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硕珍】伯爵与猫 • 夏日诱拐计划
日本京都春夏交替之时,暑气好似困倦,总是懒洋洋的,绿叶稍微遮蔽,树下阴影便清凉无比。
民宿主人家的大黄狗正爬在那底下乘凉,正午时分吃饱喝足便眼皮耷拉,只有尾巴不时摇晃。
金硕珍身穿浅灰色的麻质和服靠坐在木门上,手里摊着一本厚重的书,眸光沉静内敛。
他这副模样让我联想起“家主”一类的角色——如果他正津津有味地翻阅的那本书不是《基督山伯爵》的话,我大概会更有代入感。
(那本书是这间传统民宿的老妇人的儿子在上国中时读的,她的儿子如今已经在冲绳工作了多年了。)
我估算着直线距离,心想要是把水枪对准它,究竟是我往那人怀里钻得快又或是会被它径直扑倒在湿漉漉的花圃里。
一不留神,娇弱的花朵就被水枪压低了脑袋,我赶忙抬高角度,就见几米开外形成了一道朦胧的彩虹。人人都知平日是否遇见彩虹全凭运气,即便它天生不可触及,这仿佛脱离了尘俗的美感叫人只是看着也心情舒畅。
我觉得头顶在发热,于是把水枪指向天空,在偌大的天地间为自己降了一立方米的雨。
凉气瞬间把我浇了个舒坦,轻柔细密的水珠模糊了蓝天白云,许多坠在我的睫毛上,逐渐重得我睁不开眼。
是的,我承认自己不时地极易感到幸福。
努力撑开眼皮,就见金硕珍不知何时放下了书,他知道我很开心,望向我的眼里也笑意融融。
他冲我招手,我挑了挑眉,内里的反叛因子又在作祟,不动声色地把水枪关闭然后藏在背后,准备给他个出其不意。
“手上的,放下。”金硕珍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又被戳穿,我不满地扑进他的怀里,而他及时地撤开了那本厚书,另一只手则稳稳地将我搂住。
他掌心的温热穿透了我微湿的薄衫,而我能听见他心脏的跳动。
“去把衣服换了吧,这会还没完全入夏,容易着凉。”他说着,捏了捏我的后颈。
“在你身上把水蹭干好不好。”我收紧了揽住他腰的手臂。
金硕珍笑得有些无奈。
“要这样吗?我们一起感冒的话,不相互避着几天是好不了的。”
“好吧亲亲。”亲亲就听你的。
不等他反应我就迅速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立即逃离。
我在衣柜里取出了和他同款式的衣服,开始更换。
说实话,我没想到他会真的跟我来京都。毕竟拖个行李箱上到顶层办公室就要拐走上市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行为,一般情况下都会被视为恣意妄为。
他这几日太疲惫了,我每日深夜见他归家,感觉人身子都垮了半截。我受不了,我不想成寡妇也无意当尼姑。
但我也明白,他定是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才安心同我出行的。
我只要他平安健康就好,平安健康就好。
我换完衣服出来就又钻进金硕珍的怀里,他拿起早就准备在一旁的吹风机替我吹干头发,温度适宜,手法熟练——我时常嫌长发难吹干而直接入睡,然而每回都会被他逮起来。
头发吹干后我顺势向后一躺,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把那本《基督山伯爵》递给他。
“我也要看。”
于是俩人就这样同看一本书。金硕珍平时的阅读量很大,我的阅读速度自然不如他快,所以在他翻页时,我时不时要翻回去接着看,到后来,变成他捧着书本,我来翻页。
金硕珍等了好一会,怀里的人也没有抬手翻页。
“还没看完么。”他心想。
垂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在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然后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他无言,吻了吻她的额角,心尖好似被融化。抬起头来看向庭院,方才她站立的地方,那片美好的彩虹好像又浮现。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可她的一切,他会永远铭记。
她于他而言,永不消逝。