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超短篇《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

陈小春是我的邻居。过去的二十年里，陈小春一直沉溺于一种名为爱情的无趣形态中，直到最近陈小春向爱情开始提出质疑时，才发现自己的婚姻是如此的荒诞。完美的婚姻是由一位充耳不闻的丈夫和视而不见的妻子构成的，显然陈小春无法成为这样的女性，以至于丈夫与其他女性之间发生的一千零三十三件的小事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陈小春喜欢牡丹，她最好吃鱼，她想不到的是，红的是自己的嘴角，腥的是自己的脸庞。 就在昨夜，陈小春的丈夫从外面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同往常一样，丈夫早已习惯了陈小春的求情，只是在他眼里，陈小春最多算一个爱撒泼打滚的牲畜，而面对陈小春的依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巴掌。鲜血从嘴角流出，伴着一股腥味。或许陈小春一辈子都陷在了对爱情的憧憬当中，只是像她这样傻的，我很难再找到第二个。我也时常会听到惊心的斗殴声与痛心的惨叫声，我是主张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原则，不多管闲事，只默默哀叹。只是，今天我不得不掺和进去。 “年龄。” “我很难判断她的年龄，我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她，我只是听说她二十来岁。” “时间。” “大概是昨晚十一点左右，那时我家灯还亮着，我正在洗漱，准备入睡，并不知道阳台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些许动静，我没有多想，直到今早来阳台收衣服才发现了她。” “死者和你什么关系？” “死者是我的邻居，我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只能算是见过几面，我只知道她的家人经常欺负她，但我也不管不顾。” “但是我有听说她经常来你家，曾有人看见过她走进你的书房。” “我自认为这事和我毫无关系，你们更应该去怀疑她的家人。” “那她为什么跑进你的书房？好像还是经常性的，许多人都有见过。你有下药的嫌疑。” “是这样的，一年前，我买了一本卡佛的《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这本书，我的书架上总摆放着些有关爱情的小说，那个时候她就偶尔光顾了。不久，她成立了家庭，一次，她在我的书架上发现了这本书，这儿就成了她的常来之地。她有时嘴角上带着淤青，我本想为她涂点药什么的，但她看卡佛时的神情使我一时愣住了，你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的能够如此专注，那一刻，她美丽得像遇见了爱情，我就没有上前打扰她了，之后经常有这样的事。” “你在开玩笑吗？” “或许爱情本身就是个玩笑，但我和你们保证，我没在开玩笑。” “不可能，没有一只猫会看书，而且你还说的这么扯淡，一听就是假的。” “可是，我……” “不必多说，你刚才都说到涂药，你果然是对她下了药。” “你们要明白，每个人都有憧憬爱情的权力，你也有，我也有，你可能没听过我的故事，我……” “罚款100，你谋杀了这只猫，我不想听你那酸腐无趣的爱情故事，就和你整个人一样，下次再犯你的下场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 其实后来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失去了我的邻居，虽说偶有听见类似的猫叫声，只不过再更远的地方。 我走到了阳台边上向下望去，我还没告诉那只猫，《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这本书里没有爱情的答案，它展示的部分和隐藏的部分和爱情这种意识形态一样无趣。 我似乎没有给到她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从她质疑爱情开始，爱情就不再出现，我也因此酸臭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