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画床为牢
从梦中醒来,张云雷活动活动脚趾。
腿胀痛得难受,梦里,他的腿被食人树的藤一圈圈地缠住,动弹不得。
他想喊翔子救我,可死活喊不出声。
他哑了吗?声音都出不来,这要怎么演?
他在台上干张嘴,台下的人交头接耳,说张云雷不行了,张云雷不能唱了,咱们走吧,看别人去。
观众接二连三起身离去,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杀千刀的杨九郎却黑着脸骂他天冷还不好好穿外套!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场面都不管了?
张云雷叉起腰来就要跟杨九郎干架,然后,他醒了。
梦里的架没打成,做梦的人却还是累得很。
七天三场,连彩排带演出,每天高度兴奋,觉不出疲累。一演完,他像兴奋剂的药劲儿过了一样,哪哪都疲软。
不,没有,他才没有哪哪都疲软,他雄风依旧。要不,杨九郎能累得现在都没醒吗?
张云雷看看身边熟睡的九郎,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眼角。
累了这么些天,九郎的皱纹又深不少,眼窝都是青的。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
以前他们来澳洲是跟着师父、跟着小岳,人家挂牌,他俩掖场。
如今,云起雷鸣来到澳洲,不说起满坐满,起码也是人头攒动。观众有从国内跟过来的,也有澳洲当地的。
粉丝多他们能演,粉丝少他们也能演。
曾经在被窝里发过的狠,在心底起过的誓,他都做到了。
六年,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耽误杨九郎,谁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他对得起杨九郎。
除了不能给九郎生孩子。
张云雷看杨九郎:“杨九郎,你要孩子吗?”
杨九郎:“不要。”
张云雷吓了一跳,盯住杨九郎仔细观察,杨九郎呼吸还是那么匀,还是闭着眼不动。
醒了还是没醒?没醒。他刚说的是梦话?
这量活的要成精,睡觉都不落话!
张云雷再试:“是你说不要的啊!”
杨九郎:“嗯。”
张云雷十分大方:“原谅你了!”
杨九郎:呼……
他家小翔子太可爱了,做梦都不忘给他捧哏!
张云雷咧着嘴傻笑了一会儿,悄不出声下地,慢慢往外挪。
连着奔波劳碌,他的腿脚就没消肿过。
昨晚他骗九郎说不疼,只是有点胀。九郎骗他说不困,还要再揉会儿。
也不知道九郎揉到几点才睡,他出去坐坐,让杨九郎安生睡会儿。
阳光从大玻璃窗里照进来,晃得人眼晕。
他这“云起雷鸣”有点邪门儿,走哪哪下雨,连来了澳洲都没逃掉。连着几天刮风下雨带降温,紧张得杨九郎差点把他裹成粽子,紧张得他连做梦都因为没穿外套挨骂!
反正他演下来了,没砸锅。
被太阳晒得暖融融,张云雷瞎唱着自己编的曲儿去收拾行李。
去年的我,凄凄哀哀如离群的鸟拆分的雁。
今年的我,欢欢喜喜喜喜欢欢开专场办婚礼……
两个人的大褂一对一对地熨平叠起来,收进包里。
剩下最后一套枣红色大褂,张云雷虔诚地抚了抚。
还是那么好看。
每次安排穿什么大褂,他都会摸一摸这身,说下回吧,这回别穿。
澳洲演得太顺,顺得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他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呢?是不是这次把好运气用完,后面就会跟着什么不好的事?
他说这回别穿了,不要一次把福气用完,为以后留一点儿,要惜福。
九郎说好,我们惜福。
张云雷仔细地把枣红色大褂叠起来,小心地和别的大褂放在一起。
攒着,都攒着。
大褂攒起来,福气攒起来,好日子也攒起来,留着以后一点一点慢慢过,过很久很久。
杨九郎终于睡饱,张云雷笑嘻嘻地说外面天气特别好,想出去玩。
杨九郎摸张云雷的腿脚:“疼得厉害吗还?”
“早就不疼了!”张云雷推杨九郎,“能不能别这么紧张啊你?”
看杨九郎皱眉头,张云雷承认:“有一点疼。”
张云雷比出一寸的长短:“就这么多。”
杨九郎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张云雷绝不是有一点疼。如果只是有一点疼,张云雷会嚣张地用脚蹬他,故意招他紧张。
但现在,张云雷是用手推他。
来之前检查过,骨头长得没问题。
杨九郎发狠:“等下回做完手术,一定得歇够半年!”
“你少咒我!”张云雷给了杨九郎一巴掌,“我半年没活儿,你喝西北风去啊?”
杨九郎:“我养你!”
“我信你?”不说养还好,一说养,张云雷炸了毛,“让你给我买个东西跟要你命一样!你那钱留着生崽儿吗?钱亲还是我亲?”
“你亲!谁也没你亲!买呢买呢,你要什么都买。不是我不买,那不是没捞着逛嘛。”
“现在逛!”
“不行!”
“为什么?”
“外边儿冷!”
“冷也要逛!”
逛个屁!看看你这腿脚,都成什么爷爷奶奶样了!
和张云雷讲不通道理,杨九郎绕着床画个圈儿,宣布画床为牢,刑期八小时。八小时内,张云雷只准在床上活动,不准下床。八小时后是否释放,要看张云雷的表现!
张云雷目瞪口呆:“我要上厕所怎么办!饭不给吃了?”
杨九郎拿手机开始计时:“五分钟时间准备,倒计时开始!”
这是……什么玩法!
张云雷龙卷风一样在屋里卷必需品,杨九郎好心扶张云雷一把,张云雷推开杨九郎,急急火火地往床上扔东西。
手机!充电器!烟,打火机!
八个小时,你憋死我得了!
还得上厕所!哎呀妈呀五分钟上厕所够不够啊?
张云雷喊:“八小时能上厕所吗?”
杨九郎憋着笑,紧跟在张云雷身后防他着急了走不稳:“有事要下床,必须打报告。”
张云雷松了口气。还好,打报告能上厕所,不用憋着。
哎?不对啊,他着急拿手机干嘛,这屋里还有比杨九郎更好玩的东西吗?
张云雷一把抓住杨九郎的耳朵把他揪过来:“五分钟到了吗?”
杨九郎被迫俯首帖耳:“……到了。”
张云雷得意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俩是藤缠树来树缠藤,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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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还在期待澳洲三场的描写吧,也许还在期待婚礼,期待甜蜜。
甜蜜是有的,恐慌也是有的。
婚礼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子,一天接一天,麻烦叠麻烦的日子。
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