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转生成为史莱姆这件事后传 第二章：恶夜烛光（楔子）

第二章：恶夜烛光（Candlelight in the Dark）

    月黑之时，祂巍然降临。

    露易丝跪在地上俯身呢喃，瑟瑟发抖，四面是残缺的房屋，碎裂的石块，奇异的光芒，白棉布的小睡裙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无法辨别是干燥还是潮湿的寒风中散布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不能目及的、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有什么东西在低吟，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面上。

    有什么人在看着她。 

   在那深沉氤氲的黑暗中，仿佛能隐隐闻到一些腐朽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是令人作呕的啮齿类动物死后被同类和其他生物所吞噬后的残骸，最终被某种植物所寄生后产生的古怪味道。

    ＂叮咚～＂ 

    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打破死寂，露易丝不知道、不明白、不理解那是什么声音，难以言表、难以形容，仿佛是摁响地狱的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渐渐掺入宛如尖锐物在钢铁和玻璃上划过的刺耳声响，整个世界都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怖声音中剧烈颤抖。神秘的黑雾交织、凝聚、成形，化为一群蠕动的黑影，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撕裂般难以维持身形。

     无比高远的天空上有水银色的光照下来，光里不知有多少黑影层层叠叠，蠕动的模样如漆黑的海浪翻滚。它们将露易丝团团包围，就像是一群死神围绕在垂死者的床边，又像是太古时献祭处女的庄严仪式。

    它们齐声高唱，它们挽手舞蹈，它们扭曲，它们疯狂……在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狂欢达到最高潮的瞬间，它们一同裂开铮亮的赤金色竖瞳，如毒蛇，如恶鬼，在黑暗中宛如点点星光汇聚成噬魂夺命的浪潮。

    露易丝痛苦地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她想要大声尖叫，但声带失去了作用，她想要痛哭流涕，但眼睛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只能在铺天盖地的恐惧中剧烈颤抖。

     大脑极深处，狂乱的赤金色线条像是蛇群在扭动，交织成密密麻麻的蛛网，又像是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诡谲复杂、神秘莫测，它们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召开庆祝的狂欢盛宴，围绕着火堆跳起凌乱不堪的、毫无规律的舞蹈。

     就像是在太古洪荒的黑暗中，失落的蛇群以狂乱的舞蹈向她讲述不为人知的过去。

  ＂独行千年的孩子，你是多么孤单，

      荒原之上长途跋涉，抵达之日终无来临，

       毁灭的必然毁灭，不朽的必然不朽，

       无法到达之地终将无法到达，

       而诸神的光辉终会照耀列国。＂

      不知从何处传来浅吟低唱，露易丝不由自主地向左侧瞥了一眼，只看见染血的红玫瑰在狂风中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