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可的诱惑》三创 ：暗流（8）
好香。
从平安名堇身上，散发出一股馥郁的柑橘味的芳香，宛如伸出了无数只看不见的触手，轻柔地抚弄着唐可可的鼻腔。
好美。
银河般闪烁的双眸倒映在唐可可的眼中。俊俏的鼻翼随着喘息微微翕动。一双朱唇轻启，皓齿之间飘出的莺声燕语，犹如舞动的羽毛，撩拨着唐可可敏感的心弦。
好甜。
仿佛是晃动在高脚杯里的琼脂玉酿，在暧昧的灯光下妖艳而迷幻，仅是偶然洒出的一滴就几乎将唐可可醉倒。
“可可……抱我……”
『伸出手去吧，是她主动地投怀送抱，你又有什么错呢』
『忘记你的身份吧，你不是妻子，不是母亲，不是情人』
唐可可确实伸出了手，然而却是将食指抵在了平安名堇炽热的上唇。
“对不起，小堇……”
她移开了目光，不敢去看对方惊讶、失望与愤懑的表情。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我已经伤害过了很多人，但这一次，我唯独不想再伤害你』
——
清晨唐可可一个人从房间里醒来。昨晚兴致全无的平安名堇一言不发地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但两人还是一起用过了酒店的早餐，正常地执行了白天的工作。吃过晚饭以后，又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听见门铃响起，平安名堇起身来到门前。透过猫眼认出来访者后，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有什么事吗？前辈。”
她把称呼换了回去。
“那个，我……”唐可可扭捏的模样活像一只等待惩罚的小狗，“昨晚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没什么，我不在意的。”
平安名堇没能藏住自己失落的眼神。
唐可可踌躇了许久，又再一次移开了目光。
“我下个月准备回日本一趟。公司那边……准备以后留我在东京工作。”
虽然事实上是唐可可主动申请的。
平安名堇听得一怔。
“那我呢？”
“你的话，我也跟上面请示过了，应该会接替我的位置，提拔你做上海项目的小组长吧。”
唐可可尴尬地挤出笑容。
“我不是问这个！”平安名堇爆发的声音像闷雷一般炸响，“我姑且是你女朋友吧？你就这样抛下我一个人去东京？”
“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而已！”唐可可也提高了自己的嗓门，“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也会把你调回去的。你别想太多了！”
她注视着平安名堇盈满委屈的脸。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不出所料地，和平安名堇大吵了一架。唐可可一个人跑出了酒店。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坐着地铁，换乘一班又一班的列车，在城市蛛网一般的管道里漫无目的地消磨。
一直到末班车停运以后，唐可可徒步走上城市的街头。
即便繁华如上海，白天轰隆作响的城市机器，也在深夜逐渐转入了低吟，就像沉沉睡去的人体，保持着微弱的心跳与呼吸。
唐可可伸了个懒腰，心想深夜街头孤零零的自己，现在又该去哪儿呢？
首先排除回酒店，她临走时跟平安名堇放过狠话，现在就回去的话，只会被那个刻薄的女人狠狠奚落吧。
其次排除那个曾经被视为家的地方。从她逃离上海的那一天起，唐可可就和唐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
在熟悉的家乡故土，唐可可竟感到一丝陌生与孤独。
思来想去，唐可可最后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号码。上海和东京，很难说哪一个地方更适合被称为『家』。
现在已经是东京时间的凌晨，她原本没指望对方一定会接。不过铃声响了不到30秒，唐可可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喂”。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包围了她。她蹲在街边，望着双向六车道的空旷马路，开心地露出了微笑：
“喂？香音……可可好像有点想家了呢……”
——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了。除了前台的值班人员，整栋酒店都陷入了安眠。
乘电梯上了五楼，走过好几个拐角，唐可可惊讶地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前。
是平安名堇。
她穿着睡衣，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已经睡着了。
唐可可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她不想把睡梦中的后辈叫醒，但又没有平安名堇房间的房卡，于是最后决定刷开自己的房间，俯下身用公主抱的姿势把平安名堇抱进去放在了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则背靠在床头席地而坐，打算就这样凑合一晚。
“前辈……”
背后忽然传来了平安名堇细小的声音。唐可可本以为只是梦话，可回头一看，正撞上了一双迷离的目光。
没有发火，没有责备，唐可可从来没有听过平安名堇如此轻柔，轻柔到有些卑微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时光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逝。
“我想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想跟你道个歉。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又怕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着了，就想着在你房间门口坐着等着。可最后还是睡着了。”
“我很傻吧？只是为了这种事情，明明第二天再说也可以的……”
平安名堇侧着身子微笑着，声音却一点点哽咽起来。
“嗯，很傻。堇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
唐可可的食指刮了一下平安名堇红扑扑的鼻子。
平安名堇忽然伸出手，把唐可可的脸埋进了自己的胸脯。唐可可能清楚地感受到，从那一侧传来惴惴不安的心跳。
“对不起，是我在耍小性子。我们只是同事，前辈想去任何地方都不是我应该管的。可……”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出来。
“我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离开我。我真的好怕一觉醒来你已经回了日本，跑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去……”
湿润的空气从平安名堇的口中呼出，抚摩着唐可可的耳廓。
“可可，我喜欢你。”
——
到头来，唐可可还是和平安名堇睡到了一张床上。单人床略显狭窄，对方就像小猫一样紧紧地抱着自己，安心地睡去了。反倒是唐可可被过于热烈的拥抱阻碍了呼吸，剩下的几个小时睡意全无。
这算什么呢？她想。
和后辈同床共枕，却并不是为了做那种事。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那种关系，她还不至于像现在一般愧疚。既是对平安名堇愧疚，也是对涩谷香音和岚千砂都愧疚。越是和平安名堇相处，唐可可就越是感到厌恶——厌恶那个肮脏、卑劣的自己。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