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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月】“画”

2023-09-03 05:45 作者:苏少君_  | 我要投稿

0. 在那只绿色蝴蝶落在沈墨晚绘制的瓷板画上的时候,他听到了洛蒂·特纳有些惊讶的声音,“好美的画。” 沈墨晚放下细长的蘸了一些青金石做成的颜料的毛笔,在矩形的瓷板周围放了一层铁甲咒才转身看向洛蒂,“谢谢您的夸赞,洛蒂·特纳学姐。”他礼貌地取下了站在瓷板画边缘的绿色蝴蝶,双手递还给她,他也惊讶于这只蝴蝶到底是什么……布莱斯告诉过他洛蒂的父亲就是一位阿尼马格斯,那只蝴蝶和布莱斯吐出的形容词别无二致。 “东方的艺术真是神秘又美丽,我曾经在布兰德同学家里就看到过一只精美的青花瓷瓶,那是我之前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的艺术品。”沈墨晚知道洛蒂嘴里那位布兰德同学,那是他的——以前是他父亲的老客户,布兰德·亚克斯利·布莱尔,那个几乎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些新奇玩意儿的蓝发大哥。被夸赞带来的愉悦感抵消了被打断的不耐的感觉,沈墨晚听着洛蒂继续说,“今天一见沈的画功,才知到东方的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含义。” 沈墨晚笑着接受了洛蒂的称赞,让过一个身位让洛蒂欣赏快要完成的瓷板画,青金石制成的颜料在白瓷上折跃成山石花鸟,待洛蒂欣赏完画作,几乎已经是要到宵禁的时候了。 用漂浮咒带着瓷板回寝室的时候,沈墨晚的表情是个正常人都能察觉出他的喜悦。把上好釉的瓷板画用精美的箱子装好,沈墨晚的自制力几乎已经止不住因为遇到知音而起的短歌。 1. “苏,我是说,苏,你真的对那个宝物不感兴趣吗?”沈墨晚在熄灯前又一次询问了苏的意愿。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拒绝之后,他放弃了带着苏一起违反校规的意愿,未得到允许的一年级生无故出现在霍格莫德,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学院计分板里大抵是会被扣掉一些漂亮的绿宝石的吧。 沈墨晚像苏点了点头,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暗绿色的床单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路却埃并没有朝着沈墨晚的眼睛里喷甜牛奶,蕴藏在霍格沃茨那些伟大的谜中的一个——特纳家族的家传宝物总是勾着沈墨晚的神经,那件宝物会是什么呢? 沈墨晚对着作床幔的那些绿稠露出笑容。 戴着黑色兜帽缩在素面袍里的沈墨晚毫不费力地就在角落里看到了同样缩在兜帽里的巫师,从阴影里露出的棕色长发和轻微又悠长的呼吸声沈墨晚几乎可以肯定和雅各布教授做那笔蛇怪牙齿生意的就是他的老师——择夜布施魔的爱德华·威尔斯·浮士德。不过他来猪头酒吧可不是围观阿尼马格斯和他的饲主交易的,他转头看向和洛蒂在一起试图带走那副叫做哈罗德的画的文森特,又移开了眼。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年纪轻轻就开始玩权弄势的男人,尽管在假期里这个家伙几乎天天都在浮士德老宅晃悠,美其名曰是喝些下午茶。实际上老宅庭院里有这个家伙的下午茶简直就是个灾难:沈墨晚捧着温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的时候,总是会看见文森特把茶汤倒进牛奶里,然后再把银质的餐刀蘸上奶油和草莓酱涂抹在司康饼上。起初沈墨晚还会把手里的保温杯划出几个指甲印,后来他已经习惯了在文森特喝下午茶的时候闭上眼睛数进了口腔里的枸杞的颗数,然后用牙齿咬开那些带着点酸味的甜果。无视了文森特那些无法用任何对称解释的衣装和他令沈墨晚抓狂的用下午茶的习惯,沈墨晚才觉得布莱斯老板的合作伙伴算是有些顺眼。 他打量着墙壁上那幅巨大的哈罗德的画框,那位喝着啤酒的络腮胡中年男人被永远定格在拿着木质扎啤杯的模样。复制咒得来的仿品在巫师眼里并没有什么价值——没有思想的画像并不能替他们看守大门或者提供建议,要是充当一些漂亮门面的话,爱德华老师挂在老宅墙上的那些巨型魔法照片能够更胜一筹。 沈墨晚压低了帽檐,放轻了呼吸声盯着面前装模作样买下的预言家日报,他一点也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违规出现在霍格莫德的事情,尽管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把那些因为违反校规而扣掉的绿宝石补回来。在艾薇路过沈墨晚这一侧的时候文森特微微侧了身挡住了艾薇看向沈墨晚的视线,也因为这样艾薇也没有看见雅各布教授拿出装着蛇怪毒牙的小包交给爱德华的事情了。 收到布莱斯的纸条的那一刻沈墨晚是相当惊讶的,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爱德华老师总会出点错——“得到那支魔杖之后居然完全没有二手准备的就把自己的魔杖彻底折断了,一点后路都没留。”沈墨晚很肯定布莱斯写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既恼火又无奈的,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在真正握上属于择夜布施魔的权柄前,布莱斯还得对他随心所欲的小舅极尽包容。 “那支魔杖根本不听爱德华舅舅的,”沈墨晚继续读着,像读个笑话一样默读着,“特纳家族的画笔谁都夺不走。爱德华那么干反而惹了一地鸡毛。不是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 “他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咱们趁他不在老宅的时候搬出去住。”沈墨晚把纸条叠成正方形,然后丢进坩埚底下燃着的火焰里,那些灰尘又被收集起来包进纸巾,才被丢进垃圾桶。 被跃起的火焰吸引了目光的苏把视线投向沈墨晚,看到只是烧掉了一张纸之后,苏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魔咒课作业上了,“弗立维教授上节课特地点了你的名字,明天需要你演示切割咒……用麻瓜们的手机游戏的方式把水果切成几瓣。” 苏咬着切成30°圆心角的扇形西瓜片,他试探着咬下那个最甜的西瓜尖尖,清甜的西瓜味在口腔里流淌。苏眯起了眼睛,看着雅各布教授穿过大半个礼堂走到洛蒂学姐身边。那只绿色的蝴蝶绕着沈墨晚飞了一圈之后,才变成特纳先生的样子。 从那些只言片语里苏大概能够猜出那支属于特纳家族的画笔是在刚从霍格沃茨逃离的布赖身上,而洛蒂学姐语调里带着的想要把家传宝物收回的欲望像是要溢出来。特纳先生温柔的劝阻让苏想起了妈妈把他送去姨姨家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和自己说话的。 “像是在布置后事。”苏在心里和默然这么说。 2. “沈,你看那边。”布兰德指着远处风沙里的熟悉身影,“特纳小姐。” 全身包裹在素面袍里的沈墨晚眯着眼睛看向峭壁的缝隙,洛蒂躲在山体之间形成的空洞里躲着沙暴,不时用魔法驱逐着沙暴里躁动不安的危险神奇生物。 他带着布兰德走上前去,在统统加护的咒语作用下支起一道屏障,才摘下兜帽,悄悄为洛蒂摘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帽子上的蝎尾兽,“我记得你是和特里劳妮教授待在一起的,洛蒂。” 沈墨晚四处看了看,风沙让能见度变得很低,目力所及之处根本没有教授的影子,或许特里劳妮教授会在发生危险之前赶到的,沈墨晚这么想着。他当然记得斯卡曼德教授说过的“当你看到一只蝎尾兽,那么就会有一群蝎尾兽”的提醒,也握紧了手中红杉木的魔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哦,教授说她很快就回来。”洛蒂抱着画板,因为有帽子的缘故,沙暴并没有让她的头发里编织进沙砾,她挥了挥手里的画笔,“一切安好。” 沈墨晚看了看外面的沙暴并没有减小的意思,看着布兰德,“我们得做好苦战的准备了,这里离它们的巢穴没多远。”沈墨晚刚才的动作布兰德当然注意到了,能让铁公鸡小沈那么上心的人选可不多。他水蓝色的魔杖尖端亮起光芒,比之更加厚实的铁甲咒包裹住了空洞,隔绝了一切神奇生物进来的可能。 洛蒂看着布兰德的动作,大抵推测出了似乎沙暴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收起画板拿着魔杖也做好了准备。 沈墨晚偷偷看了一眼洛蒂,发出低到能够被沙暴里的风声盖过的笑声,然后继续盯着外面的风沙。 3. 破釜酒吧二楼某个房间,沈墨晚坐在爱德华的右手侧,盯着那枚被葵·勒布朗夺走的雷鸟蛋。 他的魔杖尖端亮出莹蓝色的光芒,那些堆在雷鸟蛋下面杂乱的树枝就变成了同色调的瓷托。坐在对面的布莱斯只是瞥了眼沈墨晚的小动作,并没有阻止,他看着爱德华拨弄着自己的新魔杖——那根枫木的魔杖精致又漂亮,比起两年前看到舅舅那根半折断的破旧魔杖(甚至还裹着浅灰色的稠带)要好看的多。 “嘿,我亲爱的小外甥,”爱德华把雷鸟蛋往自己怀里护了护,朝着布莱斯挥了挥手,“我可不会把我辛辛苦苦得到的小家伙给你煮了吃的。” 用加隆雇佣勒布朗也算是辛辛苦苦么,布莱斯摇了摇头,“我对禽类没有进食的欲望,舅舅,这次在这里堵你只是为了那支魔杖。” 爱德华当然知道布莱斯从来都不会为了什么闲事来找他,这点和他母亲如出一辙,他宝贝地哄了哄雷鸟蛋,又对布莱斯说,“有事爱德华没事败家子,你真和你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果然流着咱们浮士德家的血。” 他指了指布莱斯,又指了指楼下,“古灵阁829号,你知道的,只有浮士德家家主才能有钥匙进入那个地方。” “但钥匙一直在我这里。”布莱斯抬眼看向爱德华,从母亲那了解到的舅舅从不是鲁莽的代名词,“您真的不是格兰芬多吗?”居然胆大到当年抢劫古灵阁…… 爱德华的眼睛里带着疯狂的光芒,他把雷鸟蛋连带着瓷托一起收进沈墨晚的手提箱,“这不是缺钱花了吗?而且去那种地方还真刺激啊。” “缺钱的话您完全可以从浮士德家的产业里找些活干,而不是拿着金加隆全世界散财。”布莱斯站起来整理了青色礼服,听到爱德华没好气的留话。 “我可是你妈妈都奈何不了的败家子儿,亲爱的,努力赚钱养你周游世界的舅舅我吧。”布莱斯目送人推开门(大概是去伦敦什么地方“意外”邂逅一些女士当作消遣),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上沈墨晚平静的微笑。 “老板,您早就该习惯了。”沈墨晚拎起手提箱从酒吧正门离开,“火车发车时间是十一点半,我会和苏在车站等你,布莱斯。” 苏推着沈墨晚拜托他购置的装着各种矿物颜料的行李箱站在月台上,那些在人群中若有若无的窥伺感再次出现……苏低下头,即便默然轻声告诉他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张纸老虎,但这种感觉依旧无法被祛除。他决计不喜欢那种被陌生人窥伺的感觉,而自从卡里诺先生返回魔法部之后这种窥伺感就一直在苏的心尖上盘旋。 魔法部当然不可能放任一个默然者随意出现在任何地方,苏盯着自己墨红色的行李箱锁扣,指甲在拉杆上刻上几道痕迹。 “苏!”在沈墨晚摸上自己墨蓝色的拉杆之后,那股窥伺感就像是寻常老鼠遇上猫儿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苏在沈墨晚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里微微软下脊背,朝着沈墨晚点了点头,“布莱斯先生呢?” “他说在月台上遇到了一位旧友,准备去叙叙旧,很快回来。”沈墨晚对着小镜子给自己补了点妆,随意地闲聊,“你那位……男朋友,没和你介绍他的父母?” “他说还不到时候,”苏害羞似的移开了视线,指腹在拉克利蓬松的皮毛上抚摸,“而且明年还有O.W.Ls考试。” 补完妆,沈墨晚把镜子收起来,“你不提起这个我都忘记了,那是得好好学习了。” “沈,你是得好好补习了,”布莱斯冷不丁地出现在沈墨晚的身后,而沈墨晚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德鲁姆古尔教授说,你这个学年得了A,她说要是你能每节课都能来的话会给你一个O。” “我亲爱的布莱斯,你这讲的根本不是人话,你知道的……”沈墨晚看了眼正在上火车的苏,还是把未尽的话语咽了下去,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有年龄相差那么大的傲罗故友,他快四十多了吧。” 布莱斯瞥了眼沈墨晚,“你应该也知道他的,他姓弗兰克。” 听到熟悉的姓氏,沈墨晚转头看向白发的青年,“是的,我应该知道他的。”他几乎是瞬间就回想起了当年带走父亲青瓷瓶的那个傲罗的相貌,还有那个傲罗的血液溅射在自己皮肤上的触感。 “他相貌变了很多,不是吗?”布莱斯在沈墨晚的身边坐下,看着苏一口一口地咬着草莓甜甜圈。 “外貌只是骷髅的皮囊。”他垂下眼睛,回味着旧日血液的猩甜气味,不过只是一瞬间沈墨晚就恢复了平常温和的样子。 苏把视线从甜甜圈上移开,那股危险的感觉在出现的瞬间就消失了,他茫然地朝四周望了望,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继续咬着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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