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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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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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这儿了?”温彬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这一院子人,“他们都叫存大 ?”
“呃……其实是这样的……”温泰还想说什么,但是温彬一摆手没给他机会。
“报报名!”
“回长老,小的叫存根儿。”
“回长老,小的叫存钱。”
“回长老,小的叫存有。”
“回长老,小的叫存心。”
“回长老,小的叫……温存。”
“回长老,小的叫大鹏。”
“回长老,小的叫大刀。”
“回长老,小的叫大鱼。”
“回长老,小的叫大存。”
“嗯?!”听了一堆没用的名字,温彬本就不多的的耐心到这儿算是耗尽了,正要 发火,忽然间又听见这么一个名字,“你谁外甥?”
“啊?啥?”大存一愣,怎么长老不问爹娘问舅舅?难道那件事连长老都知道了… …“小的……小的……”大存扑通一下跪下来,痛哭流涕。
温彬还以为他要招供了,大存一抹鼻涕开始哭喊,“小的也不是成心有意的啊,实 在是年纪小不懂事……”
“你若是知错,本长老呢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毕竟知错能改,就还是圣教的 好下属嘛!”摆出一副胸襟宽阔的做派,温彬一卷袖子循循善诱,“说吧,你都干 了些什么?”
“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存哆哆嗦嗦,想磕个头又抖得跪不住, 干脆就朝后一仰,坐下了。
“多久了?”
“四……四年……可小的早就后悔了呀!”
“四年?!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竟然卖了圣教这么多年?!竟然连老教主都没 有发现这个圣教的败类?!蛀虫?!温彬顿时有一种天下间舍我其谁的自豪感!
“前……啊不,昨天。对,昨天!”
“昨——好啊你!”原来这叛徒竟然昨天还在和浩然盟联系?!
温安终于得到机会,上前插话,“长老,属下之前去鸽棚看了,确实少了一只鸽子 ,就是以前经常从浩然盟飞回来的那只,累瘦的那只。”
“大胆!”周围没有桌子,为了气势,温彬一巴掌拍在了温安肩头,“大胆大存! 说!昨天你都干什么了!”这温泰真是不会办事,连套桌椅都不知道准备么?!
大存脸白如纸,身如筛糠,“小的……小的昨天才给舅舅上了坟……四年了啊,都 是小的当时不懂事,小的娘说了不让小的正月里剃头,结果小的不信邪,就……就 害死了舅舅……小的真的知错了啊!!!”
“……”温彬搭在温安肩上的手不断收紧,温安敢怒不敢言。
温泰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后半句话这才终于有机会说,“回,回长老,大存唯一 的舅舅已经死了四年了……”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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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多方都是一头雾水,但在闫大夫的主张和季川的支持下,圣教第一届圣火令野 外生存大赛还是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
“圣火令?”这种只在话本和说书人口中听见过的东西竟然就在馍教里?!赵青峰 的好奇心蹭蹭的窜了出来,不过他这个人比较迟钝,即使好奇,也能表现的波澜不 惊,“圣教还有圣火令呢?”
季川随意的翻着诗集,也没有多在意他这个问题,“嗯。”
“怎么从未听教主提过?就连武林中……都没有听到过啊。”赵青峰还是想知道。
“因为根本不存在啊。”这本诗集终究不对他胃口,看不下去,季川合上书,才认 真的给赵青峰解释,“因为义兄说不加上点花红显得不那么正式,所以就编了个什 么圣火令出来。”顿了一下,季川想了想,“也不对哦,还是需要有一个圣火令的 ,万一有人率先完成了任务好作为奖赏……你快帮本座想一想,拿什么当圣火令比 较好!”
“哈?”平时在浩然盟勤俭节约惯了,忽然让赵青峰想出一个十分“华丽”的奖品 简直是为难他。
“要不就那个火树银花吧!好歹还沾个火字。”季川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个最合适 ,而且在教内只有长老以上的身份才能拥有和使用,还是挺高贵的!“就是它了! ”
原来馍教的圣火令就是个假烟花啊……赵青峰还记得昨天季川放的那个烟花,他觉 得……挺好看。只是用那东西当花红委实有些草率了,而且……也不太安全啊…… “教主……”
“对了,义兄搞的分组名单大概出来了,你随本座去看看。”
季川越是对赵青峰毫无隐瞒,赵青峰心里对他就越是内疚,可是说又不能说破,做 又必须要做,赵青峰暗下决心,他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季川,只希望到时候真相大白 ,季川能少恨他一点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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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筑,大赛的名单闫大夫心中已有定数,此刻正准备出炉。
“啪!”好好的墨条碎在了砚台里。
坐在桌前的闫大夫应声抬头,薛洋正错愕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捣药习惯了……”薛洋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了。
黝黑的墨汁从砚台下慢慢地洇透了闫大夫手下的纸……
薛洋忙去拿砚台,岂料好端端的一方砚台竟然碎成了两半。
“……”
“我,我这就去换一方来。”
砚台碎的整整齐齐,桌子却分毫无损,他不会武功不代表他一点儿不懂,闫大夫即 刻把将要出口的怒骂嗖嗖的收了回去,背着薛洋小心的咽了咽,把喉咙处冒出来的 鸡皮疙瘩又安抚下去,末了他说,“无妨,换就是了。”
早知道薛洋武功应该不错,却没想到这么厉害,既然如此……不如就……
换了方砚台,闫大夫哪还敢用薛洋研墨,自己亲自动手,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了圣教 第一届圣火令野外生存大赛的分组名单。
薛洋凑在旁边看了看,他居然是和赵青峰两个一组,还被写在了第一位。如果都是 两个人一组的话……薛洋眼神朝下瞟了瞟,果然,闫大夫和季川一组。
“我是第一组啊……”奇怪的是身为教主和正牌教主的两个人居然屈居第二,薛洋 看了看写在自己旁边的赵青峰的名字,觉得闫大夫是想要搞事。
“你给我盯住了赵青峰,若有不对的地方,就……”闫大夫狠厉的做了个手势,神 情姿态配合的恰到好处,意义表达十分明确。
只不过……薛洋没看到。他正在琢磨第二组的那两个名字,正牌教主这是要亲自干 掉现任教主么?那他干什么?分散季川的力量么?赵青峰……看来也是很难对付的 人啊,总要试一试。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凭闫大夫……干掉?干的掉么?!是哪一 种干掉?到底是谁被干掉?虽然薛洋可能想的有点儿多,不过倒也很切合实际。无 论如何,他不能让闫大夫陷入任何危险之中,必须要有自己的打算安排和周密计划 才行。
“明白了么?”依旧被蒙在鼓里的闫大夫胸有成竹。
“明白。”薛洋缓缓点头,确实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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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赛开始的前一天,季川在圣教全体人员面前公布了比赛的规则:
一、圣教全员每两人分为一组;
二、分好组后通过抽签领取生存任务;
三、领取完任务表后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任务才能算成功;
四、任务全部完成的小组才有资格参与竞争最后的花红——圣教圣火令一枚;
附加条件:
一、同组的两个人必须一同完成任务,不可中途换人,不可分开行动,且任务缺一不可;
二、本次大赛的目的在于锻炼教众的生存能力,所以不可以携带任何武器,以免影响圣教团 结;
三、各组之间不可以互相透露任务内容。
“这第二条……”趁着各人都在“千里相逢难相见”的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了,赵青峰仿佛终于聪明 了一把,及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不带武器……出去城外难道不危险么?”
“哦?会有什么危险呢?只要不是有人别有用心能有什么危险?”闫大夫始终跟在季川身边,一见赵青峰过来了,立刻有意无意的挡 在了季川前面。
“无碍的,青绝峰地处偏僻,镇子里民风淳朴自然,城外原本就人迹罕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季川不以为然,不过却还是很耐心的和赵青峰解释。
“就是地处偏僻才更应该注意……”赵青峰心中有数,分组名单一出来他更担心季川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闫大夫要怎么办。
“赵大侠这是叛出了浩然盟一下子仇人太多,害怕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贬损赵 青峰的机会,闫大夫的话滔滔不绝,“不过赵大侠请放心,我已经派了我的药童和 赵大侠一组,想必是能够及时救得赵大侠的,不必担心。”
“义兄,青峰并不是这个意思……”季川想要替他解释解释,但是看赵青峰的神情 ,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我通知了浩然盟啊。赵青峰张了张嘴,不能说,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季川,“在下无事,只盼教主……要千万保重!”
“……”赵青峰语气诚恳的令季川尴尬不已,季川看看闫大夫的黑脸,试图强行解释,“他……有病。”
“有病吃药!”
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季川已经想不到怎么阻止更尴尬的场面了。
只见赵青峰想都不想,眼含深情,深情款款,一往情深,简直拿出了月卿卿传授的终极必杀技,再配上盟主“厚颜无耻”的经验之谈,他说,“在下不必吃药,教主就是在下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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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盟众人废寝忘食集思广益也并没有办法参透赵青峰的字条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向只知道做苦力活的老大突然开窍说道,“小师弟为何不在字条背面写上三言两语做个解释呢……”
“嗯!有道理啊!为什么青哄不写呢?唉!也许是青哄处境太过危险,或者是时间紧迫逼不得已啊!真是难为青哄了!”盟主双目含泪,差点潸然泪下,“既然事态紧急,不如我们派点人去青绝峰和青哄取得联系!事不宜迟!老大,你这就出发!”
“是,师父!”正盘算着再打几份工能赚点银子修盟主的门,老大接到任务也没听清是什么,就顺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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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孩子的小小师弟顾亦峰无法参与浩然盟的议事会,也不被允许出去玩,就只能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听又听不见,听见的又听不懂,急得他抓耳挠腮四处乱窜,一步两步的就走到了鸡舍边上。
来了浩然盟有些日子了,他越来越了解浩然盟真是穷的清新脱俗。他竟在鸡舍里发现了一只瘦的可怜巴巴的鸽子,更可怕的是那鸽子还有点眼熟?!顾亦峰抓起鸽子一番检查,竹筒还在,却是空的。顾亦峰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难道圣教给他的消息被浩然盟给截获了?!那他岂不是暴露了?!为保小命,还是走为上!
当然,毕竟任凭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的到那个浩然盟派去的卧底竟然敢偷圣教的鸽子来给浩然盟传信息!
不多时,结束会议的盟主顺路去查顾亦峰的功课便发现人……不见了,一定是伤好了就忍不住跑出去玩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盟主十分担心顾亦峰就这么出去会遇到危险,只能立即号召浩然盟全体出动去找人。
当然,不久后之后心内纠结的赵青峰也是想不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相遇在青绝峰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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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大赛正式开始,各组领了任务后各自出发。
季川虽然很想和赵青峰一组,不过义兄的安排他也不好带头忤逆,虽然要和赵青峰短暂分别,只不过是做个任务而已,他快些做完便是。
薛洋和赵青峰第一个领了任务,不过看了任务表之后他们谁都没着急出发。一个是心急不知道浩然盟的人来还是不来,一个是玩味的欣赏着赵青峰千变万化的表情一动不动。但更多的是……因为任务表上那些个看似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赵大侠,他们……都走了。”薛洋试探了一句。
“嗯。”赵青峰木然的点点头,任务表上写的竟是那么无礼的要求,这也让他很头疼,“我们……要不要先跟上去?”
手里的签条薛洋不想看第二遍。他觉得有点奇怪,明明闫大夫乱出馊主意的时候他不是就在旁边看着吗?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阻止呢?现在他不禁开始担心闫大夫自食的是哪一张签条上的苦果。
薛洋正等着赵青峰说这句话,他笑,“好啊。”
手里没有剑,身上没有钱,心里没有底。万一浩然盟全体杀过来遇上季川,他都不知道该帮谁!忽的一下子,赵青峰猛然想起来,那张纸条上他似乎……没有地方写地址和时间。忽然意识到浩然盟可能不会来了,再一想任务……赵青峰每一步都走的更加沉重了。
怀里的小药瓶随着脚步偏跛互相碰撞着发出了悦耳的声音,薛洋终于体会到闫大夫 的乐趣了,不知道瓶子里是什么药不重要,可以试啊,一个一个的用给别人试就好 了,等会儿他刚好可以给赵青峰试上一试。
“薛……”说不清该怎么称呼不太熟的薛洋,赵青峰想了想,“薛兄弟,在下见你的腿似乎……”
走在城外的小路上,赵青峰便一直在观察薛洋,他观察很仔细,薛洋的腿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微微的跛脚,很轻微,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看上去像是受了伤,当然,也有可能是很久以前的旧伤。
没想到对方将话引到了自己身上,薛洋不着痕迹的一愣,随即笑到,“没什么,都是旧伤了。”
“旧伤也要治的,闫大夫的药虽然又苦又咸又难喝又难看又难闻,不过到底是药仙谷出来的神医,一定能医好你的!” 其实赵青峰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到了邻居张屠户时常抱怨手上的旧伤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不想薛洋年纪轻轻的将来也受这份罪。
不过听在薛洋耳中这话的感觉就有些微妙了。
赵青峰……这是开始怀疑闫大夫了吗?虽然他也对赵青峰说的话表示认同,闫大夫的所作所为真的和神医这个词相差甚远。他一个跟在闫大夫身边的药童——一个跟在神医身边的 药童,身上带着伤却治不了……这难道不是在怀疑闫大夫神医传人的身份?这个赵青峰和那个在水边想要把鱼淹 死的蠢货简直不像是一个人,“恢复总是需要时间的,没关系的。不过与其担心我,赵大侠,不如想想我们的任务吧。”
任务啊……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去找……唉……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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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