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自设同人：重回工作（3）
蚀骨的疼痛一直徘徊不去，陈年旧伤在隐隐作痛，以前他能够轻松忽视的伤痕如今正在不断向他示威，即便他已做过不少关于自我克制的训练，这亦是在东国的修炼之一
武士，一个被东国的世人所尊崇的身份，他们可以是纯粹的武将、武者，也可以是政场拼搏的政治家。外祖父与数不清的老师对自己的训练，为自己成为武士的可能奠基。他们的谆谆教诲使自己成为战场上坐立于尸骸之上的恶鬼。
阴暗之处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略过，同时伴随着几声咳嗽，他似乎在跟另一位腰挂两柄长刀的银发鲁珀谈话
“听着，阳。不管怎么说，他有着超越你我的天赋和才能，上天赋予了他成为一个聪敏、强大的战士的天赋，但也赋予了其他事物.....”他最早的老师谈到此处时，停顿了许久，明努力地从门缝中窥探老师那遮掩目光的兜帽，以希望能看到后续
“但....不仅于此，他身上有被古神诅咒的迹象，未来的他会变得幻觉层出不穷，残忍嗜杀的野兽....我们....得...抑制住.............活下去......”
“莱姆...临走前，我想我该对你说些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拥有守护着你身边的爱人与家人的力量，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度团聚，又或者你可以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但是切记，别被欲望击败”明昼的日光打在了父亲的脸上，隐约能看见他那灰色眸子中闪烁的泪光
“孩子，你也许会承受寂寞，也许会难过。但待到我们相聚之时，一切苦难都将化为心中的甜蜜，所以一定要成为优秀的战士，不要败给诅咒”宽厚粗糙的手掌笨拙地摩挲着他的脑袋，父亲的爱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就这么与母亲转身走出离开那个生活了五年的家
剩下的，他就听不清楚了
元老会、裁决、野兽、深渊，只听到寥寥几个词
“阳，我想我得回去陪莱顿和玛丽了，训练就此结束吧”
接着梦境如潮水般退去，周身遭陌生的冷色和钢铁包围
明随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一把将右手的输液管拔掉，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换成了一件青绿色的病服，身上的伤口用绷带缠绕包扎好，就是有点无法随意操控身体的感觉
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吗？可对受过伊贺奥传忍者训练的他来说，他对市面上大部分的剧毒与麻醉药都有抗药性
“请问这里是明先生的病房吗？”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门框边探出来向他询问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床上爬起，这一过程并不轻松，那些伤口无时不刻地在折磨，噬咬着他
“嗯，是的，请问....？”他彬彬有礼地回答，倒有了点病人的形象
“你好，我是末药，罗德岛的医疗干员，让我来给你换药吧”
她从背后娴熟地拿出一系列药瓶和工具，然后快速且尽量轻柔地拆开了绷带，他后背的光景顿时在她面前显露无疑：
新旧伤疤交织着，几乎布满了他整个身躯，所幸他还年轻，因此伤口好得比较快，然而他的左臂臂膀已经长出了陆续几块源石碎片。随后他就感觉到一种像是粉末的东西敷在了身体上，火烧火燎般地迅速传遍了每个神经角落，但是明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末药在一旁看得都替他感到疼，忍不住开口。
是受伤时的疼痛比此更加严重难忍还是单纯他的意志坚强？无从得知，也许两者都有
“那个......要是你感到痛的话，没必要憋着的”
“谢谢，感觉并不是很糟糕。嗯，是不是有一些有点苦的草药之类的？”他仔细地嗅了嗅，那空气中夹杂着的微苦气息被他捕捉到
他打开了玻璃药瓶，里面是青绿色的草药丸，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气味，就是味道特别苦，这种苦涩的草药味
“你是要现在吃吗？加上这个吧”末药对着他微微地一笑，手掌上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方糖
“嗯”他一口将药丸吞咽下去，仅是在嘴中停留了片刻，那植物浓郁的苦涩味道迅速蔓延到口舌，这种味道将他脑内并不想回忆起的往事再次勾起，如同昨日之景
“御景，小心点，我可不想再给你配一次药”
“但我也不想吃你那些来历不明的草药，难吃死了。我自己配的虽然药效差了点，但和你配得比起来好多了，嫣”
“那你下次就不要这么无畏地冲锋，你少受点伤不就能少吃点了，你想吃还得排队呢！.....（东国脏话）”站在他身旁的马尾少女似乎很生气地说道，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先把药给足轻们吧，我虽是武士但不像老爷们这么金贵”他平淡地说了句讽刺大名的话
“平匡先生？”她那略稚嫩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唤回来
“抱歉，是不是太苦了，我会改进的”末药望着此景的他
他的表情似乎泄露了什么，让她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
友人训斥他的情景混着千万种无言的哀愁，刀上所洒落的残酷、不甘、耻辱以及血泪，不自觉的，泪水开始从眼眶中溢出，从脸庞滑落
若是他能顺利斩杀掉那几名浪人，若是他拥有足够控制体内深渊诅咒的意志力与力量，那么会不会这一切就从未发生过？
过去已成定居，但他仍在沉浸不肯自拔
我太弱了，还需要更多的力量，只有拥有力量，我才能保护到我想保护的人，力量，力量.....
不可视的深渊从阴影似乎伸出了仍滴落猩色血液的长爪将遍体鳞伤的镜川明抱住
“抱歉.....”她低了低头
“没事，只是我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情，一个跟你一样特别擅长做这些草药的故友，而且特别热衷于植物的研究”
“嗯，那她对于植物的见解肯定很深吧”
“是的，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介绍她给你认识，你们一定会成为药学好朋友”
虽然他尽力了，但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安慰方式很拙劣，不过她的脸上还是绽开了笑意
“嗯！我下次一定会努力做出更好的草药的。唔...你的身体已经开始长出源石了，我希望您能留在罗德岛舰船内进行体检，也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嗯...谢谢你的提醒，小医生”他看着末药那小巧可爱，却又带着大人的成熟时，向她开玩笑道
末药听到后，边向明微笑边将大大小的袖珍玻璃药瓶装入肩包里，收拾好便离开
自己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可以在此伸展自若了，但他也开始厌恶着脑中不断浮现的画面。他尽可能地做到不去想，但是大脑依然不听指令。他需要着一样东西——香烟，准确来说是香烟里的尼古丁，这是他唯一可以麻痹大脑的东西。
及膝后摆的米白色风衣外套洗得干干净净，却被粗暴抓起披在身上，幸好口袋里的东西还在，包括工作证、眼镜、钥匙和钱包，一切俱全——除了最重要的烟。
他焦躁地走在罗德岛的船舱的走廊，一手还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毛茸茸的耳朵正一下一下地抖动着，企图寻找到一个自动贩卖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红色的小型贩卖机后立即投入龙门币，待他刚要抓起一包，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便抢先了他一步。
“大叔，受伤了就不要抽烟了，而且到了老年你的骨头可是会烂的。”
这只手的主人看起来十分年轻，有着一头鸦黑的发，额前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白色侧刘海
“大叔！！？”明吃惊地重复着这个称呼，在近卫局里大家的年龄都是公开的，虽然25岁以上都会被加上叔的后缀，不过单纯看脸的话，大多数他都是会被叫做哥什么的，但就连这么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老的人？这家伙是吃了什么长大的，居然比自己还高上几个个头，简直离谱
“我不在乎骨头这个问题或者说，我活不到那个时候。”明的表情有点冷漠
“呐，这个烟不好抽，我个人是建议抽种子世家。”
种子世家牌子的香烟据说里面的尼古丁比市面上其他香烟要多上不少，麻痹自我的作用想必也很好
这家伙就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语气般，还是自说自的。明仔细地观察到他的手表面上有着几块凸起的金属，被衣袖遮住的是一块看起来像弹仓的东西，可能是装饰物吧。明的视线将他的整只手臂扫尽。
“我叫雅森，如果想要情报的话，尽管去龙门的那家万事屋找我。”雅森挥了挥手后离开了走廊。
在自动贩卖机的玻璃前，映着他现在的模样，络腮与下巴长满了硬须，像极了一个落魄的中年鲁珀
或许，我确实该剃须了
明从烟盒里抽出烟点火开抽，而他的背后刚好有着一个禁烟的标牌，好在周围没有人，不然他就会被标上黑名单一脚踹出舰船
在一根烟的功夫后，他走出罗德岛的甲板，回到龙门近卫局大厦
.......
.....
....
明一如既往地处理好了文职报告——在他昏睡了足足两天里堆积起来的，不过数量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少
“明仔！”一道女声从自己背后发出，接着就是从背后笼罩住了自己的影子
“鬼姐？”下一秒明就立刻被熊抱住了！他的身体再怎么说也没有星熊那样高大，她一只手正环着他的脖子将人揽在自己身边
“鬼姐....先放我下来....啊！...要喘不过气了！”
“星熊，该走了，继续巡逻”陈在一旁适时地出声道
“不跟你闹了。记得休息好身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星熊跟着陈走出门口，转身露出一抹笑
但明留意到了星熊肩膀上的绷带，他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鬼姐受伤了，她仍旧坚持巡逻出动而自己却像个颓废的懦夫受一点点伤便要修养？
因为你不再是一马当先的武士了，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文职人员。真的吗？但他的身体并不会欺骗他，他仍旧是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士
“同事，请问一下，在我昏睡的两天里这些工作是谁帮忙处理的？”
“emm....你就是传说中的文件狂魔——镜川明高级督察，对吧？”
“嗯，是的”
“是Missy帮你处理的，不过真没想到，你作为一名文职人员，居然关键时刻冲入敌方阵里大杀四方，几乎大部分敌人都被你的气魄吸引住了，也让我们缓冲了不少。这是大小姐对你的一种感谢。”在同事说到冲入阵前的时候明低下了头，墨色刘海遮掩住了那双亮绿的双眸，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又咽了回去
“对了，魏先生让我通知你，让你去魏长官的办公室一趟，祝你好运”他拍了拍明的肩膀
明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米白色风衣，走进了魏长官的办公室房间。他几乎没怎么进去过，一方面是他作为高级督察，没有警司一样高的职权，平常不会碰上魏先生这样的顶头上司。当然，他几乎不用参加什么行动，这也是魏先生的帮忙
“魏长官好”明进门后连忙低头示礼，刘海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什么都是看不大清的。这样就好了，他想。
“明，你坐吧”
“是，魏长官”
“这里没有别人，那么，来跟我好好谈谈关于你的事情吧”
“魏先生，我开始感到身体内的某些事物开始蠢蠢欲动了，恐怕我这只野兽也该到头了.........”他当初曾有力地紧握芬里尔的手臂却在此刻不停颤抖，声音夹杂着些许沙哑
“镜川明.....”魏彦吾的眼神夹藏了一些惋惜与欣赏。他不是镜川明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有温柔给他。在他眼里，镜川明现在只是一头被驯养的狼犬，待到时机成熟，他会成为敌人眼中惧怕的狂犬
“.....我的精神不再像之前那么稳定了，也许我距离兑现你与北晃的约定的那日不远了吧........”
明一只手扶着前额，墨绿的双眸显露出深深的疲态，嘴里还在低低絮说着，最后他以苍白的脸色对着魏彦吾微笑，他很明白他在龙门的地位
“那么，你的抉择是什么？是选择彻底沉沦野兽，或者成为像仁王那样的武士为我效力？”魏彦吾那声音充斥着威严，不容他做出第三个选择
“我渴望成为仁王，但仔细一想，我并不如仁王般伟大光明。失去信念的我，已经不能再以武士的身份自称了。当然，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化身一个怪物，替你解决烦恼”
“魏先生，我明白这一点”他最后强调了这句
“你今后编入诗怀雅的行动组里吧，在她手下干活你可以更省便一些，明白的话，就出去吧”魏彦吾并没有继续与他交谈
“我明白了，多谢魏先生”明微微低头表示敬礼，离开了办公室
“战鬼的力量并不能为我所用吗？”
“还是尽量做到引导他吧，他只是需要一点指引。”悦耳的女声从一旁的屏风中传出
“必要时，他也是龙门中少数能够跟她抗衡的一人，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希望能够将这些事情解决吧”魏彦吾望向窗外，厚重的夜幕下笼罩着喧闹的城市，缓缓吐出的烟气便将这一切都朦胧了
明天要去诗怀雅的行动组，诗怀雅到底是个什么人？只听传闻是位富家出身的大小姐，希望是个省油的灯吧，明思衬着
但闭眼思考着，自己脑中似乎飘过她的身影，那似乎是在自己少年时候的事情，大概他们见过面，但他印象并不深
他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只身走进昏暗的小巷，那里面摆着一家小摊，那是镜川明常来的一家炒面摊子，虽然比不上餐厅里的大厨，但这里确是最有人间烟火味的
衣着脏污的贫民们纷纷以排斥的目光看向打扮简洁的镜川明，某些孩子的眸中闪烁出打量他的目光
镜川明习以为常地从钱包中掏出几张高价值的龙门纸币放在一旁的空桌上，并未清扫干净的油污很快使崭新的龙门币沾染一股贫民窟独有的味道，但孩子们依旧欣然地抢过纸币，兴高采烈地迈着极大的步伐往巷子的深处跑
“你其实不用这么热心，他们回头要么继续乞讨要么就去当扒手顺多几个钱包，完全不缺你那点”炒面摊的摊主对他发出了忠告
“我知道，但我毕竟以前也是从贫苦人家中走出来的，多少还是会对他们产生同情的，兰姐”镜川明回想起过去在东国家乡时的乡村时光，心中顿生感慨
“兰姐，来一份炒面加蛋”
“明仔，里排好多生意吗咩？”（最近很多事情吗？）
“唔系，里排整合运动果帮扑gai，我惊你出事啊，兰姐”（不是，最近整合运动那群人搞事，你怕你出事）
“兰姐，这段时间里你还是收摊吧，最近不太安全”
“衰仔，收摊，你养我啊！？”
“好好好，我碑钱你，几蚊”
“十蚊！”
“好概，走了，兰姐”
“慢行，屎忽鬼”他一路走过这条贫民窟的小路，脏污的水潭反射过他此刻混沌的模样，周遭的贫儿们难得地在这里玩耍。此刻是黑夜，没有路灯的灯光照亮，可他们的双眼就如同黑夜的指南针般明亮，他知道那边是他的来的地方。小孩们一个个看起来都饥瘦不已，他实在是心疼，每每看到他都会故意在地上掉下五十龙门币，以期望自己做出的善事能够帮助到他们，今晚又是破费的一晚
略略饱餐一顿后，还是回家吧，累死了
回家路上的一条小巷内尽被阴暗填满，但明曾受过忍者训练，他能看清黑暗中活动的事物，尽头那垃圾堆里，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走吧，还是走吧，这种事情可不归你管，你也不应该管。他如此劝告自己
但......他还是走入了尽头
姣好的面容从垃圾堆里面挤了出来，呼吸轻微到几近没有，她看起来快死了，而且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双眼仅睁开些许，琥珀色的眸望向他，右手还无力地举起一把匕首，但又很快地垂下，血红色的大衣跟她腹部流下的血交织着，仿佛那就是用她的血染红的
他下意识地愣了愣，瞳孔周围泛起了微微血色的光圈，脑子下意识地想要靠近
这家伙，感觉，很恐怖，还是不要管了...........
......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家伙捡回家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双手又在胡乱抓着自己的墨色中发，毛茸茸的尾巴还在后面不断甩动着
没出息的尾巴。他暗骂了自己尾巴一句
他在少女的伤口上敷了一些很久以前做的草药并裹好了纱布，还有一道伤口过于大了，只能被他用订书机订上。毕竟他不是什么专业医师，忍者的训练只教到一些简单基本的治疗，目的便是继续活动，而非痊愈
从衣柜里取出另外一套干净的被褥，轻轻盖在少女的身上后，自己就半靠墙边，抱着他的太刀，闭眼摒除杂念。
它们会和过去的记忆一起吞噬掉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了....不必再渴望化身恶鬼
可总有个魔鬼在自己脑海里狂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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