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结束后,舰长成了“幽灵”(57)回归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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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谨慎阅读)
全文共10244字(不算前条及此条)

[过去]
“根据反复测验的结果,辰陌,在战场上时,杀死你的有可能不是敌人,而是你自身。”
辰陌正和爱茵待在办公室里,特斯拉此时还在实验室里专心研究她的新型作战机甲,而爱茵正拿着一份报告单,递给了辰陌。
当她看到报告单上的内容时,额头上流下了几滴汗珠。
“变异……圣痕?”
这还是辰陌头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它。
“没错,发给学生们的书上也有这一项的专题研究。变异圣痕,顾名思义,是指在力量来源与物质构成上与正常圣痕出现了极大的偏差,而自崩坏结束以来,这个世界就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自然也包括圣痕,虽然是少数,但的确是出现了变异圣痕种。就我这几天对你所具有的圣痕的研究,它对你而言非常有害。”
“为什么这么说?”
“它在特性上就已经直接表明了,在你没特意过来体检之前,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它。”
爱茵指了指报告单上的第二大列,有很长一段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辰陌的变异伤痕究竟是何样的,而大致内容……
“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向觉醒者提供力量,长时间累积则会……”
“你下面还有一张报告单你简单扫一眼吧。”
第二张报告单才是真正的体检结果,如果可以的话,辰陌真的是不想看到,爱茵也同样如此。
“虽然表面上你仍是十九岁左右的青年,但身体的实际年龄已经到达六十岁左右了,而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假象,变异圣痕提供的力量成功隐藏了你的身体已经严重老化的事实,让你误以为你仍然健康。”
“怎么会……前不久我还执行了清扫任务,也用了圣痕的力量啊,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你再仔细想想,难道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变化……有什么变化……”
她努力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哪个时间段,哪一件事,她的状态是怎样的,意识,体力,究竟发生了怎样细微的变化,整体又是什么样的……
“每一次战斗后,身体都会有一种脱节了的虚弱感,我以为是我实力不足,需要更多锻炼来强化自身,难不成……”
“大概就是这里了吧,你的不自信的心理和变异圣痕配合,让你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完全没想到是圣痕在一点点蚕食你的身体。”
“这……也太……”
“现在的你,已经不能够再上战场了……”
辰陌和大多数人一样,加入天命以来,都怀揣着一个梦想,并为此不断努力,锻炼自己,让自己能更坚定地走在这条路上。
过去的她十分努力,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跨过了无数挫折,成为了众多女武神中的佼佼者,获得了成为A级的回报,哪怕不是最高的S级,也十分优秀,算是一种顶尖了。
她也立下了很多战功,无论是在崩坏结束之前,还是在结束之后,她从未停止过自己的奋斗,心里的那团火焰一直未曾熄灭,她也始终坚信着一件事,为人们奉献自己的力量是她身为女武神必须尽到的责任,无论结局如何,无论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是逼迫她亲手否认掉那些努力,将其遗弃,因为已经全都没有了意义,有变异圣痕对的影响,她注定无法再坚守女武神这一职了。
……
[现在]
“她怎么突然……”
康斯坦丁将手中的锁链向前挥出,但跟不上辰陌的速度,对方只是轻轻跳开,顺手将锁链弹回去而已。
现在的辰陌,用的是不仅有着真理之律者一半权能的力量,还有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的圣痕的力量,蓝白色的火炮布满了整座支配剧场,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爆炸。
辰陌的手中,悬浮着那个黑色方块,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它就向四周延展开来,击破了康斯坦丁和布洛妮娅两个人的防御。
“原来你还藏着这一手啊,辰陌,好吧,的确是我小看了你,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有胜算了!”
康斯坦丁将锁链用力向地面砸去,和识之律者所做的那般相同,让它们如花般开满全场,眼花缭乱。
真理的火炮不仅是在做着进攻,更是在做着防御,哪怕辰陌现在的战斗力已经得到了倍数的增长,但有时候还是难以招架布洛妮娅和康斯坦丁两个人的合力进攻,毕竟都十分强大。
但是,那个黑色方块的使用方法,辰陌还没有将其全部展现出来。
“拟态,天火!”
黑色的方块瞬间变成了另一发武器的模样,在不改变它原有色调的基础上,很好地适应了辰陌的操作习惯,向前一挥,便燃起黑色的熊熊烈火。
同样的,它产生的火焰由高密的崩坏能所组成,也多亏这座剧场资源的充沛,她可以毫无忌惮地发起进攻。
布洛妮娅盯着辰陌手中的那个黑色方块,想起了些什么。
“那个黑色的方块,我记得是爱茵斯坦博士主导开发的第二版第一神之键,和虚空万藏十分相似,拥有同样的能力。”
“老姐……既然你记得,那我也没必要多解释了。”
“但是,它可没有真正的第一神之键好用。”
布洛妮娅右手一张,一柄长枪便以非常快的速度向辰陌飞去,沿路刮了大风,吹散了大片尘埃。
“伊甸之星!”
……
[过去]
“即便你知道了这些情况,也要坚持这个选择吗?”
“爱茵斯坦博士,我从未害怕过。”
辰陌将那两份报告单放下,眼神坚定,似乎泛着星光,也全都被爱茵看在眼里。
“我知道了,以你的性格来讲,确实会如此,恐怕是德丽莎主教亲自过来劝说,你也不一定答应吧。”
“除非主教强制让我辞职,否则我就要一直待在这里,我还有很多该做的工作没有做完,在将它们一一办好之后,我才能离开,要不然就是我对这个女武神的身份的不负责任,既然现在尚有一息,还有很多能力,那我觉得我应该待在这里,直到我彻底结束了。”
“……”
女武神们的工作确实很多,即使崩坏结束了,还有一堆东西需要她们去处理干净,崩坏的遗留的产物,人类生活地区的重建工作,维护各地区社会秩序的安定,压制住各种不法组织的猖狂。
她们很累,但从没说过累,不是因为天命赋予了她们这些责任,而是她们心中的那份高洁,为人类奉献的精神。可能,每位女武神都不会轻易放弃。
“鉴于辰陌你立下战功之多,德丽莎主教已经批准了,按照你的个人意愿来,是去是留,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您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主教了吗?”
“是,她会认真关注女武神们的状况,对每一个人都十分关心,有什么特殊情况自然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也是她能当好一位主教的原因吧。”
爱茵将一个黑色的方块放在了桌子上,摆了个手势,示意让辰陌拿起来。
辰陌点了点头,认真地观察了起来,她总觉得这个黑色的方块很暖和,似乎能看到内部泛着白光。
“博士,这个东西是……”
“可以抑制你异种圣痕的特殊装备。因为你过度使用力量,圣痕已经开始暴走了,这样下去你的生命力只会被快速消耗完,现在没有感觉,只是因为它才开始不久。你在接触到这个黑色方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感觉……有些暖和,还有些安心……”
辰陌盯着她手中的黑色方块,如此说道。
“这个黑色方块没有什么命名吗?”
“有,叫做虚空万藏。”
“虚空……万藏?”
辰陌有些惊讶地看向爱茵斯坦,觉得不可思议,一脸茫然。
“虚空万藏?第一神之键吗?但这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但还是有些相似的,对吧?它的原型就是虚空万藏,能力也是如此,可以对其他神之键进行拟态,但是不能记录历史。”
“拟态神之键?”
“是的,但是威力肯定会较大幅度缩减就是了,如果有足够量的崩坏能补充,倒是也可以接近一些。”
爱茵点了点头,但这令辰陌更加茫然了,思考了几秒后,她便将这个黑色的方块放下,向爱茵慌张地摆了摆手。
“这个东西我可不能接,如此重要的研究怎么可以在我手上呢?”
“但你恰好需要它,它也恰好适应你,为什么不能交给你呢?”
“我只是一个A级女武神,而且您刚才也和我讲了,我的身体已经老化到六十岁的程度了,和其他女武神比起来,我根本不行,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让这个研究成果埋于尘土,白白浪费了?”
“诶?”
“我说过吧,德丽莎主教关心每一位女武神,有什么问题都会尽全力解决,这个仿·虚空万藏也是在获得她的批准后交个你的,而且……”
爱茵望向了窗外,若有所思。
“他也希望,这件东西可以发挥它最好的作用,而不只是用于战斗……主导研究的人的确是我,但做出贡献最多的人就不是了,制作仿·虚空万藏的想法的提出者,是我一位已故的朋友……”
“博士的那位故人,是谁?”
“前任的天命副主席,最后一任休伯利安号指挥官。”
舰长。
……
[现在]
“虚空万藏,第一额定功率!”
一瞬间,整个剧场陷入了时空断裂,无论是布洛妮娅还是康斯坦丁,动作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在众人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的洞,凝聚成了同样巨大且强烈的冲击波,向布洛妮娅和康斯坦丁袭去。
“Fire!”
“切……”
强行破除时空断裂,布洛妮娅举起双手,显现出了一个屏障,阻挡着攻击。
康斯坦丁则是绕到了辰陌的身旁,锁链缠绕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冲她的心脏的位置……
“拟态,犹大的誓约。”
金色的光芒散开,明显是快了康斯坦丁一步,成功消除了他的攻击,并束缚了四肢,使其无法再次行动。
只见,辰陌握紧了拳头,向康斯坦丁抡去。
“给我醒过来啊,笨蛋!”
一击,重重打在了他的腹部,差点使他咳出了血……
康斯坦丁没瞧见的是,辰陌此刻的表情十分痛苦,不仅是对康斯坦丁的心疼,也是在忍受着变异圣痕给她带来的巨大疼痛,若不是仿·虚空万藏和真理权能的压制,恐怕她早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我很清醒!”
康斯坦丁咬牙,不顾四肢会怎样出血,硬生生挣脱了束缚,也举起了拳头,还给了辰陌一击,力度同样很大……
两人一拳接着一拳,彼此都没有手下留情,一个是在想方设法唤回对方的意识,一个是真的在想着怎样把对方的生命了结掉……
但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辰陌没有防住布洛妮娅的炮火,背部受了伤,停止了与康斯坦丁的互殴,露出了特别大的破绽……
“死!”
康斯坦丁见状,加大了力度,很明显,辰陌来不及挡住这一拳……只是……
“康斯?”
“……”
康斯坦丁的拳头停滞在了辰陌脸前,眼睛紧瞪着她,表情同样十分痛苦,挣扎着……
辰陌看着这样的康斯坦丁,下了决心,咬牙,一拳头将康斯坦丁打飞了出去,使他如战斗开始时的她一样,重重砸在了墙壁上……
攻击并没有停止,布洛妮娅不知道何时也已经来到了辰陌旁边,右手挥动着蓝色的光剑……
……
[过去]
“话是如此,但也不能让你继续担任最前线的工作了。”
“是的,德丽莎主教最后还是来找了我,对我的工作范围进行了一些调整,那些我以前经常执行的任务,现在我是没机会的。”
“那样不是正好吗?”
布洛妮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挂着浴巾,擦着沾了水的长发,对辰陌说道。
“老姐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我不能再当女武神了……”
“废话,你身体的健康状况已经差到了如此程度,肯定不能继续再下去了,如果没有仿·虚空万藏的压制,你现在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知道的啦……但是,总感觉被抛弃了呢,哈哈哈哈。”
辰陌笑着,引得布洛妮娅无奈的叹气一声。
“而且,这个黑色的方框在我手上会可惜了吧,毕竟他有那么多的功能没办法再供别人用了。”
“如果它的那些功能能用到,那才是真正出现了问题。”
布洛妮娅拍了一下辰陌的肩膀,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喝着提前调好了的冰可乐。
“最好永远用不到它来执行任务,只是让你保管好就可以了,帮你减少一些恶劣影响。”
“是吗……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呢,这件东西发明的初衷,又不是用来给我治病的。”
“不,它治不了病。”
布洛妮娅握住了辰陌的手,轻轻说道。
“他有很多想法,总是非常奇怪,真正的虚空万藏遗失后,他便研究出来了这个东西,只是作为一个保险,也希望它可以被遗弃。但如果不去使用,只会占有空间,现在恰好找到了它的用处,也有益处,为什么不做呢?”
布洛妮娅通过手与手的连接,将自己的权能割了一半出来,伴随着一阵流动的蓝光,成功传输进了辰陌体内。
顿时,像是被完全激活了,仿·虚空万藏的里部泛起了白光,变得更加暖和。
“这……是……”
“我一半的权能,包含了我一半的生命,能作为激活它的钥匙,也能抑制住变异圣痕对你身体的侵蚀,在找到治疗方法前,也都交给你保管了。”
“你刚才说什么?一半的权能,一半的生命?”
“字面意思,就是你所理解的那样。”
“老姐!”
辰陌站了起来,抓住了布洛妮娅的肩膀,眼睛里含些愤怒,也有很多的不理解。
“怎么了?”
“现在,立刻,马上,把它给我收过去……”
“为什么?”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啊?那可是老姐你一半的生命啊,这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那是你的时间啊喂!”
“放心,完全羽化为律者后,我的寿命也得到了延长,比一般人都要长,割出来一半给你,也没什么。”
“我不需要!我时间还有剩余,之前我不也活蹦乱跳的吗?你赶快把它给我收回去。”
“我啊,就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你越想让我做什么,我就越不想做。你刚刚说,你的时间还有剩余?但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剩下多少,没到20岁的你,却要走入60岁的明天,这可不像话。”
布洛妮娅抓住了辰陌的一只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笑着说道。
“我活着,你也要活着,这个大家庭,不能少任何一个人,这是某个人的愿望,这是我们的承诺。辰陌,放松一下,你的时间还有很多。”
布洛妮娅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辰陌脸蛋微微泛红的时候,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谢谢,老姐。”
……
[现在]
“拟态,羽渡尘。”
“!”
布洛妮娅自认为已经砍伤了辰陌,但对方早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仿·虚空万藏化成臂铠,覆在了辰陌仅剩的一条手臂上,狠狠地在布洛妮娅的背上来了一拳。
不能手软,过去是亲人,但现在是敌人,如果产生了犹豫,哪怕是一丝,都会让结局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仿·虚空万藏被你用得很好啊,辰陌!”
布洛妮娅反手擒住了辰陌,在两人的正前方,出现一座炮台,炮口正对着两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立刻来了一则火爆。
见势不妙,辰陌加深了真理之权能和变异圣痕的使用程度,所剩不多的黑发终于是在这一刻全部变花白了。两股力量相互碰撞,以辰陌的身体为原点,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向四周扩散,抵住了炮火的攻击的同时,也将布洛妮娅一并弹开,暂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辰陌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虚空万藏已经无法再扼制住变异圣痕的侵蚀,再加上真理权能的矛盾冲突,即便布洛妮娅给予辰陌的生命力还剩下很多,也无法再继续支撑这具身体的运行了。
倘若没有仿·虚空万藏和真理的权能,辰陌早就离开这世界了,过去还是六十多岁的情况,现在……已经变得不能再差了。
“还可以……剩下的这几分钟,够用了!”
既然已经破败不堪,无法再继续下去了,那就让它提前结束,用完最后一口气,全力以赴,这是在名为死亡的终点线前最后一次拼尽所有的冲刺。
“仿·虚空万藏……第零额定功率!”
集合周身所有的崩坏能,以完全损坏为代价,产生一次大型爆炸……
辰陌清楚的很,她的结局已经注定,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较过去差了很多,若不是这具身体的严重老化,仿·虚空万藏的第零额定功率是足够一次性击杀律者的……现在的程度,估计也只能让他们很久吧,但这样就足够了,她的目的不是杀戮,而是要换回自己的家人……那个亲切的、温柔的布洛妮娅姐姐,那个待自己真诚的、无时无刻都很阳光的康斯坦丁……
“这一半的命,还是还给你吧,老姐……我最讨厌你送我东西了……”
……
[过去……]
“和我待在一起不会很累吗?”
“你指的是什么时候?如果只是现在的喝喝奶茶的话,我并不会觉得累,如果只是陪你逛逛街的话,我也不会觉得累。”
辰陌和康斯坦丁两个人并排坐着,这个公园的空气还算清新,待在这里也有助于放松身心。
两个人人手一杯奶茶,只是康斯坦丁喝的比较快些,辰陌杯中的液面才落到一半,康斯坦丁这里就快要见底了。
“你知道我身上的事情吧,我老姐不可能没和你说的。”
“什么事?你指的是你身上那个什么……变异圣痕?”
“嗯,虽然我现在外貌上还是个青年,但身体的实际年龄已经60多岁了,是个完完全全的糟老婆子,一个老奶奶。”
辰陌苦笑着,指了指远处散步的老人,又指了指自己。
“啊,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和一个老头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女生自己都这么说的。”
“事实啊,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要是没有黑色的虚空万藏和老姐的帮助的话,你现在就能看到一个和你聊天的脸蛋皱巴巴的老太婆!你就试着想象一下,会有多么吓人,哈哈。”
“这种笑话我也是头一次听到,你在拿你自己的事开玩笑啊……”
康斯坦丁给辰陌弹了一个脑瓜儿崩,那里红红的,直接惹辰陌不高兴了,小嘴不受控制地嘟了起来。
“我可是一个老人诶!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尊老吗?”
“不懂,那我还想问你,你难道不懂什么叫爱幼吗?”
“胡言乱语,歪门邪道,把头给我伸过来!你看我今天不弹得你直喊娘!”
“我就不,我就不,你追我呗,追到我再说,老奶奶~”
“好,你完了,创死他,虚空万藏!”
“诶诶诶!你玩不起!布嘎!”
康斯坦丁,被仿·虚空万藏一柱子拽飞了,对上的,是辰陌开心的笑容。
……
[现在]
“这样子的话……应该就可以了,你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老姐……”
辰陌已经跪倒在了昏迷的布洛妮娅旁边,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要到了极限,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仿佛再过一秒,她都有可能因为呼或吸一口气而突然倒地。
满头的长发已经变得花白,身体各出的皮肤正逐渐变得褶皱,干枯,变得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一秒……两秒……三秒……从现在开始,将会进入最后的倒计时,辰陌那生命最后肯定会如失了齿轮的时钟一样,不再转动,永远停止,被丢进箱底,再也无法见证窗外的日升日落,再也无法演奏它那单调的、循环的却也独特的乐章了。
[啪嗒]
辰陌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流眼泪,是因为太害怕死亡了吗?还是因为太害怕分别了?但一看到布洛妮娅的睡着了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即便她的声带也已经损毁了。
这样就好了,她终于将这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了回去,它在自己这里也没有意义,纯属于是浪费,将它物归原主,能让自己的家人从深渊中回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去庆祝一番的事吗?但是呢,她就算想对她说一声再见,也说不出来了。
啊,对了,这个黑色的方块,也终于能尽到它的价值了,只要不是在她自己的身边,它就能有很多用处。
[“应该……还能再用一次……把这座剧场……”]
辰陌用尽了力气,仿·虚空万藏被缓缓举了起来,由意念驱动,将会耗尽她最后一丝生命,摧毁掉这座剧场。
变异圣痕的侵蚀已经停止,因为辰陌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是愚蠢的“寄生”,拥有它的主人死了,它也会不复存在,无时无刻的侵蚀,只会造成一切的消失。
像是有玻璃碎了,一声过去,辰陌的后脖处有一阵微光,她的圣痕的图案在渐渐消失,化为灰烬。
[“可恶……撑不住了……”]
仿·虚空万藏从辰陌的手上滑落了下来,她也是终于倒在了地上,视线都开始模糊……
辰陌现在的内心只希望一件事,布洛妮娅和康斯坦丁能够安好,芽衣她们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至少,她不想白白死去……
“傻瓜……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想着别人……你可以逃掉的呀……”
不远处传来康斯坦丁的声音,他捂着自己的腹部,慢慢地走了过来……
“你解放全部力量的那一刻,这座剧场的整体结构早就已经出现漏洞了,你为什么不走?”
“……”
我做不到。辰陌想要这么回答。
“那一击,你收力了,再结合仿·虚空万藏,以达到把我打醒而不至于重伤的程度……想让我带着布洛妮娅离开,是吧?”
“……”
她点了点头。
“不可理喻……”
康斯坦丁缓缓蹲了下来……
“我很生气。”
“……”[对不起。]
“答应好的约会,来不了了,是吧?”
“……”[对不起……]
“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也穿不了了,是吧?”
“……”[对不起……对不起……]
辰陌现在或许只感觉心脏如刀割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泪如河流般,划过了辰陌那已经干枯的脸……
“……辰陌……”
……
[过去……]
“你说,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
“对,而且名字的发音都一样,只有两个字不同而已。”
康斯坦丁和辰陌两个人正在火锅店里,今天的天气有些转凉,来一点辣辣的滋味正合适,康斯坦丁本来想着要点清汤的,但刚想起来辰陌是四川人,平常也很喜欢吃辣的,就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康斯坦丁夹了一片肥牛,微笑着送到了辰陌的嘴边。
“我会自己吃,用不着你喂……”
“但不是你自己说要好好相处的吗?我觉得这很正常吧,在别人看来我们也就是那种关系。怎么?这才开始没多久,你就嫌弃我了?”
“不是……我……”
辰陌的脸蛋有一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蘸料调得比平常辣了一点。
左顾右盼,以极快的速度吞住了康斯坦丁夹过来的肥牛,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嘛……”
“笑你可爱呗,就笑一笑嘛,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下了一碟肉片。辰陌的胃口还是比较大的,牛肚、金针菇什么的已经下了好几碟了,康斯坦丁倒是没吃多少,辰陌一个人就解决了很多。那问题来了,吃这么多不会变胖的吗?那该是什么特殊体质啊,让人羡慕死了。
“那个人是谁呀?”
“你说什么?哪个?”
“就是你一开始和我说的那个人啊,说我和她特别像,名字也一样什么的。”
“你说这个啊,嗯……让我仔细想一想。”
康斯坦丁托了托腮,想着过去的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位已经离开了的家人的模样又渐渐浮现了。
“和你一样,都是天命的女武神,只不过她是一个很普通的C级,远没有你像你这样的功绩,感觉也挺怪的,平常的她那么懒,竟然没被炒鱿鱼,干得好好的,哈哈。”
“ C级也很不容易啊,要处理的麻烦事多了去了,不见得轻松的,虽然任务相对而言是安全一些,但我完全不觉得我现在处理的事情有她们的那么复杂。”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毕竟我是亲眼看着的,虽然很懒惰,但对工作的态度是很认真的,只能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吧,一个是在外的自己,一个是家中真实的自己,只是想多一些放松的时间吧。再说了,有我在改变她,必须早睡早起,这样身体才能好,上班才能不那么累。”
康斯坦丁如此说道。
“你们两个是在一起住的吗?”
“对啊,她是我姐。”
“那她现在呢?还有在进行女武神的工作吗?我在这里也蛮久的了,没听说过和我姓名相同的人呀。”
“那是肯定的。”
“嗯?”
“她很早之前就离世了,你怎么有可能听说过她嘛,而且也没人愿意提起那些事。”
到这里,辰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能问的问题,毕竟康斯坦丁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抱歉,我不该问的……”
“啊?没什么关系的,毕竟是我自己提起来的这个话题。”
康斯坦丁笑了笑,说道。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她和我的初次见面就是在孤儿院里。正常来讲,她不应该是什么妈妈的身份吗?但她觉得那太老了,让我叫她姐姐,有几次我作死在外人面前叫她老妈,你是不知道她那表情啊,真的特别好玩,哈哈,虽然我也没少被揪耳朵就是了。”
康斯坦丁还是很怀念那些时光的,毕竟那个人是那个时候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再去想也没有什么用,又不会真正回来,除了放下,还能做什么呢?
也很乐意聊聊天,分享一下那些有趣的故事,还是很不错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姓为阿波卡利斯吗?”
“为什么?”
“我的老妈是天命主教,这难道不是很酷的一件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康斯坦丁,笑着。
“你这理由有够随意的……”
“确实很随意,毕竟我故意的。”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吃完还要接着逛呢,我还没走够。”
“不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你还没看呢。”
“啊?”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惊喜就已经来了,只见店内的服务员有的举着牌子,有的吹着小喇叭,有的拿着彩花,到两人的桌边唱起了歌。
康斯坦丁也拍起了手,和他们一起唱着。
“这……这是……”
“生日快乐,辰陌。”
……
[现在]
“说起来,我似乎从未告诉过你我真实的想法……”
康斯坦丁将手慢慢放到了辰陌的身上,渐渐的,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芒,奇怪的绿色花纹爬满了康斯坦丁的全身,脸、手、脚……四处都是,像要炸了的血管一样。
“我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脱单,世界还真是奇妙,我见到了一个幽灵,阴差阳错下,我被拐到了那家咖啡店,认识了你。”
“……”
“你说,不讨厌我,可以慢慢相处,如果合适,就一直这样下去,每天吃吃饭,逛逛街……别人是偶然间的相遇,一见钟情,你我也算偶遇,但是是在互相探索。那么久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牵到女生的手。”
辰陌的皮肤,在一点点恢复血色,反观康斯坦丁现在的模样,轮到他慢慢干枯了……这个时候,辰陌才发现康斯坦丁胸上的圣痕的图案---一把损坏了的伞。
“康斯……坦丁……”
“终于能说话了吗?看来,这的确有效果……”
以康斯坦丁的圣痕为中心,花纹通过他的手臂,也慢慢爬到了辰陌的胸前,开始编织起另一种图案……
这是康斯坦丁的一个能力,一个独一无二的能力,因为他的圣痕可以给另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完全拥有自己原本所拥有的力量……至于为什么说是“原本”,很明显,他会失去这种能力。而且,这往往伴随着一个副作用,当他试图转移时,身体会发生不可逆的变化,圣痕代表着他整个人的灵魂,圣痕转移了,意味着他的灵魂就会转移,同时,将对方身体的一切有害状态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
也就是说,这是“融合”,圣痕转移完成后,康斯坦丁将会彻底化为辰陌的一部分。
“你……在做什么……”
“不用担心,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了,以后,我们就要一起活着了。”
康斯坦丁想起了那天在火锅店的事情,辰陌满脸通红,一把夺过了店员手中的牌子,向他砸了过去,幸亏他身体素质好,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得躺个一两天。
也因为这个,他忘记了把生日礼物给她……当然,这份礼物,已经换成别的东西了。
“诺,送给你的礼物……既然布洛妮娅可以给你一半的生命,那我也可以复刻一波,我将我所有的生命,全都送给你……记得,好好活,别忘了我就行……”
康斯坦丁,笑了,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出现了裂痕,如被打碎的镜子,在白色的光芒中四分五裂,一声响,化作了无数的光点……
花纹停止了蔓延,已经完成了在胸前编织的图案,那些白色的光点全都汇入了那里,将破损的伞重新修好了,而且……伞下,有一朵开得正妖艳的花。康斯坦丁的灵魂,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存在她的心中……
辰陌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已经无法再制止住双眼的合拢,沉沉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白色的长发,另一个好像是……穿着白色的军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