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各找各妈

“乔兄啊，你说人与人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嗯……”乔思远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是我，你是你，这就是区别。”

“不不不，不是这种区别。”

陈晓非皱了皱眉头，探头审视着乔思远的眼睛，目光像是要透过他，看到他的身后一样。

乔思远回头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疑惑地问道，“咋的？陈兄有何见解？”

“我在想，我们的思想难道不可以一样吗？虽然我们两个是独立的人，但你是人，我也是人，我有一个大脑，你也有一个大脑，为啥思想就不能一样呢？”

“嗯……”乔思远又沉吟了一下，“好像也确实没什么不能，不然，哪还有什么思想认同，不然，咱俩怎么会性情相投呢。”

说罢，乔思远咧嘴向陈晓非笑了笑，陈晓非也会意，拍了拍乔思远的肩膀道，“妙啊，乔兄。”

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陈晓非背靠砖墙，仰头看向星空，今天的天气很好，每颗星都很清晰明亮，看着看着，思绪就仿佛随着天上的星星飘向了遥远宇宙的深处，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他们两人坐在一处合围的残破砖墙内，地上有一盏油灯，照亮了他们所身处的黑暗。

“所以，我也可以和圣贤的思想一样。”

“没错，所以我们才会读圣贤书嘛。”

“所以，思想有优劣之分？”

乔思远一愣，感觉陈晓非讲得话有点跳跃，我们读圣贤书就是为了学习圣贤的思想，既然要学习，就说明我们本身的思想不够好，那么说思想有优劣之分也确实没错，很容易得出来的答案。

乔思远点点头说：“确实。”

“那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学习好的思想？”

乔思远伸手摸了块石子，在地上敲了敲，然后向空中抛去，陈晓非随着石子的运动轨迹看去，只见石子理所当然般地落回到了乔思远的手上，“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

陈晓非若有所思，刚才石子抛向空中时，脑海中自然冒出了好几个物理公式，当乔思远接住后，陈晓非不禁叹了口气，再次向后一躺，头枕双手，表现出一种颓然的慵懒，“万有引力啊。”

陈晓非用这句话认可了乔思远的回答，接着又说道，“我真是见过不少蠢事，搞不懂为什么人们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明明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非要有隔阂呢？人们说这是人性，但实际上连人性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无知’是人的本性，那也确实如此。”

“所以，人在这一标准上就有了区别，对不对？”

乔思远露出狡黠的笑容，像是在笑陈晓非真是满脑子的妙想，这种妙想可以暗算所有人类。

“对，世上充满了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由这些人来拿定主意，无异于是人类间的自相残杀，也不乏有把自己当神的人存在，真是有够荒诞的。”

“那你把这解释为荒诞，不也是一种无知吗？”

“哈，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又悟了。这一切，真是充满了合理性。”陈晓非又叹了口气，“精神文化、地理资源、科学水平，也就是这些渗透到每个人生活环境中的各种要素，构成了一个人会成为什么人的前提条件。从宏观的历史长河上放眼望去，如今的社会也不过是原始社会罢了。而咱们，也只是基于我们的环境条件才能够在这里扯淡这些内容。”

“至少，我已经从你身上体会到了思想一样的好处。”

两人相视一眼，笑着交手一握将彼此给拉了起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