8

没过多久，吉德瑞尔就看见红刃在转过走廊一处拐角时绊了一下。

扎米恩·吉德瑞尔：专心点！

德伦·红刃：我专心得很。

他在撒谎。猎群伙伴们的牺牲，他们被挤压到窒息的惨叫声，那些记忆仍在他脑海中闪现。他试图从心里驱散这种失落感。他们的仇终将得报。

德伦·红刃：我们在这里转弯。然后再走30码。

在隧道尽头，他们径直穿过一组防爆门，进入了Vox中继站的检修通道。

（门在他们身后关闭）

这里的腐败更为严重。闪烁的流明条有节奏地抽搐着。温度再次攀升，墙壁的金属表面几乎完全消失在遍布狰狞脉络的网格之下。当他的靴子踩碎脚下生长的肉质时，红刃抑制住了发自反感的颤抖。空气中弥漫着馊牛奶的臭味，震动也越来越强烈。Vox开始发出奇怪的静电爆裂声，在野狼耳边啪啪作响，就像某种生物的嘈杂低鸣。

扎米恩·吉德瑞尔：停下！

吉德瑞尔的警告来得太晚了。红刃被通讯器诡异的失真分散了注意力，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脚下的地板又开始变化形状，在金属尖锐的撕扯声和肉株湿润的龟裂声中张开了洞口。他本能地伸出双臂，多管热熔垂在身侧晃荡，但他覆甲的双手只抓住了空气。肉体与金属混合的地板将二人吞没。亚空间的臭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太空野狼和暗黑天使的叫声）

（突然安静）

他正在坠落，坠落得比可能的距离更远。现实本身在他周围膨胀，他看见一些幻象呼啸而过。冻结的冰封隧道。莫凯破碎的护墙。他好几十年前住过的营房的支柱。一个装满直立棺材的黑暗的房间。亚空间正试图将他们从莫凯要塞中扯出来，塞进混沌领域深处。红刃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吉德瑞尔的肩膀，绝望地扑向最后一个旋转的幻象。这一切随即在他周围轰然倒塌。

（太空野狼大叫）

他砰的一声猛然砸在地上，笨重的背包以其所能允许的最大限度缓解着冲击力。他盔甲内的伺服装置收紧了以阻止滑行，红刃的手甲也扣住了地面。是冰，而不是肉体，感谢鲁斯。他抓着破敌者站起身，紧张地戒备起来，吉德瑞尔同时滚落到了他旁边的冰面上。

扎米恩·吉德瑞尔（倒在地上）：哦！

他又一次置身于冰冷的黑暗之中。这里的空气更冷，没有被上方恶臭恼人的湿气所污染。他们回到了冰封的隧道。头顶的结构没有被破坏，也没有他们通过物理形式进入的迹象。

过了一会儿，红刃的视线才穿透了沉在房间边缘的阴影。

他意识到，这些冰并不是简单地暴露在外。它是被雕刻过的。整个房间周围都刻有旋转的绳结。空气中也涌动着能量，粗大的蒸气管道穿过坚硬的冰层，蜿蜒到十几个直立着的、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棺材上，这些棺材倚着刻有图案的冰墙排列成行。唯一可见的入口是两扇压印有狼冠纹章的防爆门，它们分别位于房间两端。

红刃不记得自己在要塞服役时见过这样的地方。他瞥了一眼吉德瑞尔，终结者正顶着伺服系统的抗议笨拙地站起来。他转过身，举起了风暴爆弹枪。

扎米恩·吉德瑞尔：这是什么地方？

红刃在空气中嗅闻。

德伦·红刃（吸气）：我不知道，但这下面没有一丝巫妖的气息。反正现在还没有。

他走近其中一个直立的棺材。流明条被过滤过的光线在棺材的金属表面倒映出微弱的光。当他靠近时，星际战士发现有更多复杂的绳结雕刻覆盖了整个物体，图案与装饰着墙壁的野狼图腾相同。他伸手去触碰一个被折成两段的芬里斯狼的纹样，它看起来像被破碎的动力装甲所包围。金属在他的触摸下跳动，振动通过铠甲灵敏的隔垫传递到他手中。他把手拿开了。他认出了他正在观察的东西。

吉德瑞尔从他身后靠近。

扎米恩·吉德瑞尔：这是个静滞棺（stasis casket）。

德伦·红刃：我知道。

扎米恩·吉德瑞尔：它装了什么？

红刃没有回答。他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绳结上讲得够清楚了。失落者的传奇，鲁斯的使者。在瓦尔德马尼（Valdrmani）的狼月下现出爪牙。他们无意中发现了——或是被故意引向——这个房间，里面存放着太空野狼基因诅咒的受害者。这些野狼远离了他们的战斗兄弟，就此隐匿尘封，静待“狼之时刻”的到来，届时神与人之间的最后冲突将把银河撕成碎片。

吉德瑞尔解除了头盔的封锁，露出他憔悴的五官。

扎米恩·吉德瑞尔：你能打开它吗？

德伦·红刃：如果我愿意，可以。

扎米恩·吉德瑞尔（停顿了好一会儿）：我还一个都没见过。

德伦·红刃：什么？

扎米恩·吉德瑞尔：你们的变种野兽。这也是我们来到这个星系的原因，为了追捕它们。但我至今一个也没有看到。

红刃大发雷霆，冲暗黑天使吐出反击的话语。

德伦·红刃（愤怒地）：你对他们了解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是野兽。

扎米恩·吉德瑞尔：但他们是变种人。从这个密室来看，你们战团窝藏他们的时间远比你们愿意承认的要长。我们还以为这只是新近显现的异常，但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你们战团一直为他们的基因缺陷所苦。

红刃转过身去，在暗黑天使看不到的角度解开了自己的手甲。当吉德瑞尔继续说话的同时，他默默抽出了狼牙。

扎米恩·吉德瑞尔：（低声自语）我必须将这一事实告知兄弟们。（对红刃）你们的罪过已经成倍增加了。你不能指望这样的……生物不引来帝国的惩罚，无论是我们、审判庭还是其他战团。允许这种明显的基因缺陷存在将会颠覆——（戛然而止）

红刃紧绷着身躯。他让刀锋划过前臂背面，形成一个短小的伤口。伤痕累累的身体里涌出的血珠落在他另一只手甲的手指上。然后，他按上了竖立的石棺侧面的基因锁。

数据面板闪烁着红色，然后是绿色。雕刻的金属容器内发出嗡鸣，接着是清脆的撞击声和老化的自动齿轮格栅减压的嘶嘶声。内部的静滞力场依然活跃。那是一层泛着轻微涟漪的静止的半透明白色能量。其下是一个冻结在时间里的病态的狼人战士。它甚至比红刃更高更壮，古老的动力装甲爆裂开来，里面的肌肉组织显然被基因强化导致的过度生长所困扰。前臂裸露的部分长满了毛，下肢则长着狰狞的反关节和爪趾，就像是人类对芬里斯狼的怪诞模仿。最糟糕的是它的脸——狼人扭曲的面容被永远定格在咆哮的瞬间。犬齿从它的下巴上伸出，鼻子张开，头发蓬乱纠结，瞪视的双眼透着极度的野蛮。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狼人焦黄的怒目还是将红刃逼退了一步。他感到吉德瑞尔在他身后紧张起来。

扎米恩·吉德瑞尔：所以这是事实。

德伦·红刃：我会告诉你什么是事实，雄狮之子。事实就是这位战士以及其他像他一样的人，从帝国新生开始就在诸神身边战斗，与恶魔对抗。事实就是一万年以来他们一直在追捕叛徒、变种人和巫妖，不曾中断，不顾休憩，不计代价。甚至此处此刻，在你们命令他们离开之前，他们也正在整个星系中战斗，阻止意图淹没它的污秽之潮。我宁愿和我并肩作战的是这些兄弟中的任何一个，而不是十个像你们这样神秘兮兮地在阴影里潜行的家伙。

他点击了锁定符文，让沉重的盖子如石磨般挪回原位，将被静滞力场锁定的狼人重新送进冰冷的坟墓。然后，Vox响了起来。

吉德瑞尔的声音（Vox）：中士兄弟尼西结尔，我是死翼中士吉德瑞尔。进攻点已被控制。我们已经准备好听从你的命令。

吉德瑞尔盯着红刃。红刃瞪了回去。

德伦·红刃：那是你的声音。

扎米恩·吉德瑞尔（紧张）：我没有说话。你正看着我。

但这显然属于他的声音正在他们的Vox系统内响起。过了一会儿，尼西结尔中士的声音回应了这个幽灵般的信息。

尼西结尔（Vox）：赞美帝皇和原体，荣誉中士。我们将发起地面攻击。尼西结尔登出。

吉德瑞尔立即点击了他的Vox。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尼西结尔，我才是吉德瑞尔。请回复，尼西结尔！

没有回应。Vox通讯已经中断。吉德瑞尔转身朝右手边的防爆门走去。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要到地面上去。否则他们会落入陷阱。

德伦·红刃：不可能，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它们试图把我们拖进亚空间的深渊，我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带到这里。有巫术在作祟。

吉德瑞尔停下来换了头盔，调出了战术地图。

扎米恩·吉德瑞尔：这个密室位于中继站的西北面，与我们推进的方向相反。差不多有一公里。第二支攻击部队的地表攻击目标要更近。

德伦·红刃：但我们需要结束这些虚假的信号传输！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现在对我们毫无用处，它已经被污染了。我们无法知道我们发送的任何信息是否会被扭曲。即使毁掉中继站可能也不够。我们唯一的希望是在攻击部队被带入陷阱之前设法和他们会合。

德伦·红刃：往上走的话，每一步都离不开战斗，那样消耗的时间比去中继站还长。等你到达那里，我们的兄弟都要被杀光了。至少有了Vox，就有机会直接联系上他们。

但吉德瑞尔已经开始按照他刚获得的新坐标行动起来。红刃在他背后咆哮——

德伦·红刃：你赶过去只是因为你想报告这些狼人的存在。你是个傻瓜，扎米恩。

吉德瑞尔没有回头。

扎米恩·吉德瑞尔：而你已经老了，德伦。

 

Chap.9

即使过了这么久，对乌格鲁斯的记忆仍然让吉德瑞尔生气。他一直都知道，这只小狗嗜血的傲慢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一再告诉卡修斯，但那名极限战士太看重红刃的可怕杀伤力了。他相信吉德瑞尔总能在他做出破坏性的蠢事之前将他控制住。

在乌格鲁斯，暗黑天使终于没能履行这一职责。红刃声称他一直在坚守阵地，而实际上，他以自己一贯的不加考虑的野蛮做派杀入了谢尔塔莱的据点。当他们意识到他的真实位置时，杀戮小队已经暴露。更糟糕的是，这名年轻人事后拒绝承认他的错误。他甚至傲慢地声称暗黑天使才是错误的一方。吉德瑞尔作为战士的一面渴望接受这头狼崽自吹自擂的挑战，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到巨石。他没有理会红刃的叫喊，卡修斯也忽略了这件事。

吉德瑞尔对着Vox说话。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你还记得Tyran Prime（听不太清，疑误）吗，红刃？

没有回答。但他还是继续说。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你差点就丢了一条胳膊，我不得不拽着你那头可笑的“鬃毛”，把你拖下那条小巷。

这些年来，红刃显然已经变了。年轻的天爪（Sky Claw）会和吉德瑞尔一起掰扯个没完，抱怨种种琐事，记下每一个恶魔的头颅，将统计数字化作他臂甲上的杀戮符文的刻痕。现在不会了。尽管如此，他的愤怒、骄傲与尖刻的言辞依旧。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还有在三重法尔（Triplex Phall，曾几次遭遇入侵的铸造世界），你我撕碎那个被高射加农炮牵制的哈里丹（Harridan，泰伦虫族大型飞行单位）时，我还以为我就要——

暗黑天使的话被一阵闷在喉咙深处的低沉吟唱声打断。一股邪恶的臭气传进他强化过的全能的肺部，令他胃中翻江倒海。他转过肉质走廊的一个拐角，发现自己正撞上一队弓着背的瘟疫使者（plaguebearer）。（大苍蝇嗡嗡嗡嗡嗡）恶魔们齐刷刷地转过来盯着他，巨大的独眼因为自己的计数突然被干扰而睁得更大了。

扎米恩·吉德瑞尔：接敌！

吉德瑞尔冲了上去。暗黑天使用一记又一记重拳将恶魔们打散。它们锈迹斑斑的锯齿状刀片在伤痕累累的战甲上折断。纵使这些行尸走肉已不知疼痛，它们也无法抵挡对方的动力拳。顷刻间，这些混沌卵就已不复存在，只留下支离破碎的残骸洒在终结者身上。吉德瑞尔奋力向上，穿过腐烂的楼梯间，里面尽是摇晃的腐肉和眨动的眼睛，在他经过时凝视着他。终结者盔甲不是为速度而设计的，但在抵达上层走廊时，他还是尽可能推动自己艰难地奔跑起来。

扎米恩·吉德瑞尔：离地表很近了。你离开我是错误的，红刃。就像在乌格鲁斯那时一样。

更多的恶魔向吉德瑞尔袭来。

扎米恩·吉德瑞尔（呐喊）：为了雄狮！为了帝皇！

他杀光了眼前的恶魔，一边咆哮着向雄狮和帝皇祈祷，一边将它们捣成粉末，爆弹乘着烈焰贯穿了它们明灭不定的亚空间形态。恶魔抓挠着他的盔甲，爪子刺进底下的肉体，让鲜血染红了死翼引以为傲的骨白色。但这些伤痕无关紧要。他执着地继续前进，他的心已经奔向了参与第二波攻击的兄弟们。他必须去找他们。

耳边的响动打断了他坚定不移的步伐。当红刃的声音在耳机中伴着嘈杂响起时，他的脚步不由得一滞。

德伦·红刃（Vox）：兄弟，等等！你是对的！

吉德瑞尔停了下来。在抵达要塞内院的废墟之前，他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楼梯井的脚下。

德伦·红刃（Vox）：Vox中继站已经废弃了。还有……还有，乌格鲁斯发生的事情是一个错误，一个可怕的错误。当时我只是……太年轻，太大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吉德瑞尔吼道——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你的行为导致了三位战斗兄弟的牺牲。

德伦·红刃（Vox）：为此我渴望得到宽恕，兄弟。我正在返回地面的路上。这是我们能及时联系到攻击部队的唯一方法。如果你再等等，我们可以一起突破它们。

吉德瑞尔切断了通讯。

扎米恩·吉德瑞尔：黑讯（Vox Tenebris）。

 

Chap.10

（恶魔特有的飙高音鬼叫）

中继站分为两层：一个网状的栅栏平台将房间墙壁上的Vox设备组一分为二。整个空间都被恶魔所占据。

（红刃边笑边打）

红刃的热熔武器蒸发了最后一个盘踞在失陷中继站入口处的混沌卵，空气中弥漫着恶魔脏器的血雾。他把防爆门熔化的残骸踢了进去。更多的怪物在里面等待着他。通讯室内挤满了肉乎乎的失明怪物，它们一边胡言乱语，一边伸出透亮的爪子和吸吮的口器，变化灵的巫术之火舔过它们的皮肤。红刃再次开火，多管热熔在熔解反应的力量下不停振动，近距离的热闪光将他虬结的胡须燎得枯焦。他咆哮着再次开火。

德伦·红刃：去死吧，诡计多端的垃圾！

最近的一堵墙倒塌了一部分，苍白的寄生脂肪吸附在塑钢表面啧啧作响，而当火焰烧过，金属便像融化的蜡一样落下。某种东西在通讯系统上层的设备间出没。那是一个巨大的、发臭的、无骨的怪物，它颤动着，把自己的肉挤进了接收节点、扬声器、防静电格栅和电源插座。它无所定形，甚至找不到可被视为“要害部位”的地方。而当它感觉到红刃的注意时，这个如脉搏般跳动的诡异造物稍微调整了它对Vox设备组的控制。它也并不孤单。

（恶魔的咆哮）

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下层被屠杀的巫妖的尸骸之间。它又高又瘦，由缝到一块的皮肤和覆有蓝色羽毛的爪状肢体拼凑而成。它瞪大的眼睛泛着奇异的浅紫色，剃刀般锐利的黄色喙部在红刃冲破它散出的最后一个混沌卵时咔咔作响。

它的肩膀上还栖息着别的东西，那是一个顽童似的蓝皮生物，长着短小带毛的翅膀，细小的四肢夹在鸟兽的脖子上。一枚银色的符文在它额间闪闪发光。红刃向前移动时，它便往后缩进主人脖颈的羽毛间。

恶魔：欢迎，兄弟。

尽管长着鸟嘴，但这个更大的恶魔不知为何发出了欧伯的声音。红刃猛地停了下来。

德伦·红刃：你是什么东西？

恶魔：我是死翼的吉德瑞尔中士。

那只不安分的使魔（Familiar）飞了起来，在它主人的头上盘旋，嘴里疯狂地叫个不停。

恶魔：我是猎群领袖斯维里。而我是……德伦·红刃。长牙，百战余生的老兵。

德伦·红刃：你的谎言到此为止，骗子。

（多管热熔开火）

红刃开火了。整个中继站的空气都在燃烧。

（恶魔因疼痛而呻吟）

禽类恶魔惨叫着倒下，它的右后肢已化作血雾。即使作为恶魔拥有超乎自然的保护能力，它也无法完全免于多管热熔在封闭空间内蒸发一切的狂怒的灼烧。当它的主人摔进地面的恶魔内脏堆里挣扎蠕动时，小恶魔惊恐地叫了起来。

（小恶魔：口瓜！）

红刃用磁力锁扣住破敌者，转而拔出了狼牙。

他不顾那只乱窜的小恶魔，沿着腐败的楼梯径直跑向更高一层的Vox设备组。他必须去找那个入侵了Vox系统的畸形怪物。他必须赶在它向野狼兄弟们的脑袋里灌输更多诡变者的谎言之前把它清除掉。他刺进最近的肉块，砍断了其中一条触手，紧接着将断肢从插座上扯了下来，断口处喷出一股恶臭的黑血。

（恶魔继续鬼叫）

那东西做出了反应。它的肉体进一步伸展弯曲，使自己更深地嵌入到系统中。一阵刺耳的静电声传进红刃耳中，像是整个世界都尖叫了起来。他是不是已经太晚了？第二支攻击部队是否已经受到攻击？

德伦·红刃（Vox）：兄弟们，请回话！我是德伦·红——呃啊！

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击中了他。他踉跄了一下，及时转身用肩甲扛住了第二次攻击。他站稳脚跟，紧绷的伺服系统蓄势待发。那个长着羽毛的家伙回来了，他破碎的断腿处被混沌的戏法重新编织出粉红色的新肉和羽毛。蓝色的小恶魔再次趴在它肩膀上咯咯地笑着。这一回，开口的是那只使魔。

使魔：你的兄弟正在死去，老狼。你救不了他们。我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它又把爪子搭在了那个更大的恶魔肩膀上。鸟形的混沌生物用吉德瑞尔的声音说道——

使魔：你将在亚空间的永恒折磨中迎接他们所有人，德伦·红刃。

更大的恶魔并非真正的骗子——是那个小恶魔将它的意志和话语注入了它宠物的头颅。怪物尖叫着向他扑来，身上散发着血腥和污秽的气息。这一击将他撞到了盘踞于Vox设备组的可憎肉山上。他能感觉到它在他身后蠕动、滑行，又缠绕着他，试图将其困住。那个小恶魔再次发出尖锐的笑声。

红刃咆哮着，将狼牙插进大恶魔戴着羽冠的头颅顶部。

德伦·红刃（咆哮）：愿鲁斯宰了你！

禽爪抓挠着他的胸甲。红刃又刺出了一刀，第三刀，然后是第四刀，喉间酝酿着怒嚎。然后，托尔伯恩的声音在Vox里炸响。

托尔伯恩（Vox）：德伦，救救我们！乌尔夫和我都被埋了，求你不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兄弟们被困在冰层下、被活生生压碎的记忆和鸟爪一起抓住了他。蓝色的小恶魔对着红刃指指点点，发出癫狂的笑声。

德伦·红刃（咆哮）：啊——不！你不是真的！

红刃握着狼牙，利刃穿过血肉和骨骼，割开了大恶魔的鸟喙。Vox另一端的声音退化为哀号和惨叫，逐渐变成不自然的非人音调。

然后，又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这头怪物和它蓝色的小主人。能量迸裂燃烧。在自己的肉体瓦解前的一瞬间，小恶魔突然发出惊恐的哀嚎；紧接着，它们便被炸得血肉横飞，大片的猩红涂满了房间。红刃踉跄了一下，从侵占着Vox设备的怪物的吮吸与拥抱中挣脱出来。他知道放眼银河系都鲜有武器可以一击消灭这个巨大的混沌卵和蓝色的巫妖。他也知道是哪位战士在挥舞着它。

德伦·红刃：你花了不少时间，雄狮之子。

和往常一样，吉德瑞尔没有回答。他把动力拳插进最近的肉质生长点，从被围困的机器处撕下颤动的肉块和漆黑的动脉。红刃也将狼牙扎进其中拧动挖掘，把寄生的秽物从它的巢穴内凿出来。将格斗刀刺入缠绕在散热扇里的触手时，他低声问道——

德伦·红刃：你为什么要回来？

扎米恩·吉德瑞尔：因为你道歉了……为乌格鲁斯的事情。

红刃停了下来，狼牙仍深嵌在肉堆之中。他反驳了吉德瑞尔——

德伦·红刃：呵……（喘气）我没做过这种事！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知道。黑讯，我们都从死亡守望那里学到了这项技术。始终保持语音传输，但总是测试与你对话的人，探查他们的身份。（停顿）你永远不会道歉。（停顿）这让我想起了乌格鲁斯。

那些记忆又回来了。那一刻，红刃感到愤怒在他体内从火星开始复燃，这是他近一个世纪以来不曾经历过的。突然间，他想起了自己作为年轻战士的模样：一个四肢敏捷、眼神明亮的野蛮杀手。克洛维斯、布雷和卡瑞克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他们鲜血淋漓，已步向死亡。还有托尔伯恩、乌尔夫、斯文森、欧伯、亚里和斯维里。

此刻吉德瑞尔就在他身边，脸上蒙着他所熟悉的冷峻且伤痕累累的坚毅面具，已被怪物畸形的内脏溅污了一身。通过Vox网络传到红刃耳边的凄厉叫声已经达到了痛苦的程度。然后，当最后一条蠕动的触手被扯出时，这些怪声就像被关闭的频道一样被切断了。恶魔的残骸散落在Vox中继站内，伴随着抽搐和蒸腾逐渐从现实中消失。通讯设备仍滴着残留的黏液，但它已经自由了。

吉德瑞尔锁定了他的风暴爆弹枪，然后拍击了“频道覆盖”的按钮。机器开始颤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仪表台上的传输指示灯闪起了绿色。暗黑天使抓过一个Vox话筒。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我是吉德瑞尔中士，向莫凯要塞附近的所有帝国军队报告。立即停止前进！你们正在进入一个陷阱。重复，这是个陷阱！

有那么一刻，频道中只剩沉默，就连幽灵般萦绕的静电声也没有扰乱这可怕的静谧。

尼西结尔（Vox）：吉德瑞尔中士兄弟，请确认！

那声音是尼西结尔的。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恶魔曾占据Vox系统，兄弟。第一支攻击部队已经全军覆没，那是一场伏击。我们必须重新集结。

尼西结尔（Vox）：我们正在接近外围堡垒，吉德瑞尔。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扎米恩·吉德瑞尔（Vox）：如果继续前进，你们都会牺牲。在我们试图向你们突围的同时，请先停止行动。如果你再没有收到我们的消息，请将我们的灵魂托付给原体和帝皇，并和贝利亚大师商议（后续的行动）。

过了一会儿，尼西结尔的回答响了起来。

尼西结尔（Vox）：了解，荣誉中士。正在待命。

红刃擦拭着刀上的污垢。

德伦·红刃：你想从这里一路打到攻击部队？穿过感染了这个地方的层层邪秽？

扎米恩·吉德瑞尔：这不就是你的做法吗？你真的已经老了，野狼。

德伦·红刃：而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老了，雄狮之子。鉴于眼下的状况，我们怎么能希望再见到我们的兄弟呢？

这一次，吉德瑞尔笑了。红刃继续说了下去，他的语气变得严肃。

德伦·红刃：你没有把狼人的事告诉你的兄弟们。

暗黑天使犹豫了，但只是一瞬间。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我们将用怒火和鲜血清洗这个地方。而你们的静滞室将被发掘出来。

德伦·红刃：你不会事先告诉他们吧？

扎米恩·吉德瑞尔：我穿着死亡之翼光荣的战甲，德伦·红刃。我善于保守秘密。来吧，让我们再一次一起狩猎。回到地面上。狼之子和狮之子并肩作战。

红刃点头，解开了破敌者的磁锁。他咧嘴一笑。

德伦·红刃：以鲁斯、艾尔庄森与全父的名义！就试着跟上吧，嗯？哈哈哈哈哈！

*完*

在这样的开放式结局里flag都自觉立起来了，即使活面不大，能在释然后和老战友一块二人幸终，也算是锤式h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