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的讨论环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上篇)
初入日服的sensei们在获取资讯时难免会觉得有些疑惑,b站上比较活跃的两家日服资讯搬运组织资讯站和情报站,不论是搬运的内容还是粉丝数都非常相近,那为什么两家不考虑合并运作呢?进一步了解后sensei们好像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两家之前就存在某种意义上的矛盾。很多新晋sensei从y千代的专栏里了解到碧蓝档案情报站(后简称情报站)是一个“开中国玩家的地图炮,借别家游戏tag过审,包庇百合豚群体的组织,简直无恶不作,在二游玩家的禁区上跳舞”的组织,由y千代组织建立的碧蓝档案资讯站(后简称资讯站)则“为玩家服务,尊重官方设定,和广大玩家群体站在一起”。那么,事实真如y千代的著名讨伐檄文“本次ba节奏的事情完全说明,“情报站”是什么让你们高高在上的啊??”中所言吗?或者说碧蓝档案的讨论环境逐渐变得魔怔,y千代和碧蓝档案情报站各自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呢?
浮出水面
让我们把视线放到2022年9月9日。彼时情报站刚刚发布【碧蓝档案!】官方漫画第80话的汉化版本。由于漫画着重描写宇泽玲纱与杏山和纱之间的互动,漫画刚发布不久,就有玩家表示自己产生了 “ 感觉未来官方会出现百合营业 ” 的想法——实际上这则评论成为该评论区最重要的风向标。于是当有玩家评论“贴贴”以及“喜欢她们的互动”之后,评论区爆发了一场对百合的讨伐。


随着评论区反百合情绪的扩散,评论的主流论调从正常讨论过渡到猎豚人对百合的单方面讨伐。在发现评论区已经存在大量反百合黑泥之后,情报站做出了迅速的反应,关闭评论区同时发布了关于这次决定的说明。

然而这样的举措恰恰起到了强烈的反效果,对于一场情绪的宣泄而言,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暂时放任,关闭评论区意味着着手拆掉狂欢的场地。随即发布的这则说明使得猎豚人的矛头指向情报站,最要命的是,“求同存异”四个字非常暧昧地触及到猎豚人的痛觉神经,他们带着极端反百合理念迅速扩散到情报站的每一个视频和动态下方,大肆攻击百合的同时,指责情报站这一做法是对百合豚的一种包庇,是名副其实的拉偏架行为。由官方漫画产生的矛盾在这个阶段转移到了情报站身上。
9月11日,随着黑泥迅速铺满情报站的动态评论区,情报站出于自我保护开启长达一个月的评论精选。由于私信被猎豚人团体爆破,情报站拉黑了一部分用户,这也为后续资讯站的建立埋下伏笔。不知道是希望保留一个评论区给猎豚人作为发泄场地还是出于不小心遗漏的原因,情报站恰恰没有给9月11日发布的Hod总力战动态评论区做任何形式的限制,任其成为舆论发酵的温床。
至此,情报站关闭评论区事件在各大平台持续升温,圈内玩家对 “ 玩家群体是否应该求同存异 ” 以及 “ 碧蓝档案圈是否应该以极端的态度反对任何非ml向言行 ” 这两个话题的讨论度越来越大。几乎所有平台的管理都做出了相应的对策,所采取的方式基本上都是防止矛盾进一步升级的一刀切封控,比如NGA将相关帖子锁隐、S1禁言+关小黑屋等。为什么是几乎所有?因为贴吧并没有采取这样的措施,而这样的结果源于贴吧吧务团体对待百合的理念——由y千代亲自在碧蓝档案吧(后简称主吧)发布彻底禁止百合的公告,杜绝了主吧里存在百合内容的可能性,讨论与批判百合的职能转而交付给反碧蓝档案吧(后简称反吧),因而在当时反吧里聚集了大量节奏帖。在这样的背景下,反吧成为猎豚人的聚集地。
在情报站做保守措施的同时,一位昵称为Kuro206X(后简称Kuro)的情报站成员却主动下场为情报站的行为辩护,表达自己并不赞成极端反百合理念。在情绪如此强烈的讨论环境里,想要正常辩论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Kuro和猎豚人之间的交流完全是鸡同鸭讲,演变为无意义的争吵。很快,反吧里就发布了多篇挂出Kuro的评论区留言及私信内容的帖子,这其中就有那句著名的 “ ba圈子那么瑙贪的仅你中国大陆一家 ” 。闻讯赶来的Kuro本人毫不忌讳地在反吧客场作战,再次因不恰当的措辞留下非常多话柄。

9月22日,节奏再一次因y千代对情报站的突然发难而起。当晚,一位原属情报站的情报站成员将情报站内部群聊的聊天记录截取给y千代,而这部分群聊内容是对y千代的嘲讽,涉及的情报站成员中也有Kuro。y千代浏览过后决定彻底与情报站决裂。


几乎同一时间,碧蓝档案资讯站成立。在y千代“反抗罕见组织情报站”的号召下,资讯站立刻就收获了大批贴吧用户的支持。
9月27日,ba吧猎豚人群体公开宣布开盒Kuro,被公布的信息包括Kuro本人的真实姓名、手机号码、家庭住址、QQ账号等。据不完全统计,参与开盒的人员包括碧蓝档案吧小吧主y千代、反碧蓝档案吧小吧主棗伊吕波、碧蓝档案咨讯站站长鼠不尽的wapi等。种种迹象表明,开盒kuro的人员与早期资讯站成员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由于信息的不对等,直到事发几天之后,后知后觉的情报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成员受到了人身安全方面的威胁,于是他们做了一件事——什么都不做。没错,他们什么也没做。对于情报站而言,他们的原则是在面对矛盾时 “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以及 “ 保护自己的组员 ” ——但凡脑子里还有点浆糊,整个圈子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Kuro被人肉是存在某种必然性的,因为情报站“默许”了这种做法。情报站已经指望不上,Kuro决定自己去讨要一个说法。借此机会,Kuro与y千代来了一次直接接触,这次接触终于给我们揭露了y千代的真正面目:
(长图警告)

至此,为期一个月的情报站关闭评论区事件终于落下帷幕。这起事件的结果是,原本相对和睦的碧蓝档案讨论圈彻底向反百合人士聚集区转变。由于猎豚人的恶意宣传,以及情报站方极其保守的处理方式,情报站方言行的不当之处被无限放大,被猎豚人群体单方面冠以 “ 河豚站 ” 的立场去对待。“ 保护ba环境不受百合豚侵略 ” 成为猎豚人在碧蓝档案圈内大兴猎豚运动的合理动机,“ 尊重官方设定 ” 成为资讯站的响亮口号。
如果说此次事件发生前的碧蓝档案讨论圈是奉行自由主义的兴趣圈子,事件发生之后,碧蓝档案圈迎来了由y千代、贴吧吧务与资讯站共同构成的领袖阶层,猎豚人群体在碧蓝档案完成圈地运动,圈子由此进入了权威主义时期。

11月22日,贴吧猎豚人群体再次发动对情报站的攻击。这次攻击的原因是,21日碧蓝档案官方放出动画‘beautiful day dreamer’,但由于b站的审核机制,包括资讯站和夏日幻听MCE字幕组在内的很多汉化组织,他们的汉化视频因版权问题没能发布稿件,唯独情报站的视频在第一时间发布上线。猎豚人因此产生了“情报站利用版权举报资讯站”的臆测。




由于情报站坚持自己的防御姿态,再猛烈的团建和攻击也没能让猎豚人得到一星半点的正面反馈,这次事件之后双方再也没有爆发激烈的矛盾,仅留下不时出现在情报站的评论区里“ 关注资讯站喵 ” 的喵喵叫唤。

伟大的进军
y千代在解释为何要声讨情报站的文字中,有着这样的一段话:“ 情报站这边发布了一个80话漫画事情,因为有贴贴的因素,导致一些玩家再评论下,有点变成白河豚的的预兆了,贴吧这边看到了有些玩家可能比较冲,直接A了上去,这样确实不好,但是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我们这个小圈子被白河豚攻陷。”
对y千代来说,将严重的颠覆性事件与时常发生的细节相提并论,这是一种恰当的警惕。然而在我看来,这并不是我们常说的防微杜渐,而是强行将两个全然不同的范畴联系起来的诡辩,正是这种不太经得起推敲的观点,为我们提供了理解猎豚人心理的关键。
早在情报站关闭评论区事件发生之前,贴吧就已经在批判带有百合元素的二创,这一传统在ba圈进入权威主义时期之后得到了完美的继承和发扬。有些曾遭受猎豚人攻击的二创搬运up主如幻想の红魔,在受到数次骚扰之后忍无可忍地发表关于搬运二创的声明,此后经他搬运的百合向二创数量大减,后续他打上百合向标签的二创在我看来也只是自我审查的结果,与真正的百合向二创相差甚远。幻想の红魔这种能够给出正面回应的二创搬运up并不多见,更多up在遭受攻击后只能默默删去自己的作品。



猎豚人终于在23年2月16日这一天遭遇了滑铁卢。对于猎豚人而言,这次组织攻击的对象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而事实证明,Terir0216(后简称Terir)作为一位生活在台湾的二创搬运up主,并且他的主要搬运对象是明日方舟,因而与简中ba圈的反百合风气有所隔离。

Terir搬运这篇二创之后,贴吧里建起了通向评论区的传送门,猎豚人在短时间内刷了数百条评论,这些评论的主要内容是猎豚人所谓的“好意劝删”,其中夹扎着辱骂和威胁。然而出于某些原因,terir没有及时查看猎豚人的评论,在这段时间他又搬运了两篇同人作品,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猎豚人,表示“在这装死那就别怪我们上强度了”。而后terir终于察觉到异常,作为回应,他删掉了这篇争议二创,同时也以非常决绝的语气告知所有人自己准备无限期停止活动,这一行为很快被猎豚人打为想要驱虎吞狼。
真是印证了一句话,你被网暴,责任在你。



Terir0216本人对劝删行为的回应


此事件随后被玩家搬运到了NGA的up主讨论版块(指路:nga.178.com/read.php?tid=35394034),猎豚人的丑恶行径终于曝光在圈外人眼前:


真吓人不是吗。不仅如此,还有反吧小吧主对此事的看法:

将劝删行为解读为带着善意的举措,这样的说法是糊弄低能儿的说辞,没有任何道理。从这一系列言行中我们不难看出猎豚人的内在逻辑:他们不允许人们对其做法的讨论,而是反复陈述他们的主张,仿佛这就是一个客观事实,不在乎是否能沟通和被接受。对于这样一种逻辑来说,对客观的追寻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的理念比普通玩家的讨论环境更重要,因而也就比客观更重要。
对于二次创作而言,在不违背游戏官方以及平台规定的前提下,产出任何形式的二创是被赋予的自由。OOC只能作为一种评价,从来都不是二创作品不得碰触的死线,被这种主观的评价标准所限制的创作环境终究是僵化的、不自由的,久而久之便失去了它活泼的生命力和创造性。并不是所有OOC的作品都不被猎豚人团体接受,在这个反百合风气盛行的圈子里,同样OOC的色色二创却被奉为圭臬,按照猎豚人的逻辑,这何尝不是一种对官方设定的不尊重?这种理念迫使一个圈子里最有创造性和奉献精神的部分陷入沉默,他们对此除了默默接受,还能靠什么来保护自己呢,选择退缩还是一种执着的反抗精神?这种窘境,与百合二创遭到禁止而色色二创自由通行一道,构成了今天碧蓝档案讨论圈的精神错乱现象。
随着反吧吧务团体的介入,Terir与反吧竟然达成和解,外界对事件的讨论顿时失去了意义。经历这次事件,碧蓝档案爱好者正式收获了圈外人士给予的爱称,“档卫军”——这倒是二游圈子的传统艺能。猎豚人犯下的罪名,却让全体碧蓝档案玩家去承担。
猎豚人显然很对得起档卫军的称呼,在23年3月至5月这段时间里,他们又组织了对绯染天空等其他二游贴吧的入侵,绯染天空(Heaven Burns Red,后简称hbr)首当其冲。考虑到事件涉及到其他游戏,在此就不再详细说明。讽刺的是,猎豚人的入侵没能使得hbr的百合倾向变小,反而促使百合爱好者在hbr完成了圈地运动,加重了二游圈内百合与反百合之间的二元对立。


上篇中我们回顾了碧蓝档案讨论圈里过去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在下篇中,我们将着重讨论事件背后隐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