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两名灰袍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蝴蝶逃跑，直到它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蝴蝶吗？真少见啊。”蓝眸灰袍人嘀咕道。灰袍人们回过头，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好不容易有光照耀的长廊再次被黑暗吞噬。不过灰袍人们显然不想在黑暗中赶路，只见身高较高的哪位灰袍人打了个响指，距离他们最近的一盏灯亮起。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不多时，长廊就被幽暗的灯光照亮了。高个子灰袍人满意地点点头，与同伴一起迈步向长廊深处走去。 借着灯光，长廊的各种细节才得以显现:弯曲的砖砌拱顶，瓷砖铺成的地板，精心制作的雕花，这些细节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翁的高档品味。尤其是那些雕花，排满了整个长廊。这些雕花的形态各不相同，如果靠近细看，就能认出雕花图案的主角——神话传说中的巨兽。有北欧神话里的世界之蛇耶梦加得，有希腊神话里的地狱三头犬刻耳伯诺斯，有古埃及神话里有三种形态的斯芬克斯，还有中国神话里能呼风唤雨的龙……这些雕花上的图像都被雕刻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如此巨大的工作量与优秀的雕刻能力，让人不得不赞叹雕刻师技艺高超。可灰袍人们根本没有停下来细细欣赏雕花的想法，他们只是一直向前方走着，甚至不屑于看它们一眼。但高个子灰袍人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路上不停歇地向同伴搭着话: “喂，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 “你是哪个分部的？做什么的？能打吗？” “……” “不说话？是不爱说话吗？那咱俩可相处不来。” “……” 高个子灰袍人讨了个没趣，介绍起自己来:“我，唐无懈，第三分部的，在组织干了十三年。怎样，听说过哥不？” 蓝眸灰袍人终于回应他的同伴了，他看了唐无懈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但唐无懈却开心的说:“看来是听说过我了，嗯，哥真有名！” 蓝眸灰袍人无语地别过头，不想理睬这个自说自说的主儿。唐无懈却像没注意到他不耐烦的情绪一样，继续缠着蓝眸灰袍人说:“你是来圣所做什么的？是教主叫你来的吗？是你立了很大的功吗……” 还没等他说完，蓝眸灰袍人就打断他的话，疑惑的问:“教主？” “就是但丁教主啊。”唐无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呵，但丁这个家伙……”蓝眸灰袍人丝毫不掩饰对所谓的“教主”的不屑。突然，他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唐无懈不解的问道。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疑问，一声咆哮在长廊内炸开。他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扇铁门前，而铁门后的某种不明身份的巨兽正对着他们咆哮。这头巨兽似乎是刚被吵醒，正带着一股起床气向吵醒它的两个罪魁祸首怒吼。蓝眸灰袍人撇了撇嘴，想要继续赶路，唐无懈却大大咧咧地堵上耳朵就往铁门走去。蓝眸灰袍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站在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房间中的巨兽。巨兽的咆哮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警告，又更像是在威胁。可唐无懈不但没有乖乖就范，反而又向前走了几步。蓝眸灰袍人后退一步，扬起身上的袍子，露出腰间的佩剑。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唐无懈却破坏了气氛:“嗯？居然是史矛革？我还以为它只是《霍比特人》里虚构的玩意儿呢，没想到真实存在啊，还被教主抓回来了。” 蓝眸灰袍人不禁在心里吐槽:“现在是发表感想的时候吗？虽然我知道你的实力也许足够给到你这样的信心，但你是真的勇啊。” 牢房中的巨兽渐渐露出全貌，高昂的龙头，细长的脖子和尾巴，全身的金色鳞片，这些特征无一不体现着巨兽的真实身份——黄金巨龙史矛革！ 只不过现在的史矛革失去了它那堆积如山的财富与高高在上的姿态。它的四肢被铁铐牢牢锁住，四根又长又粗的铁链夺走了它的自由。一切都在说明它如今的囚徒身份。唐无懈上前踢了踢铁门，十分欠揍的说:“哟哟哟，这是谁啊？咋怎么卑微呢？” 史矛革仰起头，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它深吸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极响的喊叫。唐无懈则一脸嫌弃的继续挑拨:“原来是史矛革啊，咋在这学狗叫呢，啊？”他像是为了激怒史矛革一样，说:“什么‘万恶之首’啊，不就是个废物嘛。” 史矛革果然被激怒，又一次仰起头，张开大嘴，喉咙里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蓝眸灰袍人将佩剑拔出，想让唐无懈赶快闭嘴，偏偏他的嘴皮子动得没有唐无懈快。“你说什么？史矛革？什么东西？很强吗？不熟，咱真不熟！”唐无懈不怕死的说。史矛革一听，怒意更盛，完全张开了身体，喷出一道龙息向唐无懈袭去。唐无懈毫无防备，烈焰将他喷了个正着，他发出一声惨叫。史矛革加大了力度，它要让两人付出代价。火焰吞没了唐无懈，并越过他向蓝眸灰袍人攻击。蓝眸灰袍人眼神一冷，火焰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雾气瞬间充斥了这一小段长廊。察觉到不对的史矛革停止了攻击，待到雾气散去，一面冰墙出现在史矛革与蓝眸灰袍人之间，就是它挡住了史矛革的攻击。 但奇怪的事情不止一个，自从被火焰击中开始，唐无懈的惨叫声就没停过。雾气散去，他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史矛革面前，还像唱着高潮部分的男高音歌手一样继续着他的惨叫。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蓝眸灰袍人和史矛革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空气安静了。 偏偏在这时，发现气氛不对的唐无懈停了下来，对着史矛革问道:“怎么不喷了，挺暖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