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望乡台》第二章 一线机缘 窥见天光②

【人间】

竹林若海，落叶铺满一地，踩上去柔软，走起来变发出沙沙之音。

这是与天界、魔域不同的人间景色。林海尽头便是一小观。

 

罗喉计都未特意掩饰眉心煞印，仅是换做人间服饰，黑红劲装纹饰简洁，却因未覆甲，更显腰身劲瘦。

黄昏时分，日光暖黄。罗喉计都拾级而上，推门入了道观。

环顾四周，这道观虽简朴，却纤尘不染，看来时常有人用心洒扫。只是这道观内竟像是无人的样子。

罗喉计都拿出阴阳环在手上把玩，静静地等待着此地的主人归来。

两枚锁扣住的木环随着他手指动作，各自按方向转动。却又因为相互连接，不得分离，因此时时碰撞，发出闷响。

 

罗喉计都身后响起一声询问

“来我道场所为何事？”

罗喉计都听见那熟悉的嗓音，手上不由一顿。

“这位...”

回身望向来人，因为迎着刺目的夕阳之光，计都眼睛微闭。

来人显然先看清了计都，嗓音稍顿道“这位...兄台”

待罗喉计都定睛，来人果然是柏麟。

 

罗喉计都心头狂跳，哑然道“你是谁？”

“我叫柏麟，是此华光观观主。如你所见，也是这里唯一的道人。”

“既然是惟一的道人，那此物必然就是你的。”罗喉计都说着就将手中阴阳环递出。

“这阴阳环？”柏麟忽想起那日救了那小花妖的情景。“多谢你还来。那位小童还好吗？”

“小童？”罗喉计都内心纳罕，难道他不知自己救的是花妖？“家弟留思贪玩，迷了路，受了欺负，还要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令弟命中机缘如此，不必道谢。”柏麟伸手将计都手中阴阳环取过，那阴阳环入手温热，还带着罗睺计都手心温度。柏麟不由握紧“这亦是我的机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道长想要些什么？”计都脸上带笑，笑意却不至眼底，只是紧盯着柏麟的脸，观察着他的神色“我须得还了你这恩情，了了你与家弟的瓜葛。”

“令弟之事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实在无须偿还。”柏麟微笑，一派风光霁月，得道高人的模样。

“既你已金口玉言销了这账，那我便...（走了）”

不等罗喉计都说出最后两字，柏麟直接出口打断“只是...”

“如你所见，观中并无其他道人，但我今夜要至城内降服一妖，正巧你来了，可否与我结伴同去？解我无人襄助之困？”

 

“收什么妖还需要这么大动静？”罗喉计都坐镇妖魔界千年，魔域因他坐镇恢复了生机，不少妖族已迁回魔界居住。除了几个上古大妖不受控制外，已甚少有妖长居人间，更枉论危害一方了。

“不知，只是这妖之前已经吞噬了不少修士。苦主求助无门，最后只能来我这观里了。”

“可我不会法术。”罗喉计都天生煞气，魔力源于地火，说不会法术也不算骗人。

柏麟点头“无妨，你只需帮我看住阵眼就好。其他一切，有我。”

“你不问我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就要我同你一起降妖？”罗喉计都微微颔首笑道，一双圆眼缓缓抬起，目光灼灼“你不怕我就是妖？”

“若你是妖，那正好，我这小观供着的就是玉面修罗。妖魔于我，也算同道。只不过，方才未及时问君姓名。现下，君能否告知？”

罗喉计都沉默片刻开口“罗喉...计都，我叫罗睺计都。”

“罗喉计都”柏麟轻念出声，眉心及不可见微皱了下。他嗓音轻柔，就像是鸿毛一羽轻落，可这声却如炸雷一般在罗睺计都耳边炸开。让他不由得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过往记忆涌上心头。

 

一阵急促的求救呼喊响起

“道！道长！不！不好了！快！快！快随我去太守府吧！那妖又开始吃人了！”一个仆役打扮的青年男子在道观外急声到！

“不好！还是晚了一步么？”柏麟回首看向道观门口，皱眉急道。

他双手捏起法诀，灵光由双掌而起，直往观内大殿涌入，裹挟着一物前来。只听他疾呼道“召来！”

灵光散去，是一长鞭。玄黑无光，犹如焦炭。

“计都兄，你就留在观内等我，我去去便回。”柏麟执鞭一抖，顷刻长鞭消散收于他青色道袖内。

罗喉计都越过柏麟看了眼观外来人“你方才不是说需我襄助么？”

 

“这妖能破了我的结界，非同一般。自是不能让君身涉险境。”

“也好，那你去吧。”罗睺计都点头，嘴角微微勾起。

得了计都点头，柏麟即刻奔去外门与那仆役回合。

 

计都遥望着那两人身影越行越远，眸光凝于一处，嘴角笑意加深，化作冷笑。“哼！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