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37【喜忧无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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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杨昭惠与李仁都与林子诚站在了同一阵营，占据汉中的剑阁军同样与长安暂时议和，令林子诚信心大增，于凌桥枫府上设宴款待一众人等。
宴至尾声，众人聊得意犹未尽。莫须名单独把林子诚叫到院外。
莫须名轻声道：“子诚，我思来想去，实在替你担心。朱再青、金通天两大强敌，都是老辣之人，又身负绝世武功。尤其是金通天，我们为了重创他，已经丧失了再与之一战的能力……”
“敢问前辈，那金通天到底有多厉害？！”林子诚好奇道。
莫须名摇了摇头道：“我与他之间的差距，一定比你我之间的差距更甚。”
林子诚与莫须名之间的差距，他心里一清二楚。听了这话，他心头顿时凉了半截。眼看着天门剑派三大高手莫须名、上官云和凌桥枫都已经身负重伤，以自己的实力，又该如何对付朱再青和金通天呢？今天白天的时候，他还在为军力的大大提升而喜悦，可转眼之间，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前辈，我还有胜算吗？”林子诚凝眉问道。
莫须名抬头望了望月亮，眼神亦是十分凝重。“想我年轻之时，意气风发，非要当天下第一高手不可，逢人便要挑战一番。如若打不赢他，我定要回去更加勤学苦练，跟他相约再战。这种执着气概，我在你身上是看不见的。”莫须名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那您定是觉得，我没有胜算了……”林子诚低下头，怏怏道。
“不，正相反，我觉得你颇有胜算。因为我看到你身上有更可贵的东西。你长期以来护卫长安，与朱再青、李撷扇相抗，与兴帝杨俑相争，这些都不是为了你自己一人的得失。这份心，我以前没有，自愧不如。直到了前些日子，我在黄州看见燕军对待流民之蛮横，方才义愤填膺，非要整治他们不可。我想，这和你一直以来的心情是一样的吧？”莫须名语重心长。
林子诚道：“没错。前辈，我一开始来到兴国之时，也是见流民堵在官道上，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这才一路走到现在。”
“昔日我自诩已经功成身就，又因家人横遭变故，这才避世退隐。可我活了几十年，才知道安身立命的跟本不在于个人造诣之高，而是家国天下之义。现在想想，自己先前实在是愚笨……金通天其人心思深远，捉摸不定。但从他煽动天下大乱，又饲育荒界狂鸦啄食人体，不难猜出其背后的意图，定是毁天灭地般可怕。我猜上官氏千年铸剑，很可能就是为了克制金通天这厮。这等癫狂之人，我等就算是拼上性命，也断断不能让他得逞。”莫须名坚定道。
“那要如何阻止他呢？”林子诚问。
莫须名看了看林子诚的身板，道出了自己深思熟虑多日的打算：“即日起，我传授你天门剑法。”
“前辈，您？”林子诚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莫须名又道：“不管怎样，我和云儿还是以天门剑法侥幸胜了金通天。你学了，我们就多一丝胜算，不是吗？”
林子诚道：“可我并非天门剑派弟子……”
“都这个关头了，你以为我还要计较这些吗？天门剑派本就是我师父自创，弟子就我一个，也没有什么门规。你放心，我传你剑法，不犯任何规矩。”莫须名道。
“晚辈向来对天门剑法心驰神往。能得到前辈亲传，何其有幸！”林子诚喜乐之情溢于言表。
莫须名略带担忧道：“其实你武学根基很好，内功也不弱于我的两个弟子。你学起来，一定事半功倍。只是修习此剑道，需要专心致志。你俗务繁忙，不知是否抽身乏术？”
“请前辈放心。军务政务固然繁忙，我虽不能脱身，至少每日挤出两个时辰潜心修行，还是办得到的……但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林子诚道。
“你只管说。”
林子诚道：“您也发现了，我那徒儿严茶，也是个练剑奇才。既然要增大胜算，多一人学，岂不又多一分把握？”
“当然。既然如此，我同时教你二人。”莫须名爽快道。
“多谢前辈！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林子诚拱手道。
“我有种预感，你的一生，定当无比精彩。”莫须名道。
林子诚亦望月而道：“我并不求自己能活得有多精彩，但求心安而已。”
莫须名点点头，扬起嘴角道：“好一个但求心安。”
“还有，还得自求多福，千万别死掉才行。要是挨不过金通天或是朱再青的一招，那就全都完了，哈哈哈哈。”林子诚戏谑道。
莫须名也笑了：“那你可得好好练了！”
他二人正谈着，上官雁从厅内也走了过来：“师公，齐国公，打扰了。师叔托我告诉齐国公，他让您千万小心的事，您可一定不敢掉以轻心。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转告他的原话。”
林子诚点点头，踮起脚望了一眼厅内一脸颓然的凌桥枫，心道“源心”果然强横无比。饶是健硕如凌桥枫，强行与源心违逆之时，也成了这般模样。
上官雁传完了话就要走，林子诚却叫住他道：“上官姑娘，我还有事问你。”
“什么？”
“你现在可还是龙鼎卫？效忠于朱再青？”林子诚这一问可不是平白无故，或者单纯的好奇。上官雁跟随上官云，当然会参与、了解己方阵营的事务。他岂能容许上官雁效忠于燕廷？
“这……”他这一问，也正是上官雁自己一直纠结的事。她之所以成为燕国的龙鼎卫，是因为师父跟随了龙鼎王朱再青。可自从带李撷扇回绝音谷时起，她再也没履行过自己的职责。与师父决裂之后，更是和朱再青全然没了联系。她只能道：“我刚刚逃出生天不久，暂时还顾不上想这些。眼下只有追随父亲与师公，全力协助你们铲除金通天这个祸害。你放心，你的军政消息，绝不会从我这里传向燕国任何一人。”
“那就好。但空口无凭，在下只能冒昧让人监视姑娘的出行举动，还望姑娘谅解。”林子诚直言不讳，但语气并非刁难，听起来只像是在例行公事。
“明白了。”上官雁不置可否，拱手离去。
宴罢，林子诚在回家的路上告诉严茶，他也有了修习天门剑法的机会。严茶激动得直接翻了几个跟头，向杨撷湲和穆珃叨叨了一路喜悦之情。
林子诚走在最后，不断思索着凌桥枫屡次提示过的事，越走越慢。他心里不停念着：“撷湲的唯情难舍之心，李撷扇的汲汲名贵之心……这是何意呢？”他脑海里一遍遍地过着和杨撷湲之间的一点一滴，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眼前的恋人，不知不觉路过了常撷音生前的府宅。此处把守森严，软禁着李撷扇和全冠一。
“子诚，你怎么了？”杨撷湲回转过头，看着距离自己十步远的林子诚，眼中尽是关怀。
林子诚多想直接冲上去，把自己的猜疑痛快地问出来，赶紧消解了这挥之不去的顾虑。但他到底没敢直视她的眼睛，只道：“没什么……我还有话要问这里面的人，你们先回府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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