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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的,我也忘了是哪个了

2023-08-10 09:37 作者:广城氏  | 我要投稿

这是一个破败的城市,到处都是被灾难毁灭的东西。我坐在一栋坍塌了大半的高楼上望向城市边缘的森林,提起笔继续写下去。 过于茂盛的森林总是显得非常昏暗,那些层叠交错的枝叶会挡住阳光,哪怕现在已经没有太阳了。然而,没有太阳不代表没有光亮。事实上,天幕上的光辉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令人瞩目,只是并不强烈。万千种色彩组成的河流在天空流淌,翻涌,又在某种未知力量的干预之下汇成一个个漩涡。五彩的漩涡。 没什么好惊讶的,在时间这个虚伪的长路上,以常规概念中正常与非正常为分界线,向后推行了无数个时间单位后,就是现在。当这样的景色看过无数次之后就不再惊艳了。我不想看太久,那是一种很恶心的东西。 说回森林,它们在城市的边缘包围着整个城市。很久很久以前 ,它们曾大片大片的枯死,树叶脱落,枝干枯萎,只留下干枯的树体。一个个黑色,干枯,笔直的树身立在那里,指着天空,就像一个个墓碑。如果它们真的全部死光了,我会非常伤心的,万幸的是它们挺过来了。一直到现在,都长的很好,或者说长得太好了。它们太过密集,不像是树,更像是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它们和以前长得很不一样。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这并不能保证)并且时间也没有犯错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以前生长的那些树木全部消失了,并且现在生长的也不是以前森林中的任何一种。它们是一种又黑又高又瘦的树,表皮非常光滑,树干树枝都很细,但有一个非常大的树冠,长满了一种长条形的深黑色树叶。这些树叶不反光的。 这些树全身都是黑色的,黑色在天空中只是底色。 我不太明白这些树的生长条件,只知道除了城市,我所看到的几乎所有地方都长着这些树。山峰不算,它们有自己的生活规律。这些树长得很快,我曾目睹过它们从杂草拔地而起长成大树的过程,很快,因为在这里时间并不是很靠得住,所以我没办法太精确的描述有多快。大概天空中最大的那个漩涡转了一圈。 他们长大之后,就不再生长,我也没怎么见过它们死去过。 无所谓,活着的东西越多越好,当然,天空中的那些颜色除外,我更希望它们全部消失。城市里活着的东西就很少,只有我和祂。我不知道祂是什么,祂看起来很像是人类,一种以前曾存在过得生物。但是,我可以确定祂不是,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哪怕我关于人类的记忆很模糊也可以很确定。祂很少出来,但出来是天空中的色彩会褪去。祂告诉我,这些树可以叫做“广喉”。 森林中有山峰聚集起来的群山,它们过得不错,非常活跃,在为数不多的“夜晚”(其实就是天空中的色彩全部褪去后留下的漆黑的天幕),它们会一起嚎叫,或许是在唱歌?可惜并不怎么动听。但是无论如何,有声音总是美妙的,而寂静总有一种窒息感。可惜山峰们并不会移动,不然就更有意思了。顺带一提,它们可以聚集在一起是因为它们希望如此。 能发出声音不止是群山,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一个巨人,它长得和曾经的人类有些像,但浑身漆黑就像一个影子,一个非常巨大模糊并且拥有实体的影子。它没有五官之类复杂的构造,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发着白光的洞。这是我看到的。它就在那里,蜷缩着身体用双手抱着腿坐在地平线的尽头,紧挨着天穹之上蠕动的色彩。它低着头不时发出呜咽的悲鸣和一些模糊不清声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曾打算和它进行交流,但发现它已经死去了,很久之前就死了。至于为什么它死了还能发出声音,我不知道。 来说说城市吧,它的创造者们和它的原住民在很早之前就消失了。曾经,它是宏伟和伟大的象征,但现在只是一大片废墟而已。事实上它经历了相当多的变化才变成现在这样。在世界刚刚改变的时候,它还在天空中飘着。并且维持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天空是色彩的领域,于是它就坠落下去了。 我注视着它自天穹陨落的全部过程,那时,我已在无尽的森林中跋涉了很久很久。已经很累了,想休息一下。我看到它燃烧着如流星一般坠落到丛林里。天空中,那些活着的色彩疯狂的蠕动,旋转,发出刺耳的欢笑。火焰从城市中喷涌而出摧毁大片森林,炙烤群山,冲向天空。树木不停地死去又长出新的,群山回响着愤怒的吼声,天空中的色彩汇聚在一起疯狂的旋转……不知过了多久,树木不再重生,群山退去了,就连那些色彩也平息了下来。于是,火焰熄灭了,显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破败的城市,到处都是坍塌的大楼,锈蚀的金属制品,褪色严重的人造物。但并没有烧毁的痕迹。我在这儿住了下来。 我并不是这儿地第一个住户。第一个住户是我前面提到的祂。我走进城市,打算随便找一个较为完好的房子居住时见到了祂。祂真的很像我印象中的人类,在外形上祂与女性人类生命周期的青年时期相似,但头发是白色的,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发色好像并不多见。祂的眼睛是灰色的。除此之外,祂的五官,衣着什么的因为我对于人类记忆的缺失,不太能找到足够准确的形容,就略过吧。祂的衣服是白色的。 我不知道祂是什么,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和祂相处时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不是说祂很难交流或者脾气很差之类的(实际上,祂几乎从不表现出情感波动)。这只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野兔碰到狮子会感到恐惧一样,而实际上的差距比这更大。不要问我野兔和狮子是什么?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祂应该是一种相当高位的存在。祂住在一座比群山还要高的黑色石塔的塔底,当祂走出巨塔时,森林会颤栗,群山会远离,天空中的色彩褪去只留下黑色的天幕。 我很喜欢和祂交流,其一是因为祂帮了我很多忙,教会了我语言和文字。按理说,我作为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智慧生物没有语言和文字是不正常的,但我确实没有,兴许是忘了。我和祂第一次见面是用“记忆”交流的。其二,除了祂我也没有别的交流对象了,我可以倾听群山的歌声不代表我可以和它们交流。 祂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智者,祂类似于人类的身体应当并不是偶然,祂应该和存在某种关系。在祂的居住那座巨塔里有许多人类的画像(我的记忆告诉我那应该叫照片),祂还告诉了我祂的名字梅卡洛斯·卡文迪许。 最后的记叙留给我自己,我不想说太多,因为我很确定在无尽时空中游荡了不知多久的我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止是身体还有精神。我不知道我最早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从前的我应该不会长满触手浑身漆黑(用触手握笔并不是很合适),我的记忆应该也没有脱离我的本身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它已经是独立的存在了,但和我还是密不可分。现在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白色的星星,再早一点儿的时候是一个灰色的光滑多面体。它的外形不断发生改变,我的记忆也在不断增加和减少。然而,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嘛,我的记忆并不是十分准确,不过我至少还记得我自己的名字,帕图。 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们都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很遗憾的一点是:尽管我可以在某些情况下感觉到时空就像一个错漏百出的粗陋的机器,是一种错觉,一只苟延残喘的怪物,但我依旧受到时空间的制约无法超脱时空。而最令我惊讶的是祂好像也未能完全超脱时空的束缚,或许时空的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 我放下了手中的笔,合上做记录的本子,揉了揉飘在我旁边的记忆,它又变了形状,现在是一团白色光雾的集合,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就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样,可惜我从未见过。 “啊啊啊!!!!呃呃!!!!”刺耳的尖哮传来,我抬起头看向天空,分款的色彩疯狂的蠕动,旋转,如云层般翻涌然后飞快的褪去留下漆黑的天幕。群山嚎叫着,嘶吼着发出喜悦的声音,就连一直沉寂的森林也沙沙作响。有什么要来了。 我站起来,眺望城市的边缘。茂密的森林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身影缓缓而来,看上去,有点儿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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