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君的二周目青春第五卷第一章（五）

放学后,教室里一下紧张的气氛就松懈下来。 有人匆匆离开，有人闲聊，有人去参加社团活动，只有我一个人不得不去参加别的活动。 好像有球类大会执行委员会的会议。 果然把麻烦事推给我了嘛,藤原……。 不过今天也没有轮班,反正有闲时间正好。 班主任一句都没说就直接走了,那个影子跑的比人都快，再前往会议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美织?」一头黑发绑着马尾的人走在前面,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人。 美织回过头,不悦的表情。为什么啊?这种过去的记忆唤起我，希望她不要这 样的表情。我只是不小心喊了她一下,就能使她讨厌啊……。最近大家都用仰望的眼神看我叫我不自在，所以非常高兴。 「难道,你也执行委员?……」 「是啊，怎么，你也被强迫了?」 「……虽然不是本意，但决定的时候睡着了就变成我了……可恶……」 美织一脸厌恶地嘀咕着。 「不愧是你啊。」 「社团活动又要耽误了……真是太糟糕了……」 美织嘟囔着，两人并肩走在廊下。 那通电话是我最后一次跟她说话。因为是不同的班级，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少，不再是搭档，也没有打电话的理由。所以，走在一起有点尴尬。 「……」 「……」 我无法忍受这种沉默的时间，开始寻找话题。 「怜太呢?」 「……怎么，什么?看起来像在和他吵架吗?」 「没有，昨天回家的路上在车站看到了，看起来还挺顺利的。」 美织不知为何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在吗?」问我。 「正好打工回来。」 「……哦。跟我搭话就好啊。」 「不不不，我不能打扰你和怜太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你也会在意这种事?还真是会看气氛呢。」 「吵死了，这种程度我也知道。」 是普通的对话。但是，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和走在旁边的美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是语调、表情和气氛的问题吗。不像以前那样，有一种依偎着我的感觉。 话虽如此，美织并没有不理我的意思，她自己看起来也很把握距离。 「……」 「……」不再是搭档的我们，怎么也找不到距离感。 「……你呢，情况如何?」 「怎么样?是?」 「你和阳花里相处得好吗?」 「啊嗯……差不多吧?大概，大概，一定是……」 「为什么这么暧昧?」 说不定只是我自己这么想……。 「说起来，我们才交往一个星期，只约会过一次。」 「我也是，你问我怎么样……我也很为难。」 目不转睛地盯着闹别扭似的美织。 平时可以依靠的美织，第一次显得渺小了。 「……什么?」 美织看到我的视线，一脸厌恶地扭动着臂膀。 「对了，怜太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吧?」 「……是啊。什么?有意见吗?」 美织不高兴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一直以为她恋爱经验丰富，原来不是。 确实，中学的时候虽然很受欢迎，却没听说过关于男朋友的传闻。 但她的态度却好像很了解男人一样，是一贯的逞强吗? 美织就是这样。只会虚张声势，最后总是自找麻烦。 「那你的地步和我是一样的。」 「……这种说法，我很讨厌。你可别这么说了。」 可能是有点不好意思吧，美织红着脸。好可爱啊这家伙……。 「可是，你已经得到了吧?」 「……什么?」 「我说不再合作的理由。」 美织隔了一拍才说出这句话。要去询问那里吗? 「我也没和男生交往过，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居高临下地给你建议的了。如果是交往之前的事情的话，到是可以说说。」 「……什么啊，就因为这个理由吗?」确实，因为和美织结成了合作关系，美织给我的好处是「可以得到关于虹色青春计划实施的建议」。关于和朋友相处的方法、结交恋人的话题，美织也会根据过去的经验自信地给出建议。 只是恋人后的苦恼是美织也从没有经验,不好去建议。 然后美织提出了《怜太到交往与合作》的优点,根据目的的实现我们的合作也就自然消灭了。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也已经没有理由合作。 我心里虽然明白道理。虽然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放不下。 「如果你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肯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说起来，现在的你就算不依赖别人，自己也能想办法解决。」 「那也太高看我了吧?」 我还以为只有你不会高估我呢。 心情变得有点不好。 我不想放开要推开我的美织。 「……不是伙伴之类的东西,能一起商量就好啊。开始交往了一个星期的恋人,同样作为立场的朋友。咨询应该很普通的事情吧?」 我这样说,美织沉默着。 怎么说呢，有一种不同之前的不和感。美织所说的理由只是什么东西的一端,我大概能感觉出来。美织大概,隐藏着什么。 「……如果和我关系太好，阳花里会嫉妒吧?」 「……嗯，确实是有这样的感觉。」 想起在睡梦中嘟囔美织名字时阳花里的反应。 当时我已经解释过了，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吧。 「对吧?要是怜太觉得我和你关系很好，我也会很为难的。」 美织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暑假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不要整天泡在我家里。如果都有了恋人，那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正是考虑距离感的好时机。」 美织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尽管如此，我还在寻找语言的漏洞。过不一会，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教室。 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都是些陌生的面孔。看样子已经聚集了一半。同样是一年级…… 寻找的时候，鸣不知为何在挥手。 和美织一起走近，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啊，太好了……有夏希在。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好害怕。” “鸣也被强迫担任执行委员了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气氛而已。” 哈哈哈，望着远方，露出空洞的笑容。这是被强加的啊……。 “这是和你一个乐队的吧?” “对，他叫筱原响。你们好好相处吧。” 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和美织的对话。 “我是本宫美织，同样是执行委员，请多关照。” 美织爽朗地微笑着，刚才的不高兴仿佛是谎言。 “好、好!请多关照!” 鸣紧张地连连点头。 美织“哈哈哈……”笑着，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另一个是谁?” “应该有三班的执行委员吧?” 美织是一年级一班的执行委员，我是一年级二班，鸣是一年级四班，所以一年级的执行委 员应该还有一个，应该是三班的学生。因为凉鸣是一个年级四个班级的构成。 “那个……” 三个人正聊着天，有人从后面喊了一声。 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神情紧张的女孩。黑色的头发松松地扎起来，梳在前面，戴 着一副蓝框眼镜。丰满的玉团里，双手抱着一本书。 乍一看感觉很朴素，但仔细一看，五官端正，十分可爱。 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有印象……。是一年级学生吗? “我是一年级三班的……船山志月。” 结结巴巴的语气，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不习惯说话吧。基本上都是低着头，偶尔视线 相遇就会移开。虽说和三班没什么关系，但中心人物还是记得的……连第一次的记忆都没 有。性格应该很腼腆吧。 “我是二班的灰原夏希，请多关照。” 尽量营造容易亲近的氛围，笑着打招呼。 “啊，好的……请多关照。”

船山同学低了一下头。 可能不太擅长交流，但和鸣不同，她的举动很沉着。从容不迫、彬彬有礼的举止，要评价的话应该是落落大方吧。 “我是一班的本宫美织。好不容易都是执行委员，要好好相处喔?” 美织用明朗的语气笑了。 “……当然，两位的事我知道，因为很有名。” “啊?是吗?我也是?这家伙在文化节上骚乱过，所以知道我能理解。” “骚乱，就没有别的形容词嘛？” “芹香说过，这是像摇滚乐队一样令人高兴的表现词。” “芹香的感性的容貌和感性,不希望相提并论呢”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斤斤计较，所以不受欢迎……啊，已经受欢迎了吗?” “在那里被别人翻来覆去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好，很痛苦啊……” 我和美织那种来往,船山同学和鸣面面相觑,为什么。 “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这就是阳光下的男女啊……” 莫非两个人相互认识?刚这么想，鸣就给出了疑问的答案。 “船山同学,我们几次了,你还认识我嘛……?” “当然没忘，筱原。” 船山先生对鸣笑了笑。好像成了内向的小伙伴。其实从船山同学身上，感受不到她面对我和 美织时的紧张气氛。 尽管如此，连她是否还记得鸣我都感到不安。 不过鸣对自己的存在感薄弱挺自信，应该也不碍事。 “都聚在一起了吧?那就快点开会，开完快点回去吧。” 手轻轻敲了引人注目的,是三年级的男生。 “先把桌子改成围起来的感觉吧。” 我们也结束了对话，按照指示把桌子换成会议形式。准备结束执行委员们在座位上安静坐下,三年级的男生再次开口了。 “我想大家都有补习班或者社团活动之类的，还是快点做吧。我得先决定主持这次会议的 执行委员长，我可以吗?怎么样?五官端正。充满自信的表情和动作。声音洪亮。清爽,也有让人自然遵从和对方的超凡魅力 。——我认识这个人。 三年级的柳下雄吾。 刚退役的篮球部的王牌,前队长。 “你还是这么急躁”，同是三年级学生的人们揶揄道，但柳下学长发现并没有特别的反驳 声，于是迅速展开话题。 “那球类大会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柳下雄吾。书记就旁边这位同学，这种事你不讨厌,不过要好好做喔。以上,反正没什么其他工作!” 说话间与旁边的女生的目光接触。于是，女生开始分发手边准备的资料，真厉害啊，看过去一眼就能理解嘛。 “这个会议的目的是确认各项目的规则，以及大会的安排。你可能会觉得规则什么的都很 清楚，但球类大会为了顺利进行而简化了，时间也缩短了。比如篮球比赛，上半场十分， 下半场十分，执行委员的任务就是把这项球赛的规则向自己的班级说清楚。” 学长讲的非常清楚,而且需要的信息都给到。不是理解而是被解释。 和我今天结结巴巴的主持完全不同。这就是无论在哪里都能成为领导者的人的能力。在篮 球部也是这种感觉，讨厌浪费，崇尚效率。 “我在手边的资料里总结了各个项目的规则，你可以随便说明，也可以分发给我。另外， 我把容易出错的项目用红字记了下来。” 我的面前也收到其他分发的资料。 简单易懂的。这个资料拿去复制一下在班级也能应急解决嘛。 “规则关于以上吗?如果提问,下一次的议题转移到——” 那天的会议大约三十分钟就结束了。 根据柳下前辈高效的推进方式，内容的深度实在不像是三十分钟。 “当上执行委员长的那个人……很厉害啊。” 是柳下前辈吧?那个人很有能力啊。篮球也打得很好。」 无论如何都能学习。应该是三年级的第一名。 虽然在心里加了一句，但我知道这件事也很奇怪，所以还是不说了。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发言。 「多亏了柳下前辈，什么都不说会议也进行得很轻松。」 我们这些一年级学生只是偶尔会被征求意见，基本不参与决策。反正也不是特别想牵扯进去，所以也没什么不满，柳下前辈大概是明知如此才这么做的吧。如果有能干又有干劲的家伙，我反而会把他交给他。 球赛之前一般要召开五次执行委员会，但柳下前辈的方针是「召集很多次会比较麻烦，能马上决定的就决定吧」，所以一次会议就会讨论很多内容。照这样下去，再来两次就足够。 最浪费时间的是当天的日程调整和安排。然后是决定每个班级排名的积分系统明细。这似乎是每年都有所不同的传统。 下次开会的时候柳下前辈会考虑的吧。 「大家参加什么球赛?」 来到走廊上，四名一年级执行委员一起走了起来。 四个人都先回教室，所以方向是一样的。 我决定先回答美织的问题。 「篮球。你呢?」 「我喜欢足球，本来喜欢篮球，但后来改踢女子足球。」 美织说到这里，傲慢地抱起胳膊。 「嗯怜太君能教我了,全是好处呢。」 羡慕吧?美织似乎想这么说，但我并不这么想。怜太是天才型，不擅长教。不过这是关于学习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足球也一样。 ……唉，我们两个人说话也太不舒服了。 「鸣呢?」 「……打篮球的时候从没有人发现过我传球……」 突然，阴沉的空气笼罩着鸣。 「总之，如果不努力不拖后腿的话……就会被阳角杀死……」 从他的言行来看，应该是不擅长运动。而且是不想做的。 「是! ?说来夏希擅长打篮球吧! ?请教我!」 「嗯好……真的训练?」 球类比赛为了特意自主提炼,只有部分的人类吧。 嗯我也曾经计划成为其中一部分的人类啊。 「我要是不多加练习，就真的派不上用场了……」 啊，鸣叹了口气。旁边的船山同学一直盯着这样的鸣。 「……什么事?」 「啊，不……对不起。」 对于注意到视线而惊慌失措的鸣，船山同学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我一边想着这没有主语也能对上话，一边把话题转向船山同学。 「船山同学呢?」 「……我打算参加芭蕾比赛，因为我曾经参加过一点点。」 「是吗?中学什么的?」 「……是的。不过半年左右就辞职了。」 嗯，很难触碰。我想尽量让对话气氛高涨，但我不知道船山同学到底想不想和我继续对话。声音很可怕，声线没有变化，很难判定啊……。 「你一直抱着的东西是什么?」 美织看着船山同学的胸口问道。 「……这是我根据过去球赛的资料整理出来的。因为我被任命为执行委员，所以我想至少要学习一下……」 「哇，真厉害，你这么认真。」 美织惊讶地说，船山同学摇了摇头。 「……和别人不同，我很笨，不这么做是不行的。」 嗯，是性格认真的人说的话啊……。 「我嫌麻烦，只要早点结束，其他都好了。」 「嗯，你应该是吧。」 「什么嘛，开会的时候你也睡了一半。」 「啊?我都快醒了?别瞎说。」 带着这样的感觉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分成了前后两组。 前面是我和美织，后面是鸣和船山。反正我和美织一直在说话，自然而然就会变成这样……。光是我们聊天有点不好意思。鸣和船山同学的情况如何呢? 「……」 「……」 尴尬到极点。 心神不宁的鸣喊道:「救命!」我感觉他的视线就像这样。你还要我怎样? 姑且装作没发现。 转过身，美织问道:「在听吗?」，我点了点头。 「所以，我也说了，我和你只是小时候的亲昵，什么都没有。然后就生气了，本来关系也不是很好。真好笑啊，本来你就有阳花里，还跑来跟我顶嘴的意思是——」 这家伙就是一样，刚才还有些尴尬，可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啊……虽然这么想，但因为聊得很开心，也没有特意反驳的意思。没办法，只好随声附和了几句。 「……那个，筱原。」 另一方面，后面的对话也有了进展。船山同学向鸣搭话。 「……我看了文化节的演唱会。」 「什么? !啊，那个，谢谢。」 「筱原，你再弹贝斯吧?我对乐器不太熟悉。」 「是、是!对了对了!就是会响重音的那个!」 「嗡嗡」地点头。 就不能冷静一点说话吗? 「那个，那个……」 船山同学就是船山同学，她的视线彷徨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我以为是想展开对话，但好像不是。 「太、太好了……我有在应援。」 「啊!」船山先生说完后脸颊涨得通红。 也许是太过意外，鸣睁大了眼睛，楞在原地。 「……啊,我一直以为篠原君和我一样，属于不会发光的小行星,但我看见你呆在那么闪闪发光的地方,真的很厉害啊，很酷,我……」 船山同学满脸通红的口吃。 「那个，那个，谢谢……」 「……不、不，我只是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对不起……」 ……那个，这是什么气氛? 我到底听到了什么……? 看到旁边的美织，她耸了耸。 回头一看，两个人都满脸通红，默默地走着。这空气是怎么回事……和预想的方向完全不同，很煎熬啊? 感觉就像遇到了恋爱喜剧的剧情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