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齐天 第二章 三叔

大概半年前,张子语还是另一世界的中医
张子语前生出生在医生世家,祖辈都是行医,甚至有人做过清末太医院的院判,而这之后张家依然是杏林翘楚,张子语从小学医,十四岁开始问诊,到他三十五岁时,已经是不少中央领导的医疗顾问。
在刚过完三十五岁生日时,张子语乘坐的飞机失事了,而张子语没有死,一睁眼就穿越到了这具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
现在到底是什么朝代,张子语也不知,只是知道目前国号为“魏”,年号安平,地图与之前中国一般无二,大江南北统一,国泰民安,百姓生活还算富足。
貌似是一个平行的时空,因为与张子语本来的历史并不相同。
总之这个朝代,有点像之前的唐朝,也有点像北宋,是个在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
“二弟,今天回来的挺早。”张子语刚进家门,大嫂李氏和丫鬟夏荷正在院内晒衣。
张子语通过这具身体前世的记忆得知,大嫂李氏在自己5岁时候嫁进来,半年后张子语的父母纷纷过世,是大嫂李氏带他长大,可谓如父如母
“嗯,河边和老先生下棋,老先生说我耍赖,不和我玩,我就回来了。”张子语笑道,将水桶里的水注满水缸。
“就连本家三爷都被您杀的吹胡子瞪眼睛,还有什么老头能下过你。”丫鬟夏荷在一旁笑道。
夏荷是李氏乳娘的女儿,五岁时就跟随大嫂嫁到张家,后来因为张子语的大哥读书,家中实在缺钱,李氏就把自己的嫁妆以及陪嫁的下人都发卖,只留下夏荷一人。
这一来是因为夏荷是自己乳娘的女儿,感情深厚,二来是因为夏荷从小就眉目俊秀,是个美人胚子,李氏一直想把夏荷给张子语的哥哥当妾,替张家开枝散叶。
夏荷与张子语同岁,并且知道夏荷以后是要做哥哥侧室的人,也一直敬重夏荷,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
“三叔那人,其实棋艺不高的。”张子语笑道。
张子语口中的三叔并不是亲叔叔,而是堂叔。
张子语的家族分为两支,一支在状元巷,一支在柳霞街,两支共有同一个曾祖父,而张子语就住在柳霞街。
状元巷那边人丁兴旺,和张子语一辈的孩子总共就有三十多人。
而柳霞街这边就冷清的多,只有张子语和他哥哥张子善。
而现在张子善下落不明,所以状元巷的繁荣和柳霞街的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状元巷的祖父是张子语祖父的亲哥哥,八十高龄,目前身体还健康。
“后天是你祖父八十岁寿辰,我险些给忘了。”李氏突然停下手里的活,秀眉微皱。
李氏口中的祖父,就是状元街那位祖父了。
夏荷秀美的脸上,也笼盖上了一层阴霾。
家中气氛为之一窒。
“咱家.....出不起贺礼吗?”张子语看在眼里,这半年来,他也明白这家里的窘态。
哥哥张子善念书花了很多钱,特别是进京赶考,几乎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这两年,都是李氏变卖自己的嫁妆度日。
而状元巷那边,生活富足,如果拿不出像样的寿礼,定会被人挑剔。
就算一个家族,也是会挑软柿子捏。
李氏一向要强。
听了张子语的问话,李氏低头轻咬唇齿片刻,抬头笑道,“不是出不起,而是我一时忘记,没有准备而已,只有这两天,不知是否来得及。”
说罢,就带着夏荷匆匆回房商量。
看着李氏和夏荷回房,张子语将院子打扫干净,回到自己的屋子看书,家里有不少书,在这个年代,读书是非常昂贵的事情,李氏为了大哥读书,可谓倾其所有。
书房里还有几本医术,比如《黄帝内经》等,张子语就拿起来研读,虽然前世就已经读的滚瓜烂熟,但这只是消磨时间罢了。
这个年代,男儿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而家中一切家务都压在女人身上,男人只求功名。
但来自现代社会的张子语做不到心安理得。
家里没钱,居然要两个女人去筹措,这让张子语觉得匪夷所思,这应该是男人想办法的事啊。
张子语心中,一刻难安。
早在三个月前,张子语觉得自己一身医术,足可以做个大夫,他也没想考取功名,至少做个大夫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结果这话刚一开头,李氏就哭着跪了下来,说她没有尽孝道,平常对张子语督促的少了,去做下贱的营生,是自己李氏对不起张家列祖列宗。
吓得张子语再也不敢提起。
在李氏看来,男人出去赚钱,简直是自甘堕落,往下流走,士农工商,商在最末。
傍晚,侄子和侄女从族学归来。
状元巷那边是有张氏族学,聘了夫子,所有张氏孩童都可以到族学就读,十岁以后,男丁继续读书,女孩则开始学习女红,待嫁闺中。
张子语的侄子八岁,侄女六岁,本应正是顽皮的年级,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娘,后天是曾祖父寿辰,族学休沐,我们也去吗?”晚饭时,侄女问李氏。
李氏摸了摸女儿的头“你二叔和哥哥去,我们不去。”
张子语和侄子是男丁,必须出席。
“哦。”听到母亲的回答,侄女乖乖点头,没有任何质疑。
这都是李氏持家有方。
而张子语没怎么开口。
次日,李氏带着夏荷出门,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商铺的小厮,是送货的。
李氏买了一扇琉璃楠木的屏风。
这个年代琉璃尚未批量生产,还是属于非常昂贵的东西,这一扇屏风,至少要五十两银子,张子语看了眼大嫂,又看了眼屏风,他以为李氏不会送重礼,没想到却是这么重的礼。
李氏不怕花钱,只怕状元巷张氏看不起张子语兄弟,所以卖了自己两只玉镯,换了这扇屏风。
这对玉镯本来李氏是想留给自己女儿当做嫁妆,但是为了张家卖就卖了,反正她是张家的女人。
第二天,张子语早早起床,把水提了,遇到孔英洲,看面相,应该是没把张子语的提醒放在心上,并没有请人诊治。
张子语提醒了一下。
孔英洲并没有放在心上“多谢小友关心,不妨事的。”绝口不提看病的事。
张子语也不多说,只是笑笑,和孔英洲作别。
回家带了侄儿,张子语来到了状元巷。
高高的门楼上,“张氏”二字银钩铁画,气象非常。
“二爷,小少爷,快请。”小厮看到张子语和侄子迎了上来。
“咦?这不是长苏吗?”
张子语在族学读书的时候,取了表字“长苏”
听到有人叫他,张子语回过头来,待看清来人,张子语叫了声“七哥。”
这人是张氏子字辈里的老七,比张子语大,叫张子辰,表字“末人”一般张子语都叫他“七哥”。他也是状元巷张氏大堂伯的小儿子,宠爱异常。
而这老七也养成了纨绔的性格。
“哎呦,怎么就你来了啊,你嫂子和夏荷呢?”老七打量张子语几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根据张子语的记忆,之所以他能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就是因为原本的张子语被这个老七,失手打死了。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老七看上了夏荷。
年初李氏带着夏荷到状元巷给祖父百年,而夏荷的样貌在女眷中是出类拔萃的,夏荷身量修长婀娜,一头浓郁乌黑的青丝,肤白胜雪,眼绽秋波,唇似点殷,贞静里透出几分娇媚,老七一眼就相中,吵着要娶夏荷做妾。
夏荷是张子语哥哥的通房丫头,以后要做妾的,这事张家都知道,也只有老七那种被宠坏了的性格才会到处瞎嚷嚷。
老七回家被父母训斥了一顿,不依不饶,多次上柳霞街闹事,李氏向状元巷这边告状多次,希望家长能管束老七,但是大伯宠爱,大伯母也失语管教,反倒让老七越来越嚣张。
某次老七又去柳霞街鼓噪,从前的张子语气愤不过就与老七扭打,可怜以前的张子语瘦弱的厉害哪里打得过老七,被老七反敲了两榔头,昏死过去。
最终,这件事惊动了祖父,给老七下了禁足令,不准他踏入柳霞街半步,后来张子语又活过来,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但因为这件事,老七被禁足,他就把所有怨气都放在了张子语身上,如果此刻不是身边宾客和小厮众多,此时老七早就对张子语恶语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