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同人】炎魔事件 下
四 几个谎言
空洞无物的白色……
“讨厌的地方！怎么又是这里！为什么总是这里！”她讨厌这里，讨厌这种感觉！
寂静无声的沉默……
“快给本大爷出来！胆小鬼！”她随便挑了个方向，拼命的跑，“胆小鬼！”
胆小鬼？
“对！胆小鬼！你这个不敢出来的胆小鬼！”她大口喘着气。
那是谁总是害怕？
“你！你知道什么！”她没有目标的吼道。
害怕这群愚蠢的生物，害怕他们给你的伤害，害怕伤害到那些渺小的蝼蚁，害怕你自己的力量？
“别说了！快滚开！滚开！”她的胸口在发烫，她的牙齿在打颤，她很生气，但她害怕，她不要这样！
这是馈赠！馈赠！你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把这牢笼撕碎！那这些蝼蚁毁灭！把这片大地烧尽！
“不要！给我闭嘴！”怒火给四周染上了赤色，她站在燃烧的火中，“把你烧光！”
对，把一切都烧尽！什么都不剩下！
“什———？！”真是奇怪，在什么都不剩下的空洞中，她忽然觉得少了什么，“什么都……不剩下……？”
她慌张的四下张望，她发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一根羽毛。
她看到了一根羽毛，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卷曲，逐渐焦黑。
她扑过去，想要把羽毛抢出来。但火烧的更旺了，把脆弱的羽毛吞没了。
“是你！是你干的！”她哭了，但泪水在高温下蒸发，她大吼着哭泣，狂怒地寻找。寻找那个已经不存在人。
是你哦，是你干的，是你杀了她，杀了每一个人。
“是……我干的？”她趔趄着摔倒在地，她手足无措的爬起来，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被生长出的结晶覆盖着的爪。
我？杀了她？杀了每一个人？
是我……
是我？
是我！
她用爪捅穿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不是被熟悉的声音唤住了的话……
“……伊芙利特！伊芙利特！太好了……”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去拥抱面前的声音，不会害怕她的，不会厌恶她的，不会欺骗她的，那个声音。
“赫默！我……我做了一个梦……”她哽咽了，她在发抖，她好害怕，但她撒谎了，“但是我……我忘记了……”
“没关系……伊芙利特，没关系的。不好的梦，就忘记吧。”赫默紧紧抱着伊芙利特，“只要记住……我在你身边，永远都在，绝对会……保护你，我，我保证……”
伊芙利特在发抖，她的身子发凉，呼吸凌乱。赫默要保护她，但她撒了谎，她保护不了她，这是一个脆弱的谎言，就像赫默送给她的羽毛，就像赫默给她的拥抱。
“我一定会……保护你。”她抱紧了伊芙利特。
她不能软弱，为了伊芙利特。哪怕自己的坚强是可笑的幼稚，那也是别人的事。
“鉴于她源石技艺的极端不可控性以及感染情况的快速加重，‘共存’项目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赫默小姐，感染者伊芙利特应当……”
“我申请让项目再进行一个周期，仅仅是测试一下新的疗法，我将在质询结束后提交申请。”
“好吧。为了安全，实验体必须佩戴抹杀项圈，在其源石技艺失控时保证你和其他实验人员的安全。”
“好的，我知道了。感谢。”
“塞雷娅，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伊芙利特从手术台下跳下来，突然问道。
“什么事，伊芙利特？”塞雷娅蹲下来，看着伊芙利特的眼睛。闪闪发亮的眼睛，闪着孩子气的火花。
“在这个项圈都阻止不了我的时候，阻止我。”伊芙利特摸着冰凉的项圈，这个感觉她很熟悉，很讨厌。
“为什么？转过来，对。”塞雷娅把伊芙利特的头发理顺，扎好。
“我害怕……害怕我变成我梦里的那个……样子，会让赫默，让乔伊斯姐姐受伤，她们会得病的。”伊芙利特捏着赫默送给她的羽毛，轻轻的，怕弄坏了，赫默说过弄坏了她会生气的，“得病很痛，很难受。”
“好，我答应你。”塞雷娅看了看自己挂在衣角上的羽毛，朝伊芙利特伸出拳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一定！”伊芙利特看着塞雷娅，碰上她的拳。
“不要输。”
“嗯？”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输给它。”
“好！我们一言为定！”
“塞雷娅，晚上有空吗？”
“赫默。”
“项目还有一个周期就结束了，新的治疗方案，我们讨论一下吧。”
“嗯，晚上来我家，我下厨。”
“晚上见。”
“再见。”
“哦，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请我吃晚饭。”
“没什么，只是你的手艺实在是不好。”
“我就当你没有笑话我了。”
“你看起来很轻松？”
“只是有了一些头绪。”
“嗯。”
“赫默，你变了。”
“你也是，不是么？”
“我不会阻止你，只要你明白你选择的意义，明白这个答案的重量。但是你要知道，我答应了伊芙利特一件事，我很……”
“不用道歉，你的选择，并不比我的轻松。”
“赫默，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没有把羽毛收回去。”
“难道有必要吗？”
“不，是我多心了。”
“明天见。顺带一提，晚饭很好吃。”
“以后还是可以吃到的。”
“我很期待哦。”
“会的，明天见。”
“再见。”
五 弱与强大
“乔伊斯小姐，早上好。”赫默和乔伊斯一起走进电梯，前往地下的实验场地。
“早上好，赫默医生，您看起来很有精神。”乔伊斯歪了歪头，“今天天气很不错？”
“不，只是今天有必要打起精神来。”赫默看了看电梯内安装的监视器，笑了笑。
“到了，赫默医生，我们走吧。”乔伊斯慢赫默一步，两人走出电梯。
“今天的实验方案发送给各位研究员了吗？”赫默回头问道。
“当然，您不用担心。”乔伊斯确认了一眼，“您真的要亲自担当现场辅助人员么？”
“伊芙利特状态不稳定，由我进行术前措施，她会更安心一些。”赫默拿起通行证，进入观测与操作区，“我们到了。”
“欢迎，结构科研究员，奥利维亚·赫默；数据维护专员，乔伊斯·摩尔。”
“您好，奥利维亚主管。实验体正在等待中，设备正在启动自检。”一位研究员从操作台前起身，向赫默汇报进度。
“知道了，今天我们要尝试的是新的抑制疗法，要确保一切顺利。”赫默把终端还给他，“我去穿防护服，手术准备开始。5号，在隔离室等我。”
“是。”另一名研究员起身往电梯走去。
“赫默！这里……总之很讨厌啦！为什么换到这里啊？”伊芙利特在逼仄的隔离室内抱怨道，她在椅子上不耐烦的踢着腿。
“要做一个小手术，伊芙利特。”赫默摸了摸伊芙利特的头，“就当是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就都结束了。”
一定，要让事情结束，就在今天。
“既然是赫默说的，那就是真的了！”伊芙利特笑了起来。
“当然。”赫默牵起伊芙利特的手，她突然发现伊芙利特比自己高了，“伊芙利特，你长高了。”
“哈哈！我比赫默高了！”伊芙利特拿手比了比，“我要长得比塞雷娅还高！”
“会的，只要伊芙利特一直……一直长高。”赫默想了想那一幕，浅笑了一下。
会的，伊芙利特，你会一直长高的。
“伊芙利特，就像我说的，睡一觉就好了。”赫默看着实验舱合拢，伊芙利特在小小的观测窗里朝她笑着。
“这里是Alpha，手术前置程序启动。”赫默在头盔里看着数据变动，伊芙利特在强效镇定剂下陷入沉睡。
不仅仅是沉睡，她要让伊芙利特离开莱茵生命，只有死了的实验体能离开莱茵生命。
“前置程序完成，开始手术。”赫默的额头出汗了，她定了定神，撤离场地，她要冷静。
她会在伊芙利特“死亡“后立刻组织对重度感染者的无害化处理，立刻把伊芙利特送往防扩散处理区。危急情况下，由权限最高经验最丰富的她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Beta-1，手术开始，注意记录数据。”她呼唤乔伊斯的编号，“全员，保持专注。”
赫默，保持专注。
在生命面前，唯有专注。
也只有在那段时间，在情况混乱干扰监视的事件里，她才有机会替换掉伊芙利特的“遗体”，替换成无主的源石粉尘。
又是这里……
讨厌！
她不想睁开眼睛，她想一觉睡醒，见到赫默。
但是那个声音让她不能如愿。
它在她的耳边嗡嗡作响。
你相信她，不是么？
“关你什么事！”她皱着眉头，她不能发火，发火会毁掉一切的。
你被骗了，被你相信的人，一次又一次。
“本大爷才不信你，赫默不会骗我的！”她扭过头去，她才不要被骗。
哦，那你记得这里吗？这片白色？
“讨厌的地方！我怎么记得！”她压着怒火，四下看着有没有什么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那，你抬头看看？不熟悉吗？
“什么熟悉不熟悉的？！”她抬头看去，不过是一如既往的无聊的白色……罢了？
白色的圆房间？白色的穹顶？
记起来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你呼唤我，我就来了，来帮你。
“什么？！”她头好痛，莫名其妙的记忆在涌进来，把她的脑袋搅成一锅粥。
她在荒凉的沙漠里奔跑，在漫天的黑雨里跌倒，在晃眼的白色房子里醒来……
她在哭，她在喊，她好痛，她得了病，她想离开这里，去找爸爸妈妈……
她的哭喊被“听”到了，通过奇怪的结晶，那个声音好暖和，说能帮她……
她答应了，她忽然有了力气，她忽然变得好烫，她就要能离开这里了……
我是来帮你的，而她骗了你。你记得这里，他们骗你的地方！他们都是一样的，丑陋、弱小、欺骗你！
“怎么会……”她不相信，赫默说了不会骗她的！
可你睡着了，不是吗？她要你睡着，要你不再醒过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相信！”她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个声音，“别说了！”
你将在寒冷和黑暗中死去！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说谎！”她喘不过气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的手脚发冷，她要死了？
赫默，骗了我？
这不可能……
不要……
她闭上了眼，黑暗吞没了她。
“Beta-01报告，目标的生命体征较平均值偏低，大脑活动率偏高。”
“仍在安全范围内，但保持关注，随时报告变化。”赫默默数着时间，抑制剂对伊芙利特的效果和预期的不一样，会影响之后的安排吗？
“Beta-03报告，准备完毕，到达注射位置，可以开始抑制抗体注射。”
“Beta-02报告，探针进入病灶。”
“Beta-01报告，目标体温升高，预测将超出安全范围。”
“减缓注射进程，01，是排异反应吗？”赫默思考着，也许需要停止手术了，她不能拿伊芙利特的生命冒险。
“Beta-02报告，病灶处源石出现异常增生，将破坏探针。”
“Beta-01报告，目标各项体征开始恢复，镇定失效。”
异常报告接二连三，赫默不及多想，立刻下达指令：“停止注射，撤回探针！”
“探针结构故障！无法撤回！”
“继续尝试撤回，我下去进行手动关闭！”
“源石出现异常增生！病灶扩散！”
“体征回复，体温升高，镇定失效。”
“温度异常升高！舱内压力上升！拘束失效！目标开始活动！”
“抹杀项圈！得关掉……！”赫默在电梯前停步，她回头看向实验场地，火光耀眼，她下意识的遮住眼睛。
轰！
她撞在电梯门上，耳鸣把纷扰的巨响杂揉成震耳欲聋的交响曲，目眩把混乱的场景渲染成先锋艺术的画布。
受伤了吗？好像没有，那就动起来。
“发生什么了？是抹杀……不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赫默爬起来，跨过一地碎片与火焰，去到操作台旁，扶起倒在地上的乔伊斯，“乔伊斯，你还好么？”
“赫默医生，我还能执行部分职能。”乔伊斯的左腿骨折了，全身有大量磋商，可能还有部分内伤，“九号装置，并没有受损，其余受伤，并不危及生命，请去继续您的工作，我会辅助您。”
“啊，好！紧急情况警报已经启动了……伊芙利特的情况呢……”赫默朝实验场地内看，“那是……伊芙利特吗？是她一直说的那个……天呐……”
一个披着火焰的恶魔，矗立在生长的晶簇中，他的呼吸仿佛引燃着空间，源石粉尘蜂群一般四散，火焰血液一般流淌。
“极高的智能，破坏了舱体，利用抹杀项圈引爆高能源石，袭击观测与操作区……”乔伊斯喃喃自语，“源石浓度上升了，赫默医生，请检查防护服……”
“……来，站起来。我们，离开这里……还有人吗？还有人能动吗？……”赫默踉跄着和乔伊斯走向出口，她没回头，“……伊芙利特……抱歉……”
轰！
剧烈的冲击将两人撞倒在地，乔伊斯轻轻地喘息着，已经说不出话来。赫默发觉自己的腿没有知觉了，她艰难地坐起来，背靠着什么设备，看着那冲天烈焰。
“……如果……你恨我，那就这样吧……”
火焰中，祂咆哮着，欢呼着，说着无人能懂的语言，发泄着毁灭的快乐，释放着恐怖的怒火。
尽数毁灭！
熟悉的权能在不断的涌入，祂要让这些蝼蚁恐惧，要把这牢笼撕碎，要把这大地烧尽！
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祂随意的挥手，火流鞭子般扬起，劈开地面与墙壁，撕开巨大的豁口，祂的下一击，就要把赫默和乔伊斯吞噬。
“……你不是她，把她……还回来……”空气灼热到无法呼吸，赫默觉得自己要由内而外地融化，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想要挽回些什么。
羽毛卷曲，火束在她的指尖放大。
砰砰砰！
密集的枪击声。
轰！
紧随着一声撞击声。
呼！
风声呼啸，高大的身影填满了她的视野。
火流被当中撕开，持盾的瓦伊凡被强光拖曳出长长的轮廓，她在上前！在火中上前！把火焰掀开！
长发飘逸，与火星共舞，她直视火中的恶魔，双瞳熔金般闪耀。
“害虫。”
她一跃而下，消失在高台之下。
六 相互守护
警报响起了，四号地下特种实验区。
“二队、三队向实验区靠拢！一队待命！我正在赶来！”
塞雷娅选择了楼梯，她比电梯要快。
充能护服启动，盾牌入手，保险解锁，她呼唤自己的源石技艺。
她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加速，盾牌顶着楼梯间的门冲出去。
轰！
塞雷娅倾斜了盾牌，爆炸没能将她推开，她顶着爆风发力，白色的拳头在盾牌撤开的瞬间轰出，直取她敌人的心口。
锵！
金铁交鸣，对手的出刀被她打乱，选择防守，她的拳与对手的刀相撞。两人同时后退，四散的风撞开整齐的办公桌。
以她的力量，刚才一拳的冲击力足够让任何一个装备精良的特遣队成员直接心梗死。但对手仅以刀面防御，在后退过程中轻松卸力，如此技巧，整个莱茵生命，只有一个人。
“怎么了老总？你比以前退步了。既然你这一下没能杀我，我就要还击了。别眨眼。”塞雷娅压低姿态，盾牌与双拳被白色覆盖，她蓄势待发。
“塞雷娅，你应当离开。”包裹在黑衣中的女性将刀藏在展开的披风后，塞雷娅看不到她握刀的手法和刀的位置，只好把全身都纳入防御当中。
“我不会离开，你也无需多费口舌。”塞雷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但听不到总辖的，“你想阻止我，但不该拦在我和生命之间。”
“我只是怜悯你，违背了信念，又放弃了责任。”总辖动了，黑色的鬼影带起刺眼的清光，劈开了落下的纸张，她的步法优雅近乎舞蹈，迅捷近乎乘风，眨眼间便迫近塞雷娅。
塞雷娅矮身横盾扫去，在盾下扣动扳机，她的盾牌即是她的法杖，在钙质化的强化下锋利不输刀刃。
她的盾与枪构成了栅栏，但总辖如舞者般绕着她旋转，塞雷娅追不上她，只能看着她闪过自己的攻击，将横斩的长刀化做沉稳的下劈，连风都未曾带起。
塞雷娅放弃了枪，白色的右手探向刀刃，她研习过总辖的刀术，这一刀之后，将是连绵不绝的斩击，只击打在一个精确的点，她的钙质化也跟不上总辖的攻击。所以，她要接下来。
钙质在刹那间强化了数倍，她的手指夹住了刀刃，牵引着刀刃让它从自己的后颈滑过，她的力量让总辖无法反抗，否则就要面临被夺刀的状况。
塞雷娅直起身，闪出战圈，左肩顶上盾牌，势大力沉，撞向正在卸力回身的总辖，她要卸去总辖的武装，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她的右手同时探出，瞄准总辖的长刀。
可总辖同时转身出手，抓向她的右手腕，擒拿的手法，能将手腕绞断的力量，尚未被强化至最高点的钙质在总辖的力量下被磨成粉末，塞雷娅立即停步，左肩带着盾牌在惯性下撞上总辖，总辖松开了她，轻飘飘的退开落地。
她们更换了站位，现在塞雷娅站在她要通过的门前，而总辖站在粉碎的门框边。
“我的信念，不能凌驾生命。”塞雷娅的额头见汗，但她的眼神坚毅如初，像是流淌着赤金，“至于我的责任，我已经提出辞职。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拦我。”
“从你加入莱茵生命起，我就知道你要离开。你要离开了，我只是来和你再比一场。”总辖收刀，“你要维护秩序，却认识不到这片大地的扭曲，这只是无谋的骑士冲锋。”
“我会去看，去寻找，去斩断，哪怕最后是无谋的冲锋。但秩序不能亵渎生命，扭曲更不能，我见到了太多的底线外的丑陋，并不害怕见到更多。”塞雷娅消失在充斥着警告红光的走廊尽头。
“哪怕你的信息被拦截了，那个研究员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许，还有像你一样固执的人，会和你一同冲锋。”总辖也离开了，像是从没出现过。
“温度升高了，源石浓度在上升。”塞雷娅检查了防护，加快了速度。通行证还有用，破坏这些防护门会浪费时间，她穿过走廊，跳下电梯井，地面开始发烫，空气中传来灼热的气息，她要和炎魔抢时间。
到了！
她听到了炎魔的咆哮，她举枪便射，蚀刻子弹破坏了门锁，她持盾撞门，充能护服和盾牌连成一体，迎上激射的火流。
“那就是，炎魔么。”
档案里推测炎魔是被源石技艺偶然触发的萨卡兹巫术仪式“召唤“而来的意识体，可能拥有着整个种族的记忆与经验，拥有着极高的智能。
“害虫。”
寄生在自己种族个体上的意识体，所谓的“恶魔”“神降”“预言”，是存留的智慧，还是延续的怒火呢？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生命裹挟其中。
塞雷娅一跃而下，蜷身在盾牌后，挡住火焰落地，炎魔停下了攻击，而她也没有动。
炎魔看向了塞雷娅。是一只瓦伊凡，以强悍的武力著称的种族，他们的宫殿曾经耸入云端，高墙曾经切割大地，财富比太阳还要闪耀。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们的伟业还留存着吗，现在的瓦伊凡，还有如此的伟力吗？至少这一只，尚且值得期待。
“切换，高爆源石弹药。”塞雷娅在盾牌后看着炎魔，她的防护服下，肌肉舒展，血脉流转，这是炎国的技艺，塞雷娅更愿意用战斗状态来描述它。此刻，她需要平静，平静如山岳。
但，行动如山崩。
前进！
二人的对峙破裂在瞬间，火焰撕裂大地，塞雷娅闪电般冲锋，数十米距离缩地成寸般向后掠去，原先战力之处被岩浆吞没，炎魔已然近在眼前。
并不是什么诡异的错觉，炎魔没有动作，但危机感触动了塞雷娅的神经，钙质化！发动！她利用增加的重量减速，盾牌落地的刹那，构造出波纹般的白色城墙。
只差了分毫，牢笼般的火柱燎过塞雷娅因惯性前飘的白发，她闪身侧向跳开，钙质化不仅仅能防御，还能辅助机动。不需要足够的强度，只需要一瞬的立足点，塞雷娅越过火焰的封锁线，眼、准镜、目标，锁定，开火！
多枚高爆源石弹击中了穹顶，沉重的穹顶钢构坠下，塞雷娅向后跳去，炎魔被钢构和建材压住，但塞雷娅知道，他不会就这样被打败。
“果然。”灼热感先一步传来，塞雷娅高高跃起，取下腰间的手雷抛出，炎魔熔化了压住他的废墟，但来不及挡住这枚手雷。
轰———
手雷在炎魔面前爆炸，爆风吹开了烈火，塞雷娅看见了被火焰包裹着的伊芙利特，蜷缩成一团，像个害怕的孩子。
“很快会结束的，伊芙利特。”她连续开火，用高速游走避开层出不穷的火焰源石技艺，高声喊道，“伊芙利特！不要输！”
……
“……伊芙利特———！不要输———！”
她好像睡着了，做了可怕的梦，但她又被叫醒了，在灌满耳朵的噪声里，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黑……好冷……我不要……”她想起了更多的事，关于她自己，关于那个声音，“塞……救……救大家……”
她答应了，她忽然有了力气，她忽然变得好烫，她就要能离开这里了……
她突然被挤到一边，看不见了，动不了了，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听到那个声音吼叫着复仇，看到“自己”挥舞着利爪，把眼前的一切都毁掉……
我输了吗？
已经输了吗？
赫默？塞雷娅？乔伊斯姐姐？
她们呢？
她们……
是我……
是我？
是———
“伊芙利特！不要输！”
猛烈的震荡让她睁开眼睛，白色的拳头轰开了火焰，撕开了黑暗，塞雷娅的盾牌不见了，弹匣打空了，护服破损了，但她的拳头直直地砸在炎魔身上！
“不许放弃！”
塞雷娅的眼里也燃着火焰，比炎魔的火更盛！更旺！她的钙质化压过炎魔的火焰技艺，她是骄傲的瓦伊凡，骄傲的血脉流淌在她的体内，他们的爪和血，从古至今都不曾认输。
“凝固吧！”
塞雷娅折断了炎魔的手，无主的源石技艺化为乌有，她双手直插炎魔的胸膛，钙质化把火焰封印，她生生地撕开炎魔的防御，炎魔怒吼着把最后的火焰直接倾泻在塞雷娅的身上！
“结束了，伊芙利特。”
白色的瓦伊凡抱着熟睡的萨卡兹，从四散的火焰中走出，洁白的甲胄神圣而不可侵犯。
她赢了。
风暴中，唯守护者屹立不倒。
“塞雷娅……你没事……”赫默正在给乔伊斯上夹板，她的左腿上缠着绷带。
“赫默，你受伤了，你会感染的。”塞雷娅解除了钙质化，她没有受伤，这并不是幸运，“你需要接受治疗。”
“我想要选择一下我的医疗机构。”赫默检查了一下乔伊斯的情况，“我比较倾向罗德岛医疗，那里的病房环境更让人心情舒适。”
“那走吧，没人会阻拦我们。”塞雷娅说，“先去给伊芙利特拿件衣服。”
“来，帮把手吧。”赫默搀扶起乔伊斯，塞雷娅扶住乔伊斯的另一边肩膀，让伊芙利特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
……
“这是最后一次用通行证了吧。”她们站在紧急通道出口，把通行证扔下，互相搀扶着离开。
今天是个阴天，但太阳就在云后面，不是么，总会是晴天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