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oNoiR】违规信仰

Knkzkn无差  背景是教父叶×吸血鬼葛叶，架空世界观，幼驯染part，含花吐症梗。
自割腿肉之作，ooc被我就着寿司卷一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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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节正值季夏，气温已经脱离了不讲理的炎热，稍稍转凉，傍晚的微风卷起教堂中的祷告声送入葛叶的耳中，他一眯眼，轻易地分辨出了熟悉的音色。
  “真慢啊，这个人……”他嘟囔一声，从树枝上纵身一跃，翅膀的缓冲使他落地轻盈，吸血鬼青年落落大方，完全不像是刚与蝉共处过一枝的样子。
  另一头，叶顺着减少的人流趁机流出教堂，他站在旷地上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摘下眼镜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抹白映入他的眸子。
  “喂，叶，”葛叶逆光而立，夕晖为他的翅膀镀上一层金箔，“不想做的话就走吧！”
  “什么？”叶微怔，下一刻对方就伸手往他腰间一揽，带着他腾空而起。
  “喂！太乱来了你！”风吹散了叶气急败坏的声音和葛叶放肆的笑声。
  舒展开的翅膀遮住半边太阳，将教堂中的祷告声远远甩在身后。
  “明日的曙光将会与女神的保佑一同降临……”
  “愿主与你我同在……诶？”
  幕布后淅淅索索的声音勾去了幼年叶的瞌睡虫。
  正午过后老师们组织着孩子们来到教堂做日常祷告，那天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站在第一排角落里的叶也悄悄打起了瞌睡。
  直到被那阵无休止的摩挲声惊动。
  他拿余光悄悄看了眼身边投入的小伙伴，然后轻轻上前几步，撩开幕布的一角。
  下一秒，他与一双赤红色瞳眸相撞。
  叶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后者就猛地扑上来，用蛮力将他拽入幕后。
  “嘶……”叶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磕上了木板，火辣辣的疼。
  身上人的动作似乎僵了一下，他抬起头来，洁白的碎发与血红的亮瞳相勾连，眼里小兽一样的戒备之色几乎要溢出。
  他张张嘴，尖锐的獠牙扎了叶的眼。
  这是一只幼年吸血鬼！
  对吸血鬼的了解仅通过图画册与大人口述的叶顿时瞳孔骤缩，对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要是敢把人类招来我就杀了你。”那吸血鬼恶狠狠地在他耳边道。
  小吸血鬼捂得太用力了，叶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冲对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无害。
  小吸血鬼迟疑了一下，将手收回。
  枯燥的诵读声还在教堂之中回响，角落里，两个不同种族的男孩正蜷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叫叶。”叶先自报家门。
  那小吸血鬼道：“我是……葛叶。”
  自报完家门过后，叶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处境有些好奇：“你一直住在这里吗？为什么不回家？”
  名为葛叶的吸血鬼似乎不愿多说：“……不关你事，你很烦。”
  被呛了一句的叶也不生气：“真的？那我去叫大人了。”
  葛叶急了：“你敢！”
  叶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葛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忽然上前抱了抱他。
  来自人类的体温温暖了吸血鬼的四肢，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葛叶感觉自己的脸上也跟着升温了。
  他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推开对方，声音略有些低迷：“……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我……我讨厌吸血鬼。”
  “但你就是吸血鬼。”叶说。
  葛叶“嗯”了一声，继续道：“但我讨厌吸血鬼这种为了自己的私欲就滥杀无辜的生物，我讨厌我的同类。”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叶没说话，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
  葛叶瞬间气急败坏道：“笑什么啊你小子！”
  “没什么，我在想——”叶好半会儿才止住笑，“如果他们知道我跟一个吸血鬼交了朋友的话，一定也觉得我疯了吧。”
  葛叶一愣：“什么？”
  叶的亚麻色瞳眸在黑暗中狡黠一闪：“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
  叶与葛叶并肩坐在山峰之上，下面是成片坐落在山间的灯火万家，绵延不绝直至地平线，在那宛如灯海般的山坡下，一角灰暗的屋檐尤为突兀。
  两人对那个方向心知肚明，那是叶的小屋。
  叶对已经欣赏过千千万遍的村庄早已失了兴趣，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移到葛叶的身上。
  葛叶正在侃侃而谈山的另一头发生过的事情，叶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声。
  他从来没有说过，葛叶身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少年气。
  那种少年气总让人情不自禁地与他一起冲动，就比如，如果方才让叶离开的人是别的什么人的话，那么叶会当场为对方列举出不下十种不能离开的、世俗的原因，但那个人是葛叶。
  被那双赤红色的亮瞳一烫，叶就鬼使神差地想说好。
  葛叶就像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你这样不告而别的话教会会找你吗？”
  叶略带无奈的开口了：“你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吗，我已经连续被教会叫去谈过两次话了。”
  “啊，”葛叶没什么感情的道了歉，“抱歉。”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可你不喜欢。”
  叶：“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葛叶：“你看起来不开心。”
  叶叹了口气：“但我本应做这个。”
  葛叶对他这句话不置可否：“没有人是生来就为了做什么的，我不是，你也不是。”
  “我……”
  葛叶打断他：“如果你是的话，你就不会跟一个吸血鬼做朋友了。”
  叶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喉咙处就泛上一阵剧烈的痒意。他只吞下了刚刚没来得及说的话，却吞不下这与爱意一样不可控制的咳嗽。
  “咳！咳咳……”
  葛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咳嗽时间持续了半分钟：“怎么了？”
  叶摇了摇头，刚刚捂住嘴的那只手无意识做了个紧握的动作，却被敏锐的葛叶捕捉到了。
  他好像……攥了什么东西？
  “可能是有谁在想我吧。”叶一句话刚敷衍过去，葛叶就顺口问了句：
  “真的假的，我只知道被人想的时候会打喷嚏。”
  “喷嚏吗？”
  “嗯。”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诶？”叶说到一半，发现葛叶正探过身来扒他的手心。
  叶方才想隐瞒的东西大喇喇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这是什么？”葛叶皱眉。
  叶手里攥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新鲜的花瓣。
  叶没解释，他刚才本来想随便说点什么岔过去，没想到葛叶今天竟然没吃这一套。
  直到最后叶也没有解释，葛叶离开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
  那天结束之后，葛叶连夜回到了山的那一头，点着蜡烛在图书馆坐了整整一个通宵。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葛叶才从那一摞各式各样的书中疲倦地抬起头来。
  这里明明是号称全世界最全的图书馆，葛叶却没从任何一本医学书中找到有关于咳嗽和花瓣的描述，唯一能够与词条相匹配的，是一本过了三岁都不会再有人信的传说。
  上面将咳嗽出现花瓣的症状称为花吐症，是一种会导致全身器官纤维化的疾病，而治愈它的方法是……得到所爱之人的亲吻。
  看到描述的时候，葛叶愣了一下，他几乎是瞬间就将自己那句“三岁后都不会再有人信”的豪言壮语抛之脑后——
  万一呢？
  他略带侥幸的想。
  山的另一边。
  叶坐在桌边，整理好方才誊写完成的祈词后放到一边，又是一夜未眠。
  从第一次咳嗽出现花瓣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从那之后，他做什么都有点争分夺秒的意思。
  叶不像葛叶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知道什么是花吐症，也知道什么人会得花吐症，所以当他第一次看见自己手心中散落的几片花瓣的时候，他就笑了。
  好像是在感叹，又好像是在嗔怪它的到来为何如此之迟。
  叶很善于解读他人的心里，相同的，他也很善于解剖自己的心思。
  他很早就发现自己对葛叶的心意中掺杂了些许无法宣之于口的、复杂的情愫，这些情愫陪伴着他度过无数个炎夏寒冬，直至花开的时节。
  “咳咳……”
  花瓣蹁跹而落。
  叶随手将花瓣扫到地板上，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羽毛笔，将手边那张写满祈词的牛皮纸翻到背面，刷刷写下一行字。
  小动作才刚做完，忽然木屋的门被人敲响了，力气很大，桌子上的玻璃杯都跟着一齐打颤。
  “谁啊？”他问道。
  对面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是熟悉的气急败坏：“我！”
  叶失笑，笨蛋，你只说一个“我”，除了我谁会不知道你是谁啊。
  他打开了门。
  葛叶焦急地闯了进来，进门就开门见山：“叶！你喜欢——”
  他倏然顿住。
  叶当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做出嘘声的姿势，狡黠的眸光一闪：
  “你猜。”
*
  天色阴沉沉的。
  趁人类都在为叶举办葬礼的时候，葛叶悄悄浅进了叶的小屋。
  此时此刻，村里所有房屋中的灯光都是暗淡的，只有在叶的小木屋中，橘黄色的灯光温暖了整间屋子，像一个小小世界。
  葛叶踏入，马丁靴踩在了薄薄的花瓣上，那层不知何时覆盖上的花瓣早已枯萎，连带着主人的生命一同凋零。
  叶的私人用品不多，而且都已经被村民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的木桌上摆了一打祈词，写在牛皮纸上，字迹工整。
  葛叶瞥了一眼就有些头晕脑胀。
  他忍着瞌睡的欲望将每一张纸都从头看到尾，连背后都不放过。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在结语是“愿主与你我同在。”的牛皮纸背后发现了一行潦草的字迹：
  “葛叶君，就算今后曙光不再降临，我也永远想念你。”
  葛叶一愣，在吸血鬼的语言中“想念”与“信仰”是同一个词。
  微风拂掠从前十几年，缱绻卷起黎明时分村庄里的几盏残灯，指引清晨第一缕曙光注入人间，那时叶看他的目光总是专注的不得了。
  他把他当做神明。
  而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葛叶将那张纸折好后塞进口袋里，熄灭了煤油灯，然后慢慢走出木屋。阴沉的天空应景地打了几个闷雷，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滴落。他站在雨幕里与远处叶的墓碑对望。
  喉咙忽然有点发痒，接着咳嗽和爱意一齐袭来：“咳，咳咳……”
  鲜红的花瓣从葛叶手心飘下，掉进泥土中，生根，发芽。
  又到了花开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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