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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随想》

2020-04-28 16:43 作者:卢敖喵  | 我要投稿

    一直以来都喜欢着猫,因为他像极了人,能同时给我带来压抑和轻松。那双迷一样的眼睛的背后究竟是怎么样的精气神。神秘的踪迹、与狗的愚忠截然不同的高贵气质、悠然的处世态度:你关注他时,他便赏脸一般常常出现在你的视野中来,并不吝与你进行一些亲切的“交流”;不关注时,即使偶尔遇见,他也只会向你投来随意且轻蔑的目光,于是合上双眼继续享受自己的“猫生”。


    这种不事谄谀之态很是令我钦佩,让我不禁想起了一位小朋友写的诗:

“所有的猫都当过人类,

敏感且自尊,

独立而庄重,

它们有很多时间专注发呆和观察世界,

还可以把身体绕成一圈,

用尾巴遮住眼睛不看这个人间。”

    看来这些猫还真有一股子战国名士“士贵而王者不贵”的风骨了呢。(˶‾᷄ ⁻̫ ‾᷅˵)

    在这个人类的欲望极度膨胀的年代,借用菲利普·迪克《高堡奇人》里的一句话来形容:“这是自我的极度膨胀——一种顶礼膜拜者与被顶礼膜拜者的混乱状态。人没有吃掉上帝,而是上帝吃掉了人。”

    那些古哲先贤,死亡后血肉凋零,风骨犹存。可这风骨却未被后辈继承。在那个无数英雄有如漫天星辰般耀目的时代,他们以血守义、以血荐轩辕,无论庙堂江湖,“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壮阔,多么令人神往!呜呼哀哉!可叹向往着他们的我们,却只能在猫的身上得窥其风骨一二了。

    跨越了千万年的人类社会,变化真的太多太多了,一切都和时光纠缠不清,扬起的尘埃甚至淤塞了遥远的文明之光。是啊,再也说不清了!但我有时恍恍惚惚之间,又觉得一切也没变,鲁迅先生说得好:“希望,本来就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厌恶了,厌恶了,厌恶了无止无休的无谓争论,厌恶了那些烛目于利益的人群,即使自我也不能脱身。悲泣的泪水滚烫,又有何人可以知晓?幽怨歌声飘零在荒野显得空空荡荡,写满和平与爱的诗篇在战火中化为灰烬,又有何人堪嗟?置身于芳尘满地的园圃中,看樱花飘落成雨;置身于雕琢麻木的台阶旁,看行人匆匆欲断魂;置身于远望可以当归的亭台楼阁上,看一蓑烟雨平生……到底是我化身为了猫,还是猫化身为了我?无意之间已经触碰到另一个有关庄子的哲学问题了。

    原来千百年来,骨子里的东西真的没有变!滚烫的希望一直都是一团将要夭折的火焰,藏在被命名为“心脏”的灯笼里,不忍它熄灭的仁人志士们,抛头颅、洒下热血,浇灌着这朵火焰之花,以维系着它的妖艳,以防止它被欲望的洪水淹没:上古时期,有大禹终结泛滥的洪水,但当人们心中欲望的洪水泛滥时,苟活在山顶的我们也只有望着这朵火焰哭泣了吧。

    名士先贤的衣钵——猫,也没有变,敏感且自尊,独立而庄重,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在现代都市的钢铁丛林中,猫,也永远地失去了他的高傲,圆月当空,他再也无法隆起长背、卷起利爪、浑身带着恐惧的夜色高踞在屋顶上,以他那双凌厉又冷酷的双眼向世界释放危险的寒意。月光被乌云遮挡的一瞬,迅猛地扑出,矫健的身姿像是一位高冷的侠客,抖动的毛发是优雅展开的斗篷,直取敌人的性命后,再次与周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一眼望不到边的深邃玄空、掩藏着无数黑暗的高楼大厦、间断闪烁的红色信号灯。如刀的北风偶尔与闪耀着金属制感的玻璃大厦割裂出长空的悲鸣,但不过一会儿,这瘆人的声音便被揉碎在星星点点的氤氤雾气之中,只有如玉如霜一般的江面上,被划出的道道波痕证明着它的存在,只是无人看见。

    失去了,真的失去了,长久地失去了……即使如此,当深夜时不时看到那一片惨白月光时,还是会不禁幻想着那一道神秘身影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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