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白鹭起舞之后,虽有相遇,再无纠缠。(神里绫华传说任务起舞部分改写)
(这是从我写的全文里抠出来的一部分。由于这一段在游戏里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经典,我当时写的又非常认真,因此抠出来单独水一篇文~)
空和绫华一起回到了神里屋敷前的镇守之森。
林中有清泉流淌,幽静清凉的氛围覆盖了二人心头的欢快,变得沉静而感伤。
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有个尽头。
溪边铺满石子的道路凹凸不平,绫华小心地走着。这些石子顶着脚好像是在按摩,但也会突然猛地有一块锋利突出的石头,猛地硌得脚一疼。
虽说是夜晚的林间,却并不黑暗——林中的植物是与地脉相连的存在,在夜晚闪烁着莹莹蓝光,给这镇守之森增添了梦幻的气息。
一前一后地行走了片刻,绫华又扭过头与空交谈。不知是否是因为这宁静清冽的氛围,还是其他原因,自己的心里已经不再像方才一样悸动和焦躁了。她已然能够像这样平静地面对空,就像刚开始一样。
“旅行者,其实...今天是我第一次想这样来祭典游玩。认识至今,我的性格,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吧?哈哈....像我这种脾气,如果没有你的话,今天也不会这么开心。”绫华真诚地注视着空的双眼说道。“谢谢你,今天对我来说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二人继续一前一后地走着。前方的地脉植物更多,莹莹的蓝光把二人的身影完全照清。绫华轻叹一声,回味地说道:“祭典真好啊。没有那么多规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自在又快乐。”地脉植物的微光清晰地照映着绫华出神的面容。“要是有机会的,嘿嘿,我还想再去一次。”
“我也想再和你去一次。”空也站在溪边,对着绫华说道。
“你也是吗,太好了。”绫华脸上淡淡地笑着,向着空走近了几步。“说起来,我和旅行者有些像呢——我有兄长,你有妹妹。我非常理解,你迫切地想要找回妹妹的心情。”
“嗯,寻找她,就是我旅行的意义。”
听了这话,绫华的眼神有些暗淡下来。可是她又很快恢复了笑容:“嗯,我明白哦。家人和亲缘,是我们谁都无法杜绝的羁绊,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根。”绫华又习惯地把戴有黑色护手的右手贴在胸前,诚心地说道:“你一定能够找到她的,千万不要放弃。作为...作为朋友,我会一直守望,支持你。”
“谢谢你,绫华。”
“哈哈。”绫华有些酸楚地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从刚刚和空互相交换绘马的时候,绫华就已经明白,他们的愿望是没有交集的。
对空来说,最重要的人当然是他的血亲,为了寻找她,空决不会停下自己旅行的脚步。而绫华自己,要肩负起家族的使命,尽到自己的责任。
其实,如果空放弃旅行,愿意留下来陪着绫华;又或者是绫华从压抑沉闷的家族中逃离,跟着空一起去旅行,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但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责任。这个故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因此绫华只能暗暗地把这份情愫,深深埋藏在心底。
若是完全听从自己的本心,开口央求空留下来,至少多留下来一段时间,他一定会答应的吧。
但她做不到这样自私。如果她真的这么做,那她就不是神里绫华了。
所以,就这样吧。
夏蝉吱吱地鸣叫,应和着泉水流淌的轻轻声响。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神里屋敷的轮廓了。
少年不知再过几天,就会离开稻妻,前往异国他乡,迎接不知何种艰难险阻。少女也要重新做回大小姐,在侍卫们的看护下,维持着自己并不真心喜欢的优雅高贵的样子,树立着神里家的形象。
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有个尽头,这是她在邀请空一起去祭典前就明白的。只是,当结束的一刻来临时,心中的悲伤还是无法抑止。
很想像个小女孩一样尽情地大哭,把这痛苦宣泄出来。但她不会,她是神里绫华,不是普通的少女。纵使有这样的情感,也要深深的封存在心底,不可被任何人知晓。
不过,在重新戴上「神里绫华」这个名号之前,她还想再任性一次。
“对了,旅行者。”少女突然快步向前走出几步。
无论如何,她想在最后,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还有件想做的事,想再借用你一点时间。”少女将戴有黑色护手的右手放在胸前,面对着小溪说道。
说罢,她向着小溪快步跑出几步,空本能地要伸手去拉她,但少女已经轻盈地跳进了小溪里。洁白的袜子浸湿黏脚,但少女却毫不在意。这是她在少年面前最后任性的一次,那就随心而行吧!
少女在浸没脚踝的溪水里慢慢走出几步,惬意感受着清凉的,甚至有点发冷的水流轻浮过脚。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岸上的空看着自己的目光,她的脸上荡漾着舒心的微笑。
溪边的地脉植物相当茂盛,较为明亮的光完全照亮了水中的伊人,仿佛是特意为她打造的舞台。少女的微笑,不带有伤感的神情,只是一如初见的谦和有礼,沁人心脾。
“请,好好地看着我。”
小溪两侧都是青翠的树林,空慢步走过有着淙淙清泉的小木桥,好更近地看着这位少女。
少女微闭双眼,轻声哼唱着《华散之缘》的曲调。那轻哼的歌声,比绫华本就轻柔的声音更加轻细柔美,却不烂软,柔和的声音的深层,有着若隐若现的坚韧筋骨支撑着。
接着,少女将那惯用的小小折扇张开,绘有云纹,湖畔,明月与莲花的扇,装饰简约典雅恰到好处,和这林中小溪的情景交相映衬。
持扇的右手高举着,而左臂轻柔优雅地伸出,带动着整个身体缓缓侧伏,直至左手恰巧触摸到溪水的清凉水面。左手像小月儿一样弯起,轻轻地舀起一捧流动的溪水,在水流中慢慢旋抹,又轻缓地将水流从指尖倾出,宛若一处小小的山泉……这一切,都做的极慢极慢。
少女再度缓缓伸出的左臂,是轻柔地伸向那眼前的少年,似是在邀请观众一般。接着,右手轻捏着折扇稳稳驻在腰边,而左臂围绕着缓慢画出了一个大大的正圆,像是要在这溪水中画出一轮满月。不时地,有清凉的微风从林间的空中吹来,少女的玉臂仿佛不是自己在动,而是被微风吹拂着飘荡。
空丝毫不厌倦地注视着这一切。少女轻柔飘逸的动作有一种催眠作用,令他着迷。这次,稳稳驻在腰边的是左手,而持扇的右手,带着扇中那同样蕴含着明月与水流的小世界,画动着一轮满月,仰首举扇,对映着那天边的明月。她那纤纤玉手抚弄的,是一种无比柔软的东西,柔似轻纱,轻胜白云……是时间。是的,时间,在少女柔美的舞姿中无限地拉长,蜿蜒柔顺地淌过静谧的竹林。在这拉长的时间里,万物皆已消散,尘世宛若云烟,只有一片清寂。
在这和敬清寂的氛围里,一直以来沉浸在旅途的空,一瞬间通晓了这翩翩起舞的少女的一切。顿时,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空虚,此时才终于如梦初醒,把一直以来只是执着于推进旅程,却忽略了自己为何而活的自己唤醒了。明白了她的心愿,明白了她的思念,明白了她的爱慕,无数复杂的思绪冲上少年的心头,令他心碎。他却什么也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是,把这幅画面永远镌刻在心中的一个角落——月光映照的小溪中,一位少女如同白鹭一般为自己而舞。
繁华终将散去,未曾珍惜的一期一会,终将在也无法挽留。虽有相遇之缘,却再无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这滞缓的时间宛若水流冲破凝冰一般地流动了。瞬间,少女的神之眼闪烁着淡青色的强光,在那只折扇再一次扬起之时,不再像先前一样轻柔,而是凌厉果决地上扬。瞬间,寒霜以少女为中心迸发而出,碎霜的轻微的淅沥沥的声音传来,让心也一下子清冷下来。寒气把雾水凝成冰霜,但却未将潺潺溪流冻结一丝一毫。
舞毕,静立在水中的少女将扇驻于胸前,带着宁静柔和的笑容。
“怎么样…我的舞蹈,还可以吗?”还沾有水的绣花鞋,在林间小径中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太美了,刚刚,我简直不忍心加重呼吸,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那就好。这种舞蹈我并不擅长,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糅合,没有丢脸实在是太好了。也就是心血来潮,想要任性一次。哈哈哈,这么说来,今天可真是任性的一天呀。”神里绫华柔声笑道。
“和你相处,让人很愉快。”
“我也这么想哦。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快,又很慢……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神里绫华驻足在屋敷的石阶下,戴有护手的右手贴在胸口,回身对空最后笑着说:
“前面的路,我自己上去就好。”
空与绫华对视着,声音也变得温柔下来:“晚安,绫华。”
“晚安,旅行者。”
绫华不再回头地,踏着石阶一级一级向上。空也不再停留,踩着林间小径,顺着那一串有些干涸的脚印行走着。
不知为何,耳边又回荡起绫华所哼唱的《华散之缘》,于是空也回忆着那柔和的旋律,轻轻地哼唱着,传遍了林中。
沿途的地脉植物已经有些发暗,但升至天空正中的明月把皎洁的光芒洒满大地,温柔地照耀着旅行者的步伐。
哼唱的歌声也渐渐消散,林间再度静谧宁和,只有潺潺的溪流声轻轻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