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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后的提瓦特 · 改】稻妻篇第一幕《剑与花之夜·Ⅰ》

2023-06-09 08:34 作者:仗剑一生一世只爱你  | 我要投稿

夜晚,黑岩官邸。

这里是稻妻鸣神岛的最北,而这座官邸位于鸣神大社不远处,正好修建在一块儿突出的大型岛屿上。相传那座岛屿是使君阁下与天理决战之时天地变色岩浆喷涌,而后形成了那座岛屿,而像是这样的岛屿稻妻还有不少,都是一百余年前海底火山喷涌的岩浆岛屿,哩哩啦啦的像是一条长条,也有不少人前去那里定居,一是图个开拓二是图个清静。

黑岩官邸正是那时兴建的,整座官邸全部采用了从海底打捞上来的玄武岩切割成砖石来搭建,整栋官邸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腰间挎着长剑的武士端坐在岛上,无论前面是山是海都会一刀斩碎。而这位武士也是伫立在稻妻接近一百一十年了,在稻妻渔民的口口相传中甚至已经成为了镇压海底恶龙的钉子,黑岩官邸一天不倒,则稻妻外海安宁一天。

龙介看着官邸内的樱花树又开放了樱花,不禁让他想起当年自己所答应的事情。

他是官邸主人雇佣的管家,是那种少见的有神之眼的人。当年自己十三岁的时候爆发了那场几乎要载入提瓦特历史的战争,最后来自星天的使君阁下将天理诛杀在海中,将那片大海化作天理的埋骨之地,直到现在那里都有着种种异象。而当时的他刚刚从管家学校毕业,正在愁自己有没有工作找。

没办法,谁叫自己当时实在是长得不好看不说,而且也没有什么门路去找优秀的宅邸主人去效力,只能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些同学们一个个的找到工作,然后和自己挥手说再见——只剩下自己。

他本来都做好去改行的准备了,而那时一个男人走进了他的世界。

“签订契约吗?”他笑的很好看,但是眉宇间带着凌驾于天下的气魄。

“做我的管家,帮我照看着这间房子,可能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也有可能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是老头子了……呵,可能神里家主会在这里小住吧。”他摊了下手,表示这个自己不能确定。“不过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这里能备好我喜欢喝的清酒哦。”

“嗯。”当时的龙介点了点头,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工作是否能侍奉到他。

他只是想让别人也看得起他。

“别这样嘛,好像搞得我有种始乱终弃的感觉。”看着龙介那一脸下了决意的脸色,他又一次笑了出来。“累了就可以休息,困了就可以吃饭,在黑岩官邸我不在你就是主人哦。”

“是。”

之后的龙介守护了黑岩官邸接近一百年,他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仆妇们从貌美如花到半老徐娘再到老大清退……毕竟主人喜欢花,也喜欢花一样的女孩儿。而也依他所说,那位被称作白鹭公主的神里家主也会隔三差五来这里小住,甚至他迎接过比这更尊贵的客人。黑岩官邸一百余年里屹立不倒,有一家专门修缮古建筑的须弥公司包下了全套修缮事宜,而这家现在就是稻妻人尽皆知的高端建筑家居设计公司——天镜公司。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主人抛弃了,任谁这样都会有所怀疑。一个人一百年,守在一栋没几个人会来的房子里面,从青春守到年老,从风华正茂守到白发苍苍。自己的爱人都已经离世而去,徒留自己还在践行着属于那个人的契约。

龙介又看了一眼腰间的岩系神之眼,那确实。

风声,水声,雨声——黑岩官邸前总会有这样大的雨,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有一位操纵着水的神明在那里放声痛哭,而黑岩官邸则像是一名威仪具足的青年武士,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可以镇压住天地之间的邪祟。龙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雨,甚至他也会有种错觉,也许黑岩官邸就是那位修建在这里钉死恶龙的钉子,而自己是钉子的维修工。

他来到前台,那里只有一张素白色的请柬,上面用工笔画着梅花与白鹭,写着工工整整的四个璃月汉字——「神里·绫华」。

他摇了摇头,这是那位神里家主人要来这里小住的预告,通常这时她已经在温泉中入浴,如果愿意的话自己可能还要去拿海祇岛巫女们酿造的清酒和新鲜鸡蛋……那是现人神巫女阁下送给她的礼物,外面买都买不到,当然那种清酒也是她的最爱。

而正当他准备收起请柬的时候,上面一抹很淡的味道让他愣住了。

这是男人的味道,而且是他很熟悉的男人。

只有他会用这种类似于栀子花一般的花露,也只有他的气息能让龙介这样心潮澎湃。

“他回来了。”

 


温泉间中。

听到了急急忙忙甚至有点类似于狂奔的声音,脸上带着诱人红色的少妇对他微笑:“你当年收下的小家伙,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

“也罢,我忘了拿我的请柬了。”空微微摇头,凭空在空气中拿出了一份灰白色的请柬,上面用电气石紫画着一柄工笔的紫色描金金色长剑,而这张请柬上仅仅只有一个字。

「空」。

急急忙忙的跑步声在门前停住了,而这时龙介甚至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已经太长时间没见过这位名义上的主人了,即使他确实是当年的王牌赛巴斯,一百多年来才见到主人的感觉也实在是有点儿——难以捉摸。

门把手上挂着一把青铜做的钥匙,就算是神里家主来了都得管他借钥匙,而这时另一把钥匙出现在门上,无时无刻不在向龙介说明主人来了。

即使晚了一百余年。

“黑岩官邸管家龙介,欢迎您的光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洪亮而又不刺耳,这是当年上课老师让他们训练了无数回的喊话方式,对待主人要不高亢的同时保持谦卑有礼。

“这么晚了还有人,实在是太好了。家里有没有鸡蛋?绫华喜欢吃温泉煮蛋。”空的声音一如往日甜润,有种浮世翩翩佳公子的温和感。

“请您稍候!”

没过一会儿龙介就端着托盘回来了,虽然听的出来有些气喘吁吁但是还算平稳。毕竟都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就算是有着神之眼护佑也扛不住:“新鲜鸡蛋与海祇岛产的清酒一起拿来了,请您慢用。”

“以后不用跑这么快的,我又不急。”屏风门缓缓打开,穿着浴衣的空和神里绫华坐在水边,对着龙介微笑。“毕竟老人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那么拼命了。”

他仍然像是当年那样年轻,时间在他的身上仿佛停止了流动,而化作膏腴一样留在他的身边。那张灰白色的请柬就那样放在温泉边的石头上,被热气推动的一跳一跳。

他行走在时间的瓦砾中,灰尘在他的身边蹦跳。

“是。”龙介微微点头,不疾不徐的将清酒和鸡蛋都布置好,接着深鞠一躬。

“我也是最近刚回来,刚回来没来得及通知你。”空望了一眼,示意龙介站在一边。

“随时为您服务,不过今天有大雨,可能不太适合观景。”龙介微微点头,看着空喝了一口自己倒好的清酒。“如果您有别的安排可以随时提。”

“没什么太大的安排,倒不如说像是出门在外,回家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然后就睡觉?”空打了个好玩的比喻,顺便对着龙介挤了下眉毛。

“我马上让下人安排您的房间,望您稍等。”龙介识趣的退出了温泉间顺手关上了门,留下两人在房间里,绫华的脸被水汽熏得微微发红。

“你刚才挤眉弄眼什么?”一双修长的手搂住了空的后腰,而这双手让空差点儿浑身打哆嗦……毕竟坐轮船从璃月港来稻妻需要五天,五天时间里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当年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这孩子像条丧家之犬罢了。”空喟叹。

“不要转移话题。”女孩儿的声音甜润富有魅惑力,水汽烟煴之下他只能通过触觉来感知是否安全——准确点儿说是自己身体的安全,否则几天来他就要变成一具人皮骷髅了。

“没有啊……”空叫冤叫屈,一副“我绝对是纯洁的花道少男”的模样。

“我说了。”她在耳边轻轻吐气。“不·要·转·移·话·题。”

“哎……好吧。”空也只好顺从身后人的动作,默默地脱掉浴衣跳进温泉。“只是和他说‘主人一会儿要做坏事儿你别来’的意思罢了,难道你想这样好的二人时光就被打搅啊?”

“肯定不想,不过不太可能是二人时光。”绫华微微摇头,她听见了外面的雨声。“自你走后,稻妻外海和内海完全不同……外海会下这种奇奇怪怪的雨,黑岩官邸就这样挡住了雨云,你用了什么手段?”

“锁龙。”

“嗯?”

“天理被诛杀在稻妻外海,如果没有镇压的手段,天理崩碎所造成的能量倾泻足矣夷平整个稻妻……所以我用黑岩官邸作为镇龙的钉子,将整片稻妻外海的元素力都镇压在了水下,而现在稻妻外海的所有元素力都是天理泄露而出的,反而达到了奇怪的动态平衡。”

温泉蛋熟了,空伸出手将鸡蛋外壳轻轻敲碎,然后用元素力微微震撼,鸡蛋壳就化作了细微的碎片飘落在盘子里,两人就着清酒慢慢的吃着温泉蛋,生活突然蛮有趣味的。

两人躺在温泉里享受着热水放松:“想好什么时候回鸣神岛了吗?”

“就两天后吧,毕竟在璃月刚参与了一场金融战争,属于是换换脑子。”空懒洋洋的掬起一捧水泼到自己脸上。“阿影呢?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绫华的声音略有落寞。

“百年前一役后大御所阁下在养伤,也就是在那时三奉行的权力开始水涨船高,而今她的身体也有些差,不过她也经常来黑岩官邸玩……”说到这里绫华眨了眨眼,一股促狭的意味。“如果说在这里遇到她,会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呢?”

“你饶了我吧。”空在心里吐槽说你一个我都应付不来了你还说加一个影?疯了吧我?

“某人自己惹的债哦,三奉行的检察官白衣卿相阁下。”

 


黑岩官邸因为主人的归来而重新焕发生机,龙介安排了具有稻妻特色的晚宴。从帝王蟹到蓝鳍金枪鱼鱼生再到黄金般的鲟鱼籽酱……好吧其实空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能享受了细糠的人,他就是一头吃不惯细糠的山猪,就连稻妻茶道和璃月茶道都是当年绫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教的他,美名其曰不要给稻妻三奉行丢脸。

他只是一个孤单的家伙罢了,和女孩儿们在一起他会觉得自己暖了起来。

“你说这一口不是一套房子?”空搞怪的舀起一勺鱼子酱,将它倒在一条鲜虾肉的虾背上。“我记得我走时稻妻的地价应该还不算高吧?”

“现在已经是寸土寸金了,得益于鼓励生育和促进对外交流的方针,稻妻人口在你走后十年内开始增长,如今的稻妻都已经开了计划生育了。”绫华看着他这种接近于牛嚼牡丹的吃法不禁扶额,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什么。“还有,鱼子酱是要品的,不是你这样一勺子下去当抹在面包上的樱桃酱的……”

“其实我觉得还不如樱桃酱好吃……”空讪讪笑了下,停下了往面包上抹鱼子酱的动作。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绫华拍了拍手,一旁的侍者端上了一碗兽骨拉面,与此而来的还有一头剥好的蒜和酸萝卜:“这个你喜不喜欢?”

“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空那叫一个热泪盈眶,端起碗就开始西里呼噜。

所有人除了空都有点难以控制脸上表情,毕竟正常来说修建黑岩官邸的男人怎么说都是那种站在了提瓦特权力和实力顶尖的人,对他们来说钱这东西都是个数字,力量都是随便来的——而空现在的样子是完全把这个惯性思维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三次然后扔进垃圾桶。

“不要搞这样隆重啊,能看到你们,我就很满足了。”三两口吃完了面的空点了一根廉价的纸烟,一边的龙介连忙端来烟灰缸。

女孩儿的表情不禁闪过一丝惘然:“一百多年,有多少东西被错过了?”

“很多很多。”

两人蓦然无言,空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桌子上的菜端下去,拉着她的手来到了庭院中。

远处的大雨下个不停,而这场大雨在黑岩官邸前被完全斩断,就像是一柄顶天立地的霸刀一刀将雨云斩开,黑岩官邸前皓月当空,不远处大雨滂沱。

雷电闪烁在雨云中,一条又一条的银白色狂龙在雨云中夭矫狂舞,以近乎碾碎一切的气势在展示着自己的暴力与强大,任谁都会赞叹或者惊惧自然和天地浩瀚的伟力。

而空不会。

他本来自己就不是这片天地的生灵,更不会因为这片天地的法则而选择退让。就像是你来到了蚂蚁的王国,有些蚂蚁叫嚣着让你给他们那该死的君主跪下……那怎么可能?

“你喜欢下雨吗?”他转过头去问绫华。

“喜欢下雨,不喜欢下雷雨。”

“那我懂了。”他从空中拔出一柄剑,与他画在请柬上的一模一样。

他缓缓呼吸,仿佛江河大海在他的身体内流淌。

绫华曾经听她的剑道老师说过,他曾经说过绫华啊这世界上的剑道有两种,我今天就把它们全部讲给你听。有一种剑是将军阁下那种拔出剑就像是要号令众生把挡在前面的一切都斩碎斩灭斩成灰烬,这种剑也是稻妻所有人都在修行的剑术,包括绫华自己。

那绫华又问还有一种剑术是什么啊是什么啊,老师只给她露了一个很诡异很诡异的笑,说那种剑术我只见过一个女孩儿施展过,但是那一剑并没有任何威压,但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把握挡下那一剑。

绫华一直追问那是什么感觉,老师只是笑笑,说以后你就会见到了。而她的老师在不久之后因为绫华要拿到神里流的免许皆传和绫华比剑,于是死在了绫华的剑下。

而在今天,她见到了这一剑的真貌。

空信手挥出一剑,让人感觉他仅仅是挥出了一剑很帅很帅的斩击,完美的居合斩。但是那种自信和骄傲完全取代了摄人的压迫感,就像是少年舞剑,可那种有如江海凝清光的信手拈来却令人心生绝望。

“听闻山中有惊雷,吾请一剑试问之。”空纳刀之后看着天上的云层,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砰!”

整片云层轰然炸开,原本狂妄的雷霆全数炸碎在空中,化作浩繁的雷属性能量在天空中流淌,而后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整片群岛……不知道的以为天上点燃了第二轮太阳。

“送给你的小礼物,毕竟你不喜欢雷雨。”他转头朝着女孩儿微笑,狂风掀起他的鬓角。

 


鸣神大社。

神子睡得很熟,一天的劳累过后没人想再去晚上看看轻小说,即使她是八重堂的堂主,稻妻所有轻小说的编辑,但是谁晚上闲着没事儿了直接熬夜看轻小说啊?八重堂堂主是副业,鸣神大社宫司是主业……明天睡醒了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神里家的小娃娃,去璃月开会该回来了吧?

窗外刺眼的光芒突然席卷了大社,紧接着就是低沉如战鼓般的雷鸣与爆炸声。这下饶是神子睡得再死都不可能醒不过来了,这要是再醒不过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装睡一种是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的那种——于是神子被惊醒了。

“这么高的雷元素散逸?”神子的鼻子很灵,身为神明眷属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周遭的元素紊乱,这种元素的紊乱就像是有人强行用纯净的能量将大量囤积的雷元素力生生打散,然后将这些雷元素力就像是扔垃圾一样放在那里。“难道是稻妻外海的那些雷暴?”

在雷电影收回稻妻外海雷暴以后,空诛杀天理后的埋骨地成为了元素乱流最多的地方,为此空修建了黑岩官邸来钉死这里的元素力,而今天这些被钉死的元素力……全都炸了?

“得去看看。”神子甩了甩头将困意摇走,身形一闪就已经来到了荒海边陲。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被斩碎的雨云,散落的雷属性能量和无属性能量,而那座黑岩官邸仍然静静地矗立在岛屿上,就像是面对刀剑都不会眨眼的老武士一样。

换成别人可能这时就将这次意外看成一次雷暴的爆发,而神子从那些逸散的能量中闻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曾经象征着一袭白衣,抬起头在整个稻妻都会令人静若寒蝉。

“回来了?”她不禁莞尔。“检察官大人……”

“百年不见,别来无恙?”

她踏着雷霆前行,就像是在雷电中漫步。

此时的和室,两人正在焚香煮茶,空静静地看着绫华点茶的手法,将茶粉打成细腻绵密的泡沫——这种茶喝的意义远远小于好看的意义,就像是你去看美女调酒师调酒婀娜多姿热辣惹火,你觉得你享受的是你手里那杯马天尼?

废话,不是看美女的话你就要考虑是不是自己有点问题了。

“真好看。”直到那杯绵密的泡沫在空的口中融化,他才称赞面前静如处子的女孩儿。

“喜欢就好。”

她细细的端详面前的男人,似乎时光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损伤,原本百年中的浮浮沉沉对他来说就像是虚妄幻想,镜花水月。他的眉眼依旧是当年那样美艳,细细的眼影,柔顺的辫子……以及玩世不恭的笑容。

“怎么了,看我入迷了?”空注意到了面前女孩儿的视线,不由得开口调侃。

“不是入迷,是沉迷。”她伸出手去触摸空的脸,桌上的红茶花瓷瓶摇摇欲坠。“还记得镇守之森的那晚吗?”

“记得,那晚月色真美。”

“那晚本以为是诀别之舞,那是女孩子一生仅有一次的心意……结果给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绫华笑起来瞳光流转,看上去就像是绝世的舞姬在她的面前轻声漫语,一颦一笑之间摄人心魄。“我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你这个家伙啦。”

“那你别回来啊。”空眼睁睁的看着插着红茶花的瓷瓶倾倒掉落在地上,里面的花枝依旧是那样的美艳……让他想到血。

“因为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正在俩人准备吹灯挑蜡的时候,突然一声慵懒的女声出现在了耳边。

“继续,我要看现场直播。”

空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也知道这乐子人真什么都敢做。如果真的不管她估计自己就要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哎,果然。”空和绫华瞬间变成没事儿人,甚至空还摸出一个新茶杯倒上绿茶。

神子坐在桌边一副“你这家伙不演变脸都是屈才了”的样子,抿了一口手里的绿茶:“怎么,星天之使君阁下还有兴致回到提瓦特这穷乡僻壤的?”

“……回来见见故友你不高兴吗?”空反唇相讥,毕竟从刚才开始神子的尾巴就一直在摇——只有对完全可以信任的人狐狸才会露出尾巴,空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不,我只想看看到时候检查官阁下出天守阁门的时候会不会双腿打着摆子。”

空深吸了一口气:“你故意的吧?”

“嗯,故意的。”神子毫不掩饰自己的乐子人本性。

“那你就继续故意下去吧。”空被神子气得打嗝,但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这所谓的事情……毕竟当年留下的佳话有点多,至今都是很多稻妻轻小说的取材例子。

什么《位于恋爱光谱极端的我们》,《偷得娇妻见佳妾》,《如梦半生我夫使君》这些东西当年可是在稻妻卖的贼火,很多作者都说是从使君身上找到了灵感……气得空当年真的有想把八重堂给直接封了的想法了,有句话说得好,虽然一句话没说你,但是句句都在骂你。

但是空也理亏啊,毕竟这些事儿很多他确实做过。

“说起来有种小妹妹在女友面前清算哥哥的风流韵事一样。”绫华掩口轻笑,刚才脸上的红晕仍然没散去,看上去让人想咬一口。“花道少男也像是花朵?招蜂引蝶?”

“毕竟花一样的少年谁不喜欢呢?”空耸了耸肩。

他们在茶室中对坐饮茶,夜晚的黑岩官邸有种沉静的美感,花一样的女孩儿和男孩儿对坐饮茶喝酒,说到高兴处时不时爆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

美的像是一幅浮世绘。

空不由得想起江户年代那些大名少年们就是这样,永远有着喝不完的清酒和热茶,身边有着美艳妩媚的花魁为他消愁……还有这样一栋坚如磐石的官邸。

简直是……做梦。

桌子上一封请柬上画着一只Q版的小狐狸,上面则用古璃月汉字写了一个名字。

「八重·神子」。

 


是夜,神里家领地,白鹭宫。

五十年前大御所阁下恩赐了神里家一块新的领地,这块儿领地被神里家改制成了一座豪华典雅的行宫,甚至得到了将军的赐福与御神刀——雾切之回光·樱吹雪。

这柄剑是完全为一人所打造,甚至可以说这柄剑就是大御所阁下送给神里家主人的证明,一个神里家永远效忠于大御所的证明……那就无所谓赠予御神刀或者是什么这房子修的快和天守阁一样了,毕竟在之前的百年中,三奉行已经被整合为铁板一块了。

多亏某人啊,某人真的是用心良苦。

白发的老人在顶层的和室中润笔,旁边一位与他有四分相似的女孩正在为他磨墨,写着写着自己经常断墨,所以要有人在旁边为他一直磨墨,以保证他整整一晚上能够肆无忌惮洋洋洒洒写完。

他在修订稻妻近代历史读本,社奉行的职责之一就是稻妻史官,他自己也经常在大御所阁下接见外事的时候在一边速记,而后将这些速记整合成历史资料。最后还得对这些口语化的文字进行文言化整理,然后用璃月馆阁体工工整整的写在被大御所阁下神力浸染过的纸上,保证千年后仍然不腐。

今天的工作就是修订某人的历史,作为那段历史的亲历者他也无力吐槽某人了,毕竟硬要站在哥哥的视角有人把自己妹妹的心撬走了,站在三奉行视角上这人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站在稻妻国家视角上这人又是一个改革的英雄,都能配上“关白”的称号……男人慢慢回想着脑中那些像是流光溢彩的记忆,世界突然就亮了起来。

“使君者,外乡降临提瓦特之人也。其人长七尺有余,形貌昳丽,面色灿然。曾协七执政之力与战天理,诛天于稻妻外海,由此央陆敬然,四海威然,则其为七国共尊之二主,执政中无冕之第八席也。”

男人蘸了蘸毛笔,接着往下写了下去。

“使君为寻至亲旅经稻妻,时值稻妻眼狩令之时,风声鹤唳,而使君现大智慧大勇武,以万夫不当之勇力战大御所阁下……”

男人愣了下,好像不能这么写,这样写不对劲。

于是他提起了笔,划掉了上面的字,接着重新写了一行。

“使君为寻至亲旅经稻妻,时值稻妻眼狩令之时,风声鹤唳,而使君现大智慧大勇武,力谏大御所阁下拨乱反正,肃清稻妻乱党,创不世之功……”

写着写着男人就笑了,就像是那种写论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了也不会写了,于是在那里东拼西凑搞字数,整得整篇文章看过去花团锦簇实际上狗屁不通,让你不由得有种想要吐槽现有的论文制毕业……然后换成学分制。

写这些东西明明就是胡编乱造嘛,除了确实是他的来到导致了眼狩令的结束,剩下的和他屁关系没有——尤其是天理终战后的几年,那时候的空恨得男人都在咬后槽牙。

你个花心大萝卜,够了吧你!

“而后使君于稻妻执政数年,任三奉行检察官,其人颇受大御所阁下敬重,称其曰‘关白’,而与社奉行之白鹭公主,天领奉行之天狗大将,勘定奉行之千里妙算共称为‘四柱石’。”

“使君其人雅爱稻妻文化,善使剑术,神鬼莫测,融汇百家之剑法创立新月流剑术,常以百人敌,而剑出如游龙,灿如新月,一息皆斩之……”后面就是洋洋洒洒的所谓春秋夸人笔法了,空在稻妻创立的“新月流”剑术是完完全全不同于稻妻武术体系的剑术,虽然他一直在谦称是集稻妻百家之长,但实际上领教过的人都知道,那种剑术绝对不属于稻妻。

“性洒脱,常痛饮烈酒,曾拥数十人于乌有亭畅饮通宵达旦,鸡鸣之时相携而返……”

“其人情史久远悠长,此处已不可考。”

写到这里时一旁磨墨的女孩儿突然开口:“为什么这里写‘不可考’?”

他叹了口气:“不是不可考,是太多了没法考。”

“……啊?”女孩儿有点儿不可置信。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打击。

“很奇怪吗惠子?”男人笑了笑接着润笔往下写,笔走龙蛇之间用古体文风叙述着空的所作。“他这种人就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绝对没法被关进一个笼子里面,原先我记得惠子你捉过麻雀吧?”

“嗯,麻雀养不了,关进鸟笼就会吱吱乱叫,然后没几天就死了。”

“他就是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让所有人都看得见他。然后叽叽喳喳吧还搞得满城风雨,最后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足了……就屁股一拍直接走人。”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在文章末尾盖上了属于自己的印章。

沉玉,这个印章象征着当今提瓦特历史的权威之一,稻妻社奉行家主神里绫人阁下。

“不过这种渣男记得不要去爱,免得重蹈你奶奶覆辙。”他吐了个槽,顺手挑灭了灯芯。

 


夜深。

空躺在床上,身边是搂着自己早已睡熟的绫华。

回到提瓦特之后他更觉得自己与这里的联系更加紧密,更加密切,有种自己逐渐融合进这个世界的感觉——原本他来到这里总觉得自己是异乡人,而如今回到这片大陆,他更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他会怀念在黑岩官邸曾经宴请宾客的时光,会怀念曾经作为白衣卿相的时光,甚至会怀念有些微酸的时光——那是他与影研究柠檬味儿奶茶的时光。

好吧,怀里搂着一个女孩儿,脑子里是另一个女孩儿,自己真是无耻啊。

他闻得到女孩儿身上的味道,那是淡淡的樱花香气。让人脑子中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抱紧身边的女孩儿,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

白樱花一样花语的女孩儿啊,一旦认准了希望和爱就会燃烧自己,直至灰烬。

“空君……是没有睡着吗?”女孩儿的声音骤然响起,像是刚醒来的样子。

“被你发现了。”他轻轻地回话,将自己的身体转过来。“不过是怎么发现的?”

“声音。”绫华指了指空心脏的部位,那里仍然沉雄的在跳动。“睡着的心音和没有睡着的心音是不一样的,空君一直没有睡着。”

“我觉得你睡着了,就没有去思考那些。”

外面的潮声拍打着火山岛的峭壁,绵密的水花化作泡沫,外面的雷声隐隐约约……就像是刚才被空斩碎的雷霆们又重新汇集,而后重新作威作福。

“感觉得出来哦,空好像有点心事。”女孩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少女在他面前拨动竖琴的琴弦。“这种心事怪怪的,长长的。”

“叠词词,恶心心。”空亲了亲她的脸颊,伸出手来搂紧了她的脖颈。“但是我喜欢。”

“但是在你这里,我怎么不会这样觉得?”女孩的声音呢喃,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古韵。

“多陪陪我,好吗?”

她像是在无意识自言,又像是在祈求着男人答应他。像是一只在家里的小猫在你的腿上趴着,而周围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猫猫,小猫害怕有人抢走它的位置,却又无力反抗。

她突然流下了一滴泪。

“抱紧我。”空无言,仅仅是将怀中的女孩儿抱得更紧。“抱紧我就不冷了。”

 


翌日清晨,画着社奉行家徽的船在离岛靠岸。

都知道宰相阁下去璃月洽谈了货币金融峰会的事宜,这次出征也被人看做是“勇武”的象征——毕竟稻妻论起综合国力确实不如璃月和至冬两国,能从大国夹缝中左右逢源取得利益在稻妻人看来都是莫大的能力,更别说全身而退。

离岛港口上全是记者和新闻人,都在等着白鹭公主阁下从船上下来拿第一手新闻呢,拿到了那可是今日头条级别的东西,各大报社都在抢问题。

而当大船上的人下来后大家都懵了:人呢?

怎么是随行的随从人员啊?顶多有一个社奉行的发言人……可那个公信力不够啊?记者们都被搞晕了,怎么人还能不在船上的啊?

“小姐已经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和述职报告交予了天守阁,请大家不必担心。”社奉行的发言人深鞠一躬,表示各位不必紧张。

“那神里小姐如今身在何处呢?”有记者忍不住发问。

“这一点请各位不必担心,由于有些身体原因,神里小姐正在某地进行康养,感谢大家的关心与支持,我会代替神里小姐回答各位的问题。”发言人滴水不漏,就是不给任何机会。

拜托谁敢说“神里小姐和使君阁下正在黑岩官邸”这种全提瓦特爆炸性新闻啊?船刚靠到稻妻外海俩人就直接溜了,还说不用管他们你们先回……发言人头都是炸开的,只好自己连夜将可以公布的内容编纂成稿子交给小姐查阅,得到首肯后至少能回去交差。

身体不适果然是个不错的理由,人家为稻妻殚精竭虑累得要死,回来在工作已经完成的情况下去休假有问题吗?这要是有问题大家都要对他群起而攻之了,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行为。

于是乎大家就很默契的忽略了“某地”的问题,转而去关心这次会议的内容。

而这时的黑岩官邸处,少女肆意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看着一旁正在弹琴的男人:“心乱了,重弹。”

“怎么可能心不乱?”空苦笑了一声,拜托弹琴的时候请不要色诱!

“我不管啊,礼仪课老师喜欢跳舞你还喜欢偷看,登徒子。”女孩的声音中带着俏皮,听上去心情大好。“就这么喜欢看老师穿着体操服的样子?”

“我只觉得如果绫人知道他会把我的皮扒了。”空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下意识的拿起一张纸搓成纸卷儿塞进鼻子里。

一边是龙介准备好的茶点,他们在下完雨之后的庭院中对坐饮茶,期间绫华说从须弥学来了一门叫瑜伽的功夫,意思是舒展身体绝佳一等——空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啥,不过有美景他为何不看?

不看是傻子。

“是先回屋敷……还是我先去一趟检察院?”空将一个糯米团子丢进嘴里。

“不用,去白鹭宫。”她的眼中烟波闪动。

“白鹭宫?”

“将军特批的新神里家行宫,现在社奉行的新本部。”

天守阁。

紫色袍服的女人坐在上首位置,而神里绫人正跪坐在一旁。

她一页又一页的翻阅着昨晚绫人通宵写的历史读本,这读本是打算在今年春假结束后发给稻妻学龄幼童的历史读本,其中包括了稻妻绝大多数的人物传记,历史事件,官方肯定的历史变故……甚至为了表示真实,编纂的时候就将眼狩令也写了进去,以示对后世的警示。

翻完了最后一页,女人将书本放在了一边,那双好看的紫色眼睛看着绫人:“很好。”

“谢大御所阁下。”绫人行叩拜礼,接着直立起身体。“这本书可以在春假中开始印刷了?”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加一些东西,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女人微微摇头。

“关于……什么?”

“……你不用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威仪具足的大御所阁下都有些没底气,绫人一下子就听了出来——没猜错是和那该死的家伙有什么交往,现在怎么一扯到他全是风流韵事?

虽然心里面将某人皮都扒了,但是绫人也只能压抑住自己内心再次叩谢:“那就承恩大御所阁下御笔批正了,臣下感激不尽。”

“嗯,下去吧。”她的声音兴致缺缺,绫人只好作揖叩拜之后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那身大御所的法衣也被她脱了下来丢在地上,像是美貌妖精的蝉蜕般令人瞩目……穿着便服的她更像是一个青春活力的稻妻高中少女,除了辫子实在是有点乡下土妞的感觉之外没任何问题。

说她辫子土还是空说的,但是他也找不出任何别的平替发型。

“即使天无雨,我亦留于此。”

她轻轻呢喃着这俳句的小调,像是在回忆烟雨烟煴的时光。

是什么时候自己又学会了笑呢?

是什么时候自己又学会了依赖呢?

是什么时候自己又学会了幸福呢?

数百年来那是第一个侵入她内心的男人,把她那坚实如同城墙的心门打开,而后发现里面是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儿……就拿着棒棒糖给无知小女孩儿拐骗出来看金鱼了。

自己还真是傻啊,女人轻笑,嘴角藏不住甜蜜。

她想起之前那人在她耳畔哼过的歌,声音被风泄露带向远方。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他讲过他的世界,那是多么美多么让人神往的世界啊,没有神没有长生,没有任何羁绊的爱和恨……她在那里可以尽情挽着他的手走在长街,在路灯下偷着吻他的脸颊。

那时候他的表情,会很有趣也说不定,说不定会像是别的男孩儿一样洒脱接受?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娇羞起来,然后就开始害羞模式?

都很可爱哦,这样的空君她很喜欢。

 


剑鸣声只有一声,面前九个标靶被瞬间砍碎。

女孩儿收剑,随手血振纳刀,这一套无论如何都要做,因为未来砍的永远不可能是不会动不会反抗的标靶,而是和自己一样拿着刀的敌人,或者是咆哮着撕碎你的魔物。那时候自己的刀就要更快,更快,快到没有人能接住!

“好剑。”女人的称赞声在庭院中响起,她抬头看去,面前是狐狸尾巴的美艳女人。

“新月流·罗刹,这一剑有当年的创始人六成风韵了,真不愧是这一届新月流的剑道九段,免许皆传给你没给错。”神子看了看面前被斩碎的标靶,驱动雷电挥手将木屑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不对你奶奶没回来疑惑吗?”

“奶奶自有安排,过几天去黑岩官邸就是了。”女孩儿将手中的长刀挎在腰间上,对着神子微微鞠躬。“宫司大人是来找爷爷的吗?”

“不是,只是在等人。”神子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一边的亭子中。“顺便来蹭两口茶。”

“那看来需要我献丑了。”女孩儿甩了下头,拍了拍手。一边的侍者们将茶炉和刚打好的泉水呈了上来,领头的侍女将一根樱粉色的香点燃,顿时整个亭子中散漫了白樱花的淡淡香气。“这是当年的翘英庄红仙尊,奶奶和我说过您爱喝这个。”

“有心了。”神子看着女孩儿的手高起高落,将一杯茶水摆到了她的面前。茶水香气扑鼻,女孩儿礼节性的笑让人心头一荡,像是你看到了门前摆放的盆景今天盛开。“不奇怪我等的人是谁吗?”

“不必奇怪,如果我要对您的事情还要过问的话,那不是莫大的僭越?”女孩儿摇了摇头,看着远方飞过天空的鸟。“就像是这些鸟,我们没必要关注它们飞向何方。”

“它们向南向北,向东向西,我们坐在这里,喝着我们手里的茶。”

神子被面前的女孩儿整的想要苦笑了……怎么这孩子比绫华还会打太极,她来这里说实话纯纯走着玩路过了,而后看看能不能蹲到某个刚回来的浪荡子,乐子人的本质就是在无数的乐子中寻找更多的乐子——但是在这个女孩面前,她感觉这人和乐子绝缘。

“多笑笑,惠子。”神子想了半天也只能这样劝她,毕竟和这种姑娘说话对她而言太痛苦了,痛苦的就像是鸡同鸭讲。“多笑笑,多玩玩,好不好?”

“新月流中的行止有一条就是无悲无喜,众生婆娑。”被叫做惠子的女孩儿不为所动。

神子突然有种深刻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就类似于你是一朵桃花精正在往下飘,然后你想的是飘到哪个帅气可爱的男孩子身上就变成漂亮的女孩子和他谈恋爱,然后吸走他的精气什么的……结果你好死不死确实飘落到了美男子身上,不过这个美男子有点儿特殊。

因为他是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你飘在石像上他可不会动心。

“……现在不是练剑的时候啊惠子。”神子抿了一口茶,表示神里绫人你教了个什么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怎么给她教成一尊石佛了……这要是在我手上绝对是漂漂亮亮的巫女担当啊,每年在迎神歌会上载歌载舞……

“剑士的剑时刻都要准备好。”

神子扶额,看来自己确实有点儿小丑。


【百年后的提瓦特 · 改】稻妻篇第一幕《剑与花之夜·Ⅰ》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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