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梦凝录 033 初长成（六）
“大哥大哥！救、救救凝姑娘！”奢比尸一路疾驰回巫族大营，当时帝江正在与其他几位祖巫议事，见他这样气喘吁吁地进来，又想起方才独丘医庐发生的事情，便知道大约是又出了什么变故。奢比尸把发生的事情与哥哥们都讲了一遍，又道：“之前酆都被屠是凝姑娘出手相助这才得以保存些血脉，如今凝姑娘被掳走，生死不知，我们巫族岂有作壁上观的道理？哥哥们快些随我去救人吧！”
句芒见状便出言相劝：“小弟莫急，就算要救人也要有个章法不是？急急忙忙去救人，如你一般被困在阵里该怎么办？”随后对着营帐外的侍卫道：“你们带十二爷下去休息，找些药草给他疗伤。”
奢比尸虽然着急，但是句芒说得在理，他便也不能说什么，跟着侍卫去了别的营帐疗伤。之后过了大约三两个时辰，便有人来找他，说是哥哥们商量出办法，让他过去。奢比尸本就心急如焚，听到这话自然立马便去了大帐，随后帝江便安排共工带着巫族的战士们和奢比尸一起去东海。
“五哥与龙族交战许久，一定对龙族的伎俩十分熟悉，五哥一到，想来凝姑娘一定很快就能被救出来了！”奢比尸和共工来到东海之滨，只见东海辽阔，不时有海浪拍岸，想到青姬和凝姑娘就在东海里，便更为亢奋，“五哥，我们去救——”
“不急。”共工出言打断奢比尸的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察觉到周围的妖族，不禁更加警惕，“且看看再说。”奢比尸也察觉到周遭的妖族，想来是在东海守着，伺机夺取凝水珠的，“这些都是与凝姑娘为难的，也是我巫族敌人，我带几个人去解决他们，五哥尽管入海救人就好！”奢比尸说着便要带人去清理周边的投机者，却被共工制止，“二哥说了，要我们静观其变。”
什么叫静观其变？奢比尸听见这话不由得着急，“凝姑娘在海底生死未卜，我们怎能在岸上静观其变？那可是我们的恩人啊！”而且青姬用尽气力才让他逃出来，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青姬受苦不管呢？
“她若是死了，我们只管杀进东海为她报仇，也当是还了她的恩情。”共工说这话时神情冷漠，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奢比尸一听便知道他是认真的，短暂的呆愣之后，怒由心中起，“五哥你说什么？那海底关着的是我们的恩人，关她的是我们仇人，你竟然坐视仇人对恩人不利吗？我们巫族顶天立地‘义’字当先，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共工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东海是什么地方么？是龙族本营，我们打了几百年都没打下来，凭身后这些兵力你就想去东海救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巫族子弟，铮铮儿郎，你是要他们去送死吗？”
奢比尸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难道就放任不管吗？这样眼睁睁看着恩人蒙难，哥哥们心里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她若是死了，便是龙族和神魔结仇，虚空之境自会出兵剿杀，届时我巫族便可坐收渔利，这样一来不知救了多少巫族儿郎。她既然已经救过一次，索性便好人做到底，救第二次吧。”
奢比尸被共工这话气得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小教导他“知恩图报”“义字当先”的哥哥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当下便也顾不得别的，“既然你不去救，我去！就算舍了这条命也要和那长虫拼个你死我活，哥哥能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我可做不出来！”
共工闻言眼眸一紧，伸手便打向奢比尸，奢比尸不防，被兄长制住手脚，随后共工使了个法术让奢比尸使不出力气，让人把他带去独丘，算是把他软禁在独丘医庐了。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奢比尸说着看向躺在梦魇怀里熟睡的蓝衣女子，目光中不由得带了些愧疚，“敢问魔君，凝姑娘……可好些了？伤势打紧不？”他看沈凝的身量比之前成长不少，知道神魔的身体与法力有关，想来应该是比之前更厉害了，但是短短一个月便有了这样大的变化，而且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奢比尸不由得猜想她在东海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可以走了。”梦魇的语气不是很好，奢比尸一愣，不明白梦魇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起来，随后梦魇便又开口，“有些事不是你能探寻的。”
奢比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也许太过放肆了，连忙对着梦魇拱手告罪，之后便离开。
梦魇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睡得香甜的少女，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阿凝没有什么皮肉伤，但是她的魂魄不稳，若非自己以“美梦安魂”之法稳住她的魂魄，只怕他怀里的肉身早已没了呼吸，自己还要费尽心力在天上天下寻她的魂魄。梦魇方才已经用入梦之法潜入凝水的记忆，便也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心疼凝水，愤怒敖庆，恨不能把那已死之龙鞭尸泄恨。
前有常雨源于青姬，后有敖庆于阿凝，难道神魔避世不出的结果，竟然是天下众生妄图染指神魔吗？
一个月前，东海龙宫。
——阿凝，如果你再遇到危险，我可能不会去立即救你，因为我要引出那些一路上跟踪我们伺机伤害你的人，你明白吗？
这是梦魇之前和凝水说的话，因为这句话，凝水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只要梦魇处理完外面的坏人，他就会来就自己。
敖庆把她扔进海里之后并没有立即跟来，而凝水一进入东海，就被东海水族看管起来，带着她进了一处幽暗的地方，看起来像是牢房一类，她不由得瑟缩一下，本能地抗拒这种地方，但是那些水族却由不得她，催促推攘地把她扔进了水牢之中，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厚重的牢门。
水牢之中只有顶上透出几丝光亮，凝水蜷缩在地上，抬头看着幽暗的水牢，不由得抱紧了自己，梦魇……你一定要快些来啊。凝水在这幽暗的地方呆得害怕，便想找些事情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个地方都是水，自己一定会很快适应的……凝水这么想着，便想操控几股水流来玩，却在一瞬间发现，自己竟然使不了任何法术，不管怎么努力，她都调动不了自身的灵力和周遭的灵气……不对，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灵气。
这样的认知让凝水瞬间入置冰窟，也就是说一旦有危险，她只能凭武道自保，可是在这东海龙宫，她就算再能打，又能打得了几人呢？梦魇……我该怎么办。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唤出的，只有“梦魇”二字，这是百余年相处以来她养成的习惯，危险之中，恐惧之时，只要不停地念着这两个字，她便能安定下来，仿佛瞬间有了莫大勇气一般。
凝水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咒文，梦魇在她全身都施加了这样的咒文，若是有人对她不利，这个咒文至少可以保命。凝水轻抚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咒文，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情绪便稳定了些。
梦魇会来救自己的，凝水这样对自己说。
水牢之中不知昼夜交替，所以凝水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水牢之中呆了多久，只知道她在地上蜷缩很久之后，厚重的牢门被打开，突然照进来的明亮光线让她不由得眯起眼睛，随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东海水族押解着朝自己走来，“青姐姐！”意识到那人是谁，凝水连忙冲过去，然而刚冲到水牢门前，那些水流却立刻变成利刃，将凝水的手刮伤，凝水猛地缩回手，看着自己鲜血满满满是伤痕的手，又试探地伸出去，在感觉到疼痛的一刹那又猛地缩回来，仿佛触电一般。
“你要是想硬闯出来，那么结果只能是遍体鳞伤……对了，衣服要是被刮烂的话，我东海龙宫可没有衣服给你换。”敖庆说着轻笑一声，看向凝水的目光中涌现出贪婪和凝水不明白的情绪，她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看到在他们手里伤痕累累的青姬，却又鼓起勇气，“你们要做什么？放开青姐姐！”
敖庆坐在轮椅上，听见这话阴狠一笑，尚能动的那只手捏住青姬的下巴，将青姬的脸带到自己面前，伸出舌头在青姬脸上舔了一下，眼睛却始终看着凝水，见凝水脸色煞白，眼神中露出恐惧，便满意地放开青姬，“青姬大人这样难得的美人儿，我自然是想一品其味了。”
凝水不明白敖庆话中的意思，只当是他要把青姬煮了吃掉，不由得大喊，“你不要杀青姐姐！我……我把你那废掉的半边身子治好！”
凝水不明白敖庆的话中之意，青姬却是明白，当下不由得厌恶地看着敖庆，出口的话满是鄙夷和不屑，“长得丑嘴巴臭，也妄图染指我，你最好祈祷你不会对我做什么事，否则你东海龙族一个都跑不了！”青姬话音刚落，敖庆就扇了她一个耳光，恶狠狠地看着青姬，“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连梦魇都被我穿了琵琶骨，你在这里嚣张个什么？梦魇要真那么厉害，你们两个又怎么会落到我手里？”
“青姐姐！”看见青姬脸上出现的五道指印，凝水条件反射地冲了过去，却再次被水流割伤，不得不退回去，敖庆见到这副模样，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目光，对着手下吩咐道：“把青姬吊在这里，白日里鞭打，晚上疗伤，”说罢又看向凝水，“若是要你给我医治，一旦有灵力波动，梦魇便会立即赶来，好不容易把你抓来，我可不会这么蠢……你把凝水珠交出来，我自会用它治疗自己，只要你交出了凝水珠，我便放你们离开，如何？”
“小凝儿别答应他！”青姬话刚出口就又被敖庆扇了一耳光，随后干脆使了个禁言术让青姬闭嘴，凝水满眼泪水地看着伤痕累累的青姬，原本美艳的面容此刻肿了半边，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她摇头。
不要把凝水珠给他，到了这种时候，不要把唯一的筹码交出去。
敖庆让人把青姬吊起来，随后便有小妖开始鞭打青姬，声音清脆，鞭鞭打在凝水心里，敖庆看见凝水被吓着的模样，心情大好，便适时出言提醒：“青姬大人要受多少苦，是死是活，全在凝姑娘一念之间，凝姑娘早点交出凝水珠，青姬大人便可早日脱离苦海。”说罢便带着人离开，只留下两个小妖看着凝水，和对青姬行刑。
鞭子一下一下打在青姬身上，不多时青色的衣衫便被血染红，但是青姬在这过程中却始终咬着牙，不曾叫一声，凝水只能跪在地上看着青姬受苦，自己默默哭泣。
梦魇说过的，即便自己把凝水珠交了出去，他们也不会满足，还会变本加厉索求更多，自己若是把凝水珠交了出去，不仅救不了青姐姐和自己，反而会失去自保的筹码，所以凝水珠绝不能交出去……但是，青姐姐，该怎么办？
那个鞭打青姬的小妖似是打累了，便停了下来，青姬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另一只小妖接过了鞭子，随后鞭子便又落在了自己身上。凝水看着被不停抽打的青姬，心中着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夜晚，有小妖来给青姬上药，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用的药量也十分斟酌，一边确保青姬没有气力反抗，一边确保她不会死掉，青姬见到他们这样子，心中便明白了几分——敖庆虽然嘴硬，但是大约也是怕自己真的死在东海龙宫的。只是这毕竟是猜想，青姬还需证实，便在第十天被抽打的时候，装作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凝水自然不知道青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当是青姬真的支撑不住了，便不由得大喊：“你们住手！别打了！青姐姐不行了！”
那抽打青姬的小妖闻言便住手，两只小妖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凝水见状便对他们说到：“还不快去找人来给青姐姐医治，青姐姐真要是有了什么好歹，你们整个东海都不得安宁！”那两只小妖听得凝水这么说，也怕惹祸上身，便一个去告知敖庆，一个去找大夫。
“青姐姐……”凝水坐在地上，哭着喊青姬，“青姐姐你醒……”凝水话未说完却见青姬睁开眼睛，对着她眨了眨眼，凝水一愣，随后东海有人过来了，青姬便又装死，凝水立刻就明白青姬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用意，便继续哭喊着，“青姐姐、青姐姐，你醒醒啊！”敖庆过来查看情况，见青姬果然不省人事，当下便踹了那两只小妖一脚，“我只叫你们打她，何曾叫你们打死她？”若是青姬在东海龙宫被打死，那便是与虚空之境为敌了，就算他再怎么狂傲，也清楚区区东海绝非满天神魔的对手。
敖庆不会杀了青姐姐。意识到这点，凝水忽地安心不少，但是……看着青姐姐这么受苦也不是办法啊，自己使不了法术，梦魇找不到她们的位置，况且这东海之外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梦魇若是贸然闯入，会不会陷入埋伏？凝水正兀自思索着，忽地察觉到有什么动静，她抬头看去，却见一名与敖庆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华服少年正站在水牢外看着自己，她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那名少年见凝水这副模样，不由得出言宽慰，“凝姑娘莫怕，我叫敖度，敖庆是我兄长。前几日兄长盯得太紧，我没能进来，现在兄长去忙青姬大人的事情了，我才能找机会进来。”
这人…好像不像敖庆那般凶恶？凝水听了敖度的话，便壮着胆子抬眼看他，“那…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兄长执念太深，他从小是天之骄子，一心想要做妖皇，却先被魔君抽了筋，后又被昆仑墨裳抢了妖皇的位置，如今人几近癫狂，难免做出疯狂之举，我来此，便是要嘱咐凝姑娘，万万不可将凝水珠交与我兄长！”
“为什么？”凝水珠是御水至宝，又有治愈之能，是龙族一直想要的东西，这人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敖度正想解释什么，却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便抱歉地对着凝水一拱手，随后离开。
青姬被救治后仍旧被吊回之前的地方，每日仍旧被抽打，但是不知是不是之前青姬装死把两个小妖吓到了，下手并没有之前那么重，反倒是青姬每天和凝水聊天，除了仍旧没有力气闯出去之外，日子过得好不快意潇洒。敖庆见到这副光景，气不打一处来，奈何他又不能真的把青姬打死，便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独自生闷气。
这日，青姬又在和凝水闲聊，“我本来让奢比尸去巫族搬救兵的，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来，估摸着是死在半路上了。”
凝水听见这话不由得担心，“巫族重情重义，若是奢比尸没有来救我们，想来真的是出什么事了。”都是她无能，害得青姐姐受伤，又害得奢比尸出事，想到这里，凝水不禁又要哭，青姬见凝水红了眼，连忙改口，“我开玩笑的，他皮糙肉厚的哪那么容易没命啊，哎呀你别哭了，哭得我真是心烦。”
凝水闻言便停了声音，但是泪水却不能立刻止住，便只能红着眼睛，一抽一抽地看着青姬，青姬被她看得难受，“哭吧哭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哭哭还能解闷儿。”
凝水这下却是哭不出来了，反有破涕为笑之意，两人正在这儿有说有笑的，敖庆却又来了，身后跟着敖度，青姬和凝水见敖庆来了便立马沉下脸，不做声，敖庆也不在意，直接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可以不要凝水珠，也可以放了青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青姬一听便知道敖庆又要算计些什么，刚要提醒凝水别答应他，就听见凝水开口，“说吧。”
“你，与我成婚。”
成婚？凝水眼中浮现疑惑的神色，不甚明白成婚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凝水的印象中，只在虎牢关的时候听说过这件事，当时见华坚给巫静准备了大红衣服，她只觉得好看，却不明白那其中有什么深刻的意义，不就是穿件衣服么？这也算是条件？凝水刚要答应，敖庆身后的敖度便开口，“兄长，此事毕竟干系重大，凝姑娘不答应也是正常的，且让愚弟劝劝她吧。”
敖庆闻言看了看敖度，眼神中多了些警告的意味，“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敖度立马一副顺从的模样，连呼“不敢、不敢”，随后目送敖庆离开。
敖度摒退左右，此处只剩他与一神一魔，“凝姑娘万万不可答应我兄长的条件啊！”
青姬听见敖度这话，不由得认真地看向敖度，眼神中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妖族这样多子嗣，足见妖族生性本淫，我龙族有这样庞大的族群，也与族人酷爱交合分不开。龙族有一双修之法，夫妻交合之时互取对方精华以增强自身功力，这本是互有补益的事，但是凝姑娘非我族类，练不得此法，若是与我家兄长成亲，只怕要被他采阴补阳采成干尸了。”
敖度说的话凝水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敖庆要吸她功力这一点却是明白了，想来敖庆要与自己成亲，便是借着成亲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吸她功力，到时即便是梦魇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不答应敖庆的条件，难道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直呆下去吗？
敖度似是看穿了凝水的顾虑，便开口道：“魔君已经动手了，只是外面还有巫族和其他妖族虎视眈眈，魔君要先清理了外面的人才能闯入龙宫来救姑娘，还请姑娘到时劝劝魔君，给我东海龙族留下一点血脉。”
“梦魇来了？！”凝水听见敖度的话不由得高兴起来，清澈的眼眸中带了几分欣喜，敖度听见她直呼魔君大名，便知道她与魔君关系非同一般，便微微一笑，点点头，“正是呢，姑娘安心等着便是。”说罢便离开。
凝水便对青姬雀跃开口，“青姐姐，梦魇来救我们了！”
青姬却没有凝水那般开心，而是眉头轻蹙，“以君上的实力，若是有意救我们，那么杀敌便是瞬间的事，又怎么会由得敖度心平气和地通知我们？”
凝水一愣，“但是……我被敖庆掳走，梦魇之所以不来追我，便是存了要一网打尽觊觎凝水珠之人，与方才敖度所言分毫不差啊。”
青姬也知道外面围了许多欲坐收渔利之人，听见敖度说巫族也在窥伺，略微思虑之后，便也信了几分。
没过多久，两人便听见外面有小妖在窃窃私语：“魔君也不过如此，这便受了重伤。”
“外面都是些几千年的大妖，还有祖巫出手，再加上咱们龙族精妙的夺命阵，魔君只是重伤败走，已经很不错了，这若是换成别人，一定就死了。”
“他现在也和死差不多了，蛇族溟公主的新毒那可是见血封喉，魔君就算再厉害，也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小妖私语之声渐渐远去，凝水听见这话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梦……梦魇。”
他怎么可能快要死了？他明明是天上天下最最厉害的那个人，他明明说过一定会来救自己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梦魇……梦魇，你明明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不是吗？怎么会……
青姬见凝水神色不对，便连忙安慰：“小凝儿你别听他们胡说，君上的本事有多大连我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呢？一定是他们骗你的。”
但是……但是……
梦魇真的没有来救自己啊。
没过多久，敖度便再次过来，神色凝重地看着凝水，“凝姑娘，魔君重伤，身中剧毒，怕是……不然，你就答应我兄长吧，这样起码青姬大人能出去，回到虚空之境搬救兵，之后再救凝姑娘回去。”
凝水白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敖度见状也不多说，对着两人一拱手，便离开。
第二次听到一模一样的话，即便是青姬也不由得有些动摇，但是她依旧在宽慰凝水，“小凝儿莫慌，君上那么厉害，就算受伤了，也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凝水只是看着手腕上梦魇留给她的咒文，默默不语。
三天后，敖庆被人推着再次来到两人面前，敖庆随意一挥手，身边的小妖便给青姬松绑，青姬正纳闷敖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就听到敖庆懒懒开口，“这女人就赏给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