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游记》第三回 纳森亲启旧人信 兰度初试石鬼面
诗曰: 旧国鬼面遗世间,海舟血染亡魂添。 获宝恶魔嗜杀生,承志君子战狞狰。 欲知英雄传奇事,须看幻影之血篇。 此书因山客眠编次,初名《乔氏石头记》,又名《乔楼梦》。后来,流水堂续编,因书中所载乔纳森平生之经历,故更名《乔游记》。 第三回 纳森亲启旧人信 兰度初试石鬼面 话说七载过后,迪、乔俱已长大成人。因纳森喜好古事,遂在学校内学考古学。迪奥欲夺取乔氏家产,蓄谋已久,故选学法律。 话说这日,校内办橄榄球比赛。乔乔抱球奔跑之时,忽冲来三个小厮,抱他大腿,阻其前路。纳森只顾前行,身拖三人。场外小厮见了,惊呼:“纳森实非凡人,若无千百斤气力,如何走得动?” 话音甫落,忽又有一小厮冲来,拖住纳森,使其不能前行。乔乔无奈,用尽力气,把球甩将出去。 可巧场中一人跳跃,如狸奴一般拦住那球。看官你道,拦球者何人?正是那乔府养子,布氏迪奥也! 好迪奥!抖擞精神,须臾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便赢了。迪奥笑道:“兄长,须快些回去,说与爹听。”乔乔见他如此友善,心道:“迪奥这般好,我怎觉得与他并无甚么友情?想来是我仍恐惧昔日之事。” 那迪奥在一旁,只见众小厮都笑着称赞他与纳森友情。迪奥面上和气,心内却道:“这些夯货笑甚?我将毕业,不须国公爷资助了。想我蛰伏七载,正待此时。我如今年纪,可合法打理乔府家产了。” 二人回府时,只见那乔国公卧病在床。迪奥问他病情,乔国公只说唯有咳疾难止,又道:“医生劝我住院。”迪奥说道:“爹,住甚鸟院?医院简陋,岂能容下吾父贵体?那些庸医狡诈,是想赚乔府的钱。” 乔国公闻言,笑道:“我拒绝了。还是在自家安心。”又道:“听闻你二人获胜,我甚开心。此事,我听同窗所说。”迪奥道:“我们想早些说与爹听,故急忙回家。未料那厮先说了。”说罢,三人皆大笑。 乔国公道:“我乔治所骄傲之事,便是你们。迪奥,你最用功。毕业后,若须银两,只管与爹说,爹必不吝啬。毕竟,你我乃一家人。”迪奥听了,忙道:“奥出身寒微,幸遇义父。此恩,奥实难报也!” 且说夜时,乔乔拿出家传宝物石鬼面研究。以刀刺指,血滴其上。倏然,那面具长出数根弯钩骨针。乔乔心道:“造此物者,何因造之?”遂登梯搜寻古籍,笑道:“若能解面具秘密,虽不及达尔文进化之论,想来也可轰动全国。”乔乔搜寻书籍时,不巧打翻一个箱子,飘出一封信来。那信正是迪奥之父所书。乔乔看完大惊,找迪奥去了。正是: 一封旧信谈往事, 今日始知迪奥毒。 七载友善皆虚伪, 计缓欲将国公除。 迪奥此时,正接了老仆手中之药。说是老仆年高,不宜上下楼。自己顺路,正好帮他。老仆笑道:'“迪奥少爷端的是个好人!是个大孝子!” 那迪奥上楼之时,忽从袋内掏出一包药,将国公要吃的药换了。本以为无人知道,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乔乔,拦他去路,道:“你方才做了甚么?”迪奥装作不知,乔乔又道:“送药之事一直是你做?”迪奥道:“是我做,怎么了?”乔乔道:“汝父七年前,寄了信来。他说甚么心痛指胀,咳嗽不止。他之症状,与吾父一样。姓布的!你且说说,这是何故?” 迪奥听了,仍是装作不知。乔乔怒意上来,便要去抢那药,说是要查其中之物。迪奥急了,忙抓他腕,道:“乔乔,你查此药便是疑我!你我将失友情!”乔乔心道:“确实是我猜测,无证据。”迪奥见他犹豫,冷声道:“若将药放下,便不计较你做的蠢事。” 乔乔忽思得一计,便道:“若你以生父之名誉起誓,我便放下此药。”迪奥闻言,气得手指颤抖,喝道:“那厮有甚名誉?”说罢,便一拳打在乔乔脸上。乔乔道:“不知你们父子何故憎恶,但我这会子明白,你这厮想毒害我父!” 迪奥闻言,便伸指想伤他眼。乔乔急扼其腕,发皆上指,喝道:“姓布的!你且听着!我将护父,守护乔府!”说罢,便举起迪奥,从楼上扔将下去。乔乔说道:“我知你这七年,想的甚么。你我本就无友情!我不准你接近我父!待我查明此药成分之时,便是汝进监牢之日!” 迪奥负伤,只好离去,心道:“端的可恨,将要成功时,这厮偏看了信。”原来,迪奥之父嗜酒性凶。奥母死后留了件衣服,这厮无情,说是死人之物留着无用,不如当了换酒喝。迪奥自此怀恨,便谋害生父。迪奥回房后,叹道:“事既已做,岂有回头之理?”有分教: 国公以有二子骄, 岂料凶狼卧萧墙。 纳森君子护己父, 查药斗恶名声扬。 且说换药之事过后,乔乔便请了几个医生入府。说是将去伦敦两、三日,劝乔国公这几日内,只用府医之药。府内仆人道:“少爷疑我等?”乔国公说道:“虽不明何因,然信吾儿,必有其道理。尔等听着,便依乔乔所说行事。” 乔乔坐车离府时,迪奥窥伺。迪奥知他目的,便道:“他是为证药毒而去,我须三日内结果他性命。” 迪奥思得一妙计,他知乔乔研究石鬼面,便欲以此物杀之。迪奥道:“此物奇哉!沾血针出。若刺脑内,纳森必死。只有他研究此物,若亡,府衙应会判为研究事故,岂会疑我?” 且说两日后,乔乔已至伦敦。那药成分学府难查,乔乔寻思道:“此药应是来自东瀛。迪奥昔日住在京城,若要买东瀛毒药,必去食尸鬼街。”遂命马夫驾车,至食尸鬼街前停下。那鬼街阴森之气极盛,城中人说疾病皆从此出,有诗为证: 巷中狸奴饥衔犬, 路旁鬼魅哭声长。 夜黑风寒无人迹, 雪落地白尸骨藏。 乔乔行至胡同时,忽见三个模样怪异的泼皮,破墙冲将过来。但见: 一个头戴高礼帽, 金发真如乱针钩。 一个容貌甚猥琐, 模样乃是东瀛人。 一个面上紫胎记, 手中白刀待血尝。 为首的,正是那戴礼帽的泼皮,他见乔乔孤身一人在此,便吩咐紫面泼皮:“刺青,速速结果他性命。”乔乔说道:“此地果如其名。” 正说时,紫面泼皮挥刀刺来。好乔乔!你看他毫无惧色,空手接刀。瞬间,掌中流血。刺青笑道:“我刀抽时,你四指皆断。”乔乔道:“汝可试之,汝抽刀时,踢坏汝胯。”说罢,便一脚踢飞他。东瀛泼皮想来帮忙,亦被乔乔踢飞。乔乔问那东瀛人,道:“卖东瀛药的人,在甚么地方?” 为首的见他如此厉害,便道:“纵四指皆断,汝不惜之?”说罢,轻敲帽檐,瞬间露出几片刀刃。此人姓史名比特,字瓦根。因他是鬼街泼皮中的头目,众人称他为“史大郎”。他善使那刀刃礼帽,因此还有个绰号,唤作“飞天帽”。有诗为证: 飞帽回旋使敌愁, 片刻之间能断头。 称霸鬼街谁敌手, 若人来战命难留。 只见他不知施了甚么妖法,那帽子竟飞空回旋。转了片刻后,竟自回头上。乔乔道:“纵有千难,也要查明此事!”正说时,瓦根已冲将过来。他两个这场好杀: 刀锋利,飞帽强, 片刻臂上伤口长。 笑说除头皆破绽, 今日定教纳森亡。 那瓦根毕竟狡猾,佯袭乔乔时,使那飞天帽。须臾,刃已入骨,只见乔乔臂流鲜血。那瓦根笑道:“你这杀才!可听到了刀刃割骨之声?”乔乔不语,抖擞精神,只一脚踢来。瓦根口鼻涌血,飞空一丈后,竟缓缓落地。瓦根心道:“这厮甚勇猛。莫说断指,便是断腿他也不惧!若不与他打便好了。” 此时,四周已有火光。只见数十个泼皮持刀握斧,走将过来。瓦根见了,忙道:“且住!若伤这公子,我史大郎定不饶恕!”瓦根心有疑惑,便问乔乔:“方才何不尽全力?以公子脚力,能将我脸踢个稀烂。”乔乔闻言,行了一礼,道:“吾是为父疾来。与大兄战时,想到大兄亦有父母,故不忍力狠,使令尊伤心。” 瓦根闻言,瞧了一眼那两个泼皮。见他们也未受重伤,心道:“他端的是条好汉,甚想与他结拜。”瓦根遂问名字,乔乔道:“吾姓乔,名唤纳森。”瓦根道:“公子欲寻卖药东瀛人,须万分小心。那厮狡诈至极!今日弄伤公子,心中过意不去!”说罢,便带乔乔去找卖药的东瀛人。 话分两头,且说乔府之中。迪奥听闻纳森去尸鬼街了,心中甚喜,便吩咐仆人,不可说与国公听。 次日,府医给国公把脉时,说道:“公子已去三日,至今未回。”乔国公道:“吾儿言出必行。”府医道:“公子少时青涩,如今成长。”乔国公道:“昔日,吾以严待之,今觉甚矣!” 且说迪奥不知乔乔死活,恐他寻得证据,便饮酒解忧。行至街道上时,忽撞到一个矮胖泼皮。那泼皮喝道:“小杀才!仔细些!你没长眼睛?”他身旁有个高瘦泼皮,矮胖泼皮问道:“兄弟,我衣上可有这厮的尿。”高瘦泼皮见迪奥不语,喝道:“你这夯货,莫不是聋了?” 迪奥闻言大怒,一瓶打将过去,那胖泼皮吃了满嘴玻璃碎片,鲜血淋漓,有苦难言。高瘦泼皮见了大怒,道是要替兄弟出气,便拔出刀来。迪奥冷声道:“两个老泼皮,竟敢在奥爷面前无礼!” 只见迪奥从怀中掏出石鬼面,道:“良机难得,便拿此物试试!”那高瘦泼皮冲将过来时,面具已盖住他脸。迪奥急忙夺刀,结果了矮胖泼皮性命。面具沾血后,竟现耀眼白光。此时,骨针入脑,那高瘦泼皮倒了下去。迪奥踢了他一脚,啐道:“甚是无趣,原来是个杀人刑具。”正是: 小丑偏遇大魔王, 嚣张怎知须躲藏, 遇魔血溅石鬼面, 难免街头刀下亡。 迪奥走时,忽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那厮竟未死。只见那泼皮脸上面具脱落,现狰狞之相,如恶鬼一般。迪奥急忙拔刀,割那怪物手掌。那怪物力量甚大,打碎高墙,将迪奥击飞数十步外。迪奥惊恐,道:“这泼皮怎这般力大?我之锁骨竟碎矣!” 迪奥欲跳入河中躲这怪物,却不料那怪物已追来,扼其咽喉,指陷皮内。霎时,迪奥青筋暴起。那怪物道:“吾甚渴,不知何故。”见那怪物獠牙渐长,迪奥大惊,心道:“原来,这厮在吸我血!” 此时,日光照耀。迪奥叹道:“吾将死时所见之景,竟是日光。”迪奥毕竟命不该绝,日光照时,那怪物身体消散,化作烟尘。地上所剩之物,只有衣鞋。 迪奥知此秘密后,回乔府时已是夜深。进府后,只见眼前漆黑。迪奥喝道:“何故灭灯?快些点上!奥爷回来了!”正走时,眼前忽见微弱烛火。迪奥仔细一瞧,举烛者乃是乔乔。纳森道:“我终是找到了证据。”迪奥听了大惊,面目凶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