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和他的猫猫 12｜HCY水仙文（十飒）
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梦境里，嘲笑他，伤害他，飒飒又梦见了自己的前任。那个噩梦般的公寓里，男人抓着飒飒的头发把他按进蓄满水的浴缸，直到飒飒喘不过气快要淹s才把他拎出来，这是男人给他的乘法，因为他在洗衣房里留了字条给邻居求救，不巧被男人发现了。
他不记得自己那次经历过什么nd，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记得很疼，厨房里浴室里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他的写。男人给他做了简单的止写和包扎，把他锁了一个月，每天只有等男人回来才能在间试下使用盥洗室，并去厨房给男人做饭，而他自己的餐食只有男人点头了他才可以做自己的那份，不然就只能饿肚子，晚饭后就会被男人锁回去，做男人教他的那些动作。
后半个月，男人对他特别温柔，会抱他去清洗，亲自煮饭喂给他，总之就是给了飒飒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他这么做，是想让飒飒还有所期待，想把人从身到心都拴在身边。所以在一个月后，就算不再被锁起来，飒飒还是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来。
看到飒飒乖顺，男人很快又肆无忌惮起来，飒飒终于彻底死心，在机场候机时回忆着他对自己做的事，直到摘下情爱的滤镜他才看清楚，这人不过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免费又听话的南既，而他的自卑和缺爱使自己沉迷依赖于男人给他的哪怕一点点柔情。慢慢地，温柔的回忆被恐惧替代，一直以来他都被男人用名为爱的黑布蒙着双眼，做了很多他并不喜欢的事。
“飒飒！”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竟然追来了机场，正面目狰狞地朝自己跑来。飒飒吓得行李都不要了，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跑，可梦里面自己的腿仿佛灌了铅，要费好大力才能抬起来，飒飒就近躲进了卫生间，藏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大气都不敢喘。
机场开始广播找人，回国的班机快要起飞了，飒飒躲在隔间里很着急但又不敢贸然出去，虽然他躲在隔间时外面一直很安静，这个卫生间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但保险起见他决定先观察一下再开门。飒飒蹲下身来想透过隔间木板门下面的空隙看看，可他一低头就看见了男人轨易的笑脸，男人一直趴在门口盯着飒飒，从他躲进隔间的那一刻就在这里一动不动。
飒飒吓得惊声尖叫，右手手臂被抓了出去，他整个人卡在门板下面，男人则在门外用力拉扯，他感觉右臂剧痛，快要被那人扯断了，飒飒边哭边呼救，可是并没有人来救他。
突然他看见一只英短蓝猫跳到男人身上对他又抓又咬地把人赶跑了。飒飒得救了，可他又痛又累，没有力气动只能趴在地上颤抖着小声哭泣。小猫猫顺着门板下的空隙钻进来，温柔地舔掉飒飒眼角的泪，吻了吻他紧皱的眉心，又轻轻触碰他发抖的唇。
飒飒没有那么害怕了，可是右边手臂痛得不行，他急促地喘息着，额上冒出一层汗珠。小猫猫急忙安抚，轻柔地舔吻飒飒的脸颊，可怎么也没法让小主人镇静下来。“唔……嗯……” 飒飒闷哼两声还是疼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十总在吻自己的脸颊。
“唔！” 飒飒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挪动身体想躲开。十发现小主人突然醒了差点吓得变回猫猫去，小主人很反感自己在人类形态下碰他的，他现在很后悔刚才一着急就忘了变回猫猫来安抚，现在小主人一定误会自己想趁人之危了。
眼前这位十总慌慌张张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脸色绯红坐立不安，心虚地在周围到处看，时不时瞟一眼飒飒，眼神里满是心疼。飒飒想坐起来，可右臂一动就疼得他皱紧眉头。刚刚还乖巧坐在一边的十在他皱眉的瞬间就站起身，靠过来帮飒飒坐好，又轻轻将他受伤的手搭在身前的被子上。
“伤口还没愈合，飒飒先不要乱动，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来帮你。别担心，休息一个月就好了。” 十给飒飒背后垫好枕头，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飒飒左手轻轻摸了摸右手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失神地发了下呆，接过十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见飒飒不太想喝十又周到地帮飒飒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果然是他，在所有的噩梦里，用全世界最温柔的吻把自己从绝望中救出来，阿十救过自己好多好多次了。
飒飒想抬起双手，可右手一动就疼得他又皱了下眉，十果然又紧张地靠过来，低头检查伤口，“还疼是吗？我去叫医……”
后颈被小主人左手勾住，柔软温湿的唇贴上脸颊。十瞳孔一缩，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由小人儿扒着自己。飒飒第一次主动亲吻人类形态下的他，十紧张慌乱到不行，一条长长的灰蓝色猫尾巴都露了出来，直直地竖在身后稍微有点炸毛，他感觉自己马上要热得冒烟了。
软软甜甜的小嘴巴亲在稍微有点胡茬的脸上扎得痒痒的，小人儿不自觉曲起双腿，然后迅速低下头把脸埋进膝盖里，把红彤彤的小脸儿挡得严严实实。十还保持着弯下腰的姿势目瞪口呆，垂眸看了眼害羞的飒飒，心里开心得像是冰雪融化，原本惊成一根直线的尾巴弯曲起来在身后晃啊晃。
小人儿倔强地不肯抬头，他不想让十看到自己羞红的脸颊，好羞耻啊，吻了自己养了两年的小猫猫居然会脸红成这个样子。但是重点不是亲的这一下，而是以往飒飒天天抱着阿十亲亲，一起洗澡澡睡觉觉，「呜呜呜呜我那么小一只猫猫呢？怎么变成这么大一个男人了？我还抱着他洗澡来着呜呜呜呜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哇 QAQ 」
“阿十，” 飒飒闷闷地蜷缩着，“我想回家。” 十超级幸福地笑了，温柔地rua了下飒飒的小卷毛，“阿十带飒飒回家好不好？” “嗯。”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把十的心彻底融掉了，小主人这是愿意带自己回家了。“飒飒，” 「可不可以爱我？」“我去叫医生。”
去请医生的时候十就后悔了，他应该把自己想问的问题说出来的，没准万一飒飒会答应呢？不过时机过去了，气氛也没有了，还是等下一次吧。外科手术后要注意的事项很多，包括伤口一周内不能碰水，饮食要讲究，不能过度劳累什么的。十甚至拿了本子记录得很仔细，还拉着医生问了什么食材有助于恢复。“……这些食物可吃但注意不要过量，还有，适当的运动对患者恢复也是有利的。”
车子停在椰林小院儿，别墅已经被重新收拾好，防盗系统也升级了，连门窗玻璃都换成了防弹的。十把飒飒从车里抱出来，他心疼自己小主人所以样样都不让飒飒动手。“你，你放我下来吧，我又没伤到腿……” “飒飒乖，医生说头一个星期要多休养。” 飒飒拗不过十，只好左手揪着十的衬衫躺在他怀里被抱到二楼的卧室。“等一下！我想，洗个澡……” 眼看十就要把自己放在床上，飒飒的洁癖又发作了，好久没有洗澡身上脏兮兮的，他浑身难受。
十了解小主人平时出一趟门回来不洗澡绝不上床的脾气，“可是伤口不能碰水的……” “那，阿十可以帮我吗？” “什……” 十以为飒飒是开玩笑的，可是怀里的小人儿扒着自己衣服委屈巴巴地瞅着自己，看样子是认真在请求帮助。“……好。”
十把飒飒放到浴室里宽敞的化妆台上，在浴缸里放了温水，等水注入的时候，十转过身来站在小主人身前犹豫不决。飒飒看着十微红的面颊竟然觉得有些可爱，明明之前看到十总的时候是有些害怕的，现在大概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好猫猫了，所以觉得可爱……？飒飒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然后鬼使神差地【……】
【……】十在浴缸边缘放了干燥柔软的毛巾，冲洗过飒飒的右手和小臂后轻轻把整条胳膊放在毛巾上，这样大臂受伤的地方就可以保持在水面之上。
帮人洗澡这事十还真没干过，小的时候有帮其他小猫猫洗过澡，但那并不是这种洗澡，那是舔毛啊，所以应该要怎么做？十想起飒飒之前帮自己洗过澡，是要那样吗？十双手伸进水里，在飒飒略有惊恐的目光下【……】“飒飒这里……要不要自己来？”
“好……” 【……】
【……】
衣服后襟被拉了一下，十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被抓红的一片，看来是有人碰过飒飒那里，十的眼睛不免有些红。他将飒飒抱到床上擦干，为他穿好睡衣后又帮他钻进被窝。
“阿十……” 十转身想走却被小主人叫住，“可不可以陪我一会儿？” 小人儿躲在被子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自己眨巴，太可爱了。“好，等我一下。” 十回到浴室里，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一滴鲜红掉下来，他成功预判了自己要流鼻血。
冰水冲了一阵才止住血，他擦干脸上的水渍回到床边，飒飒已经睡着了，脸的方向正对着浴室的门，睡颜很安逸。「睡吧，飒飒，希望这次你可以做个好梦了。」十俯身轻轻吻在飒飒额头，下楼去准备医生提到的饭菜，他才刚开始学烹饪，估计要多尝试几次。
飒飒昏睡了一天一夜，十就搬了把椅子在床边一直守着，默默地看着飒飒精致的面容，憔悴但盖不住他的美。他想，如果飒飒还爱着自己，他一定永远都不离开，给他想要的生活，保护他不受伤害和委屈。大手轻轻握住飒飒的小手，好想就这样握一辈子。
飒飒醒来时看到坐在身边打瞌睡的十，他还轻轻握着自己的手。「他应该是个好人，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他会爱我吗？我把他赶走了，他会不会生我的气？」飒飒望着男人胡思乱想，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手臂使不上力，飒飒想坐起来仔细看看他，被子摩擦出的声音竟然把十惊醒了。
“飒飒，你醒啦，饿不饿？我去热点粥。” 十看上去有些憔悴，可笑容又是那么温柔，他倒了杯温水给飒飒就去厨房热起锅。粥是早已准备好的，热一下就可以吃，于是很快就有一碗温热的小米粥端到飒飒面前，十一口一口地喂，把飒飒照顾得无微不至。
飒飒凝视着男人温柔的笑脸，他对自己的温柔就是内心深处梦寐以求的，可与生俱来的自卑又让他不敢承受。“阿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 十笑着又盛了一勺粥，仔细吹了吹递到飒飒唇边。
“我爱你” 这三个字飒飒已经太久没听到过了，就连那个和自己d/oi的男人都从没说给他听过，上一次听到还是小的时候，妈妈对他说的。
「他爱我……」飒飒呆住了，「怎么办……」飒飒心情很复杂，有些开心，还有些害怕，他紧张地攥着被子，低下头不知所措。他从来没得到过多少爱，所以一直渴望被爱和爱上一个人，可是之前他鼓足勇气爱上的那个人给他的爱却是那么恐怖，这让他再也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关怀，可是这一次，他希望自己懦弱的心还可以再爱一次。
“飒飒，你愿意爱我吗？” 飒飒满心欢喜地抬头望向温柔的笑容，眼里闪着光，可他的表情又变得迷茫和不安。他本可以接受这份爱意，如果不曾被伤害。但此时那种拥有过温柔又转瞬即逝的经历让飒飒心中的怯懦更胜一筹，那个人也曾这样喂自己吃东西，他那时不听话被锁在船上，那男人以同样温柔的笑容蛊惑自己，然后转眼又变得凶狠残暴。
“对不起……”
十僵在原地，拿着碗和汤匙的手举在空中有些抖，他的笑容从憧憬变成了苦涩，但很快他就重新调整好心情，温柔地浅笑，继续喂粥给飒飒。“那请让我留在身边，照顾你，保护你，可以吗？” 飒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也希望十能一直在身边，可又不敢爱上他，矛盾得很，心里难受极了。
也许，一生孤苦无依地漂荡就是他的宿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