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苍歌/长夜至黎明Dusk Till Dawn/全一章》

脸型:砂糖雨季
置景:小桃源@江尽尽尽尽尽

燕修寒第一次见到杨于庭的时候,是在自己大婚那天,这是他第二次成亲,将宾客都送走后。燕修寒走进了婚房,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婚床上,披着盖头,穿着嫁衣的新娘子,燕修寒注意到新娘子不停地搓揉着手指,显然新娘子此时陷入了紧张的情绪。燕修寒走到他面前,掀起了眼前人的盖头。一张白净的脸出现在眼前,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六、十七岁的少年,只见少年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看起来十分懵懂,这便是他再婚的妻。他在外打战将近半年,终于打了胜仗,待自己回京时,却接到了皇上御赐的婚旨,成亲对象便是眼前的少年。燕寒修取下了杨于庭头上的红盖头放在一旁,说:“这么怕我?”
杨于庭愣了片刻,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没..没有..” 燕修寒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倒在了备好的酒杯里,燕修寒转头望着杨于庭:“过来。” 杨于庭走到燕修寒身旁,燕修寒将其中一个酒杯递到杨于庭面前,说:“喝了这合欢酒,以后你便是我的夫人。” 杨于庭接过了酒杯,喝下了那杯酒,一杯酒下肚,杨于庭不禁皱紧眉头,苦涩的酒流入他的口腔里,喝进肚里后食道还有种辛辣的感觉。燕修寒在军营里喝酒喝惯了,自是习以为惯了,他望了一眼身旁的杨于庭,说:“天色不早了,就寝吧。” 杨于庭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吗?他...他还没做好啊。
就在杨于庭还在做内心挣扎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微微的鼾声。杨于庭回过神,发现燕修寒连婚服都还没脱就已经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杨于庭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躺在了燕修寒旁边入眠。
翌日,燕修寒带着杨于庭去了祠堂,燕修寒点燃了香递给了杨于庭,对他说:“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不只是要你为燕家祖先上香,还有为我的亡妻上香。” 杨于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其中一个灵位刻着‘亡妻许靖柔’ 五字。亡妻...?杨于庭在与燕修寒成婚前就听闻燕修寒曾经有过妻室,他原以为两人已经合离,却不想已经撒手人间了。燕修寒开始说起了他与亡妻的故事:“我与柔儿是青梅竹马,自幼就体弱多病,虽然如此,家中长辈依旧为我们安排了亲事,成亲两年后,我外出打战,待我归来之时,等到却是柔儿病逝的消息。虽然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是柔儿对我来说是亲人,身为他夫君的我来不及为他送终,是我的遗憾。” 燕修寒语气平静地说着这些话,一点也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悲伤,让在一旁听着他说话的杨于庭不禁怀疑眼前这名男子是不是生来就是没有感情。燕修寒转头望着杨于庭,发现他正歪着头看着他,猜中了心中所想,他解释道:“我身为一名军人,见过许多生死离别,时间久了,自然习惯了。” 杨于庭闻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与杨于庭成亲后,燕修寒的府中多了一个人,燕修寒再也不是一个人。从此燕修寒床边多了一个人,桌上的碗筷多了一个,批阅折子时身边坐了一个人守着,天黑前有个人在家等着自己回来,疲惫时有人为自己送上了热茶。日子久了,燕修寒逐渐期待黄昏之时,这意味着自己可以回家了,而家里有人正有人等着自己回家。

“统领,不好了!” 杨家老爷被人抓起来了,燕修寒瞳孔一震,转头望着他的手下,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杨老爷...被人抓起来了。” 副将对于燕修寒的反应感到意外,但还是向他汇报了杨于庭父亲被抓起来的事。燕修寒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杨于庭,他知道这件事吗?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着想着,燕修寒还是放心不下家中的杨于庭,连军中事务都不处理地赶回家了。
燕修寒赶到家中时就看见杨于庭焦虑不安地在家来回踱步,看见燕修寒出现了,就跑到他面前,神色看起来十分担忧,他苦苦哀求道:“我的父亲被抓起来了,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 燕修寒握住了杨于庭的双手,安抚道:“在这之前,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朝廷的人说我父亲涉嫌贪污,并且证据确凿,现在被关进大牢了,等候发落。” 说着说着杨于庭的手开始颤抖,嘴里还念叨着:“不会的,父亲不会是这样的人的。” 搞清楚来龙去脉的燕修寒,拧紧眉头,证据确凿,这事很棘手,但握紧了杨于庭的手,接着安抚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我..我..” 杨于庭内心已经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即无助又自责,在亲人陷入危难的时候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燕修寒抱住了杨于庭,拍了拍他的背后,试图安抚他在崩溃边缘徘徊的情绪,柔声地说:“凡事有我,相信我,嗯?” 也许是燕修寒的拥抱起了作用,杨于庭逐渐冷静下来,伸手环住了燕修寒的腰:“嗯。”
军营里,燕修寒的得力助手都在苦口婆心地劝燕修寒不要插手这事。
“统领,这事你还是别掺和了,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头的。”
“是啊,不如你休了杨家那小子,抽身而退,别捅这趟浑水了。”
“够了,我心意已决,后果我一力承担。” 燕修寒厉声地打断了副将们的话,随后露出了一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说:“他是我夫人,自当与他共同进退,怎能在这时候休了他,那岂不是在落进下石吗?” 燕修寒的言论令在座的副将沉默了,最后也只能有着燕修寒去了。
燕修寒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出证据,洗刷了杨于庭父亲的冤屈。得知自己的父亲终于可以免受牢狱之苦,杨于庭内心的大石终于放下了,他难掩激动地抱住了燕修寒,说:“谢谢!谢谢!”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令燕修寒受宠若惊,他回抱住杨于庭,说:“不必多谢,我是你夫君,夫人有难,自然要帮夫人排除万难了。” 杨于庭小脸一红,沉默了良久,才微微地点头:“嗯。”

两人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可惜好景不长,这天燕修寒收到了一封密函,看了密函上的内容,燕修寒的神色开始凝重。这一天,燕修寒待在军营里坐了好久。待燕修寒回到家时,杨于庭迎了上来,替他脱去了外套,关切地问道:“怎么回来了这么晚?” 燕修寒看了一眼杨于庭,找了个借口说道:“刚刚军营里有突发状况,所以耽搁了。” “哦...” 燕修寒的说法杨于庭相信了。察觉到燕修寒和平时不太一样,杨于庭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燕修寒回过神,看了一眼杨于庭,微笑着说:“没事,只是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 殊不知他要花多少力气才硬挤出的微笑。
隔天,杨于庭辗转醒来,转过头发现燕修寒正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迷迷糊糊的他问道:“唔..今天怎么没去军营呀?” “之前没时间好好地陪你,所以今日决定抽出时间陪陪你。” 燕修寒轻柔地抚摸着杨于庭的发丝,仿佛在触碰着心爱的珍宝。
燕修寒带着杨于庭来到了镜水湖,那里的景色优美,还很僻静,适合放松身心。两人坐在木桥上,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两人默契地沉默不语。燕修寒试探性地碰了杨于庭的手,杨于庭没躲开,内心压抑已久的冲动瞬间爆发。杨于庭缓缓地靠近燕修寒,将头靠在了燕修寒的肩上。杨于庭将头靠在肩上的那一瞬,他感觉到燕修寒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肩,白皙的脸上浮起了两坨红晕;而此时的燕修寒眼神却是十分复杂,心情沉重无比。
“于庭,我有话要和你说。” 杨于庭抬头看着燕修寒,发现此时他的神色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同他说。“怎么了?” 燕修寒将休书推到了他面前,并对他说:“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有缘无份,更何况一开始这场婚事也不是你情我愿,所以我们合离吧。” 杨于庭瞪大眼睛看着燕修寒,不等杨于庭开口,燕修寒却已转身背对着他,不给杨于庭说话的余地:“明早你就离开吧。” 说完便走了,留下备受打击的杨于庭在原地不知所措。燕修寒走后,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休书上,沾湿了休书,我们之前不是处的好好的吗....?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那日在镜水湖的画面,他感激地拥住燕修寒的画面,燕修寒将他拥入怀的画面,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着。隔天一早,杨于庭按照燕修寒说的话收拾了包袱离开了燕府,而燕修寒只能在天台上默默地望着杨于庭离去的背影,眼神充满了不舍。

“统领,糟了!如今突厥人已经冲破防御冲了进来。” 其中一名将军神色焦急地向燕修寒禀报道。燕修寒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对着兵士们命令道:“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燕修寒不知道自己的打了多久的战,屠了多少的突厥人,就在他体力透支跪倒在地时,一名突厥人伺机偷袭燕修寒,眼看手中的刀就要挥到燕修寒头上,突然一道绿光打给了突厥人手中的剑。燕修寒抬头一看,眼前之人让他瞪大了眼睛。只见杨于庭单枪匹马地骑着马朝着他奔来,确认燕修寒没事,杨于庭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了马,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
“刀剑无眼,你这是在胡闹。”
“我没在胡闹,我是你夫人,你有难,我自然要与你共进退。”
“我记得我们合离了。”
“我不答应,所以不作数。”
“你...”
“既然我选择来到了这里,那就代表我不畏惧生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被杨于庭的一番话打动,燕修寒终于妥协了:“好,那你当心,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 随后两人又陷入了混战。双方人马打了一夜,待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两人望着天空,迎接着黎明的到来,默契地与其十指紧扣,相视一笑。
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为了你奋不顾身地单枪匹马,同你并肩作战,从长夜至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