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长篇小说 多么奇怪的小小雄驹 (6)

拾笔作画
周五下午
我最亲爱的学生:
我写信来不是要吓唬你,而是为了告知你,我和露娜目前在正在坎特洛特处理一起有潜在危险的魔法事故。我并不想把你拖进这滩浑水,但现在我们确实亟需你的帮助。
我已经把相关资料打包邮寄给你了,在今天晚些时候应该就能送达你的图书馆。包裹中的附件是来自皇家图书馆的多本书籍。我需要你熟悉其中的概念,特别是璀璨光环(Golden Aura)的灵魂异术和相应的的魔法法典。请在完成研究后尽快回复。
为了谨慎起见,你的朋友们也需要了解最新情况,因为我不知道是否会有用到谐律元素的时候。可能小马国这次就要指望我们的努力了,但请记住,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至关重要。
祝好!
塞拉斯蒂亚
小马镇图书管理员、魔法元素——暮光闪闪几乎是下意识地卷起卷轴,把他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然后紧盯着墙壁看,以至于她的头号助手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差点被绊倒。
“嘿,暮光,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暮光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小龙。“公主说坎特洛特出事了,”独角兽说,“她需要我的帮助。”
“出什么事了?你要怎么帮忙?”
“我——”暮光把信抓起来重新看了一遍,然后扔在了地上。“…她没细说,只是告诉我要研究一些文件,然后给她回复。” 她迅速进入状态,带着斯派克快步走进树屋中最大的房间。
“好吧,你需要哪些书?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我们这里没有。”
小龙停了下来,紫色的脚悬在半空,“什么?”
“我们这里没有这些书,今天晚些时候会有邮差送来。”她开始仔细浏览书架,每经过一本就轻轻敲一下书脊,并抽出可能有用的书。
斯派克皱起了小鼻子,“好吧,如果这里没有这些书,那你现在在找什么呢?”
“我在寻找可能有帮助的资料,斯派克,这样我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她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显明的道理(因为这确实是)。
“那你和姑娘们约好的午餐怎么办?”
呃!我完全忘记了! 独角兽甩掉不舒服的感觉,“女孩们只好自己去了。”
她听见助手在喃喃自语,转过身发现他正在读那封信。他什么时候捡到的?
“暮光,除了一个小马叫‘璀璨光环’这个名字以外,信里甚至没有明说你应该研究什么,而我们显然连这个带这个名字的书都找不到。”
“璀璨光环是一名千禧中生代的魔法史学家”
“暮暮。”
她呻吟着,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斯派克,”暮光尽可能耐心地说,“公主需要我的帮助,这意味着我应该竭尽所能地去努力,这包括收集任何可能有关于灵魂异术的信息并研究它们。”
“但是你不觉得如果这里已经有相关书籍的话,塞拉斯蒂亚会直接告诉你吗?”斯派克的反问让暮光愣住了。虽然她不愿承认,但他说得有道理。小龙接着说,“这里还说让你不要惊慌,我觉得塞拉斯蒂亚公主应该很懂她的那些东西。你今天下午要开始研究,也就是说你中午还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吃午饭,这又不是什么世界末日。”
独角兽雌驹呜呜地叫了两声,四只马蹄止不住的乱划。“但如果这真的意味着世界末日呢?”
他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就得拿出谐律元素了,我相信它一定能成功。来吧,现在是午餐时间,你还记得上次发生了什么——”
“好吧!好吧!斯派克,你不需要旧事重提了。”暮光脸红了,“你说服我了,我会去找姑娘们吃午饭的。”
斯派克看了看表。“很好,但你最好快点,你说你两分钟前就会到那个三明治店。”
独角兽发出了瑞瑞绝不会想听到的大叫声。“我忘记看时间了我现在得走了拜拜!”然后她在一道耀眼的紫光中消失了。被留下的小龙一边嘟囔着,一边眨巴亮晶晶闪着光的眼睛。
“黑麦上放雏菊听起来简直是绝配!”云宝黛茜把它指给服务员,小马了点头,记了下来,然后看着这几只雌驹。
“好的,马上就给你们端上来!”
“我真的很抱歉,小姐,但请你能不能推迟一会儿再让厨师做这些菜?”瑞瑞用白玉色的蹄子扶正了她的鬃毛,没去理会云宝的呻吟“我们还有一只在路上,她应该马上就能到!”
“没问题,女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就招呼我过来。”女服务员笑了笑,把笔记本和笔塞进围裙里,快步走到另一张桌子前。
多亏了云宝和其他气象小队成员的辛劳努力,夏日的天空呈现出明亮的靛蓝色。她刚花了一段时间清理小马镇天空中的流云,把它们推到正在形成的风暴边上。现在她不必忙着在天上飞来飞去了,她可以享受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候。云宝感觉周末已经开始了,尽管她还有另外一份工作要做,这就是为什么她有些急着去买那个该死的三明治。
花朵三明治店的室外卡座为小马们提供了完美的观景位置,姑娘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享受着太阳伞下的荫凉。“啊,不知道暮光什么时候能到,”云宝对面的橙色陆马从鬃毛里捋出一片树叶。
云宝把嘴撅的老高,“我敢说她绝对是被书给吸走了,把这事完全忘记了。”萍琪派咯咯地笑了,苹果杰克也跟着笑起来。
“我敢肯定,亲爱的只是忘了时间了,我们说话的当间她正往这儿赶呢。”瑞瑞的声音和缓又得体,“你们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小马。”
“好吧,我的午休时间可没那么长。” 突然在一道长约半秒钟的明亮闪光中露出了一个身影。“哦,感谢塞拉斯蒂亚。”
暮光眨巴眨巴眼睛,环顾着四周,当她发现她的朋友时,露出了笑容。云宝招呼她过去,萍琪蹦了起来,使劲挥了挥蹄子,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嗨,姑娘们!”暮光坐到那张桌子旁边,她的鬃毛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真对不起,我来晚了。”
“啊,没关系,亲爱的!”瑞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每只小马都偶尔会有这种情况。”
服务员过来了,暮光不好意思地点了菜。云宝长舒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围裙,做好了用餐准备,那个三明治很快就会是她的了。
“那么,暮暮,这次又怎么了?”苹果杰克身体前倾,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故意忽略了瑞瑞皱起来的眉毛。“实验意外?”
“哦!让我猜猜看!你把斯派克变成了——”萍琪喘着气说,并用蹄子拍着自己的脸颊,“一条狗!你必须给塞拉斯蒂亚公主写封信说明这件事,你还得亲自去一趟坎特洛特,因为斯派克是条狗,而且——!”
“不,萍琪,”暮光微笑着说,“斯派克还是满身鳞片,依然天天想着吃宝石,不过这确实和塞拉斯蒂亚公主有关。”
这引起了黛茜的注意,她马上凑了过来。“出什么事了?”其他的女孩也跟着点了点头,一脸好奇。甚至连小蝶都一改紧张兮兮的样子,把脑袋从鬃毛里钻出来,显得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今天我收到了一封公主送来的信,她说坎特洛特发生了一起魔法事故,她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啊,那真是太可怕了!”瑞瑞瞪大了眼,“发生了什么事?”
“问题就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她也没讲具体细节,只是说会寄过来一些我需要研究的书籍,等我弄明白了就回复她。”暮暮现在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我真希望我能帮上忙。”
“咱知道你行的,甜心!”苹果杰克拍了拍暮光的的后背,她呜呜地哼了几声,其他的几只雌驹也纷纷表示赞同,“如果有小马能想出办法,那一定是你。”
“是啊,而且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会准备好的!”云宝做了一个令人宽慰的微笑(也许还挺起了胸脯)。
暮光微微一笑,似乎松了一口气,“谢谢,姑娘们,我很感激。有你们在真好。”
“没事的,暮暮,我们都会尽力支持你。”然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瑞瑞怀着垂涎欲滴的表情望着云宝,她心里咯噔一下。“喂,云宝,我听说你领养了一只小雄驹,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每个朋友都展现出截然不同的表现,萍琪派的脸立刻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充满活力的笑容,她知道瑞瑞在说谁;暮光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苹果杰克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小蝶凑到她边上,眼中全是小星星。
“哇,领养!”她的声音又高又激动,“那太有爱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他有什么喜欢的吗?”
“你花了多长时间才说服他叫你妈妈?”苹果杰克窃笑着说。
“啊哈!我打赌小盖皮一定很开心!或者他只是用那种超级怪异的眼神盯着你看!”为了形象一点,粉红小马为云宝复刻了这一幕,“是这样吗?嗯?嗯?”
“什么小雄驹?”暮光神情茫然地问。
说话当间,瑞瑞那张得意白皙的脸上始终挂着狡黠的微笑。“哦,亲爱的,把来龙去脉跟我们仔细讲一讲吧。”
云宝知道纸包不住火,但塞拉斯蒂亚在上,这也太快了!才过了一天!飞马转动着眼睛,举起蹄子,让她的朋友们安静下来。“好吧,好吧,我会告诉你们的。但首先,瑞瑞,我得问问是谁告诉你的?”
“萝卜尖(Carrot Top),信不信由你,”她说。
黛茜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哼了一声。“萝卜尖需要核实一下她的消息来源,我只是在寄养这只小雄驹,我没有领养他,他也不会叫我妈妈。”她瞟了一眼苹果杰克。
“到底是什么小雄驹?”暮光重复着,她看起来更迷茫了。
萍琪跳出来接过话茬,“云宝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小雄驹,并把他送到了医院!他超级神秘,而且名字也很奇怪,我还因为站在他的床上惹了麻烦!”暮光现在看起来既困惑又担心。
“好吧,萍琪说的八九不离十。几天前我正飞去上班,在小马镇的边缘看到了这个孩子,他的情况非常糟糕,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医院。”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愁眉苦脸的,但她很高兴看到瑞瑞温柔中掺着点调侃的微笑已经被一种关切的表情取代了。
“我的天哪。”小蝶喃喃地说道。
“好在最后结果还不错,”云宝继续说,“他的名字叫加百列,来自北部一个叫温斯特菲尔德的小镇,和小苹花和甜贝儿差不多大。萍琪没说错,他的确很古怪。”她看见除了萍琪以外的其他雌驹听到这个名字过后都做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盖比是个好孩子,只是有点小麻烦。他的辅导员认为他会和我相处得很好,所以我,呃,暂时收留了他。而她还在帮忙找一个更好的寄养家庭。”
“哦,”苹果杰克嗯了一声,“原来医院里那么热闹是因为这个。”
瑞瑞现在看起来充满了同情,她现在知道了是云宝救下的小雄驹。“哦,你真是太好了,我真希望这个小家伙没事。”
苹果杰克整了整她的牛仔帽,笑了。“听起来像个健壮的小家伙,我想见见那孩子。”
“你迟早能见到他的,”云宝有点得意地说,“你一眼就能发现他,小雄驹全身裹着绷带,看起来像个绿色的小木乃伊一样。”
“噢!”小蝶的喘息几乎听不见了,“你经常帮他换吗?”
“是的,当然,”云宝揉了揉她的鬃毛,“实际上,他自己就很擅长这个。他今天早上让我帮着换了一遍,把整个流程都跟我说了。而且他很坚强,他既不哭也不抱怨。相信我,他绝对有权哭闹,他的整个腰部都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哦,哇,”暮光说,“这听起来真的很了不起,黛茜。”
说的真特么对,因为这个我还沾了不少小孩的血。
飞马几乎把姿势都摆好了,“谢谢,暮暮,职责所在。”苹果杰克哼了一声,但还是笑了。
“哦,我知道了!”萍琪派叫了起来,这一声把坐在其他桌的小马注意力都吸引来了。“我们应该为盖皮开个派对!”这样他就能认识一群新朋友!我们所有马!还有再一次认识我!”
云宝坐回座位上。“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嗯?”萍琪派歪着头。然而暮光似乎隐约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好呢,云宝?”
“只是他……”云宝摸了摸她的后颈,咬了咬嘴唇。
我应该告诉她们这些吗?怎么跟她们讲呢……
“这孩子经历了很多事情,他的家人都走了,他来自外地,他的过去……我们只能说,看起来并不美好,就不多说了。”相比于他们身边周五下午无忧无虑的氛围,餐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阴郁了。“我不觉得他在一大群小马和嘈杂的环境中会感觉很好。”
萍琪派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哦…我希望他没事。”
暮光用蹄子点了点下巴。“如果我们不用一般的‘欢迎来到小马镇’派对,我们去开一个小派对怎么样?我们只邀请几只小马,然后让盖比认识认识我们?毕竟,如果他待在你身边,他迟早也会接触到我们的。”啊,暮光闪闪,无情的问题解决机器。
云宝想了一会儿,努力不让自己被三明治分心。她美味、多汁、馅料丰富、酷到自己心里的三明治……集中精力,黛茜!
“小马不多吗?不玩的那么疯了吗?”云宝点了点头。“虽然派对会很无聊,但对孩子有好处。好吧,我想可以,不过我会征求他的意见。”
萍琪跳了起来,完全恢复了活力。“哦!那我开始准备了!在哪里举行?什么时候?”
“嗯,依我所见,我们可以在图书馆举行派对,如果每只小马都同意的话,”暮光提议。“你俩哪天比较合适,云宝?”
天马哼了一声,“这我得问问他,但我觉得明天应该没有问题,大家都可以吗?”其他的雌驹都点点头同意了。
“哦,我等不及要把他介绍给甜贝儿了!”瑞瑞鼓了鼓蹄子,“我敢肯定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苹果杰克咧嘴一笑,“我肯定他跟小苹花会成为更好的朋友。”她如是说,那只有着精致鬃毛的独角兽向她投来了杀气满满的目光。哦,不。
服务员端着餐点走来了,她向客人诠释了什么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从那一刻起,云宝的关注范围就没再超过她的盘子。
当飞马降落在小马镇学校前时,翅膀止不住的大声抗议。她把它们收到身体两侧,并把护目镜往脑门上面拉。她的鬃毛很不高兴地抱怨着又被这东西逆捋着支棱起来。云宝一开始没有理会它们,但当她看到盖比在学校的前廊冲她使劲挥了挥蹄后,她把护目镜拽下来套到脖子上,并用蹄子匆忙梳了梳毛。
“你好,云宝!”沙丘站在小雄驹旁边喊道。云宝也向他们挥挥蹄子,然后一溜烟儿地沿着小路跑过去,享受着午后拂过脸颊的微风。
“嗨,沙丘!哟,孩子,情况如何?”
“我被开除了。”他看上去非常严肃。云宝一脸懵逼,而沙丘的眉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年轻的雄驹,你没有被开除!甚至那场测试都没有及不及格一说! 这是为了分班!”盖比轻笑一下,云宝则咧开嘴笑了笑。
“一切都顺利吗?”她问咨询师。
沙丘点点头。“我当然会说盖比一直表现得很好!”她在小雄驹后背上拍了一下,他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我们决定把他和其他同龄的小幼驹放在一个班里,当然这得经过你的同意。”
云宝看着盖比,“听起来不错吧?”
“是的。”
她笑了,“那我投赞成票。”
“太好了!”咨询师拍了一下蹄子。“这太令人高兴了,不过我也提醒过盖比,他需要迎头赶上大家,他接受了这个小挑战。”
云宝挑起眉。“既然你这么说,孩子,测试难吗?”
他咧嘴一笑。“我的级数学部分没及格。”他怎么听起来趾高气扬的?他是……在跟我们搞事情是吧?
“奇术学,”沙丘语气有些恼怒地纠正道。咨询师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把前腿伸得老远,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来。
“我看到你现在没有背着鞍袋,我稍后把详细的结果邮给你吧,让他的养母看看他在哪些科目上还需要提高会很有帮助的。”她移开了目光,还好,谢天谢地,她没有看到云宝在“妈妈”这个词面前畏缩。“我还把辅导课程做了时间表,也会把这些包括在内的。”
“当然,听起来不错。”
棕色的飞马确保她的鞍袋固定好了,对他们俩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你们这么配合,加百列,拜拜喽,还有云宝!我们周二见!”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就在她要起飞的时候,“哦,等一下!”云宝喊道。沙丘猛地停下动作,踉跄了两步。向云宝投来了疑惑和略带点生气的目光。“我忘了问你和盖比,你觉得我和姑娘们给他办个欢迎派对可以吗?”
“派对?”沙丘歪着头问。
“一个派对吗?”盖比重复,“你是说,在一个满是小马还放着嘈杂音乐的房间吗?”
云宝摇了摇头,“只是让你见见我的朋友和其他的小幼驹,我们想让你感觉在这里,呃,宾至如归,就在小马镇里举办。”飞马对着蹄子咳了一下,“当然了,沙丘也被邀请了。”她朝咨询师点点头,后者扔出来两句话。
“嗯,我想这也没啥问题,你觉得呢,盖比?”
“行,可以。”很难说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至少沙丘是个能说懂话的,“好吧,既然如此,我很愿意去!噢!”云宝几乎可以看到她头顶上冒出来个灯泡。“我有一些朋友的小幼驹在跟他差不多大,我能邀请他们吗?”
“不会太多?”云宝问道。
“不会,没有太多,就两个家庭。”
“嗯,那还好。你觉得呢,盖比?”一个平淡的点头回应了她。
沙丘非常开心的笑着,踮起蹄尖跳了两下,“哦,这太令人兴奋了!加百列,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派对哦!”然后她眨眨眼睛,想到自己后面的安排,对着蹄子咳嗽了几声,“现在,我恐怕得去开会了,我们得说再见啦……再说一次,再见!”
云宝黛茜边笑边挥手,“再见!”飞马腾空而起。然后她蹲下来看着盖比,“好吧,跳上来,我们回家了,你面前这只雌驹想洗个澡。”
绿色的小雄驹蹭蹭打着绷带的腿,“其实,我想跟你去趟镇上”
“怎么了?想再来一个干草狗?这次要来个不沾土的?”
他噗嗤一笑,“听起来不错,但我想……你还记得你准备给我买玩具的事吗?”
“别告诉我你改变主意了,小鬼,”雌驹笑了
“不,不,我不想要玩具,但我想干点我喜欢的事情,我想,嗯,画画。”
“什么?用铅笔和纸画的那种?”云宝歪着头。
小幼驹点点头。“是的,没错,我想握着正确的东西,重新开始画画。”
“呃,好吧!”云宝连削个彩铅都嫌烦,更不用说坐上几个小时用铅笔画线了。不过如果这是他想做的事情,那就让他去做吧。“我应该知道个地方,跟我来!”
小雄驹少有露出会心的一笑,“谢谢,云宝,你太棒了。”云宝心中充满自豪,春风满面地向小马镇走去。
在银行柜台取了一些金币后,云宝和盖比走到小马镇上的艺术用品商店。当雌飞马把嘎吱作响的大门推开后,商店中的某处突然钻出来一只满身颜色的疯小马。
“你好,嗯,欢迎来到颜料与铅笔店!”她热情而又心不在焉地向他们打个招呼,背后驮着两倍于自己高度的画纸,而且好像在慢慢倾向一边。“我是疯狂绘画(Crazy Paints),我马上就来接待你们,啊!”她尽力让背上的货物保持平衡,并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
云宝眨了眨眼睛,被这个极快的自我介绍吓了一跳。
“我喜欢她,”盖比笑着说。
绿色的小雄驹带路,走向温暖的、散发着霉味的商店深处。他似乎对那些杂乱无章地摆放在高耸货架上无数古怪的艺术用品了如指掌,一边指着颜料、墨水、画笔和羽毛笔,一边对它们的梯度、分级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侃侃而谈。她承认自己对这些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
这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问自己,这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哦!这个!”盖比从架子上扯下一叠画纸,整个货架摇晃了两下,他的监护人差点犯了心脏病。“你看!”他说着,跟她一起把纸展开。
“嗯,这确实是纸。”她不知道如何评判纸的好坏,颜色?味道?易剪度?也许,在这种情况下是尺寸的问题。“你确定吗,孩子?它有你一半大。”
“云宝,这就是最棒的地方,”跟着感觉走果然没错。她把画板放在背上,小心翼翼地不让它撞到两侧的货架上,不过在狭窄的过道上,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与此同时,盖比独自跑去找铅笔,不关心她正身处险境(或者像她怀疑的那样,他故意的)。
这孩子从不远处一个木头箱子里捡出一打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木棒,把它们一根根拔了出来,动作疾如闪电。不过,他显然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因为当疯狂绘画回来打算看看能帮什么忙的时候,她对他的眼光大加赞赏,甚至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至少他们知道要做什么。
盖比又挑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胶带和一个奇怪的灰色小块,他坚称那是个橡皮擦。之后他们去了收银台,他得把前腿抻起来才能够得到台面。
雌驹开心地记着价,“很高兴看到你在培养你儿子的创造力!”她说着,边把小雄驹挑出来的铅笔和工具统统包起来。
云宝咳嗽。“呃,我不是他妈妈,我只是帮着照顾一下他,暂时的。”
她笑了,“嗯,那也是很贴心。”然后低头看着盖比,递给他一个用麻绳打好结的牛皮纸包裹。“好好照顾它们,年轻的雄驹,尤其是HB的,你这个是最后两根,再有就得等到下个月进货了。”HB是什么鬼?
小雄驹把包裹塞进一个书包里,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会的,还有谢谢你推荐的木炭条,我很期待用它试一试。”感觉他们好像在说另一种语言,木炭难道不是用来烧火的?
“好啦!祝你今天愉快!”
两人走到街上 (他仍然还跟黄花鱼似的溜边走),云宝小心地用翅膀把画板放在背上。下午还没有过去,傍晚仍未到来,街上挤满了在漫长的一天辛劳工作后享受着夏日周末的小马。温暖舒适的空气中飘来了一阵阵轻松愉快的欢声笑语,还有几条街外市场传来的尘土与香料混合的奇异气味。“好了,咱回家了吧?”
雌飞马回头看了看小雄驹,他正盯着她蹄子上的包裹。“云宝,”他抬起头,咬咬嘴唇说,“嗯,谢谢你带着我买这些东西,我保证我会偿还你的。”
云宝歪着头,“你这个‘偿还’是怎么个意思?”
“好吧,你用自己的钱为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真的受之有愧。”他一边说,一边用蹄子在土路上划出了一道浅痕。
这句话像一阵冷风刮过,刺痛着她惴惴不安的心。小雄驹希望自己的一切都靠自己养活?这确实应了他那句‘不愉快的时候’。尽管心里很痛苦,云宝还是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孩子,你就别担心这个了,我是认真的。”
“但——”
“不,我答应照顾你,我就会好好照顾你,至于这些嘛?”她抖了抖翅膀,用蹄子把画板从背上抓了下来。“这是一份礼物,我送给你的,没有附加条件。”
盖比张开嘴想回话,被她打断了,“我坚持这么做,孩子。我保证这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只是单纯想送你礼物。”她笑了,“你回报我的最好方式就是好好利用这些东西。”然后她把微笑变成了一个俏皮的笑脸,“说不定你还能顺便给我画出一些很酷的画。”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看了看马蹄上的包裹,又抬起头来看看她,眼神里有一种云宝无法形容的感觉,它介于坚定和担忧之间。“好吧。”
“太好了。现在我们真的要回家了,伙计,这只雌驹现在汗流浃背,脏兮兮的。”她挑了挑眉,蹲下身子,“跳上来”。
“真恶心。”他一边往上爬一边说,但云宝知道他在笑。在他把前腿绕在她的脖子上坐稳后,她用前腿舀起一卷纸,有力地拍打着翅膀,将他们送向了天空。云宝高兴地发现,当他们刚飞起来的时候,盖比的头从她鲜艳的鬃毛里挪开了,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之后又埋回她的脖子上。
他们很快就到家了,降落在门廊上之后,盖比从她背上跳了下来,夹起他的新画板,拖着它穿过前门,来到大厅中央。并从包里猛拽出包裹,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用蹄子夹住一支铅笔,并把纸铺好。
“自便吧,孩子,”云宝边说边向楼梯走去,“需要我就喊一声。”离得越来越近了,云宝几乎能听到莲蓬头在呼唤她,它承诺给她一个温暖的爱抚和一张柔顺的、没有汗液的皮毛。云宝儿~它像礁石上的塞壬一样娇声叫着,云宝来玩呀……
“嘿,等等,”盖比说,“我需要你木头人一秒钟。”云宝用蹄子踢捂住脸,忍住抱怨,他咯咯地笑了起来,纸上发出了摩擦声。
“这姿势我不太喜欢1,但是,嘿,好像对我来说还挺合适的。”
嘎吱,嘎吱。
云宝黛茜呻吟着,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睛紧紧地闭着。声音消失了,刹那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消逝,她又回到了那个深沉而宁静的——
嘎吱,嘎吱,叮当!
“啊哼,”她又翻了个身,拿起枕头捂在头上。又安静了一很长一会儿,躺在她那尽职尽责地提供着柔软、舒爽的云床上。感觉温暖又舒适,她再一次开始昏昏沉沉地睡去。
嘎吱嘎吱,咔咔咔咔咔咔啦。
前门。云宝睁开了眼睛,她的卧室里洒满了月光,柔和的蓝光从窗户外射进来,照在远处架子上乱摆一气的闪电天马纪念品上,反射出冷冽光芒。
“该死,孩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对着房间嘟囔着,但房间没搭理她。她只好从被子里钻出来。
那孩子没关屋门。云宝揉着脸走向楼梯,把一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云宝现在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唯一能让这个夜晚变得更糟的可能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她走到门厅后,发现那只小雄驹把前门也打开了,一缕月光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飞马打了个呵欠,走到云之屋的前廊上。绿色的小幼驹坐在正中央,翅膀耷拉在身体两侧,抬头望着夜空。
“嘿,盖比,”她呻吟道,“你在干什么?现在是半夜,”他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看星星,”他回答说。答案错误。
云宝翻了翻眼睛,“来吧,孩子,说不定你会感冒什么的。如果你感冒了,我就要被找麻烦了。”
她知道后面半句像是威胁的话没啥用;在一个夏末的夜晚,小雄驹并不太可能生病,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小马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懒得转身。
云宝怒气冲冲,“伙计,你就不想回去睡觉吗?反正我想。”
“不,”他说,“不是很想,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好吧,又要开始纠结半天了。云宝叹了口气,用马蹄背揉了揉眼睛,往前走了几步后坐到他的身边。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啊…我说点什么好呢?
她试着回想,她回想起一个更小、音调更高的云宝黛茜在半夜冲进父母的房间,哭着说她做了一个恶梦。父母把她抱到他们那张很大的床上,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静静陪着她。我也可以这么做吗?
“嗯……”云宝打破了恬静的夜晚,但没有转头看他,“你想说说吗?”
“不想。”他的回答简短而凝重。好吧,这样好像不太行。过了会儿他又开口,“这里的星星真美。”
“难道你在家乡的时候看不到它们吗?”
小雄驹不吭声了。云宝怕自己再走错一步。
“从小我就看不到,”她从沉思中惊醒,“但是在这里…就很好。”
云宝花了点时间与他一起仰望星空。它们在夜空中闪耀,在寒冷、漆黑的虚空中闪闪发光,似辽阔海洋上有生命的灯塔。云宝试图找一找星座,不过不拿着暮光的书,她什么也找不到。我不明白那些小马是怎么分辨上面这些星星的。
“是啊,”她终于回答,“看起来露娜公主干得不错。”
“露娜公主……”盖比的声音弱了下来。云宝看见他的目光穿过天空,落在了月亮上,今晚的月色如银、皎洁如水。“她是我最喜欢的公主,”他淡淡地说。她当然是。奇怪-但在意料之中。“你见过她吗?”
“见过,”她回想起那个噩梦夜,然后又重新考虑了一下。“嗯,不过,我并没有跟她说过话什么的,暮光有过。”
“是她来小马镇的时候吗?”盖比问道。
云宝挑了挑眉毛,撇了小雄驹一眼,“嗯,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盖比耸耸肩,“啊,当我叫出你名字的时候,你很惊讶,记得吗?我想我知道的故事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哇,真的?”
“显然,当小马国的一位公主去一个小镇度假时,这是件大事,消息传的很快。”他又耸耸肩,“在我的家乡,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地方。”
“酷……”云宝笑了,“不管怎么说,没有那么多故事。因为露娜公主刚在月球上待了有一千年,她很难那么快回到正轨。暮暮在这方面真是个天才,她帮她摆脱了‘梦魇之月’的阴影。”
盖比发出了一点哼哼声,“她真好。”
“你真该看看,”云宝笑着说,“公主对每只小马都大声喊叫的,真是太搞笑了。”
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我不知道她是否理解适应这一切是什么感觉。”他用蹄子尖挠着门廊,“这个地方和我来的地方天差地别,我在努力地融入,但是…我不知道。”盖比又抬头望着星星。“…真是一个奇怪的时代啊。”
“好吧,振作起来,伙计,”云宝说,“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小马了2,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了。”
他皱起嘴巴,端详着云雾缭绕的前廊,用蹄子戳了戳。孩子,它不会变得更硬的3。“我想……”
“无论如何,好消息是你明天才需要担心。”她轻轻地拍拍他的肩,“你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呢,伙计,我们要参加派对,记得吗?”
“哦,对了,我把这个忘了,”他抬头看着她,“看来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我得说这再好不过了,”云宝站起来,拉开前腿,伸了个懒腰并打了个哈欠,“走吧。”
小雄驹站了起来,又回头望了望夜空,跟着云宝走了屋里。他走在前面,蹒跚地爬上了楼梯。而云宝站在门口,拨弄着门上的锁。突然外面的一点闪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飞马把头伸到外面,抬头望着夜空。月亮和星星悬在那里,像往常一样静谧。云宝安慰自己刚刚那一定因为疲劳引起的幻觉。蓦地,月亮颤抖了两下,然后迅速飞移了一小段距离。
云宝眨眨眼睛,歪着头,这是什么——?
她又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等待着更多奇怪的现象,但它只是安静地停在天空中,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一段时间之后,她耸了耸肩。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很快就会从暮光那里听说。如果没有,那就不关她事了。不过眼前舒适的被子正在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关上了前门。它在当的一声脆响之后紧紧地闭上了。
译者注
1.‘这姿势我不太喜欢’一指不喜欢云宝木头人的姿势,一指不习惯变成小马后握笔的方式。
2.‘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小马了’此处原文为‘you're already a pony’本文中称加百列一直用colt意为未成年的小雄马,而pony一般指成年小马,固译此处译做‘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小马了’。不过此处有另一层意思为-你已经是一只小马了,不过根据语境,云宝并不知道加百列原本是人类,所以不用此译法。
3.‘孩子,它不会变得更硬的’此处原文为‘It ain't getting any solider,kid’查阅词典后发现此处solider有两种译法,一作为solid的比较级译做更坚硬、更结实的,一意同soldier译做军人,士兵。固此处有两个意思,分别是孩子,它不会变得更硬的和孩子,这里不会有士兵的,虽然这里作者明显在暗指加百列来自一个兵荒马乱的世界,但因为同2解释,云宝并不知道,所以用第一种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