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深海-南参同人文】总在清风遇见你·冬季后续

*是之前同人《总在清风遇见你》系列的后续，已有合集。 *ooc致歉，向角色和电影致歉，常识性问题匮乏致歉。 _‎٨ـﮩﮩ٨ـ♡♡ﮩ٨ـﮩﮩ٨ 南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踉跄着推开房间的门。 他像散架一般瘫在椅子上，尽管房间的暖意很快把这个疲惫的男人层层包裹，却还是无法烘干他满身的冷汗。 进了一整天的货，骤降的冷风一刀接着一刀扎进他的腰，终于回到了车里，却疼到怎么也直不起身，开出去没多远就只能无奈地停在路边。 老金接到电话后火速赶来，转着方向盘骂骂咧咧，一路都充斥着“今天为什么不多穿点”“臭小子你给我报销打车钱”的磨耳声，南河盖着他拿来的衣服，一边哄着火爆的小老头一边蔫蔫地应着，在唠叨声和持续的疼痛中，终于回到了饭店。 抽屉一阵翻搅后，南河吞下了止痛药，在床上差点弓成一只虾，尽管并没有马上起作用，心里却有了一点安慰。终于他感觉好受了一些，打开手机想要问问参宿买了几点的车票，却看到小女孩发给自己的微信： “我到了，花花阿姨说你去进货了，路上慢点。” 这个小孩，到站了居然不给自己打电话，这么晚自己提着行李就过来了，他嘶的一声，有点生气地敲着文字，犹豫片刻后又选择了删掉，有财这么晚都没来和自己抢被窝，参宿应该已经睡了。 一片昏暗里，手机的亮光照着南河苍白的脸和湿透的发丝，朋友圈的开头果然是小姑娘发的新动态，自从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参宿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会给他发很多消息，也没有因为重逢而变成一个小话痨。两个人只是偶尔关心一下彼此的身体和心情，分享着音乐视频，很快又投入到各自的忙碌里。 回到饭店的小姑娘也没有天天黏着他，只是默默地帮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两人闲下来时，也总会聊一聊美术和对未来的安排。 参宿还是那个内向恬静的小女孩，可是南河看得出，她的每个笑不再那么牵强，而是真的发自内心，两个人的相处看似平淡如水，却也有心照不宣的安心。但小家伙的朋友圈还是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参宿越来越爱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从有财到学校的花草猫狗，还有画室外缱绻的晚霞，少女沾满颜料却纤细修长的手，南河不经意地弯起嘴角，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眼中相似的风景。 虽然点了赞，可是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女孩扛着行李箱走在车站的夜幕里，被黑车司机接连不断地拦着问50块钱走不走，连连摆手跑开的样子，他的眉头再次皱起，决定明天和小姑娘好好说说这个问题。 关了锁屏，南河试着让自己睡过去，可是一切动静都变得如此分明，隔壁的房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听起来小心翼翼的，怎么还没睡，南河迷迷糊糊地想着，有财异常的叫声却让他猛地睁开双眼。 奇怪，现在也不是半夜猫叫的季节啊，他纳闷地想着要不要起来敲门去看看，疯狂挠门的声音忽然响起，有财叫得越来越急，南河猛地坐了起来，本来好转一点的腰却因为狠狠地一扯差点摔了下去。 南河痛到叫出了声，可他还是扶着墙拼命冲出屋子打开了对方的门。一片黑暗中，猫咪蹲在脚下无助地看着他，参宿不在床上，也没有在书桌旁，他跟着有财走到了衣柜，终于找到了蜷缩在里面的她。 眼前的女孩穿着睡衣，不同于白天的模样。以往柔顺的长发凌乱地散落着，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力气，涣散地靠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只有双手不断发颤，沉重的呼吸里带着泪水的湿润。 两个人错愕地看着对方。参宿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翻涌的情绪却抵住喉咙，让她无法说出任何话。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那双温暖的大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黑暗中仍然明亮的双眼看着自己，却燃烧着无尽的担忧和怒意。 “没…没有。”参宿吃力地吐出几个字。 “说实话！” 参宿甚至能感觉到他手上的青筋在根根爆起。 “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就是…忽然…发作..已经吃药…了” “……来，先出来。” 面前的人放柔了语气，伸手想要抱起她。 “不…你…的腰…” 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双大手就又把自己从衣柜里抱了出来，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坐到床上，参宿缩在一边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南河用一只手撑着床头，伏在床边不停地喘着，又迅速屏住呼吸，打开小夜灯观察着她有没有伤口。 暖色的灯光一点点洒在身上，参宿的四肢渐渐不再紧绷，躺到了床上。 南河给她盖上被子，确定小姑娘平安无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那口气一旦放出，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倒在床边，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他终于意识到腰还在剧烈地痛，继续大口喘着粗气。 “对…对不起…”小姑娘啜泣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你这小孩儿…大晚上自己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南河痛到双眼紧闭，只能磕磕巴巴地回复着她。 “别的都没什么…就是最近课业…压力…比较大…忽然就…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我没拦住有财…对不起…我在柜子里…待会就好了。” 参宿忽然很害怕他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因为她知道，哪怕自己的微笑伪装得再灿烂，眼前的男人还是一眼就能看透她是不是真心的笑。 “老说对不起..干什么…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在我这里…不想笑你就…别笑….想哭…你就大声…哭出来啊。” “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说出来…这心结吧……咱得解开……要是…解不开啊…就永远都不会好，嘶——” “南河…你没事吧…我去给你…拿膏药。” “别动!你好不容易不颤了，我没事，躺一会儿就能起来了，你先调整下呼吸…我得先看着你睡。” 眼前的男人开始渐渐用气息说话，但还是睁开双眼，按住了她想支撑起自己的胳膊，可是眼中的怒意早已散尽，只剩下无尽的担忧。恍然间，参宿想到了梦里分别时的场景，他也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和自己说千万别做傻事了。 忽然她注意到南河倒在床上时，衣服往上蹭了一点，露出腰侧那道如同蜈蚣一样长长的疤痕，周围的增生绷出紧紧的纹路，甚至还保留着缝合的痕迹。 “后妈告诉我，出院的时候你还在icu昏迷…生死未卜。” “被海水吞噬的时候，也一定…很痛苦吧。” 感觉到疤痕被女孩的手轻轻抚摸着，南河叹了一口气拉下衣服，把那只手塞回小姑娘的被窝。 参宿还是紧紧盯着疤痕的位置，通红的双眼再次结满了晶莹的水雾。南河只得用手轻轻捂上她的眼睛。 “都过去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睡。” 眼睛的胀痛在大手的温热下开始缓解，耳鸣也慢慢减弱，昏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慢慢从沉重变得平稳。 南河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清晨，感觉到腰已经不那么痛了，心里暗骂着自己没出息，那晚无数次尝试起身又失败后，明明是哄别人睡觉的人，自己却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小姑娘的房间躺了一宿。 可是身上却被好好地盖了被子，腰后也贴了膏药，粉色的暖水袋垫在腰下，还带着一点点余温。此时的参宿正在床的另一旁占着一点小边缘睡着，看起来守了自己大半夜。 他又气又无奈，起身把女孩挪到中间并盖上被子后，阿花恰好推开了门。 “小参宿，起床吃早——南河，你怎么也在这儿？” “参宿昨晚学业压力大，难受得睡不着，我来看看她。” “怎么样？参宿好点了吗，还要不要叫她起来吃早饭？李师傅蒸了她喜欢的蓝莓豆包。” “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吧，醒了想吃什么我再做。” 两人轻轻关上门，走下了楼梯。 “腰还痛不痛啊，南河。” “嗨呀，早就没事啦，对了，您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心理医院，这小孩大半夜地躲在衣柜里哭，差点没吓死我……” 参宿醒来时已是傍晚，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长的觉。推开门，看到南河正抱着有财，靠在走廊的阳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天狼发出呜嗷的声音，跑过来蹭着她。南河听到动静，微微偏头。 “醒了？天这么冷也不披个外套。” “对不起，今天没能帮上你。” 小姑娘的眼眶不再肿胀，但还是泛着淡淡的粉色。 “啧，又说对不起，以后把这个口头禅给我改了。”他脱下外套，搭在参宿的身上。 “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南河没有再过多地问着什么，只是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地把皮蛋瘦肉粥喝完，隔天带参宿去了医院和心理咨询室，并要求她回学校后也把每次的复查指标和吃药情况微信发给自己。 日子还是稀松平常地过着，忙碌且温馨。虽然参宿还是有些嗜睡，但是晚上没有再失眠，也没有失控地躲到进衣柜里。 这一天顾客难得不多，阿花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两张游乐园的票，让南河带着参宿去放松下心情，尽管担心她受到刺激，特意避开了所有惊险刺激的项目。两人在游乐园的一天却还是玩得很嗨。 终于进入了海洋主题的隧道，游鱼的浮灯映入眼帘，虽然没有梦里那样五彩斑斓，却恍然间回到了梦里的深海世界。 两人并排往前走着，隧道的光线越来越暗，好像走到尽头就是故乡的那场雪天，可是他们再也都不愿迎接梦里的黎明，只是无数次转过头想看彼此，却只用余光眺到对方就把头转回。 还好，身边的人还真真切切地在。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幅巨大的鲸鱼浮雕，参宿停下，驻足观看。可是不知道触发了哪里，一阵忧伤而机械的鲸吟忽然传来，小姑娘吓退了几步，一脸担忧地转过头看着南河。 南河没有多想，看到参宿慌张的样子毫不犹豫地捂住她的耳朵，可是就在这个瞬间，参宿也忽然同时伸出手要捂住他的耳朵，却因为南河太高踮了一下脚而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在南河的怀里，被他稳稳接住。 此时的机械鲸吟消失了，这是上次重逢后，他们的第二次拥抱。 “害怕了？”南河轻轻拍拍小姑娘的肩膀。 “没有，只是一时没想起你和我说过，你是被鲸鱼救上来的，你没有害怕就好。” “哈哈哈，我怎么会怕这个，不过这个机械的鱼声真的很难听。” “南河，我那天吓到你了吧？”女孩犹豫片刻，没有再敢说对不起，却还是问了出来。 南河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尽管确实吓了自己一大跳，可是此刻的他却什么都不忍心说出来。 他曾在笔下无数次幻想和勾勒小女孩未来的模样，那些画面里有爱她的家人，融洽的同学，可是画面里也加入了很多斑斓的梦境，还有被他视为纯真的海獭，比起现实，更多是一种他想要给予的祝福。 可是描绘着这些温馨的画面时，他的心里还是会莫名难受，明明这些幸福在她的成长里都应该是触手可及，而不是一个孩子选择跳海，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才有可能得到。 眼前的小姑娘还是有着朝气的马尾，亮晶的双眸，替他一遍遍地看着满地的麦田，可是却比想象中的要清瘦很多。 他知道，即便自己总是和参宿说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是在一直不被爱被忽视的状态下。她只能戴上懂事的面具，慢慢却摘不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真正的情绪。 其实过于乖巧懂事的模样和小丑滑稽的笑也有一种无奈的相似。 “看来我是真的吓到你了。”沉默很久后，小姑娘带着愧疚的语气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像你说的梦里的船长一样，早点劈开生活的大海来见你就好了。” 南河轻轻顺着小姑娘单薄的背，想要哄走她的害怕，很多时候，他会忘记眼前的女孩已经过了十八岁，在南河的眼里，参宿还是那个乖乖软软，有点内向的小孩。 “不要这样想，南河……其实这几天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好，你说我听着。” 女孩温柔的声音在隧道开始缓慢漂浮。 “在医院醒来前，我反反复复做着那场梦，其实梦里的南河船长一开始对我很凶，就连五官都很狰狞。但我不想让他变成一个好人，也拒绝他带我去一个叫深海之眼的地方找妈妈，我觉得只有这样，他还可以一直是深海大饭店的老板，我也可以把自己留在梦里。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救了我，带我去了那里，我无法再控制他变得越来越温柔和好看，将烂漫星空都倾泻在我的眼瞳，我想要拼命地握住他，却只能握住一把彩色的流沙，看着他站在家乡的雪天里，和我道了别。 “被救以后，我每次在梦里都看不清你的脸，有关你的景物也是一片模糊。我开始哄骗着自己要相信鬼神，可能只是太想你了，但你不愿让我惦念而已。” “有时我常常在想，跳海时的我只是一个想要放弃生命的孩子，也没有学过美术，为什么梦里的颜色会那样绚烂，浓烈到像是一种执念。” “也许是我太想抓住你了，我一直也都很想劈开大海，把你从死亡里拽出来。我问朋友为什么不能劈开大海，朋友说，就算人真的能劈开大海，也要考虑现实的很多因素，如果只劈开一道小缝，海水还可以慢慢回填，但如果劈得很大，就会造成大量海洋生物死亡，陆地也会受到影响。” “那时，我还觉得是朋友不了解你的故事才会这样说，看到你留下的围巾后，也一直在找你，很长时间都没有线索。直到有一天，画室里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因为画的太累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落日那么美，我忽然就在想还要不要再找你，因为我无法确定，你已经差点为我付出了生命，现在还愿不愿意让我长久地出现在你的人生。” “即便我没有彻底踏入社会，可是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和坚持，这些年你也一定很不容易，要考虑活着的方方面面，生活的大海，不是谁想劈开就可以劈开的……” “以前我想象的南河船长，确实是一个可以劈开大海来见我的人，可是现在，他不用被描绘成任何模样，不用再次成为贯穿在我人生中时时拯救我的英雄，因为我知道，他早就劈开了我心里的大海，让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捕捉光亮，他现在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和我看着一样的落日，为了梦想和生活打拼。” “只要他好好活着，对我来说就比什么都好，因为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一切颠沛流离……和点滴美好的总和。”  “谢谢你还愿意让我找到你，可以留在这里陪着你还能够为你做些什么，这已经是命运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抑郁，也不用为我做那么多，我现在只是偶尔会发作，爸爸给我的钱足够我治疗了，从小到大，因为一直都觉得你在，即便再难受，我也从来都没伤害过自己的身体。” “你总是说我太过懂事，可是我知道，在我面前你也藏着疲惫和难过，所以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也可以让你不用那么早劈开生活的大海，可以让你不想笑就不笑，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直到参宿轻轻的回音最后一次响过耳畔。他感觉到了怀里的小姑娘在微微发抖，脸颊的肌肉和鼻翼也像小兔子一样轻轻扩张抽动，南河低头看着她湿漉的眼睛，知道了这次并不是难过。 他记得在海上和她聊过自己的梦想。虽然不知道在梦里投射给她的那片星空究竟是什么样，可是在那双纯净的眼睛里，他好像看到了湛蓝星空下的自己，意气风发地畅想着未来的种种。 可是这一次，她不仅仅是自己感受到了，逐渐放大的瞳孔似乎也要把无尽的温柔投射给他。 “……不是，这都哪学的话啊，你这小孩儿…” 南河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一下，心里弥漫着一种无法说出的感觉，有点酸酸的，也有点温暖。 “好啦…我知道你长大了，但是以后该哭哭该笑笑，别躲着我，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嗯！” 两人终于离开了巨大的鲸鱼浮雕，任机械的鲸吟在隧道回旋，却不再带着畏惧的神情，他们相顾无言，又心照不宣地一直往不远处出口的光亮走着，终于，参宿打破了沉默。 “同学给我推荐了不错的中医，我还是会把奖学金争取下来的，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去看腰了。” “先照顾好自己，别给我乱花钱了，欸？我怎么就没想到带你去看看中医，改天还得给你买点糖。” “南河，一会儿去玩过山车和激流勇进吧，我知道你今天一直都很想玩。” “哪儿都不去，走，陪你去看玩偶巡游！”  两人慢慢走出隧道，天色已经昏暗，巡游晚会已经开始，游乐园热闹一片。 冬季最闪耀的大三角也稳稳地挂在天空，只是参宿四不再摇摇欲坠，散发出温柔而坚定的光芒，而南河三还会陪着参宿四一直走下去。 南河看着参宿终于像小孩子一般笑了起来，明明小姑娘笑起来那么可爱，足以劈开生活里疲惫的大海，也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风吹来云在翻涌，也抵不过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