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刍

文/多斯

我是一头羸弱的牛

每天尽力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找寻可以下口的东西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反刍

一切可以被身体吸收的

早就从胃里消失不见

能被我多次反刍的

只有那不可被消化的，甚至是致命的东西

每当我的嘴里塞满“食物”

饥饿这条长鞭都狠狠鞭挞我

使我惊喜地去咀嚼

而我唯一得到的就是满嘴鲜血和一条破烂的舌头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把它们咽下去

我早就丧失了呕吐的能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再咀嚼了

更不知道是饥饿的鞭挞一次比一次重

还是知道咀嚼是没有意义的

食物涌上我的喉头

我又使它返回到我的胃里

虽然我现在非常饿

恍惚之间我看见了一簇簇嫩草

我的口水肆意分泌着

有的从嘴角流出

有的被吞下

但是过不了多久就又会返回到我的口中

和那些不可消化之物一起参与我反刍的过程

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