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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竹

2022-04-28 22:04 作者:竹心同学  | 我要投稿

        窗外雪白的月光映出一条小路。杂草丛生,腐烂而发黄的细叶子显得很惹眼,分明有一种潮湿的干草味。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会有很多阴森的怪柏树奇形怪状地倒挂在沼泽地里,即使明晃晃的月亮也穿不透这块柏树地。柏树地通往山里,上山打猎的山民会结伴穿过这一带。这一帮有十来个人,以猎物山果为食,麋鹿猿猴为伴。也不知这山有多大,树有多深,他们这一行人自跨进去,至今二十多年了还在草坡石头上过活。年长的刚入大山的时候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小的才刚学会跑和跳。他们走山跨石,大人们走在队伍的首尾,手持猎枪、弓箭;小孩拿着弹弓、镰刀穿行在他们之间。

        他们刚出发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笑容、充满信心,坚信一定可以走到山的尽头。那天拂晓,他们早早地穿好衣裳,带好干粮,手持猎枪、兵器,踏上被月亮照得雪白的大道。其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小型的弓箭,眼睛不眨地注视着路旁的草丛。他的后面紧跟着一个九岁的男孩,瘦瘦的,手里拿着一把弹弓。若说他们的名字,也好记的,是取云竹的谐音。大的名叫芸儿,小的叫竹心。他们两兄弟总是形影不离,并肩作战,短短两三年已经逛遍了周边所有的山林,这次是跟着父母去看外面的世界。

        突然从草丛里跑出来一只野兔,呆呆地望着大家。五叔习惯性地将手电筒照在野兔身上,只见它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手电筒,红红的。随即听到“咚”的一声,野兔顺势倒在地上。芸儿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拎起野兔的耳朵,直觉沉甸甸地往下掉,突然间血从野兔的身上流下来,一丝欣喜在小男孩的眼睛里掠过。五叔接过野兔顺手将野兔丢在袋子里。

        玫瑰似的夜色渐渐褪去,土地裸露出她灰色的身体。听到队伍中有人问,“我们这是往哪去呢?”

        “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猎不完的动物,小竹可不要急哦。”五叔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小竹好奇地问。

        “什么时候到?这我也说不好,这条路从没有人走出去过,多少年来村里出去的青年一个都没有回来。”五叔若有所思地说。

        “那他们是死了吗?”

        “可能吧,不过活着也不一定记得回来的路。”五叔语重心长地说。

        “大人还会迷路吗?我还以为只有像我和哥哥这样的小孩才会迷路。”小竹说。

        “你和芸儿还小,那里知道这路上的凶险……”五叔刚要往下说,芹姨突然打断了五叔的话,“别打牙了,这一路还不够你说的,还是留心赶路吧。”

        “芹姨,我这不是先给他们打预防针嘛!路上有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年轻的时候我们那次……差一点就……”五叔刚想说下去,

        “就回不来了是吧,要不是那次我也不会跟你。”芹姨说着抿嘴一笑。

        五叔知道芹姨有意打断他说话,想了想也没有理会,或许等他们长大些再告诉他们罢。

        “五叔,你不是说出去的人从没有回来的吗?”小竹扑朔着眼说,

        “自然没有人回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呀,哈哈哈!”小竹听五叔说什么猪肉猪跑的,听不懂他的话,就跑到前面去看路了。

        只见前面一个大草房,逼仄着一条窄窄的小路,一个老头正拿着扫帚在草房前不停地扫水,场上的水漫过老人的双脚,老人神态恬淡,抬头见有人路过,便问,“你们打哪儿来,要上哪儿去?”

        小竹害怕缩到了队伍里面,五叔见老人仪态不凡,便如实说了去向。又问老人家为什么在这里扫水。老人回答说,“我家的草房这些天突然不知从哪里流下来一股水,把它给淹了,场上渗了很多水,我老看着发愁,这些天早上起来便穿了草鞋来这里引水。”

        “瞧这水也不止有一股,漫的操场挺均匀的,依我说,老人家不妨上山去改道治水。”

        “可不是嘛,草房被淹的那天早上,我上山去找源头,山上竟没有一股水流下来,可不是遇到邪了。”

        “难不成是从下面……”五叔还要往下说,老人好似没有听见,“这个点我也该回去了煮茶了,我们一道走吧。”

        五叔一行人跟着老人走到村口,一眼望去齐齐整整有三四排人家,呈金字塔形坐落在坡上。老人去了中间靠右一家,五叔顺眼望去,只见有一位老太太在家门口勾着腰望着他们,面色红润,慈眉善目。他们没有过去,只顾往前赶路,不知走了多久,小竹突然说,“你们看呐,那个老太太还在家门口望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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