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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魔馆诗社记事(三)关于诗歌的讨论(下)

2021-07-05 20:41 作者:江子燐  | 我要投稿

米斯琪:我建议把这个当成我们的宣言,每次活动开始前,帕秋莉领头喊:“我们的武器!”我们喊:“炸弹!炸弹!”帕秋莉喊:“我们的精神!”我们喊:“干!干!干!”

帕秋莉:爬啊。

公主:这是神经病组织吧,哈哈哈……

燐:把“炸弹,炸弹,干,干,干”换成别的倒还可以。

帕秋莉:换也不行,像个神经病一样。

公主:不行,我要岔气了……

米斯琪:我真感觉挺好的。

帕秋莉:不要再“炸弹,炸弹,干,干,干”了,我们快点换个主题。呃,还是说波德莱尔有碍道德风化吧,反正不要再说胡适了!

公主:哈哈,为什么我觉得会向更奇怪的方向发展?

燐:有碍道德风化,这我可不困了啊。

帕秋莉:我的意思是,唉,他,他也没有特别有碍道德风化吧,他的诗里是有很多挑战传统诗歌底线的意象,但是绝对没有下三滥和恶俗的思想,我们觉得他有碍道德风化,可能只是因为习惯传统文学的我们看不惯他的先锋书写而已。

燐:应该吧,创新想要被接受确实需要一个过程。

公主:创新者的不被理解吗?

米斯琪:那胡适可能也是不被理解的那个啊,你们觉得他写得不好,只是由于看不惯他的写法而已。

帕秋莉:是这样没错,但是谁规定我们必须得看得惯他的写法呢?

米斯琪:我记得你在第一次活动里说过,“诗歌是不评的”,当时还让我很震撼呢,可现在,你因为写法说别人的诗歌很差,你自相矛盾了吧。

帕秋莉:这个……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思想就是好诗,好诗不分三六九等,那个“两个黄蝴蝶”表达了什么?从中能读出作者的什么思想?看起来更像是用古诗的框架随便套点白话吧?所以我认为这首诗很差,因为没有表达作者的思想。

公主:这个,它表达了诗人的孤独寂寞之情吧,还是能看出来的。

米斯琪:不说这个,被你们一起嘲笑的“炸弹,炸弹,干,干,干”,它的题目是《四烈士冢上的没字碑歌》,它是缅怀烈士的,写得激情澎湃,高度赞扬了烈士的精神,难道它没表达诗人的真实思想吗?

帕秋莉:这……这……

燐:看来帕秋莉所认为的好诗还是在自己可接受的风格内的诗,在自己认可的风格内的诗是不分三六九等的,而自己认可的风格外的诗就是差诗。这也没什么可批判的,是人之常情吧。

帕秋莉:那段话是小町执意要评三六九等的情况下,我针对她的话说的……

燐:人们都有这种趋势,只不过很多人的接受范围非常窄,且对自己接受范围外的诗歌抱有敌意,而我们的接受范围还算是宽的吧,对范围之外的诗也能理性分析。

帕秋莉:嗯,嗯。

燐:总之不管怎么说,哪怕《尝试集》里的不少诗在写法上很难让人接受,但它的尝试作用是不可磨灭的。

帕秋莉:对。就是如果你让我读这本书的话,我还是坚决不会读的。

米斯琪:虽然你受不了这种风格,但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

燐:不错,不错,你终于有能读下去的诗了。

公主:那么,在佐渡的那伙人只是现代诗看不惯古诗,古诗看不惯现代诗,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但他们的问题是,现代诗希望古诗去死,古诗希望现代诗去死,这就是很令人无语的想法了。

燐:他们只是打比赛吃饭的,这不一定是他们的真实想法,但这确实折射出了不少人的现状。

帕秋莉:不认可对方,这没什么问题,但认为一切异端都应该去死,这就不健康了。

公主:那你们是怎么看待古诗和现代诗的?

燐:这,会吵起来吗?

米斯琪:我有点害怕。

帕秋莉:应该不会吧,我们都是现代诗这一派的。

燐:你先说。

帕秋莉:当然是现代诗更适应现代啦。现代的很多意象,还有现代人精微的思想,古诗都很难承载了,如果往古诗里加入现代不雅的意象,就像波德莱尔的《腐尸》那样的,不说学究们会受不了,就连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可如果避免这些不雅的东西,就常常不能完全地抒发自己的真实思想了。

燐:我也觉得要表达现代人的思想,必须得用符合现代社会与现代生活的文体,而且古诗已经写了上千年,已经很难再创新了,更何况创新还要受到文体特点和学者舆论的掣肘。不过要写现代诗还是应该从古诗开始,也不一定必须得从它开始,但一定得学,得读很多作品并能做到融会贯通,这样才能有诗感,才能写出有东方特色的诗。

米斯琪:还有一点,古诗真的很难写,我读都读不懂,更别说写了。

燐:对,古诗在斟酌词句方面真的很令人恼火,我凭自己的感觉写出一首诗,一检查,有地方出律了,然后就得想方设法换字,换上很久,有时候换了字之后会呈现出我之前没想到的效果,变得更妙,但更多时候都是变得奇怪,变得不通顺。

帕秋莉:你还会写古诗?

燐:技多不压身嘛。

公主:我有点怀旧,还是支持古典更多一些。

帕秋莉:是吗?但是你的现代骚话好像不少啊。

公主:这冲突吗?我浏览网上的东西只是觉得它们很有趣,但我还是穿着古典的服饰,住在古风的房屋里。

燐:你上次的诗很短,是在学习古诗吗?

公主:算是吧,不过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诗没必要写得很长。

帕秋莉:哦?很有趣。

燐:嘿嘿,我们来讨论一下诗该怎么写吧。

米斯琪:这会吵起来吧。

公主:我有预感,这一定会吵起来。

燐:害怕。

帕秋莉:燐,我首先攻击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押韵?

燐:啊?那你为什么觉得不用押韵?

帕秋莉:押韵会减损思想的表达,当你要强行考虑韵脚的时候,思维就被韵脚限制了,所写出的东西还能完全是真实想法吗?

燐:可是韵脚的使用会让诗歌读起来更优美啊。

帕秋莉:你这是形式大于内容,如果诗歌更优美但内容却被抵消了,我认为这是失败的。

燐:但是你不能断定内容一定会被抵消吧。

帕秋莉:当然不会被完全抵消,但它一定会变得和所思所感不一致了。

燐:奇了,难道你的诗就和所思所感完全一致?你脑子里想的真的是什么“拧成虚幻”、“有物无物”那么玄奥的东西?

帕秋莉:难道不是吗?总不会你在写诗的时候还在想“今天吃什么”吧?

燐:我不可能在想“今天吃什么”,但也不可能想到“拧成虚幻”,那是经过艺术加工才能出来的东西。

帕秋莉:艺术加工是肯定得有的,可以换换说法,但不能改变真实思想。为了押韵,你一定会下苦工改变想法吧,或者说你脑子里想的就是带韵的文字?

燐:不能改变想法?那如果我想写句TMD,再换说法它也是TMD,它会有什么意义?

公主:停,停,停,别吵了。

米斯琪:你们对决一下吧。

燐:得了,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帕秋莉:本来就不可能说服啊,如果说服了,多样性也就没了。

燐:你能接受我的风格吧?

帕秋莉:当然可以啦,我连米斯蒂娅的都能接受,你的怎么可能接受不了?

米斯琪:为什么我有点伤心……

公主:你的是韵文中的韵文,除了要押韵,还整整齐齐,离帕秋莉的风格最远,她应该不是在说你写得不好。

帕秋莉:诗歌是不分三六九等的。

米斯琪:原来如此,社长真好。我们三个都要押韵吧?我们再来聊聊带韵的怎么写更好?

燐:如果说押韵的话,直接根据新韵来呗,不过现代诗常常出现平仄通押、前后鼻音通押的现象,我不太支持这两种做法。

米斯琪:嗯?嗯?什么?什么?

燐:平仄通押和前后鼻音通押吗?就是把四声全都放到一起押韵,和把in、ing、en、eng、un、ong、ün、iong放到一起押韵。

米斯琪:哦,但我感觉这样押韵也很和谐啊,读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公主:我觉得平仄通押也有独特的效果,如果是先平再仄的话,语气会急促一些,而如果是先仄再平,语气就会舒缓一些。

燐:呃,举个例子吧。

公主:嗯,比如“你只是唱着你的歌,你的心里从没有我”和“你的心里从没有我,你只是唱着你的歌”,只是把前后句交换了一下,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先平再仄要急促,感觉有责怪的意味;先仄再平要舒缓,感觉有无奈的意味。

燐:好像有道理诶。

公主:反正平仄通押我是不会避免的,我感觉还挺好用的。

燐:或许这也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除非有硬性规定。我是站在融合古诗传统的角度上来看的,觉得这两种方式不行,如果不分前后鼻音,或者觉得平仄通押也有作用的话,你们要这么做,我也没权利阻止。

米斯琪:你也很好!

帕秋莉:啊,好像没我什么事了。

公主:社长可以来把关嘛。

帕秋莉:我能把什么关?

燐:诗要有韵律性的话,应该不止押韵吧?应该还有停顿。

米斯琪:直接每节都是一个格式就有韵律性了。

燐:这样是比较有韵律性,但是感觉不太自由。

公主:有点板滞。

燐:我倒觉得你可以试着换一下格式,比如前三段一个格式,后三段换成另一个格式。

公主:也可以出现有独特格式的一段。

米斯琪:哦,我试试。

燐:公主是怎么停顿的?

公主:我?我全凭感觉。

燐:我也闹不清楚……就是感觉相邻的两行,或者数行与之后的数行,或者相邻的两段,要保持同一个节奏的停顿,然后如果把停顿当成音乐的小节线的话,每一个单元的最后一小节字数要相等。

公主:有点乱,举个例子吧。

燐:公主搜一下徐志摩的诗吧。

公主:你看吧。(将手机给燐)

燐:《偶然》是两段停顿相同:“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它两段的停顿数量都是二、二、一、一、二,最后一小节分别是“踪影”和“光亮”,字数是相等的。还有《雪花的快乐》:“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它相邻的每一行都停顿了两次,最后一小节分别是“雪花”、“潇洒”、“方向”、“飞扬”、“方向”,字数是相等的,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公主:唔,这样啊。话说你为什么跳掉了《再别康桥》?

燐:因为它最后一小节的字数好像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

公主:那你还不行啊。

燐:只能说是一些初期想法吧,还得再探索。

公主:而且你怎么划分的停顿呢?有什么原则吗?

燐:这个,问就是凭感觉。

公主:感觉派诗人。

帕秋莉:姐妹们,已经过去四五十分钟了,我觉得满够了。

公主:就是,我快累死了。

帕秋莉:那我们休息一下,准备写诗吧。

米斯琪:没问题。

燐:好。

公主:我懒得写,你帮我写吧。

(P.S.米斯琪的诗的最后一段是“我寻找梦中的少女,哪怕只剩下武器炸弹炸弹。我寻找梦中的少女,不停地默念着精神干干干。”我们不想让她丢人,就勒令她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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