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flection Crack'd 破碎倒影

作者 Graham McNeill

译者 nutellais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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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位悲剧演员在帷幕降下前的最后独白，福格瑞姆带着演员的享受踱步于凤凰剧院的舞台上。卢修斯谨慎地看着他，看出了他完美动作中的流畅与悠闲，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之前的那么长时间中能没能发现真相。紫庭凤凰再一次穿上了粉紫相间的战甲，是一位比例完美、光芒万丈的战士之神，他的形貌让目睹之人心神荡漾。

他在药剂部所经受的折磨与侮辱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卢修斯为原体身体中那难以置信的力量感到惊奇，他竟能忍受如此的恐怖，而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千真万确，福格瑞姆是他值得奉献毕生的神祇。

一连长卡索隆站在卢修斯身旁，但是马略斯·瓦鲁珊却离他们远远的，他所感到的耻辱让他无法与他们一同分享愧疚。卢修斯只感到了愧疚，因为他并未为他们的行为感到后悔。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拯救他们的原体，而且——要他实话实说——抓挠一下那烦人的痒意，让他们的感官享乐达到新的境界。他不必为此感到任何愧疚，因为他们自伊斯特凡三号以来感受到的奇迹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卡利莫斯和阿布兰克斯加入了他们，听说了药剂部里发生了什么后大为震惊，银河之中只有他们知晓这个秘密。克莱桑德艰难地站着，鲁恩扶着这名受伤的连长，他的肩膀上包裹着培养肌肉，被强化过的骨骼交织在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卢修斯看着福格瑞姆停在凤凰之巢对面的墙上那幅黯淡无光的肖像画下，他隐秘地微笑着，仿佛轻微翘起的嘴角上承载着毕生的含义。

“你怀疑我不再是我自己了，这情有可原，”福格瑞姆说道，他终于肯屈尊转过身来面对他们，“杀死戈尔贡斩断了我与已逝生命的最后维系，那是一段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过去。而如此的壮举一定会招致后果。”

福格瑞姆蹲在了舞台上，仿佛在重温费鲁斯·马努斯的死亡。他攥紧了拳头，凝望着不远处，卢修斯感觉伊斯特凡五号上的鲜血狂欢复又在他眼前重现。

“那时的我十分脆弱，”福格瑞姆说道，站起身来，继续踱步，“一名黑暗王子的仆从将我的身体据为己有，只为了自己的享乐。那是一个古老的存在，它渴求着关注，却又喜怒无常，陶醉在它偷得的奖赏中。我任由它掌控了我的身体一段时间，而我也知晓了它与它的力量。我觉得它原本以为我会被我的兄弟之死击垮……”

福格瑞姆笑了，他盯着自己的手，仿佛它们依旧因为斩杀了钢铁之手的原体而鲜血淋漓。

“它想错了。毕竟正是它让我在自我放纵的道路上行进下去，开始了毫无限制与愧疚的新生。我为什么要在乎再一次的背叛？马努斯已经是消逝的回忆，是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退却的鬼魂，而我从它那里学到的一切都让我更加强大。很快，我就轻而易举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将它驱赶进了它为我而造的囚笼。”

卢修斯强迫自己从他光艳绝伦的原体身上移开视线，抬起头来看向那幅肖像画。它的线条依旧毫无生气，色彩也依旧平淡无奇，但现在知晓了真相的卢修斯在其间看到了一个不朽存在的无边痛苦，它被永远困在了这无尽的凝滞中。对于一个有着无尽可能的生物来说，这才是最为痛苦的折磨。他对他原体的崇敬无以复加。

“所以现在你们知晓了真相，我的孩子们。”福格瑞姆说道，从舞台上下来，走在众人之间。他张开双臂，在行走时触碰着所有人。“侍奉一位对我们有着无尽期许、也赐予我们无尽奖赏的主人并不容易。我们必须比旁人更加沉湎于欲望，体验与感知一切，尽管有些事物令我们厌恶。没有我们不知晓的牺牲、堕落与福佑。我将会向你们展现一切，我的孩子们。超出你们理解的秘密与力量，自时间之初便被掩埋的真相，成神之路，而你们将会见证，我的光芒比一千颗太阳还要闪耀！”

福格瑞姆转了个圈，他的战士们欢呼起来。他沐浴在他们的仰慕中，他们的虔诚让他感觉自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星辰。最终，他放下了双臂，扫视着所有人，目光中满是和蔼与慈爱，坚定而毫不退缩。

“在屈尊加入荷鲁斯·卢佩卡尔、踏上泰拉的泥泞土地之前，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紫庭凤凰说道，“首先便是要与我来自奥林匹亚的兄弟汇合，让他的建筑师和守城者为我所用。”

“什么用处？”卡索隆冒着触怒原体的危险问道。

福格瑞姆用手指梳理着自己光洁的白色长发，笑了起来，但是卢修斯看出这只是暂时的宽恕。他绝不会容忍下一个问题。他们不应打扰原体的辉煌时刻。

“我们需要建一座城，”他说道，“一座宏伟的镜之城；一座幻象之城，它同时既是固态也是液态，既是空气也是坚石。”

卢修斯感到自己的脉搏正在加速，他想到这座都市，每一座楼宇、高塔与宫殿都会倒映出他的一千个身影。他最终明白了进攻棱镜星的意义，那是为了收集建造这座令人惊叹的反射建筑的原材料。

“镜之城，”他悄声说道，“它一定令人惊叹。”

福格瑞姆向他走来，如同情人般捧住了剑士的脸。

“它会比令人惊叹还要美妙，”福格瑞姆说道，俯下身来，在卢修斯伤痕累累的脸颊两侧各吻了一下，“在它数以百万的倒影中心，我将会见到灭绝天使，而银河将会在见证其可怕的美丽后涕泪横流！”

【完】

封面来自@此为群星璀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