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故事
我和她的烦恼
1
相亲，相亲！又是相亲！
真是搞不懂老爸老妈的是怎么想的。
29岁怎么了？没有女朋友怎么了？一个人怎么就过不好了？
我还很年轻嘛！着什么急嘛？况且这有不是着急能解决的问题。
但是这些话对父母是没有用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论吵架永远也别想赢吧。
丢下电话，一股子虚弱迅速的从我的脚底板传遍了全身。
唉。
顺势躺在床上的我又叹气了。
五年了，我每次都是这样。
如果说每一次叹气就会失去一份幸福的话，那我大概已经连三辈子以后的幸福都透支完了。
五年了，父母从最初的旁击侧敲，到紧锣密鼓，然后到现在的不可理喻。
烦透了。
感觉自己仅有的耐心就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感觉自己就要掉头发了。
40岁的我会不会秃顶啊？
40岁的我已经是个大叔了吧。
还有十一年吗，
感觉挺快啊。
大叔？
听上去好不爽。
我不会到那个时候还是单身吧？
唔～啊啊啊啊啊啊！
越想越烦了！
正当我纠结于脱发和大叔的问题的时候。
被我晾在一旁手机突然闹腾了起来。
又来了！
烦不烦呐！
烦恼中的我开始上火了。
“我不去相亲！我不是大叔，我还年轻着呢！我也绝对不会秃顶的！
为什么那天我会将脑袋里想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说出呢？
这是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但是那天的尴尬却是确实存在的。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讨厌体感接听。
“相亲？大叔？秃顶？”
手机那头传来一头雾水，有些熟悉的声音。
虽然我并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将声音主人的脸庞和名字想出来，但是我清晰的知道我不讨厌这个声音。
不，
应该说，我一直在期待着，能够再次听到的机会。
“你这家伙不会还单着呢吧？你不会打算孤独终老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我单着怎么了？要你管！”
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喜欢。
“鬼才有空管你的事。有空的话来火车站接我一下呗。”
“火车站？你回来了？”
“废话！否则我找你干嘛！”
你这是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给我客气一点！你班主任是怎么教育你的！
没有办法说出口呢，出于那个时候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吗？亦或许是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吧。
从我住的地方驱车到火车站花费了我整整四十分钟的假期时间。
关于我们这里火车站建在这里的问题，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找规划者问问，为什么要把它建在这里。
建在县城里多好。
火车站要是建在县城，大家奔个市区不就都坐火车了，那不就多了很多收入了吗。
而且在县城，领导就要顾及在职期间的形象，这么大个火车站他能不好好修整吗？至于像现在这么寒酸吗？
再者说，县城有多少像我这样优秀但是缺时间的青年工作者，你知道每次往返要浪费掉多少上帝为我们打开的门吗？你知道那道门后面有多少美丽的风景，多少钱吗？
竟然仅仅就为了便捷就在这么个边陲的地方建个火车站。真是让我太想不通了。
“慢死了。”
正当我思考着火车站选址错误的伟大问题的时候，害我在休息日不得不出门的罪魁祸首一脸不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嫌慢的话你干嘛不打的啊！”
我觉得像你这样几年都不回来的人有义务为家乡的经济做一点贡献。
“唉～是林姨说回来以后就找你来接我的啊，她没跟你说吗？”
哈？毛线啊？我妈什么时候提过这事了，话说这些年她跟我说过相亲以外的事情吗？
算了，不重要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该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吧？
“明天，是我爸的祭日。”
完了，踩雷了。
我没有再抬起头看她，
因为我知道她露出了什么样表情，那个时候我看的最多的表情，也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表情。
“上车吧。”
我没有再去提起话题，也没有试图去转移话题。
我们之间不会这么交流，也不需要。
同样我也没有安慰宽心的话。
我不会，她也不需要。
2
“哇哈哈，真凉快啊！”
说实话，如果我知道这家伙现在还是这么没品的话，我一定会提前把电扇收起来。
“喂，你能不能用正常方式吹电扇。
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是喜欢这样站着对着电扇吹风，裙子鼓得像个面口袋似的。虽然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想法，但是我们现在好歹都是成年人了，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好不好。
“唉～怎么了？”
居然还用不以为然的口气跟我说话，你是认真的吗？
“你在你老公面前也这个样子吗？”
“我怎么会在他面前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呢。”
原来她还知道只是没品的行为。
还有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正常的很，不正常的是你才对。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这样手忙脚乱的处在下风，难道她是上天派来玩我的吗？
“你到现在还单着那？”
靠，你是打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吗？
“你不会因为相亲的事跟林姨他们吵架了吧？”
你是扫雷工兵吗？怎么全让你知道了。
“你最近不会开始脱发了吧？”
“没有！”
“有也没关系，我不会嘲笑你的。”
那就先把你那要笑不笑的表情给我收回去。
在我还没有说出这句话之前，这个家伙已经开始笑的前仰后合了。
说好的不笑呢？
还有你的笑点在哪里？
“哈哈哈……你，哈，那个，哈哈，不会，那什么，哈哈哈……”
感觉她这样笑着好辛苦。
那个你可以先歇会，把话说完在笑。
“那啥，哈哈，我想象了一下，你秃顶的样子，真是太那啥了，哈哈哈。”
那啥啊？
在我考虑着要不要看一集《柯南》的时候，她终于在多次深呼吸平复情绪的失败中成功了。
“我说，那啥，你不会对女生没兴趣吧？”
好了，拜托你继续笑好吗，不要一脸认真的问我这样的问题好吗？我怕我真的会不顾“好男不跟女斗”的至理哲言跟你干。
“我的取向很正常。”
我龇着牙平复着怒火顺便蹦出了这几个字。
“那你为什么还单着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
是的，一起都是因你而起。
只是，我不说，也不能说。
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
“怎么不说话了？”
是的。
“生气了？”
这样就好。
“小心眼可是找不到老婆的。”
只要这样就好。
“嗯，我生气了，想要住下来就赶紧讨好我吧。”
我们之间只要这样就好。
“嚯，还蹬鼻子上脸了，胆肥了是吧。”
她双手叉着腰瞪着我，全身环绕着名为豪迈的气场。
就像那时候一样。
无忧无虑的幸福着。
但是，
那时候已经过去了。
无论再怎么像，
都过去了。
“那我给你做饭吧。”
哈？
“我给你做饭收买你怎么样？”
开玩笑的吧。
“你还会做饭，你不会是想干掉我吧？”
不得不说，那顿饭，那顿她亲手做的饭直到今天都让我记忆犹新。
我记得，那天我在某座桥前遇到了一个请我喝汤的老婆婆，不过在喝之前我就被事件的肇事者给摇醒了。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的副业可是家庭主妇噢。”
请把你“崇拜我吧”的眼神收回去，我是绝对不会路转粉的，绝对！
“嚯，是吗，那就请让我见识见识吧，家庭主妇小姐。”
但是，我愿意再做一次神农。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
3
因为不忍心亲眼看着我的厨房被她蹂躏，所以悄悄地坐到了阳台上晒起了太阳。
顺便整理一下刚才那些从记忆深处浮出来的画面。
人一上了岁数就喜欢是不是的怀念一下呢。
话说我上岁数了吗？我应该很年轻才对啊。
果然还是那家伙的错呢。
我跟她的孽缘从29年前就开始了。
我们是邻居，父母之间的关系很好。
她比我大一岁，但是实际上也就是四十多天，但偏偏她在年前，我在年后，结果就造就了这一悲伤的结果。
虽然觉得这样说挺没道理的，但我还是认为，就她总是跟我过不去这一点的根源就在这里。
她就是仗着自己比我大。
所以她总是会从我的手中掠夺各式各样的东西。
零食、玩具、文具……
她永远都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她喜欢的东西。
后来，即使是我知道了那个时候我总是处于下风是因为小时候女生发育的比男生要快后，我还是没有能够赢过她。
大概这就跟小象小时候知道了无法挣脱拴住自己的小树棍之后，就算长大了也不会再挣扎一样吧。
说起来小时候的我倒是从来没有过想要赢过她的想法。因为那个时候她会带着我到处玩，还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及时的出现。
好像那个时候我还说过“你是我的hero”、“我要一辈子跟随你”之类的话，现在想起来真是羞耻啊。我那时候怎么会是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呢，虽然现在也没改变多少。
上中学之后，虽然因为各自所属阵营不同导致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疏远，但是毕竟几乎天天都会见面，所以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意识到什么。
然后，那件事就出现了。
她的妈妈生病去世了。
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天。
天空阴沉沉的，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推着自行车在红砖路上慢慢走着，她一边哭一边向前走着。
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大约五米的距离。
无数次的，我想要扔下车，越过那五米走到她面前，拭去她的眼泪。
但是，我没能做到。
那一天我只是在五米之外，看着她哭，看着她用纤细的手臂去擦不会干的泪水。
只是，看着。
我突然意识到了，
我从来都没有过从她背后走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保护过她，
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拭去她泪水的方法。
所以我只能站在五米之外，看着。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很着急，
我继续在五米之外跟着，
继续在她的身后走着。
而后十五年，我不仅没能越过那五米走到她的身边，还从她的身后走丢了。
但至少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喜欢她。
但是我始终没有过正面向她表露过我的情感。
我一直在等待着，等着有一天我可以站在她身边的时候，然后告诉她。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再加大了，所以我也没有着急过。
所以当她和她爸爸吵架说要成为网页设计师，然后离家出走，离开这个县城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结婚了。
4
“锵锵，当当的当。”
端个菜就端个菜嘛，为什么还要自带音效啊？
“来吧，为本大厨的料理感动吧。”
我不觉得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会在试药后还感动一下。
来吧，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土豆丝，拍黄瓜，白米饭。
怎么全都是素的啊？好像鸡蛋算是荤的是吧。
“没啦？”
就这么简单的把我打发啦。
“你以为冰箱还有什么啊？”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一直都是回家吃饭来着，所以也没怎么做过饭，最近虽然因为相亲的事被赶出来了，但是几乎每天都有饭局，所以也没想着再买些菜回来。
“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做饭，所以也没买菜。”
面子还是得要的。
“不就是不会做饭吗，没什么好丢人的。”
虽然她说的基本已经接近事实了，但是这股子不爽是怎么回事。算了，我还是不要逞强了，要是继续扯在这个话题上我一定会吃亏的。嗯，这个时候就需要伟大的战略性撤退一下。
“我们吃饭吧。”
我拿起筷子伸向土豆丝，夹了几根尝了一下。
嗯，反击的时候到了。
我默默的放下筷子，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难吃。”
这是实话，比起我妈做的土豆丝，简直完全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不过，对你而言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看我不动声色的绵里藏针。
“是吗。”
她放下筷子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还是很难吃吗？”
她努力的笑了，很难看的笑。
说的过火的吗？她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啊。难道是陷阱？用楚楚可怜来迷惑我？犯不着啊。难道说，她因为做饭的事跟他老公吵架了？
我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连续撞在枪口上。
难道扫雷是可以共享的技能？
“其，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啦。”
我迅速的夹起一大块土豆丝，端起碗吃了起来。
“我只是让我妈养叼了而已。”
求你了，就算是没心没肺的笑也好，不要让我看见那么不真实的笑好不好。
但是上帝似乎挺忙的，他丝毫没有听到我的愿望。
我们俩就像掉进了真空一样，一点点声音都没有，我甚至感到了一股子窒息感向我袭来。
好难受。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我还是不知道让她开怀的笑起来的方法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默默地挥着自己的筷子，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饭后，她无言的收拾起了桌子。虽然我知道让客人去忙家务自己，坐在一边休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我却还是坐在了一边没有动。原因大概是我好像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客人，大概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当然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我本能的觉着如果我现在去跟她客气的话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
基于以上判断，我重新退守到了阳台上。
好热。
据说今年的夏天跟二十年前的夏天一样热呢。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度过那个炎热的夏天的，记得那个时候的我还总是喜欢大中午往外跑呢，家里人老是因为这事批评我，真是不知道那时的我是怎么想的，这么热的天气好好呆在家里不就好了吗？
不过答案的话似乎也很容易得到，跟我现在喜欢呆在家里的理由一样，因为这样可以得到舒畅的心情。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最开心、最舒畅的事情莫过于能够永远的和小伙伴们在外面玩耍下去。而现在的我则是觉得一个人呆在室内比较舒适，虽然并不怎么开心，但至少不会感到心累。
好热，地板好像很凉快的样子。
这么想着的我少有的身体比思维先动起来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月亮还是那个样子呢，似乎伸手就能摸到，却又远在天边。只是现在的我再也不会去试图向着月亮伸手了呢，算是变聪明了吗？
月亮啊，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孤单的？明明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有好多星星陪在你身边呢。他们也去为生活奔波了吗？还是回家逃避去了？
话说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5
第二天上午，我们驱车回老家去祭奠她的父亲。
因为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所以我们九点多才出发。错过上班上学的高峰期，开起来也比较顺。
“连这种地方现在都装上红绿灯啦。”
她一脸的兴奋，就像昨天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嗯，这几年私家车多了不少，这里发生的事故就变多了。”
好像小时候每次闹别扭也是这样呢，很快就会忘记的。
只是现在的我们会真的忘记吗？
“哇！这里都弄上这么宽的柏油路啦！政府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吗？”
走到通往镇上的那条路时，那家伙再次露出了一副村姑进城的表情。虽然我们的方向完全相反。
听爸妈说，别说这条路，现在连我们老家，村里的那条路都改成八米宽的柏油路。因为我的空间距离感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一直也没太在意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对那个小地方而言这事的确挺大的。
记得我小时候那里才刚刚铺上砖路呢，那时候在上面骑着自行车的我已经觉得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了呢。
那个时候的我真是容易满足啊。
真想知道爸妈对于现在的那条路是什么心情。以前总是听他们说，他们过去都是泥路的，而且还是走着去县城的。这些年随着我体力的不断退化，我越发的觉得这是件神奇的事情。
“镇上都变了呢。”
当我们到镇上的时候，她的兴奋劲完全消失了，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是啊，都变了呢。
出现了新的主干街道，镇政府、派出所、学校、医院不是扩大了，就是迁址了，许多以前的田地都变成居民楼和工业园区。
然后，年轻的一辈人几乎都离开了这个地方。
现在我回去有点事情都要报我爸的名号，大家才会认识我。
“到了。”
因为并非逢年过节，所以八米宽的柏油路几乎就我一个人，相当的舒畅呢。
“这座桥倒是还这样呢。”
下了车之后我们走到了那座与我们的记忆中相同的桥上，这座水泥桥放在二十年前的这里应该算不错的建筑了呢。上次还听我爸说这座桥只比我小一岁来着。
“走吧。”
拎着祭奠要烧的纸，我向这座曾经看起来很大，现在看起来却很小的桥的另一端走去。那边才是我熟悉的老家的地方。
一条似乎永远走不完的泥路两边是大片的田野，看得见的生机勃勃。
她父母的坟就在就在那片生机勃勃的田野边上。
走到那里以后，基本上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只有站在一旁悄声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看着她和她面前的小火堆，我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我见过类似的场景，我的心里忽然就这样认定了。
在我认定的那一瞬间我也想起了我见过的那个场景，她爸爸在生病的时候曾经让我带他来过。那时候也是这样，我在一旁悄然站着，像是被一堵玻璃墙隔离在外面。
那天她爸爸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像是要抽完一辈子的节奏。我虽然很想让他少抽点，但是由于老头子一直以来的威压震慑，结果直到那天我们离开，我都没敢说话。
好像来根烟啊，虽然我不会抽。
“结果到最后我也我也没跟他道歉呢。”
嗯？说话了？是在跟我说话吗？
“他一定直到最后都很生气吧，对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不是这样的哟。
“自说自话的就离开，还说了什么总有一天会成功，然后让他后悔什么的。结果到最后我也什么都没做到呢。设计的网页没人看，现在连工作都丢掉了。他一定很生气吧。”
她落泪了，但是这一次的我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我知道拭去她泪水的方法。
那个傲娇的老头子果然什么都没说呢。让你女儿伤心了吧。真是的，人都不在了还要麻烦我。真是欠你的。
“那个老头子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她停止自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他并不是反对你的梦想，他只是不想让你在外面受苦。”
每次两个老头子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爸就要教育我好几个小时。每次那个时候我就后悔我为什么不也跑的远远的。
“你做的每个网页，他都会好好的看上好多次。”
还真没少烦我，也不知道他研究出什么来了。
虽然没有笑，但是她的脸上出现了欣喜。
太好了。
然后，她继续烧着纸，我继续在一旁站着。
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开始饿了，所以我急切的想走。
但是天不遂人愿。
“陪我走一会吧。”
因为她说了这句话，于是我们俩压起了马路。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在这条路上散步呢。
我好像很久没有散过步了，上次好像还是被家里那两个老的拖出去的。
我们就这样走着，一句话也没有。
虽然我清晰的知道这个时候说说小时候的事是最应景的，但是我却一点都想不出一件可以成为话题的事。
就在我为话题绞尽脑汁的时候，我们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座新建的大桥，真的挺大。不过看来还没有竣工，因为路口正堆着一排泥土，山一样的阻挡。
“我们上去看看吧。”
说完，她就走上了小土丘，我也跟着走了上去。
要说有时候人腿是比轮胎方便，要是开着车过来，我还真就没辙了。
翻过小土丘，我们终于看到了这座大桥的全貌，有种很宽阔的感觉。虽然我肯定见过比它更加宽阔的大桥，但是这种没有车的，我还真没见过。
“桥大了，感觉连河也跟着变大了呢。”
我稍稍的发了个呆，她就走到桥栏杆边上开始感叹了。
“好像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呢。”
你以前也对着河感叹过？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陪着我走了好久呢。”
原来是这个啊。
“只是那时候我只能跟在你身后，却不能安慰你呢。”
我很后悔呢，如果我从那个时候开始积累好感度的话，结局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你那时候喜欢过我吧。”
“嗯。”
等下，她刚刚说了什么？我回答了什么！完了，完了。解释一下吧，要怎么说才好呢。
“果然呢。”
哈？就这样，不是应该有什么大的反应吗？
我的初恋，未遂，就这样被鞭尸啦。
“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要说点什么吗？”
是啊，要说点什么吗。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
你等下，刚刚那事我还没缓过来呢。
“我怀孕了。”
你是故意跟我的心脏过不去的吧。
“额，恭喜。”
由于心脏的压力过大，我的大脑也开始运转不动了。
“谢谢。”
究竟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跟我说这样的事呢？
“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母亲。毕竟我直到现在连菜都烧不好吃。如果我能成为我妈妈那样的好妈妈该多好啊。”
这句话应该更多的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但是她应该有些许期待吧，能够听到让她树立信心的回答。
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我现在终于能够站在她身边了，所以。
“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妈妈的，我保证。”
看来昨天晚上整理了一下记忆还是有用的。
“小时候，你照顾我不是照顾的挺好的吗，你那时候可是我的hero啊。”
还有最重要。
“而且，你可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优秀女人。”
我没敢去看她的脸，因为很害羞。
“谢谢。”
笑了，她笑了，迄今为止最真实、最开心的笑。
太好了。
“走吧。”
我累了，但心情舒畅，没想到今天会额外的解决掉我差点要遗憾一辈子的问题。
“去哪？”
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啊。
“去我家帮你庆祝一下，顺便你也可以让我妈教教你做菜。”
顺便我也跟他们讨论相亲的事。
“不了，这次我就不去了。麻烦你送我去火车站吧。”
“干什么去？”
“有个面试，我本来不打算去的。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作为优秀的女人，我可不能就在这里失败了啊，而且我果然还是喜欢网页制作这份工作啊。”
“你不是怀孕了吗？”
“那家事务所挺宽松的，在家做工作也可以。”
是吗，看来留不住了。
“那我们走吧。”
看来我还要接着再饿一阵子。
回头去爸妈那里吃个饭吧，再陪他们聊个天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