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丨情迷拉特兰(D)(博士X蕾缪安/蕾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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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星期一中午,我刚收拾完厨房,门铃就响了。我本以为是妻子回来,打开门却看见是蕾缪乐。她穿的很休闲,上身白色的女士短袖,下身是一条黑色瘦腿敞口皮裤,守护铳挂在背后,铳柄斜着露在外面银光闪烁。迷人,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词。
“你,你好,你姐姐,蕾缪安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手足无措,心下以为她是来问罪的。
“我找你,博士。”蕾缪乐盯着我,眼神坚决,“怎么,姐夫不请我进去?”
“不,没有,请进,家里还没收拾干净。”我尴尬地笑了笑,早先擦干的双手又隔起围裙擦起来。
蕾缪乐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接着将守护铳像炫耀一般“乓”一声放在茶几上,铳身和九年前一样锃亮。我为她倒了一杯茶,面对着她坐下。
“如果你是为九年前的事情来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那件事已经过去九年了,我就当青春喂了狗,”她将耳际前的几绺红发拨到耳后,继续说,“姐夫,你爱我姐姐吗?”
听见她骂我是狗的时候,我感到一些释怀,罪恶感仿佛少了一些。
“我不爱她,就不会和她结婚了。”我知道这话里有谎言的成分,但我想如果我说不爱,蕾缪乐一定会发火的。
“你为了我姐姐,不惜背离罗德岛,加入拉特兰成为萨科塔?真是令我感动呢,姐夫!”
“是啊,萨科塔只能和萨科塔结婚。”
“所以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位萨科塔。你曾经向我求婚,你说你爱我,结果九年前那场意外,我救了你,你却抛下我!是这样吗?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大家都说,我还在,博士活着一定会回来的。是啊,我还在,我到现在还在,可你呢,竟然和我的姐姐结婚了!!七年前就结婚了!为什么?”蕾缪乐质问我,想知道我当初离开的答案。而我不能告诉她,只好以沉默来回应她。
我真希望她可以像怨妇那样絮叨,甚至用各样恶毒的词语咒诅我的不义,好像她发泄完心中积年的委屈与苦恨,我的心里也很好受一些。
“你连借口都编不出来吗?”蕾缪乐的眼睛红了一圈。
我心里犯了难,递给她抽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抱住她。她的难过的样子,比她的姐姐更令人感到不忍,仿佛迎风绽放的玫瑰,即使无法抵挡烈风璀璨,也依然要高傲的不退缩。
“看你这样,我也很难过。蕾缪乐。”
“博士,你看着我说,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蕾缪乐拿起铳,用铳柄倒着勾住我的下颌,想让我注视她。
“别这样,蕾缪乐。”我推开铳柄,站起身背对她,“你如果难过,你可以尽情的揍我,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心意。我是个人渣。但不要拿铳指着我,我不想你成为堕天。”
萨科塔向同族举铳,就会成为堕天,莫斯提马就是如此。即便她是为了守护才向萨科塔举铳,但律法不在乎。
我以为会有暴力从背后袭来,然而片刻的安静之后,一阵清香伴随着柔软贴上了我的后背。蕾缪乐伸出双臂抱住了我,我清晰的感受到她脸颊上情感溢出的炙热与若隐若现的抽泣。我没能挣开她,心里也不愿挣开她,九年前我以为我忘记了,其实九年来我一直在怀念。
上瘾般怀念我感官所能体验到的她的所有。
然而如那守身如玉的男男女女,他们总在冲动过后让爱成了恨,甚至分不清是恨自己还是恨对方,恨对方让自己贪欢一场,恨自己对对方爱得痴狂。我不想这样,不想让自己看见自己的丑陋,“别这样,我很难办。”我说。
“你看着我说,看着我的眼睛说。”蕾缪乐在我背后嗫嚅说。
“够了!蕾缪乐,够了。”我嘴上怨怼她,身体却诚实的僵在原地,“我已经是蕾缪安的丈夫了,是你的姐夫。”
“那你看着我,让我离开。”
墙上钟的时针正停在3的位置,我以为刚才的时间过了很久,没想到实际才过了二十分钟。人们总说做喜欢的事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会过得很快,那为什么我却觉得度日如年?我甚至希望在和蕾缪乐这短暂的二十分钟能有二十个世纪的跨度,可若真有此愿,为何我得知时间真相的时候会在心里生出叹息。
她的身影,她的声音,她的呻吟,无一不像石子那样砸进我的心湖,涟漪阵阵,我的毛孔与汗毛都不住颤抖与兴奋。只有大脑还在清醒,还在提醒我我要克制对她的爱。克制吧,求你了你这个蠢笨的男人,你只消回头看见她,你就会陷入她的眸眼里。我不断提醒自己,奥德修斯将自己绑在船只的桅杆上抵挡海妖梦幻的、引诱的歌声,我也要将自己绑在名为蕾缪安的桅杆上。
事实上,我此刻正被蕾缪乐的桅杆所绑缚,动弹不得。
蕾缪安的桅杆摇摇欲坠,我看见海浪涌入甲板,将桅杆击断,旗帜冲散。我转过身,看着蕾缪乐,看着她脸庞上的悲戚的泪痕与不甘。
“我.....我......我不.......”
“不什么?”她盯着我,好像堕天的天使。
我紧紧地抱着她,带着哭腔说:“对不起,蕾缪乐,对不起,我爱你。”
“为什么,既然爱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娶我的姐姐?”她问我。
“不要问,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
分明是出轨的丈夫,却仿佛成了苦命的鸳鸯,我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湿润而饱满的红唇,冷静过后兀自觉得滑稽又可笑。我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背负的使命,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只是这样的借口,狗听了都会耻笑我的。
背负罪孽的人在偿还罪债之前都是走在钢丝绳上的,一阵蓄意的狂风,一句扎心的起哄都能将我从钢丝绳上吹落。那一刻,在我拥抱蕾缪乐,告诉她我还爱她的那一刻,名为蕾缪乐的风就将我从钢丝绳上吹落了。更不要提我之后迫不及待和她的亲吻了。
阔别九年的吻,吻过的甜稍纵即逝,留在我唇齿里的只剩下一圈圈酸涩,仿佛咬破了青涩的橘子。我未向她索取更多,我不敢,我注定不会和她姐姐离婚的,我们的结局早在九年前就定好了,只是我们各自还在苦苦挣扎。
大约三点半的时候,暧昧的太阳变成一只悬在天上的巨大酸柿子,我和蕾缪乐姗姗来迟地分手,又只身前往教皇厅。小孩子做错了事,总会突然做一堆好事来讨父母的喜悦,我也如此。我想早早去见蕾缪安,不然我就要堕落下去了。
我先去了距离教皇厅一个街口的拉特兰礼拜堂,此时距离蕾缪安下班还有大约一个小时。垂暮的阳光透过礼拜堂巨大的彩绘玻璃靠进来,给一排排无人的棕色的长椅装饰一片片百叶窗,细微的灰尘在大厅中飞舞,尽头的讲台上站着一胡子花白的枢机人员,看气质和穿着像是枢机长之类的。此刻他闭着眼,嘴唇似醉酒般蠕动着,我来到第一排长椅上坐下。
少顷,他睁开眼睛,慈祥地问我:“需要忏悔吗,年轻人。”
“我想我需要。”
“来到律法面前跪下吧,律法会听见你心里声音。”
我走上前,面对鎏金的律法首卷碑文屈身下拜。
“拉特兰的律法,拉特兰的神祇啊,求你看见我心里的苦情。我今日见到了她,我曾对你发誓我不再见她,但我依然忍耐不住地想念她。我以为成为别人的丈夫,我就会渐渐忘记对她的爱,以为我的妻子会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挤下去,但如今我失败了,我见到了她,亲吻了她,仿佛又回到了我与她热恋的日子。拉特兰的律法啊,拉特兰的神祇啊,我该如何做的,我注定要伤害她们当中的一个人吗?求你帮助我,正如你帮助每一位萨科塔一样......”
“年轻人,感情总要做取舍的。”枢机人员对我说。
“您年轻的时候,有同时爱过两个女人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说:“成为枢机人员的时候,我的一切就献给律法了。那些年轻时候的春心萌动,不过过眼云烟,在我看来,非永恒不值得托付,而这世间,唯有拉特兰的律法是永恒的。”
“那您相当于和机器结婚了。”我见过律法的本相,下意识说出了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算是吧。”他笑声健朗。
“您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我想要一个陌生的倾诉对象。
“可以,先生。我是拉特兰礼拜堂的枢机长卢法斯·法路奇。”
“法路奇枢机长,您叫我博士就好。九年前,第一次万国峰会后的次年,我和一位萨科塔姑娘蕾缪乐,也是我的未婚妻,以及其他几位队友一同前往属维多利亚的伦蒂尼姆去执行一项任务。任务的目的是联络伦蒂尼姆的贵族与深池部队中的反战派,这整体上算是万国峰会泰拉共同体的关键内容。”
“联络的事情很顺利,但在对后一天出了意外。深池部队和伦蒂尼姆的贵族在我们的住所附近爆发了小规模战斗,而伦蒂尼姆的城防部队为停止这场战斗,竟然使用了攻城炮。”
“那天和今天一样,天空阴霾,阳光暧昧,那个时候我们正在收拾行李,一发城防炮恰巧击中了我们邻舍的房屋。后来我总怀疑那次战斗是伦蒂尼姆激进派为了阻碍万国峰会好容易统一来的方针,所以借故想杀掉我们。当然我并没有证据。”
“我印象中是一声巨响以及外墙的轰然倒塌,再度醒来的时候,蕾缪乐正压在我的身上,是她帮我挡住了掉下来的天花板。她伤的很重,浑身是血,我一时间分不清她的头发是染了血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鲜红。我抱着她喊她,她无动于衷,气息微弱。现在想来,我都觉得骨头在颤抖。”
“后来呢?你的其他战友呢?”
“他们已经先出发去城门口等我们了,为了隐蔽,我们是分批出入伦蒂尼姆的。我仿佛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将她从废墟里抱出来,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占领了她的气息奄奄,我第一次意识到,我要彻底的失去她了,她要死了,再不采取措施她就要死了!”
“我抱着她灰蒙蒙的脸庞失声痛哭,然而这声嘶力竭的哭声也淹没在盛嚣烟尘里。绝望的那一刻,我意识到了那句话——拉特兰律法必将保护萨科塔,是啊,拉特兰的律法可以救她。于是......”
“于是?”
“我跪在废墟中,面朝拉特兰的方向俯伏,我说:‘求你了,拉特兰的律法,如果你真的必将保护萨科塔,求你让蕾缪乐活下去,求你救救她。我为此可以附上任何代价,我愿余生再也不见她,我愿从此成为你的信徒,我将放弃一个外邦人对萨科塔的不纯之爱,换她能够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是保护萨科塔的律法,就求你回应我!求求你了......救她......’”
“你知道吗,法路奇枢机长。在我绝望的祈祷之后,炮火声停止了,我看见我的战友们朝我跑来。我的愿望开始被实现了,于是,我拜托他们带着蕾缪乐去紧急抢救,罗德岛停靠地距离伦蒂尼姆很近。”
“她活下来了?”
“当炮火停止,战友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相信蕾缪乐会活下来。”
“所以你离开了她。”
“是的,拉特兰的律法救了蕾缪乐,我也该付上代价。我离开了她,来到了拉特兰。”
法路奇枢机长皱着浓白的眉毛,许久才说:“真是段不得了的往事,所以你在结婚多年后,再次见到了你曾经爱的那个女人。”
“不,我知道这话很无耻,但我现在依然爱她。法路奇枢机长,我该怎么做。”我想这位枢机长一定听过更多更惨烈跟无耻的自白,也一定知道该如何指引这些迷路的萨科塔。
“这或许,是律法对你的考验。其他的我也无法给出更多切实的建议了。”
“是考验吗?”我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尘土,向他道了谢便离开了。将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来,心里舒服不少。我现在更要紧的事情是见蕾缪安,我想和她坦白,告诉她我和蕾缪乐的过去。只要蕾缪安能理解我,我便能继续这段婚姻。
蕾缪安从教皇厅里出来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在门口等她,她驾驶着轮椅轻快地向我驶过来,我迎上去,一只脚让轮椅停下,接着将蕾缪安抱起来转了一圈才将她轻轻放回轮椅上坐好。
“啊!你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蕾缪安红着脸羞赧地数落我。
“我很想你,想的不得了。”
“怎么了?”
我说:“蕾缪安,我爱你。”这六个字对她是一句表白,对我是一道命令。接着我走到她身后,推着轮椅带她回家。这段三十分钟的路程,如果能走三十个世纪就好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